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温迪,提瓦特大学教职工,专管蒙德校区的副校长。前天刚和其他校区的副校们被叫去总部开了个会,今天就发现一位同事去世了。
我坐在驾驶室里对着总群里那条葬礼时间通知咽了口唾沫,回头看见坐在副驾驶上那张懵懂无知的脸,与他请求搭个便车时我没注意到的、透过他身体倾泻的阳光。
死亡24小时的同事现在正在我车上看报纸,这合理吗?
以及,从堵车的高架桥上往下跳会不会死人啊?
“今天堵车也太久了。”钟离把报纸规规矩矩地折起来放回到了膝盖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诶,感觉前面可能出车祸了。”温迪朝着远处张望着,“啧,高架桥上也不能把车停到路边靠脚走,明明离学校没剩多远了……”
他边说边注意到钟离的手无意间穿过了报纸,那一刻他是真的很想变成某种尖叫风精灵。
他和钟离只在前天开大会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今天早上见到这张令人印象深刻的脸时,他也就没有拒绝对方的搭车请求。现在想想,钟离找他搭便车的说辞是什么来着?车子抛锚?别是灵车抛锚吧??
明天早上就要办葬礼了却此生的人到底为什么会变成鬼啊?变成鬼就算了,为什么还偏偏要搭他的车啊?!
温迪思来想去,决定在抵达校门口之前就找个借口开溜。恰好他有个朋友就住在学校斜对面的别墅区,到时候完全可以去躲一躲。
老话说得好,不能让鬼知道你知道他死了。更何况现在这位钟离先生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都还说不定呢,温迪可不打算轻举妄动。他甚至照常打开了车载音响,指节随着音乐在方向盘上打着节拍,让车子有条不紊地顺着车流行进着。下了高架桥、驶入主干道……然后在离学校还剩不到两公里时,他慢悠悠地开口:“那个,钟离老师,我要去一个同事家里拿点东西,过会儿给您捎到学校对面那个饭店门口行吗?”
言辞很正常,理由很正当,偏偏钟离看上去有些为难:“我能在车里等你吗?我得进学校的地下停车场。”
好家伙,搁这儿等着我呢?温迪笑了起来:“啊,但我平时都是把车直接停到白楼下面的,地下停车场里没有我的车位呀。”
白楼是蒙德校区的校领导办公地点,是个建于八十多年前的老楼。说是老楼,白楼看上去可比不少所谓的新楼好看多了,白色的砂岩建筑干净整洁,半边外墙上覆盖着爬山虎。楼下有几个车位,但平时基本上只有温迪一个人在用,因为近几年学校扩建各部门也扩招,白楼无法容纳那么多人,逐渐地,留在白楼的就只剩下了校长办公室和财务处。财务处在二楼,姑且还能算是有点人气儿;校长和其他校领导的办公室在三楼,这几天莱艮芬德先生家的孩子得了肺炎,不得不请了年假回去照顾孩子,所以整个三楼就剩温迪自己守着办公室和会议室了;四楼则是老早以前就被空出来放那些校级荣誉和档案的,整层楼只有两个管理员换班,每天收拾奖杯陈列室和整理档案。温迪平时也不太爱往楼上走,他把校长办公室旁边那间不常用的会议室改成了图书室,还摆了下午茶茶桌,有事没事就邀请莱艮芬德先生和自己一起摸鱼。
蒙德和璃月两个校区紧挨着,地下停车场是共用的,所以钟离希望他能把自己捎到地下停车场倒也合情合理。但如果温迪是要在蒙德校区内的办公楼门口停车,他这个要求就有点不对劲了,毕竟蒙德校区和璃月校区之间只隔着一条宽阔马路,实在没有什么非得跟过去的借口。
说话间,温迪已经打了转向,准备靠边停车了。早八的阳光无比耀眼,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这种阳气十足的场景怎么看都不是鬼怪行凶的好时机。然而,就在温迪按下车门解锁键甚至绅士地替钟离解开了安全带时,他的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了。
那只手在阳光下隐约有些透明,却仍然带着一点奇异的温度。
“我喜欢你。”钟离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虽然很突然,但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温迪:?
不是、哥们儿……你想要我命的心情这么迫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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