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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六十八章 仇恨之火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小村庄变成了大城镇,瓦砖木屋取代了原来的木屋和茅草屋,村子从原来的十几户变成了几百户,火山周围的树木葱葱,绵延了几十里。但与之相反的,是朱雀庙越发的冷清,很少再有人来。

最后,只剩下一位老奶奶,拿着扫帚一遍遍扫着庙前的庭院,拿走供桌上的烧没了蜡烛和烂掉的贡品,然后换上新的。

突然,门口街道上的吵闹声打破了这份宁静,那位老奶奶拿着扫帚,推开庭院的门,就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男人,指挥着一群壮丁对着地上的另一个人拳打脚踢:“打!给我使劲打!”

“住手!”老奶奶见状走出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嗯?”那个领头的男人看过来,“呵呵,霍奶奶,这事儿你可管不着,接着扫你的庙吧!接着给我打!”

霍奶奶气愤的喝道:“放肆,朱雀庙也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吗?”

“哼,这个男人欠了钱不还,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什么朱雀神,你们说的神那么厉害,来帮他还钱啊?”男人丝毫不被霍奶奶的话语所震慑,反而有恃无恐的抬高了下巴。

“我、我家里的田都给你了,牛也给你了,连我媳妇儿都被你逼死了,你还想要从我这里拿走什么?!”被壮丁殴打的男人哭喊着咒骂着男人,“你这个混蛋,我要诅咒你,你这样的混账渣滓,一定会遭到朱雀神的惩罚!”

“打,打烂他的嘴!”那肥头大耳的男人冷哼一声,“哼,这种骗小孩儿的玩意儿你也信。”

“孙大裘,你可以不信,但不可以不敬,否则,神明真的降罪下来,我们谁也帮不了你!”霍奶奶严肃的警告他。

“霍奶奶,您也一把年纪了,我不跟你计较,这种老掉牙的传说也就您信了,现在谁还有人信啊?”名叫孙大裘很显然也不相信霍奶奶的话,霍奶奶终于忍不住举起了扫把,“滚,都给我滚!莫污了神明净地!”

霍奶奶在村里也属于德高望重的长辈,要是把她伤着了怕不是落不着一点儿好,孙大裘看这架势,反正气也撒够了,就悻悻的带着人赶紧撤离,留那个遍体鳞伤的男人躺在了大街上。

“快起来,快起来,”霍奶奶上前,将男人扶到了庙里暂时坐下,“来,奶奶给你擦擦伤。”

男人坐在庙门口的门槛上,不由得怮哭起来:“这世上是没天理了么!就由着这些混蛋横行霸道?”

“别哭了别哭了,放心吧,他们会遭报应的。”霍奶奶拿着药粉给男人擦伤。

“遭报应?他们遭报应的时候,我都见不着了!”男人依旧哭得泪流满面,他突然抓住了霍奶奶的胳膊,“霍奶奶,现在村里亲眼见过那神迹的只剩下您了,您告诉我,朱雀神是真的吗?”

“是真的,是真的。”霍奶奶用力点点头。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还有这样的恶棍在为非作歹?!”男人气愤的指着庙宇里的雕像。

“这……”这样的事情,一个老人又怎么会知道呢,她只能叹气,“那就试试看再向神明祈祷吧,孩子,看看神明会不会帮你。”

男人看着眼前的雕像,他抹了抹眼泪,踉跄着站起来跪在庙宇的雕像前,郑重其事的弯腰磕头,一下,两下,三下。

“……”

火山里的朱雀睁开了眼睛。

也许是那庙宇建的时间久了,人类的祈祷声,他居然能够隐约听见一些,什么样的都有,有人希望赚大钱,有人希望有一段好姻缘,有人希望自己的父母能长命百岁,有人希望能金榜题名……什么样的都有,但是他都做不到,他不是凤凰也不是麒麟,他没有办法帮助那些人,他唯一能做到的仅仅只是不让火山喷发,仅此而已。

也许,这也是为什么朱雀庙越来越冷清的原因吧。

但是,如果是惩罚坏人,就像赶跑火山附近的凶兽那样,那或许是可以做到的。

到了夜晚,所有人都已经回屋休息了,镇子里寂静无声,一道红影落在了朱雀庙的屋脊上,庙里的蒲团上蜷缩着今天那个被狠揍一顿的男人,因为他的房子也被恶霸给收走了,朱雀的衣袂翻动,踩着屋脊穿梭在黑夜中,很快他到达了目的地——一处比别家都更宽敞一些的建筑,孙大裘正在自己的卧室里呼呼大睡。

但是下一秒,他的房子就着火了!

不是某一处点着了,而是整个房子全部同时燃了漫天大火,睡梦中的男人察觉不对劲茫然的醒过来发现自己仿佛身处锅炉之中,他惊叫着爬起来,想要跑出去门去,但是突然“轰”的一声,整个房门都塌了下来,一下子把他困死在了里面。

“救命啊!救命啊!”

朱雀坐在燃烧着的屋檐上,火焰蔓延到他身边立刻乖顺下来,匍匐在他的身旁,忽然朱雀身下的建筑一阵颤动,原来是着木制结构经不住火焰的灼烧正摇摇欲坠,朱雀当即站起来飞走,果然那房子瞬间坍塌了。

“走水了!走水了!”沉睡着的村子也突然被惊醒,村民们争相呼喊,拿着水桶水瓢来灭火,但是火势过于猛烈,当他们一起合伙把火扑灭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孙大裘的房子也烧成了一片废墟,宅子里的人没有一个跑出来。

“啊……发生了啥?”

睡在朱雀庙里的男人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突然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边不知何时摆着一根鲜红色的羽毛,他难以置信的捡起那根红色的羽毛,当即狂笑着跳了起来:“哇啊啊!!”接着他快步的冲出了庙宇,逢人就把羽毛展示给对方看:“神明显灵了!神明显灵了!你们看你们看!神明显灵了!”

所有人被他一番话都整蒙了,就在这时,男人又大叫起来:“我懂了,我懂了!”

“这么东西,你懂了啥?”有一个村民问道。

“我懂了,这个神明是个邪神!”男人大叫起来。

“邪……邪什么?!”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混账,你在说什么?!”听见动静的霍奶奶也走出来,她当即走过来怒道。

“求祂别的事都不灵,求祂给我报仇竟然就灵验了!不是邪神是什么?”男人反驳道,但当即被霍奶奶扬起手扇了一巴掌:“胡说八道,不敬仙神的东西,你活该被揍!”

“霍老奶奶,您也别怨大伙儿,这神祂之前……确实不灵,”有个村民出来打圆场,“祂的故事我也听我家的爷爷奶奶说过一些,您说祂既然连火山都能停下来,那让大家过上好日子这种事,也办不到吗?”

“所以我说了啊,这个神祂不管这个,祂可能就是杀神或者武神。”男人并没有悔改,依旧张扬的猜测着。

“你们……你们……没有朱雀神,咱们还在吃火山灰呢,你们这是得寸进尺!你们小心把神明气走了,大家伙都得遭殃!”霍奶奶不想再跟他们多说,只自顾自的回到了朱雀庙里,忽然,她颤抖着哭了起来,跪在了雕像面前,虔诚的双手合十。

“神明保佑啊……神明保佑……”

然而,这件事情还是不径自走,大家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依旧心知肚明,接着,这件事又跟着来往的商人传播开来,吸引了其他地方的人也来到了这座村子里面想看个热闹。

“这位兄弟,朱雀庙怎么走啊?”

“这条大道往前走就是,兄弟你这是打哪儿来的呀?”

“我从东边来的。”

“东边?你们没有自己的神吗?”

“我们那儿的神不管这个,没有你们的神好使!”

…………

“……东边吗?”

因为火山不会再喷发,所以岩浆一直处在了水平面,为了方便活动,朱雀在山体上凿出了一条通道,此时他看了看身后的岩浆,也许从火山开始到现在,它都没有这么平静过。

“就离开一会儿,应该没关系吧?”

说着,他展开翅膀起飞离开了火山,向着东边的方向飞去。

顺着对方祈祷时给出的信息,他找到了对方所在的镇子,而此时已经是黑夜,他落在了一处灯红酒绿的建筑群屋檐上,这里有三座建筑围成一个凹字型,中央的广场上有一个巨大的舞台,舞台上有几个舞女正在表演,不过围观的观众全都是大老爷们儿。

朱雀看了一圈,发现没有自己要找的人,随即只得变成人类的模样直接混进了这巨大的建筑中,最后,他在一楼一汪水池里发现了目标,对方正在跟一群女人泡在同一个水池里嬉戏打闹,好不快活。

“水池里……”

水池里有点难办,算了,那就看他自己造化吧。

这么想着朱雀便转身离开了这里,他前脚刚走,后脚那整个浴池周围的屏风全都燃起了熊熊烈火,果不其然水池里的人都惊叫一声,一下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好啦,走水啦走水啦!”

院子里的许多小倌家丁赶紧去灭火,好在里面的人因为都泡在水池里,所以并没有被大火伤着,但是不幸的是一群男人女人光这屁股被人从大火里捞了出来,这件事在不久的将来都会成为远近为名的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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