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泾河震惊之余将蔷薇茎脉尽数收回自己身前,重新将自己和莫迟隔开。
他胸口那道伤口被盛开的蔷薇堵住,蔷薇脉络的纹路从他的心口向上漫延至他的脖颈处停下。
莫迟并不意外在他心口划上一刀了都还没死,匕首本身也没有完全没入他的体内,造成不了多致命的伤。
“你真是,太麻烦了!”常泾河暴起,无数茎脉瞬间从莫迟身下飞快生长起,包括他体内的蔷薇花。
mad这太糟糕了。
不止是常泾河,连他的身上也开始漫延那些纹路,这些纹路让他全身有一种被轻微灼烧的刺痛感,疼痛感不强,但持续的密密麻麻的烧灼却很难不忽视,包括在他体内生长他所感受到的皮肉被剥开的疼痛。
“哈,使这出?怎么不干脆点杀了,”莫迟的额头泌出细汗,“折磨对手是你的一贯套路吗?”
“不,我只折磨比我强的对手。”常泾河从茎脉上走下,向莫迟走去,“弱者经不起折磨,而你让我感到很难过,宋峵。”
莫迟在这样的环境下听到不合时宜的错误名字差点没忍住。
体内的蔷薇开始在他的皮肤表面重新生根发芽,刚被钻破的皮肤会开始渗血,然后被蔷薇的芽堵住伤口。
莫迟不可能把这些生根发芽的植物从皮肤上撕下,它们的根连在自己任何的内脏器官上都有可能。
“我有点好奇你现在在这边跟我耗着,”莫迟用匕首削掉一颗冒出的蔷薇芽,它很快又迅速生长成削之前的模样,“张小曼和陈立呢?”
“你似乎有点小看我了。”紧接着从外面延伸进两簇蔷薇茎脉,上面挂着的半干枯的尸体正是张小曼和陈立。
“在找到你之前他们就已经被我杀死了。”常泾河将两具尸体丢在地上,落地的瞬间尸体迅速枯萎,在地面被砸的粉碎。
莫迟冷笑说:“确实小看你了,我还以为你不会主动杀人。”
“当然。”常泾河踩过一地枯屑说,“他们自己大半夜摸进我家想要杀我,自然要做好失败的准备。”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我现在不想知道了。”莫迟直接堵住他的话。
“……”常泾河失笑,但还是自顾自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关于怎么死的,被谁杀死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我一点也不想死。”
“你是不是人格分裂。”
“?”莫迟一句话瞬间让常泾河不知道到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不记得吗?”莫迟忍着浑身的剧痛走向常泾河,“有件事那四个家伙到死也没发现我在骗他们,我是个从一睁眼就生活在精神病院的人。”
“有很多人想离开那里,包括我,但我们到最后的结果就是死在那里。”
“你并不想面对你父亲吧,那个用完美来要求你的长辈自己却一点也不完美!你发现他心安理得的利用弱者虐杀弱者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你的心里因此极度扭曲和恐惧,那是你曾经一点都接触不到的东西吧?”
“你很不想面对死亡吧,但你充满罪恶的父亲树了太多敌人,而你作为他唯一的儿子,唯一的弱点,放在你身上的危险远比常有谦多,因为你不想面对这一切,一个完美的但懦弱的被保护的很好的小少爷。”
“够了够了够了!你闭嘴!!!”情绪失控的常泾河让他所操控的茎脉彻底爆发,所有的目的都是消灭另他混乱的源头。
又是这样,莫迟的胸口、腹部、小臂、大腿,皆被茎脉洞穿,他一张口就是无尽的鲜血呕出,即便如此他依然带着蔑视的看向常泾河。
“真是狼狈啊,常泾河。”
常泾河的情绪到了一个极点。
他的口中盛放着红色的蔷薇,娇艳的如血液般令人不寒而栗。花枝的经脉从他嘴角向外疯狂漫延,脖颈、脸颊、眼角,无处不在。
常泾河:“我的父亲很爱我,但他的爱游走在法律边缘,这种爱害死了他,也害死了我。”
他看着莫迟,语气甚至算得上平静,但莫迟知道,他曾经在朋友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在他死去的那一刻淡淡的看着他。但就是这样的表情,出现在这个站着跟他对话的人脸上,热烈又冷漠。
他活着,他也死了。
在一刹那,所有的粉色蔷薇开始褪色,从红到粉,从粉到白,最后凋零成为枯槁的蝴蝶,还没煽动几下就变的粉碎随风消散。
莫迟身上的茎脉逐渐抽回,他整个人跌倒在地上,他就这么无力的躺着,看着蔷薇茎脉慢慢退去的天花板和一闪一闪的华贵挂灯。
直到常泾河走进他的视线,又是这样,俯视的看着他。
莫迟看着他说:“差不多了吧,我可以死了吗?痛死了……”
常泾河没说话,而是在他身边一同躺下,只不过前者是因为浑身无力被迫躺着。
“你真的从小生活在精神病院里?”常泾河莫名其妙跟他唠起家常一样,可能因为现在的莫迟攻击力为零。
“……真的。”
“没骗我?”
“……”莫迟刚想说没骗你,突然想到一件事说,“有一件事,我不叫宋峵。”
“那你叫什么?”
莫迟叹了一口气,说:“等出去了,我再告诉你。”
常泾河讶然,猛的从地上坐起来看向他,说:“你不会死?”
莫迟吃力的笑了几声,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会死?”
这么一想,他确实从没说过自己会死,即便是之前两个人进行虚伪的交流时,常泾河说自己要活着离开这,他也没说自己会被他真的杀死。
“我永远不会为自己做真的赴死的准备。”莫迟看向常泾河说,“你不会不近人情到让我失血而亡吧?”
“不会。”常泾河扶起莫迟说,“但我暂时更不想让你死了。”
莫迟有一瞬间失语,吐槽道:“你没事吧小少爷。”
常泾河将手覆在莫迟的伤口上,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蜿蜒的蔷薇茎脉修复。
莫迟看着这个行为,皱着眉说:“真的很恶心,而且,依然痛的没力气。”
常泾河将他放在沙发上,说:“我当然不可能治好你,只是让你看起来皮肤完好而已,万一你恢复了把我杀了,那我就是真的得不偿失了。”
其实莫迟也确实是这么想到,毕竟眼前这个人给自己身上开了那么多洞,还在他体内养花。
阴谋被拆穿得不到实现的莫迟瘫在沙发上说:“那你还想做什么?”
“你讲一下你说的那个死者的世界呗。”常泾河坐在他斜前方。
这个让他挨着痛在这里等的凶手结果只是想跟他唠唠嗑,这真是恶心透顶!
莫迟敷衍道:“你真好奇可以等出去了问其他人,这是我进入的第二个世界,不是很清楚。”
常泾河依然追问道:“真的不讲讲吗?”
莫迟依然敷衍道:“真的不知道。”
“真可惜。”紧接着背后突然扎出一根茎脉,直直的洞穿莫迟的心口。
莫迟瞳孔骤缩,骂人的话甚至还来不及从嘴里骂出。简直糟糕至极,在往生城见到他一定得把这五个洞的仇讨回来。
他是喘着粗气从自己房间的床上醒来的,很痛,还是很痛,但起码有力气了,他撑起身子坐在床边,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很好,没洞。
接着又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发愣。
一个不合时宜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是宋峵。
“你看起来伤的不轻啊?”对于宋峵出现在这他没有多意外,毕竟在此之前王宇旭说过这里跟城墙上一样属于城主的财产。
莫迟只是敷衍道:“你哪只眼看出来的。”
只见宋峵精准的指出他被常泾河打洞的五个地方,眉头微皱,说:“你进入的是生死局的世界?”
莫迟点头,说:“有问题吗?”
宋峵笑着说:“没问题,只是很少见,第二个世界就是生死局,但却能活着出来,真是幸运又不幸。”
莫迟在宋峵面前将袖扣变回皮革翻看了一下,只见主要角色下面又出现了一条,生死局所属者:常泾河。
他看着皮革本嘴上却说:“我没活着出来,我被他杀死了。”
宋峵失笑,但似乎猜到了什么问:“你跟成鞍做了交易?”
“哈。”莫迟将皮革本随手丢在床上说,“这都被你猜到了。”
宋峵拿起莫迟的皮革本,见他没有阻拦才翻开,看着第二页的世界描述说:“常泾河?”他看向莫迟问,“他杀的?”
莫迟没有回答但默认了,随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你看的到皮革本上的字?”
宋峵将皮革本还他问:“为什么看不到?你都同意给我看了。”
莫迟思考了一下说:“所以生死局道具在本人同意的情况下他人也是可以使用的?”
“当然不是。”宋峵说道,“就算征得本人同意,别人能使用的也只有道具的最初形态,也就是‘看见皮革本上的内容’,如果你不同意,别人拿了你的本子看到的就是空白的纸张。”
莫迟了然的点头,然后又问道:“你是城主应该什么都知道吧?”
宋峵看出他有事要问,直接说道:“你想了解什么?”
莫迟说:“往生城的整体布局是什么样的?成鞍的交易组织,林晨的情报组织,韩丽的不知道算新人组织还是道具组织,这种组织又是什么?”
宋峵直接带莫迟离开了他的屋子,说:“那就让本城主带你往生城一日游吧!”
他侧身凑近莫迟说:“不过往生城应该比你想的大很多,一日是逛不完的。”
莫迟被他拉着向前,他似乎早就该习惯眼前人的触碰,对此并没有过多挣扎,而是说:“等一下,我前面刚答应常泾河出来告诉他我叫什么,还有他给我开了五个洞的仇。”
听到后半句宋峵顿了一下,说:“我给你报这个仇,你今天先陪我吧。”
莫迟感觉这话有点别扭,但理解为他要给自己介绍往生城就也接受了。
往生城分往和生两层,上层为往,下层为生。往城划分为十四区,一区到十三区以及十五区,区与区之间由往生河的主干及分支划分,而十四区是一整个生城。
“你住的地方是二区入口,门口正好是往生河的主干。”
宋峵停在河边,莫迟向河内望去,往生河是很透的黑,仿佛能看到河地下的城池倒影……?好像有点不对。
莫迟指着河中说:“十四区在河里?”
宋峵一拍手夸道:“真聪明!往生河是十四区的人来到上层的通道,整个十四区跟上层十四个区加起来是一样大小,上下层一般不来往,十四区的人上来比较容易,上层的人要下去比较难,也不建议。”
莫迟蹲着伸手舀了一捧河水,虽然是整条河流看着是黑色,但舀上来的水像是清澈的小溪水。
他问道:“为什么?十四区很危险?”
“十四区的人很危险。”宋峵也蹲下舀了一捧河水,说,“你可以用一下那个白天时间,你抽屉里的粉色闪粉。”
“你在笑话我吧?”莫迟听到宋峵说粉色闪粉是音调明显抖了。
宋峵确实是笑了说:“哈哈,我说真的,白天的往生河其实挺好看的。”
“下次再说。”莫迟站起身,河水从指缝中流下。
“你要是实在介意我可以给你搞点别的。”
“不用了,”莫迟转身离开河边说,“你好像很闲?”
宋峵走在莫迟身侧说:“也没有,你知道城里没人见过城主长什么样。”
“现在有了,还不止一个。”莫迟说到。
宋峵猜到了,笑着说:“我的情报你换来了什么。”
说到这个莫迟就觉得自己跟被白嫖了没什么区别:“……那个粉色闪粉。”
“哈哈哈哈哈哈哈!!”宋峵笑的有些合不拢嘴,“小迟你亏大了!!”
其实真要说起来,闪粉只要抹一点在脸上就可以拥有一整个白天的时间,而一小罐其实可以用非常久的时间,对任何人来说一个城主的姓名和长相获得好几天的白天时间是绝对赚的,但对这两个完全不在意白天时间还讨厌粉色闪粉的人来说,却变成了万般嫌弃的存在。
在他们向往生城深处走时,路过了莫迟跟成鞍做交易的赌场,莫迟驻足在门口向内望去,没看到那个奇怪的面具男。
“交易组织是一区最大的组织,不是什么好地方。”宋峵一并停在莫迟身边,问道,“你的交易绑定人是谁?”
莫迟说:“成鞍。”
宋峵有些幸灾乐祸,说:“成鞍是交易组织的会长,就是可惜,他保命道具很多,估计死不了,但影响应该挺大,待家里休息呢。”
因为宋峵个子极高,每次看他都要抬头,他干脆不回头看他直接问道:“听起来你们交情很深,不是没人知道你是城主吗?”
宋峵抱胸摆摆食指说:“我跟他没什么交情,之前进过一个世界,被我坑过几回,他连我的名字知道的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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