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的到来压根没有让他们的感情更好。
因为有了沈佳,大家都觉得租房不合适了,然而当初高秋菲父母偷买的房子没有沈义强及其家庭的参与,沈义强支支吾吾半天想重买一套,于是三房合资买新的。
沈义强的父母也从牙缝里抠出了点钱,这些年他们对儿媳妇也放心了不少,高秋菲的父母为了让女儿少吃房贷的苦,也出资不少,最后三方合力买了套小房子。
家庭之间的“政治地位”此消彼长之下也有了微妙的变化,因怀孕的关系,高秋菲的工作难免受到些负面影响,而高秋菲爸爸正好有点能打点的关系,沈义强的工作上了一个台阶。
沈义强忙碌起来了,对家里的关心比以前少了许多,高秋菲读了些书,想过是不是自己产前焦虑,还是说新生命的到来以及被打乱的生活节奏让她安全感快速流失,她希望知识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但更为直接的是她自己能感受到的沈义强的变化,越来越冷淡的态度,时常晚回家,聊起天来常常都是工作上的事。
高秋菲也是幸运的,她有着一双好父母,母亲几乎每天都来看望她,她孕期反应最难捱的一段时间是母亲不厌其烦的照顾她,她想吃什么母亲都会尽可能得满足,还时髦地按胎教知识给她按摩、听音乐。
时间渐长,高秋菲愈发清晰的感受到肚子里的新生命与她的连结,她常对孩子说话,还有她一直在资助的一名女生,那个女孩会定期写信寄给她,信件里是她的一些生活琐事、学习感悟、人生理想,未来想考大学,想做什么工作等等,积极向上的女学生形象跃然纸上,高秋菲很庆幸自己帮助了她,建立这样特殊的连接,她的这份对未来的期许和热情让高秋菲每次读起来都倍感安慰,仿佛得到了对方馈赠的生命力一般,尤其在这段时日,这样的信件尤为重要,会让她想起更年轻时的自己,心怀梦想,每日忙碌的日子。
高秋菲会看至少两遍信,然后把它们放进小盒子里珍藏起来,这也为了不让沈义强看到,这是因为曾经他们还因为资助的事闹了些不愉快,高秋菲提起过这名女孩的时候,沈义强觉得他们并非大富大贵的家族,反倒生活有各种想象到的,未来抚育孩子的、照顾老人的,多的是用钱的地方,有这笔闲钱还不如留给家庭里用。
原先高秋菲倒是认真反驳过,她有权支配自己的钱,以及资助那名女孩绝非浪费,他们也没因此大吵大闹,但沈义强单方面进行冷战,搞得家里气氛很差,此后高秋菲也就把信件都收藏起来了。
那名女孩,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现在应该也是高中生了,或许也快大学了,不知道有没有长高一点,上一次高秋菲去探望她都是一年多前的事了,高秋菲回去参加同学聚会正好到她的学校去,她看起来比以前起色好了一点,身高倒是没怎么长,不过眼神比以前亮多了,笑容也变多了,见她的时候也不再那么怯生生的。
这怎么会没意义呢?这些对她而言太重要了,高秋菲收好信,萌生出生产后再专程去探望一次女孩的想法。
事情的发展却没设想的那么顺利,高秋菲怀孕之后受到了更多来自沈义强“爱”的限制,她要在沈义强的陪同下出门,她和很多朋友的联络也断开了不少,沈义强说太费神又限制了她读书写信,这些关心在怀孕这个特殊状态下显得别扭,但又好似合理,高秋菲觉得没必要,但也没激烈反对。
时间越久,沈义强就越不对劲起来,他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行事诡异,他总在明里暗里告诉高秋菲,说她脾气变差了,显得自己很能忍受,付出很多的样子,尽管这不过是产后因激素和身份转变而产生的正常波动,远远没有性情大变这么夸张,却成了沈义强当成煤气灯效应的最佳材料。
实际上高秋棠已经很尽力的克制了,她会写一些日记疏导自己,当然最终被留下的并不多,还尽是她指责自己,情绪低落、自我怀疑的内容。
沈佳用手机翻着车票,这是沈义强淘汰多年的手机,反正也用不上了,他就给沈佳做个顺水人情。
沈佳越发觉得自己对母亲的了解实在少得可怜,了解情况更多的父亲她也不敢去问,这么多年来她都不敢碰母亲的事,好不容易碰到个愿意说的神秘寄信人却压根没有面谈的机会,信件也是看了一封不知道有没有下一封,沈佳只能被动等待。
沈佳回忆起小时候母亲经常说的一个城市,那是母亲上学的地方,神秘人说她受了母亲资助,那是否就是那座城市开始的呢。
车票并不便宜,就算只买老火车的硬座,沈佳的零用钱也不够,攒攒买了车票还得考虑住宿吃饭,以及她还得编出个一同去的朋友和必须去的理由,可是沈佳太好奇母亲的一切了。
咚,房间外传来一声响动,接着是于美芳高亢的喊声。
“沈义强,你他妈敢推我!你现在可牛了是吧,喝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敢推我。”这句话之后又听不到太多声音了。
沈佳屏息,快速把信件和手机藏好,把灯关上,轻手轻脚的回到床上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老实说,沈佳很少听到沈义强和于美芳吵架,倒不是说他们看起来有多恩爱,或是两个人脾气有多好,而是沈义强总是忍着口气一般,阴阳怪气他几句也不会吵架,有时沈佳都仿佛都看到自己父亲瞪起眼了,却在下一刻又把一切都吞回肚子里,但沈义强和于美芳也形成了奇妙的默契,于美芳只会冷嘲热讽几句,却没有真的辱骂,只要沈义强脸色变得难看,于美芳就会停下,沈义强也是忍两下不动手,更多时候他们更像是冷战的状态,可以许久不对话。
但事情却也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沈佳无意中看到过于美芳的脖子上有红色的像是掐出来的痕迹,奇怪的是,二人行为间比平日里还亲密几分,甚至沈义强看起来心情还比平常要好,买了礼物在哄着于美芳。
不管沈义强的工作给沈佳的印象是多么的平平无奇,他仍然是这个家庭的主要经济来源,于美芳大多时候都是在打牌,打麻将,从未见她有长期固定的工作过,二者经济失衡。
沈佳思考着关于自己、母亲、父亲、继母的谜题,同时她也祈祷着房外的继母和父亲暂时忘掉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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