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秋菲刚工作不久就认识了沈义强,沈义强已经有3年工龄,算是个前辈,他们正好有一项工作上的合作,后续的饭局又正好坐在隔壁位置,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几句,也就算相识了。
那是晚秋时节,树梢的叶子早已七零八落,留下几片在风里挣扎,已有行人穿上毛衣,或是厚实点的外套。饭局总是越吃越热乎的,又有些酒劲,沈义强总觉得身上热得不行,他走出餐馆的时候外套就没穿上,身上是他妈亲手织的毛衣,用了相当保暖的兔毛还是羊毛他也记不清了,这件衣服他穿了好多年了。
高秋菲在沈义强后面出来,平整衣角理理领子,她将大衣穿好才走出门,她出来的时候门外的沈义强还杵在那。
“你还没走呀?”高秋菲看沈义强一手拿着外套,呆愣楞的站着看向远方,高秋菲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只看到了车来车往。
“高小姐。”沈义强被叫了后倏得反应过来打了个招呼,语气有点兴奋,但因为发呆没听清高秋棠说了什么,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你刚刚跟我说什么?”
大概只是在发呆吧。
高秋菲笑笑:“我说你怎么还没回家,在等人吗?”,但其实高秋菲知道包间里的人已经走光了。
沈义强多看了高秋菲几秒,随后又觉得冒犯,他将视线移开:“我得把领导们都送上车。”
高秋菲了然地点点头,初出茅庐的她确实还没适应这些门门道道。
“而且,高小姐还没出来。”沈义强接着说。
“嗯?”高秋菲眨巴了两下眼睛“我住的不算远,不用坐车。”
“高小姐住哪里,说不定我们还顺路。”
“我就住和平街那儿。”高秋菲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她不太擅长应对这样的情况。
“还真顺路,我住和平街后边条街。”沈义强笑得露出几颗牙,此时的他正工作了几年,气质介于学生的青涩和社会人的油滑之间,所以有些过热的话被憨直的气质中和了些许。
“高小姐要不要一起回去?”
高秋菲犹豫了会儿,想想自己住的地方是人来人往的街道,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吧,于是同意了沈义强的邀约。
高秋菲和沈义强一左一右地走着,谁也没说话,过了饭店街上也安静不少,高秋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沈义强也就径直走着不说话,头都不扭一下。
喵,喵···
高秋菲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远处就传来了一声猫叫,她停住了脚步。
沈义强马上跟着她停下,但眼神还有点迷茫,他问:“怎么了?”
“你有没有听到猫叫声?”高秋菲向他求证。
沈义强有些疑惑的回想,好像是有声猫叫,但他没在意,一路上猫猫狗狗的本来就多。
“这条街上有不少流浪猫。”
“但我感觉不太对劲。”虽然高秋菲也听不懂猫语,但她感觉这个声音来自更高的地方。
沈义强挠了挠脸颊,欲言又止,观察起周边的环境来,还没等他找到猫缩在哪个角落,又传来了一声猫叫。
这次高秋菲听得很清楚,她迅速循着声音找过去,发现竟然是一只在树上的猫。
猫是黑白色奶牛猫,它踩在细枝上,稍微动动就引得树枝颤颤巍巍,它看到高秋菲走过来,又弱弱的叫了两声,似在求助。
高秋菲抬头观察了一番,虽然她很想救猫,但尴尬的是这猫的位置实在太高了,她抬手垫脚也无法到达的高度,她甚至在想有没有办法跟猫交流一下,用衣服撑一撑,让它跳下来。
沈义强跟着高秋菲一同过来,也在朝树上张望着,这个高度也超过了他的身高,他用余光看了看高秋菲,见她专心致志地看着猫,看来是真的非常想救猫了。
沈义强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枝干,他是乡下长大的孩子,小时候野起来爬山下水上树都不在话下,现在他穿着讲究多了,提前熨过的顺溜的裤管,生怕被勾到的毛衣都和爬树这个行为格格不入,长久没爬树的他也判断不出这棵树经不经得起他的体重,但心底就是涌出股坚定来,不是对猫的坚定,而是他很希望以后能再见到高秋菲,能跟她关系再好一点。
想到这里,沈义强俯下身将自己的公文包轻轻靠在树上,身旁的高秋菲传来疑惑的目光,她看了眼包又抬眸看向已经站直的沈义强,满脸疑惑。
“站地上高度不够,我往上爬一点就可以抓到它了。”
“没问题吗?”高秋菲疑惑地问,能救猫固然令高秋菲心动,但是爬树又有些危险了。
“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去附近看看能不能借到梯子。”高秋菲扫视了周边的店,拒绝了沈义强的提议,实在没必要为了救猫而把人摔了,还可以想别的办法。
“没事,我小时候经常爬树。”沈义强看高秋菲担忧的表情,心里还喜悦起来,他好似拥有了比往日还高十二分的自信,第一次为自己的童年感动到自豪。
“真的吗?”
“真的,而且不用爬很高,往上够一点就行。”
沈义强话刚说完,就往上一跃,顺着脚踩树干的惯性就把自己顶上去了,右手灵巧的扒住一根树干,左手再跟上稳定,太久没爬树身体还是钝了,动作有些大,好在猫没有因为树的颤动就慌不择路,只是又嚎叫了几声。
沈义强用手臂的力量把自己往上拉,膝盖先落在粗壮树干上,小心地稳住身躯,如刚才估计的一样,只需要稍微站直一点,再伸手就可以够到猫,也不知道这猫怎么上来的。
这是一只相当乖巧懂事的猫,它似乎能明白这两个人是想救助它,既没有胡乱跑,被抓住时也没有挣扎着给人两爪子,总之事情比想象的顺利,猫被救下了,乐极生悲,沈义强在下树的时候脚滑了一下摔在地上,有点狼狈,他把猫放在地上,尴尬地拍拍身上的灰。
高秋棠有些动容,她忍不住说“受伤了吗。”
“没事没事。”
“有伤口的话,得清创才行。”
“我没感觉哪疼,没事。”沈义强估计自己也没受什么伤,就是有点担心衣服。
高秋棠松了口气,因为自己想救猫,害得别人摔了一跤,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他们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不过这次二人顺着猫的话题就聊了起来,熟络了许多。
这段路程很短,除去救猫的时间,不到二十分钟高秋菲就到小区了,沈义强没有提出要上去拜访这样冒犯的建议,与高秋菲道别后就干脆的转身离开了,他的家在更远的地方,他没有跟高秋菲说具体的位置,因为那个地址一说出来就是大家都知道的,破旧的城中村,沈义住在了房东用仓库改造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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