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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月的实习终于迎来尾声，陆荨拿着那份由『天书灵文』一笔生成的实习报告站在五番队办公室内等待批阅。
这份万字实习报告，字句真心地阐述了她近段的实习心得和跟班体验，致谢栏还用了不少“高屋建瓴”“春风化雨”之类的彩虹屁词语吹捧蓝染队长。
如此上道，给她评个优秀实习生不过分吧？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蓝染的目光温柔如常，仿佛没看到致谢栏那些吹捧之词。手中的钢笔在那份实习报告尾页签上笔画如铸的名字：蓝染惣右介。
陆荨双手接过。是啊，当了三个月的灵压发电机，她可真是辛苦了。
表面却仍恭敬道：“是我该多谢蓝染队长的教诲。”虽然不知道大领导的教诲是什么，但只管闭着眼感谢就对了。
蓝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里的钢笔，声音轻松得像在关心乖巧的后辈：“小荨毕业后考虑过去哪个番队吗？”
陆荨低着头装鸵鸟：“暂时……还没想好。”其实想好了，已经首先排除五番队。
就这几个月三班倒还被抽干灵压的痛苦境遇，她要是还傻乎乎自投罗网，那就真的没救了。
和煦的目光透过镜片落在她身上，透露着毫不掩饰的欣赏：“我期待着你加入五番队。”
他最后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陆荨装傻子惶恐地敷衍而过。
蓝染队长的态度完全在意料之中，毕竟那伟大的灵压增幅科小实验还没结束，她作为优秀的数据处理工具的价值还有待进一步榨干。
目前的实验已经告一段落，但蓝染队长只说“要好好考虑今后的研究方向”。
要是别人，陆荨会以为这是实验失败的挽尊说法。但这位可是手搓数据的蓝染队长，他对未知的探究目光可完全不像会放弃的样子，倒像是要□□搞一波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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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沉，陆荨蹑手蹑脚溜回市丸银的宅邸，准备收拾东西麻溜地滚蛋。
原先那张发霉草席还在，但早已被陆荨卷起扔到墙角。
她从五番队“借”出来的被褥整齐铺开，枕边摆着那个她从现世带回来的限定鲷鱼烧公仔。
彩色的绳结随意摊开在矮桌上，是市丸银给她让她做贯手续的材料，虽然她研究了很久也不知道要怎么弄。雏森桃送的曲奇饼盒静静躺在一旁，可爱的蜜桃造型比现世的烘焙坊也不差。破落窗台上多了个粗陶瓶，插着几枝干枯的细碎野花，她都不记得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
这间屋子她借住了三个月，比起最初的空荡，如今每个角落都塞满了生活的痕迹。
陆荨弯腰捆扎包袱，忽而察觉到一道寒光落在后背。她猛地转身，市丸银斜倚在门框边一言不发。
“你要吓死人啊！”她手里的捆绳差点甩飞出去：“死神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市丸银的嘴角挂着那副惯常的懒散微笑，眼睛却睁开了些许。
“要走了吗？”
“对啊。”陆荨重新给包裹系上一个牢固的绳结，“实习结束了，要回真央准备毕业的事了。”
毕业前还要应付各项考试，就算是有『天书灵文』这种作弊神器，她还是得花时间处理。
市丸银没再出声，静静地看着她略显僵硬的动作，听着房间里绳结摩擦的声音。
……
自从这位银毛狐狸上次发出那段恶搞效果拉满的爆炸性发言后，两人几乎没有面对面说过话，也不知道他和松本小姐最后聊得怎么样了。
陆荨盯着背包侧面露出的半截蓝色绳结，忽然鬼使神差地开口：“市丸副队长和松本小姐……是情侣吗？”
“不是。”简单的两个字，轻飘得像一粒灰尘落下。
陆荨捏着捆绳，那些记忆碎片突然在脑子里闪回。
那些没送出去的柿饼，他对着小雏菊流露的温柔神情，意义不明却坚定的话语，还有他看对方时瞳孔里转瞬即逝的动容。
“你喜欢松本小姐吧。”这次是肯定的语气，对方却只发出哼哧的笑声不回答。
“切。”陆荨轻哼一声，真是欲盖弥彰。
她可是师从慢脚文化的资深爱情导师，这两人之间浅显的感情线有什么看不懂的，八卦小报上早就剧透得明明白白了。
市丸银罕见地卸下了假面，疲惫像潮水般从他眼角漫出。此刻的他像陆荨从未认识过，真实得令人心慌。
“你想说什么？”他突然开口，喃喃的声音像在自言自语：“我和乱菊……只是相识于微末的青梅竹马。”
陆荨撇嘴：“青梅竹马不就是天生一对？”真是令人艳羡的关系。
真好啊，青梅竹马，她的年少微时怎么就是在酒馆擦地板呢？
市丸银凑近蹲下，手指胡乱揉她的发：“小荨的想象力真丰富～”明明笑着，眼底却结出寒霜，“可惜这次猜错了，我们……永远不会是天生一对。”
“为什么？”陆荨惊讶于自己的执着。
明明她自己就是满嘴跑火车的人，向来最懂适可而止的道理，现在居然在追问他人**。
市丸银的手指在她发间停顿了一瞬，叹息道：“我说过了，我已经决定了。”
仿佛已经舍弃所有情感，他的语气认真而坚定：“我和她只会是两条路上的人。”
两条路？大家都是死神，还能分道扬镳走另一条职业道路呗？
陆荨猛地拍开他的手：“你们死神的爱情观真是莫名其妙！”她挺直腰板把自己当成正义的审判官：“堂堂市丸副队长，在感情里居然是个畏首畏尾的胆小鬼！”
说罢又暗自腹诽，这人该不会是那种表面玩世不恭，事实上等着女生主动追求的别扭性格吧？这种类型在现世恋爱剧里可是妥妥地要注孤生。
市丸银的瞳孔骤然收缩，转瞬间那抹危险的光又被嘴角勾起的笑意掩盖。
“很会说嘛～”他忽然掐住她的脸颊，力道大得让她疼出泪花，“再说一个试试看啊。”
“痛痛痛！”陆荨像只被捏住尾巴的猫拍打他的手腕：“连进一步的勇气都没有还不让说！”
“呵呵呵……”阴森的笑像恶魔低语：“连最低等的虚都打不过的小鬼，倒是很敢说大话呢。”
陆荨仰起脸，乌黑的眸色闪烁着亮光：“是啊，我就是很敢。”
“我如果确定了，就一定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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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央女舍，陆荨站在门前恍如隔世。
门内洒着暖融融的灯光，扑面而来的熏香沁人心脾，华美的家具和考究的布置让陆荨升起一种从毛坯房重回豪华公寓的既视感。
香织端坐看书，听到动静抬眼冷笑：“哟，五番队的准死神终于舍得回来了？”
陆荨一个飞扑，差点把这位贵族千金撞翻在榻榻米上。
“想死你了！”
香织被勒得直翻白眼，挣扎着推开她：“少来这套！”
素白指尖戳向陆荨额头：“能在五番队干文职工作，还能公派去现世旅游，我看你乐不思蜀得很！”
陆荨想起那张现世通行证上，香织为她担保签下的名字格外醒目。
她笑嘻嘻挂在对方身上：“还是我家香织最疼我，托人送去给你的手信收到了吧？”香织不仅为她担保，还差人给她送了不少现世通用货币，她才能毫无顾忌地在现世消费。
真央不需要做毕业设计，实习报告早已完成，无所事事的陆荨这大半学年都在宿舍心安理得地躺平，摆烂的模样让香织都看不下去。
香织忿忿道:“我说，就算你手握四个入队邀请，也不必如此懈怠吧？”
下学年开始没多久，陆荨就陆续收到了五番队、六番队、十二番队以及十三番队的入队邀请函，这意味着她可以免试直接入队成为正式死神。
五番队的邀请她理解，毕竟作为蓝染队长亲自盖章认证的优秀实习生，他已经不止一次抛来橄榄枝。
但其他番队又是怎么回事儿？好像不太熟啊。尤其是六番队直接拉黑完事儿，她真的不想再去北七十区挖矿了。
香织翻看着她的入队邀请函羡慕不已:“是六番队的邀请函……我都还没收到呢。”
陆荨翻了个身，躺在床上研究香织私藏的现世少女漫画，说道：“山不就我我就山，去报名不就好了？”
“说得对，我要靠自己的实力进入六番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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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前夕，护廷十三队联合真央在学院内举办了一场盛大校招。摆烂王陆荨打着哈欠兴致缺缺，被香织拗着陪同参加。
十三番队的摊位逐个排列在广场上，各番队特有的数字标识和专属队花被印在帷幔上，一副大厂直招的壮观景象。
香织一眼捕捉到那朵华美椿花，拉着陆荨上前排队。
她双手递过规整熨帖的名帖：“前辈贵安，我是六年生花园香织。”
六番队队员收下名帖，露出意外之色：“竟然是花园家的小姐！”还是位嫡系“公主”，竟默不作声在流魂街专班当个普通学生。
香织在这种时候不太愿意被称呼贵族身份，更希望实力被看到：“我已经顺利通过毕业考核，仰慕六番队已久，期待收到您的答复。”她得体行礼，扯过陆荨的衣袖离开。
两人离开挂着椿花帷幔的摊位，在广场上闲逛。
陆荨合理揣测：“显然，六番队的邀请函精准投递给了贵族班的学生。”
“可是连你都收到了！”香织抓紧袖口，还没得到心仪offer让她有些挫败。
“喂喂，瞧不起我啊？”
她可是被蓝染队长认证的优秀实习生，专业替贵族同学代写作业六年零差评、发表奇葩研究论文无数篇、综合成绩排名前十的流魂街之光。
陆荨对自己定位明确。虽说战斗不行，胜在公文出色，哪怕是死神也需要优秀的文职干部不是？
只令她没想到的是护廷十三队的文职人才竟紧缺至此，连她这种臭鱼烂虾都有人抢着要。
香织冷笑:“给你发那么多邀请函有什么用，你不是打定主意去五番队了？”
“到时候你看我去不去就完了。”香织对她会选择五番队这件事深信不疑。沟通成本太大，陆荨宁愿被误会也懒得再解释。
两人一路逛到深处，十番队的帷幕在空中飘动，低沉温雅的女声传来：
“啊！是你。”
印着水仙队花帷幕的十番队排着长队，尽是被长卷发大美人吸引而来的学生。
陆荨回头去看，负责十番队校招的死神之一，正是那天在市丸银家里偶遇过的明艳大美人松本乱菊小姐。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陆荨身子僵直一秒，硬着头皮问候：“您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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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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