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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8章 苏柔的过去

就在林悦浏览与苏柔案有关的信息时,她第一次深入了解了苏柔的过去。

苏柔和林悦不一样,林悦或许是普通人中最平庸的存在,但苏柔却从小都是最耀眼的星星。

她从中学开始就成绩优异,从小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就读于陵川市的重点中学,并以优异的高考成绩考入了省医科大最好的专业,她似乎从中学开始就很关注精神方面的知识,大学专业也毅然决然选择了精神病临床医学,在她毕业之后就考入了全市最好的精神病院——陵川市第四医院,随后从住院医师顺利升到了主治医师,直到被杀之前,都是陵川市第四医院的主要业务骨干医生。

在苏柔死之前,她在精神病方面的研究造诣颇深,并且曾经发表了数篇论文,也是陵川市人才引进项目中的一员,她有着灿烂的背景,大好的前程,她主攻研究方向是精神分裂症、双向情感障碍,这类病人也是最难治疗的对象,常常会因为拒绝接受治疗而大闹病房,因此需要主治医生用绝对的耐心走入病人的心理世界,打开病人的心理防线,并配合药物治疗,稳定病人的情绪,介绍发病次数,而从媒体报道的这些新闻内容来看,苏柔对所有病人都十分温柔,和他们交流的时候,完全把他们当做一个正常朋友交谈,患者也很愿意对苏柔敞开心扉,从治愈率和复发率来看,苏柔是全院最好的医生,并且许多患者家属也给她送了锦旗,就连陵川市的融媒体中心都专门对她做了一篇报道访谈。

这么一个看起来受人尊敬的白衣天使,怎么就成了被害者?

她治愈了许多精神病患者,但没想到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夜晚被杀害在空无一人的中山公园。

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局,她会不会不再选择从医,不再选择回到陵川市?

林悦看着关于苏柔的报道以及她周围朋友、同事们的采访记录,越发觉得死者的无辜和可怜。

“苏柔是精神科医生,会不会杀死她的就是她负责的其中一个精神病人?”林悦读着这些新闻报道,不由得开始推测凶手的杀人动机。

要知道,精神病人是难以猜测的一类人群,他们没有发病的时候,看起来和正常人别无二致,一旦发病,有的会立刻陷入狂怒状态,具有十足的攻击性,有的会切换成另一个人格,做着与原来主人格大相径庭的事情……

苏柔日常工作就是接触这些精神病人,会不会其中一个精神病人的病情复发,在出院之后又一次发病,并对曾经治疗自己的医生心生恨意,这才在苏柔日常下班的路上埋伏并杀人?

“嗯……这也不是不可能。”林悦抬起头,看着黑暗的天花板,脑海中浮现出那天晚上加班后匆匆回家的苏柔的背影,“那天晚上……她加班了,所以推迟了下班时间,没想到偏偏在这个时间点遇到了在公园的凶手,如果不是运气不好,‘那只能用凶手是专门在公园等她’来解释了……”

目前,所有媒体报道的与苏柔案有关的人在出镜的时候都被打上了马赛克,从目前的报道中看不出她的亲人朋友们的样貌,这也是为了防止在逃杀人犯再一次找到与苏柔有关的人而伺机报复,但看到那些打了马赛克的人脸时,林悦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其中一张照片上——

那是一张拍摄于老房子的照片。

镜头前,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坐在老房子的客厅里,他坐在客厅中间的红木沙发上,周围的家具都是老旧的红木家具,房子看起来有点儿破旧,像是乡下的土房子,墙壁也是泥瓦墙,身后的窗户加上了纱网,在纱网外依稀是菜园子。一位记者坐在镜头前,将蓝色话筒对准了那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那个男人的脸被打上了马赛克,但是在身份信息里却写了:苏柔之父,苏洪鑫。

这是一个短视频,视频里记者采访了苏柔的父亲,询问了关于苏柔的日常以及苏柔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而不自知的事情,苏柔的父亲脸被打了马赛克,声音也经过了特殊处理,听不出他的真实声音,他在镜头前回忆着孩子的往事,跟作者分享着苏柔的事情,他说自己的孩子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孩子,并且热衷于治病救人,他实在想不到是什么样残忍的人杀了她,苏柔的母亲因为伤心过度,已经卧床不起,他希望警方能快点抓到杀人犯,并且法律能给自己一个公道。

苏父说着说着在镜头前哭了起来,看起来十分可怜,林悦看了这个视频也不由得眼眶湿润。

但忽然,他注意到在苏父低下头擦眼泪的时候,马赛克有几帧没有打好,她隐隐约约看到苏父的脸颊上好像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这是……”

林悦暂停了这个视频,并把视频截图了起来。

保存在手机之后,她打开了手机相册,找到了刚才的截图,并放大了截图内容。

虽然截图因为马赛克而模糊着,但是从漏帧的内容中,的确依稀可以看到苏柔的父亲脸上有一道伤疤一样的东西,不知道是镜头拍糊还是他的脸上真的有这么一道伤痕……

“沙拉……沙拉……”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了房间里,发出一阵沙沙的声音。林悦坐在窗前,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景色。突然,一阵冷风猛地灌入了房间,直扑向林悦。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那股凉意仿佛一条冰冷的蛇,迅速窜上了她的脊梁骨,让她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全身的肌肉也因为紧张而变得僵硬。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不安。然而,那种寒意依然萦绕在她的身上,挥之不去。她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臂,希望能找到一丝温暖和安慰。

她心中有一个可怕的推断,但是又无从查证。

“难道……门外的雨衣男,是苏柔的父亲,苏洪鑫?”

她的声音有点儿颤抖,风声夹杂着窗外的雨声,扰乱着她的思绪,她一时间有点儿不知所措,黑暗中,只剩下她自己心跳如雷。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苏洪鑫,他为什么要杀我呢?他如果是为了给女儿报仇,不是应该杀掉403的杀人犯吗?403的杀人犯看起来更像是杀死苏柔的在逃杀人犯吧?为什么雨衣男不杀了他而是选择来攻击我?他难道不知道403有命案的事情?还是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林悦越来越感觉到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

雨衣男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杀死林悦,如果说他是认错人了,但在前几次循环中,雨衣男明显是知道林悦长相外貌的,不可能认错人,而且他从一个星期之前就已经计划着要杀死她,并且改了林悦的通讯录……从种种行动来看,这完全不是一起误杀,而是有目标、有预谋的杀人案!

矛盾点太多了,仅凭一个伤疤就确定雨衣男就是苏洪鑫好像有点太过草率,视频中的苏父本身就被打了马赛克,如果说是视频模糊而产生的错觉,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林悦与苏柔从来没有任何交集,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在苏柔案别报道的时候,为什么苏父会一心想要杀死她?这完全说不通。

剪不断,理还乱。

知道的信息越多,似乎就会越扰乱林悦的判断,她像是被困在洪水中的蝼蚁,完全没办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只能垂死挣扎,一次次尝试走出命运的死局。

“沙拉……”微风轻轻拂过林悦的发丝,带走了她脸颊的温热。

这轻柔的风让她的思绪也逐渐冷静下来,她缓缓闭上眼睛,放下手中的手机,让烦乱的思绪放空一会儿。

就在这时!

林悦突然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和警觉!

“不对……我好像……没有开窗户吧?”

林悦心中咯噔一跳,心瞬间沉入了冰窖,下意识地看向了风吹来的方向——客厅。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脑海中迅速回忆着之前的情景。

……没错她记得很清楚,自从进入这个循环以来,自己从未靠近过客厅的阳台,只不过在玄关处打了几个电话后,拿着菜刀进了卧室,更别提去打开那扇客厅的推拉门了,如果推拉门没有被打开,那这股风是从哪里吹来的?

林悦打了个激灵,这个可怕的细节让她一瞬间不知所措,她赶紧低下头摸索了一圈,还好刚才放在手边的菜刀一直都在,此刻就放在床头桌上。

“格拉。”

拿起菜刀的声音加深了林悦的不安,她深吸了一口气,死死盯着一片漆黑的客厅,朝着卧室门走去。

一步。

一步。

她屏住了呼吸,脱掉了拖鞋,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猫着身体,尽量减少睡衣摩擦发出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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