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墨辞把尤皖安置到床上,发现自己的那股仙力竟然被残魂完全吸收了。一个人族,吸收了仙力,竟然安然无恙。墨辞坐在床边,对着尤皖自言自语。
“我到底是收了个什么徒弟,又是残魂又是能吸收仙力的。”
看着昏迷不醒的尤皖,墨辞最终说服了她自己,“罢了,罢了,管你到底是什么来头,说到底也是我墨辞的徒弟。”
确认尤皖暂时无碍后,墨辞决定回一趟仙界,为他寻一把趁手的武器。她刚踏入仙界,便看到苍雪在门口溜达。苍雪是世家大族的小公子,整日无所事事,见到墨辞回来,立刻嬉皮笑脸地迎了上来:“诶呦,墨辞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墨辞没心思与他寒暄,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哥呢?”
“墨珩上仙这会儿应该在朝明殿。”苍雪话还没说完,墨辞已经没了踪影。他无奈地耸了耸肩,嘀咕道:“多辛苦啊。”
朝明殿
墨珩坐在书桌前,杵着头连连叹气。他实在是无聊的很,要是墨辞回来就好了,仙界人人都对他恭恭敬敬,搞得他都觉得是自己古板无聊了。
“怎么愁眉苦脸的?”
墨珩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看到墨辞坐在一旁的窗户上,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墨辞身边,上下打量着她,“回来了?”墨珩的声音满是欣喜。
墨辞摆摆手,先一步破了盆冷水,“打住,我就待会就走。”
“你还要回人界?”墨珩有些失望。
““我收了个徒弟,得再等个几十年吧。”墨辞跳下窗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调侃道,“不过,哥,你看起来过得很无聊啊,唉声叹气的!”
墨珩学着墨辞摆摆手,耷拉着头,“可不是嘛,仙界的人见了我,都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搞得我感觉自己像个老古板了。”
“没办法,谁让你是仙界管事儿的,大家这是敬重你。”墨辞笑嘻嘻地说道。
“少贫嘴了,你要是愿意回来,我就不至于把这仙界的事物大包大揽了。”墨珩环抱着手,他可不吃这一套,“你今天回来有什么事?”
一提起这个,墨辞脸上堆起笑,殷勤的走过去给哥哥倒了杯水,“我不是说收了个徒弟吗,我一直忘了给他寻一把趁手的武器...”
“打住!”刚拿起杯子的墨珩一听这话,立马放下杯子,叉着腰盯着墨辞,“你找的徒弟,想从我这找武器?你怎么不自己去寻?”
“我忘记了,现在再去寻太晚了。”墨辞有些心虚,她拉着哥哥的袖子摇来摇去,“我的好哥哥,我好不容易收个徒弟,你就行行好,让我去你的仓库里找一件吧!”
妹妹一撒娇,哥哥就心软。墨珩无奈的拿出仓库的钥匙,嘱托道:“行吧,但先说好,别什么奇珍异宝都给我拿走。”
墨辞接过钥匙,笑嘻嘻地说:“没问题,你就不问我我收了个什么样的徒弟?”
“我哪管得了你啊,你就记得多回来看看你哥就行了。”
墨辞刚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对了,若是一个人体内只有一缕残魂会怎么样?”
“稍有不慎,就魂飞魄散喽。””墨珩随口答道,随即意识到不对,抬起头时,墨辞早已不见踪影。
他皱了皱眉,对着窗外轻声说道:“霜月,去查查墨辞收的这个徒弟。”
墨辞来到自家哥哥的宝库,挑了好一阵。她既想要好驾驭的,又想要好看的,把偌大的仓库翻了个遍。最后,她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柄剑。此剑整体修长,剑身呈现出独特的流线型设计。剑柄部分设计简洁精致,以深紫色为主色调,搭配着银色的装饰线条,剑身的表面覆盖着一层淡淡的蓝色光泽,两侧刻有复杂的符文,以金色和银色为主。
剑鞘同样以深紫色为主色调,表面覆盖着细腻的纹理。
墨辞把玩着这柄剑,越看越满意。她拿走了这柄剑,顺带还从药架上取了一瓶稳定神魂的药丸。
等墨辞回到小屋,尤皖已经醒了。
她把手里的剑递给尤皖,“我说了给你准备武器了,没骗你吧!”
尤皖撑着身体坐起来,伸手接过剑,挤出笑说:“谢谢师傅。”他抚摸着剑鞘,虽说不如他曾经的那把剑,但也是不错。对于他现在这幅身躯来说,也足够了。
他刚要拔剑,墨辞却拦住了他:“等会再看,先把药吃了。”说着,她把从仙界顺来的药瓶递给他,示意他先吃药。
尤皖接过药瓶,取出一粒咽了下去。吞下药后,他才注意到这药瓶的材质,分明是仙界之物。他心中一惊,犹豫道:“师傅,这药是干嘛的?我吃这个,不会出事吧?”
其实墨辞也不确定,不过她估摸着应该不会有问题,“你的魂魄残缺,这是给你稳定神魂的。”墨辞摸着他的头,探了探他的魂魄,见已经基本稳定下来,才放心,“这把剑没有名字,你回头别忘了给它起一个名字。”
-
接下来的两年,尤皖对修炼有了自己独特的理解。除了偶尔得到墨辞的指点外,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独自钻研,进步神速。如今的他,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处理一些强大的妖物。渐渐地,他的名声传开,不少人慕名而来,请他帮忙除妖。
“师傅,我跟你说,镇子上新开了一家铺子,里面的蜜饯可好吃了。”尤皖抱着一大包蜜饯,兴冲冲地跑回来。
墨辞正躺在院中的躺椅上,半眯着眼睛,听到尤皖的声音,懒洋洋地打趣道:“小孩,亏你还记得师傅。我还以为你这一走一个月,早就把为师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尤皖挠了挠头,有些心虚地辩解道:“除妖路上耽搁了些时日,这才回来晚了。”
墨辞睁开一只眼,偷偷打量着他,见他满脸心虚,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了,我逗你的。你如今长大了,多出去游历游历也是应该的。”
尤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接话,反而沉默了下来。墨辞以为他在耍小孩子脾气,便继续调侃道:“怎么不说话了?小孩,生气了?”
“师傅,我……我……”尤皖的声音突然变得痛苦,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墨辞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急忙睁开眼睛,只见尤皖已经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掐住自己的脖子,脸色涨得通红,神情极度痛苦。她迅速起身,上前查看,发现尤皖的脖子上爬满了黑色的纹路,皮肤变得如树皮般粗糙,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侵蚀他的身体。
黑荆咒!墨辞心中一惊,脸色骤变。她急忙按住尤皖的穴位,将仙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进他的体内,试图压制那些不断蔓延的黑色纹路。尤皖大口喘着气,虚弱地问道:“师傅,那……那是什么?”
墨辞眉头紧锁,“我还想问你呢!你现在就待在这里,别动,我出去一趟。”
黑荆咒是一种及其古老的法咒,墨辞也只是在古书里读到过,见到还是头一次。据说中此咒者,活不过两年。她这次回仙界,直奔朝明殿,谁都拦不住。
“怎么了?这么着急?”
墨珩见墨辞匆匆赶来,眉头微皱。他很少见过她如此焦急的模样。
顾不得寒暄,打趣,墨辞一进来便直接问:“哥,黑荆咒怎么解?”
“黑荆咒?”墨珩微微一愣,随即摇头,“这么古老的东西,我怎么会知道解法。”他拉过墨辞,示意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怎么突然问起黑荆咒了?”
“有人中了黑荆咒。真的没有办法吗?”墨辞接过茶杯,一口饮尽,焦急地看着墨珩。
墨珩微微一愣,随即了然:“是你那个徒弟吧,我说你怎么这么着急。这咒太老了,我没办法,但或许碧落山的静悠婆婆会有办法。”
“老太婆?”在墨辞印象中,静悠确实是活的最长的仙人,据说她曾经还见过涂月上神,见识广博。
墨珩蹙着眉,轻轻敲打了一下墨辞的头,“人家是前辈,能不能尊重人家。别仗着她喜欢你,就天天没大没小的。还有你到底是收了个什么徒弟,又是残魂,又是黑荆咒的。这运气,开奖都得开个特等奖吧!”
“我哪知道?”墨辞撇了撇嘴,随即反应过来,“不对,你怎么知道他是残魂?”
墨珩无奈地扶着额头,“我的傻妹妹啊,除了你那小徒弟,你还关心过谁?你但凡问,肯定是因为他。”
“行吧,那我带着他去一趟碧落山。”墨辞起身就要走。
这碧落山坐落在人界的东边,传闻可以连通神域。不过不是谁都能上去的,托墨辞的福,尤皖无痛来到了碧落山。他曾经作为妖王时,都无法踏足此地,如今却被墨辞轻松带了上来。
山峰被一层淡淡的云雾环绕,尤皖还没来得及看清山间的景色,便被墨辞带到了静悠婆婆的居所。
“静悠婆婆,你可有办法救我这小徒弟的命?”
墨辞和静悠坐在屋内,墨辞看着静悠慢悠悠的喝着茶,急的站起身来回踱步。
“你这小徒弟对你来说这么重要?”静悠抬眼,轻声问道。
“当然,他是我徒弟,我定要对他负责!”
静悠婆婆放下茶杯,目光深邃地看着墨辞:“你应该知道,无论是残魂,还是黑荆咒,都足以证明他绝不普通。你可知你现在要救的是什么人?”
墨辞从怀中拿出曾在妖林中发现的碎片递给静悠,“我有猜测,但我不确定。不过我知道他现在是我的徒弟,所以我一定会救他。若是未来他会危害苍生,我亦会亲自杀掉他。”
这个回答静悠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她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个手镯,递给墨辞,“这手镯可以暂时镇压这咒术,眼下他魂魄不全,须要寻回完整的魂魄,方可为他解咒。”
“那怎么寻?”
静悠指了指墨辞手里的碎片,慢慢悠悠的揭穿道:“你心里不是清楚吗?他自能感应到残魂的所在之处。”
墨辞握紧手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就在墨辞准备离开时,静悠婆婆忽然轻声说道:“有时候,责任太重,也会害了你。”
“可责任是无法舍弃的!”
墨辞知道静悠婆婆说得不只是阿皖的事,但无论哪件事她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静悠婆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目送墨辞离开。待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静悠婆婆才喃喃自语:“这样的情况下,你还是选择了他。希望这一回,不会是悲剧。”说罢又仰头望向窗外的天空,“您可真是心狠,何必迟迟不肯放过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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