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到开始帮蒋蕴处理案子,四月尾巴一下就过去了,气温开始回升,沈晚江休年假,也就五天时间。
她想回北京陪陪邓凛,从上次见面到现在又是小半个月没见,昨晚邓凛和她打视频时,那怨气都要溢出来。
她从公司出来时,站在街边等红绿灯,不过一抬眼就看见了草坪内的花花草草。
那堆花草中最惹眼的是一株野月季,柔软的粉色瓣子醉着些黄晕,整体的颜色简直是美人唇上的鲜红。
不久之前和邓凛一起逛过花草市场,也有一株惹眼的月季,只是它身上的刺,让某个不小心的游人手划伤,再好看也只能默默放置在远处,无人动它。
收回目光,面前的绿灯亮了,她抬脚往前走,红绿灯的街道后面是一片浓蓝的海。是无数画家涂抹于纸上,可任何一抹蓝都无法形容的海。
它波澜壮阔的延伸向远处,最终和晴朗还挂着白云的天空融为一体。
海风吹在身上,似乎也带着陆地升温的热气,扑面而来还有些许盐腥味。
她一边走一边定好机票,准备今天中午就回去,给邓凛一个惊喜。盯着屏幕的眼睛忍不住弯了弯,收起手机,踩着细长的高跟往家走。
上飞机刚找到商务舱的座位,蒋纪伦轻声咳了两下,她才发现蒋纪伦竟然坐在她的右手边,两人诧异的向对方点头。
沈晚江放好行李,问他,“怎么不坐头等舱?”
“你为什么不坐?”蒋纪伦反问她,沈晚江径直道,“头等舱的话,上次去北京我恰好不太舒服,太多人关照我,我有点不好意思。”
上次去北京找邓凛其实都是三月份的事情了,那天刚好胃不舒服,从机长到空姐们一应俱全,太热情了,沈晚江被惊到了,以后说什么都不肯坐头等舱。
“哦,我们家老爷子非要我回去。把我卡都停了,我姐夫给我买的机票。”蒋纪伦僵着脖子,颇有些不好意思。
他似乎有点生气,揉了揉自己后颈,声音发硬,“他们老想把我绑回去,随便找个女的跟我结婚,真是脑子有问题,这我能幸福吗?”
“那宋凝呢?”
“他们压根不把宋凝当成我的人看,我.....我也不知道。”他愈发烦了,眉宇间一片冷漠,嘴角动动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又被家族的权威与压力逼得,再也无法发声。
沈晚江干脆不和他继续这个话题,问他和邓凛怎么认识的,邓凛说过,但沈晚江不介意再听一遍。
说起这个,蒋纪纶果然一扫阴郁的气息,也多了几分情真意切,别看他和邓凛前阵子打架,实则他最心疼邓凛。
在三人的小组合里,蒋纪纶最后加入。
“我和邓凛他们初中不在一起上,是青珩跟他玩的多,我之前一直被管的严,穷的要死,连个手机都被牢牢管控。我第一个手机就是邓凛送给我的。我性子急,跟我爸妈吵架什么的,离家出走,还是邓凛收留我的。”
说起邓凛,他倒是挺乐呵的,反正还在值机阶段,沈晚江也任由他说,遇到好笑的地方,她忍不住弯了眼睛。
蒋纪纶扫过她温柔的面孔,对她的成见小了点,不过还是不满的嘟囔着,“邓凛之前生病,就是你跟他分手那段时间,他跟我说是他自己的问题,我就知道他偏心你。你们订婚要喊我,还要喊宋凝。”
“当然。”
沈晚江点头应允,值机结束,两人的话题告一段落。
隔板被升起,蒋纪纶在那边噼里啪啦的打字,不一会放下手机,大抵是睡着了,呼吸变得平缓,一点点随着飞机的上升,平稳的浮动。
她却睡不着,本来就不困,十七八岁的时候,高中学业较为繁忙,陈姜还总喜欢把她拉到家里去玩,她累的一沾枕头就能睡着。
在瑞典的那些年,冰天雪地的隆冬岁月,似乎一晃三四年悄然而逝,她时常倒在自己的小沙发上,一边写字一边用小锅煮茶,不一会就会在热乎乎的环境中睡去。
至于现在,她把毯子盖在自己身上,一点点去回味刚才蒋纪纶的话。
眼前浮现的是邓凛为她弹钢琴的样子,那日被太多人起哄,谢青珩看他去弹钢琴,乐呵的要命,“他这么多年也就弹过几次,今天要不是你在这里,他还真不上去。”
一首他写给她的表白曲,像是闪着光的潺潺河水,包裹住她全身,绸缎般滑润,在场的人听完没一个不说肉麻的。
他有成名曲,但他很少在私下场合弹奏。至于这种表白的曲子,写过很多,却是在公开场合之中,一首也没弹过。
众人起哄之下,他只能想起这一首。十九那岁那年,沈晚江去看他们院的音乐演奏会,在那个吻后,当晚回去根本睡不着,连夜写出来的,只花了十五分钟。
一颗心都要捧给沈晚江才好,才会演变出愈发恐怖的爱。
每每想做什么,可看到沈晚江面对自己闪闪亮的双眸,他又只能与她头靠着头,贴着她。
像是冬季,依靠对方身体取暖的行人,明明前方是暴风雪,可是只要手挽着手,又怎么会走不下去。
邓凛看着那盆绿植,面前的氤氲水雾从杯子中蒸腾而起,挡住了他的视线,抬手驱散这层雾气,那雾气便飘飘然的四散而去。
总秘拿文件进来的时候,邓凛直视那绿植的视线,维持了好几分钟,直到他试探着,“邓总?”
邓总今日穿了身灰咖色的西装,或许是去健身了,肌肉线条很完美,就算是同性,总秘也还是欣赏了好一阵子,直到邓凛蓝眸朝他一瞥,他赶紧在心里道,“罪过罪过。”
嘴上却赶紧将最近的安排报给邓凛,邓凛并不是所有的邀约都会去,但总秘不会没眼色的越过邓凛直接划掉。
“好的。”他记住几个邓凛不参加的邀约刚要出去,结果被邓凛叫住,这次邓凛没给他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的机会。
直接开口,“你下午四点去机场接下沈律,问她是想过来还是直接回家,随她。”
“当然当然。”总秘简直求之不得,上次沈律过来,那点心一看就是出了名的御膳同款,每次排队能排到过两个街口,特影响路况,但好不好吃,当然好吃啊。
航班号发给总秘,他站起身,盯着办公楼下的车水马龙看了好一会,直到眼睛发酸,他才移开眼神。
他知道沈晚江是想给他一个惊喜,但他不放心沈晚江在京城一个人,邓佳如她母亲最近不知道憋着什么坏,他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成为公司的决策者不是他的梦想,但既然生在了这样的家庭里面,受这样家庭钱财与权力的滋养,当然要为其延续添砖加瓦。
责任,永远让人无法诉苦。
沈晚江到了大兴机场,已经约好了司机,结果忽然的一声,“沈律。”,让她看过去的同时,那人的快速挥手,生怕沈晚江看不见似的。
她抬眸就看到了邓凛的总秘,这位秘书,邓凛有意培养,沈晚江笑意上升了些,“我的行程可没告诉你们邓总,他倒是神通广大。”
总秘想着邓凛提前告诉自己的事情,在心里默默称赞邓总真的神通广大,连背锅的准备好了,他眨眨眼睛,示意沈晚江看和他们擦肩而过的蒋纪伦。
“这不是蒋少说漏嘴了。”
“原来是这样,我先去你们公司。”沈晚江给邓凛发了条自己已经抵达的信息,随后婉拒总秘要帮自己推行李箱的的好意。
总秘为沈晚江拉开车门,快到公司时,路口一个红绿灯挡住两人去路。
车前有不少穿着职业套装,面容青涩的男男女女经过,他似乎看到了熟人,嘴角勾起,转身问沈晚江,“沈律,我听说你们律所要和橘子台合作?”
“是有这个打算,你准备跳槽?”沈晚江半开玩笑,他摆摆手,“我要是去您那,那邓总在业内估计要封杀我了。”
“是我妹妹,港大毕业的,也是学法的,您那要是需要实习生,您看她能不能去递个简历?”
“当然可以,但我不负责面试这块,她要是能过张律那关,我会着重关照。”
沈晚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总秘不禁为自己妹妹捏把汗,“是是是,谢谢您,小姑娘年纪不大,可能说话比较直,到时候要是说什么不中听的,您直接训她。”
他这么说,沈晚江倒是来了兴趣,点点头,念了几遍他妹妹的名字,算是记下了。
到邓凛公司的时候,快五点了,再晚点就要到下班高峰期,总秘带她上电梯,忽然身后有人喊,那声音又软又滑的,像是要把人骨头酥掉了,实在是好听。
沈晚江本想回头看一眼,总秘却急道,“不好意思,沈律,我有点事情,您一个人可以吗?”
“当然。”沈晚江礼貌道歉,她看着总秘有点焦急的表情,赶紧一个人走进电梯,一回头,果然他得确保自己上去才好汇报给邓凛。
沈晚江抬手和他再见,他礼貌回应,直到电梯合上,他才看向刚才叫他的人。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情?”
“我今天刚来,能带我转转公司吗?”
“不好意思,我可能没时间,你应该是早上报道,今早你的其他同事没带你详细介绍公司吗?”总秘看了眼拦住他的女人,扫了眼她的工作牌,上面写着她的信息,“行政部——唐诺。”
“唐同事,我明天会问你的组长。有意见可以投诉我。”
总秘包括总助,这些属于总裁办的人,邓凛是绝对不允许和下面的人有任何一点私交的,都属于掌握公司机密的这部分人,当初签约的合同,一页一页的,他们不是傻子。
唐诺看着总秘离开的身影,无奈叹口气,她没忘记那个人的交代,可是今早她去找公司那些老员工,各个都守口如瓶,真是让人丧气。
坐进车内,蹬掉高跟鞋,反光镜内唐诺恨恨地抹掉口红,这么下去,她那该死的合同什么时候能作废!
准备下章搞事情,嘿嘿。
我一开始写就是想分三个阶段,这就算是第一阶段结束!
开始第二段!冲冲冲,我会努力写的!
求收藏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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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待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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