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您这么幽默，您家里人知道吗？”
康涟洏尬着笑看了看手机，“哎呀，不知不觉耽误您半个小时了，真不好意思。您日理万机，我就不在这儿啰嗦了。”
“自己人，不用不好意思。谁让你是我助理呢。”
怎么就这么执着于这事儿呢？是不是在打她的歪主意？
康涟洏戒慎地偷瞄宋凛川，发现对方也正看过来。见她皱眉，立刻作恍悟状：“哦我想起来了，刚才是为了帮你，才信口一说。不过我是个商人，得诚实。何况跟于家还有生意往来。如果你不是我助理的话。。。”
可去您大爷的诚实吧！
这哪里是帮她，分明就是坑她。
康涟洏咬着唇暗诽。宋大少这种行径，不能说跟于地雷一样恶劣，简直就是更胜一筹。
“老板，您怎么自己一个人到这儿来了？周总那边还等着您呢。”
江特助急急奔至，一见康涟洏，顿觉意外：“康小姐，你怎么也在这儿？”
再看老板颇显情绪的眼神，顿时来劲了。
有些老板，表面上对人家的视频和资料表示不感兴趣，实际上已经口嫌体正直地跑来跟人家单独相处了。
康涟洏不认识他，抬眼看向宋凛川。
宋凛川淡声开口：“我特助。你夸我时，他也听见了，可以作证。”
江特助一脸懵：他听见啥了？他只想嗑CP，勿cue!
康涟洏的视线在宋凛川和江特助之间打了个来回，一咬牙，一跺脚，一脸悲壮：“您夸我吧！夸我美艳、娇艳、妖艳、艳丽。。。快点儿的！”
啊这？
江特助想起来了。
原来那天的拍卖会上夸老板美艳的姑娘就是康小姐呀，这胆识，这缘分。。。
见宋凛川默然，只兴味地看着自己，康涟洏又以两根食指架成个“十”字。“我就对一个人夸了您一遍，那您就夸我十遍，可以了吧？不然，我再给您喊十个人来？”
宋凛川盯了她几秒，轻笑出声：“你美不美，你心里没数吗？”
语毕便阔步离开，徒留江特助跟她小眼瞪大眼。
江特助瞪了没两秒，就温和地笑着安慰康涟洏：“康小姐你别在意，我老板就是这样。其实你长得很好看，又甜又乖的。只不过老板的外貌过于出众，又挑剔，所以才甚少把异性看在眼里。”
康涟洏才不在乎她在宋凛川眼里是美还是丑，只急着问：“他这意思，是不是就不记恨我了？这篇算是翻过去了吧？”
江特助一愣：“康小姐，你不会担心老板挟私报复，才不愿意给他当助理的吧？老板是不喜欢别人这么夸他，但也不至于跟你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那就好，那就好。”康涟洏乐呵呵地拍着手。“谢谢特助先生，你辛苦啦。那我先走了。”
“那你同意做老板的助理了？”江特助在身后喊她。
康涟洏顿步，又走回来，贼忒兮兮的：“特助先生，你老板跟你有私仇吗？”
“那怎么可能--”江特助话说到一半就顿悟，立时泪目。
老板跟他没有私仇，他都过得如此艰难。机智如康小姐，又怎么会主动跳下这个大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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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完周总，江特助跟着宋凛川到了员工餐厅，本来以为他只是看一圈，不料他却取了餐盘，到窗口认真地选了几道菜，又打了饭、拿了饮料，就坐下开吃。
老板这般随和亲民，必定有妖。
江特助如是琢磨着，也打了饭菜，坐到他的桌上。“您不是跟许少约了午餐吗？”
“不亲口尝尝，怎么知道员工对饭菜的意见是真是假。”宋凛川夹了筷子炒蛋，专心品尝。
几分钟后，员工陆续过来，自动避开宋凛川附近的座位 。毕竟大老板，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宋凛川抬眼看了下，问江特助：“所有员工都在这里吃饭吗？包括兼职的？”
“是的。餐厅的菜品种类丰富、口味上佳，不止员工，有的客人也愿意来尝一尝呢。”
宋凛川点了点头，继续吃。
没过两分钟，又问：“餐厅几点下班？”
江特助看看手表，“1点钟。距离现在还有不到20分钟。”
就算再迟钝，江特助这时候也悟了，老板是在等人。没提前吩咐他，应该不是公事上的人。
他想了想，说道：“老板，刚才我碰到策划部的负责人，随口提醒他别忘了给兼职人员发餐券。他说一早就发了，不过有两个女策划不在这边吃。一个要回家照顾孩子，一个要去附近的村里办事。”
“去村里干什么？给人养猪吗？”
“咳，咳。。。”
江特助被汤呛到，咳得面红耳赤。
养猪这么接地气的工作，是老板这个级别的豪富条件反射般就能想到的事儿吗？亏得他刚才特意打电话跟策划负责人问了，不然待会儿老板不高兴，他都不知道从哪儿捋起。
缓过劲来，江特助没敢戳穿老板特地在这里等康小姐的心思，只委婉地说：“老板，您如果真欣赏康小姐，可以跟她做朋友啊。只要您用了真心，还怕她感受不到吗？”
“谁要跟她做朋友？”宋凛川警告性地瞥他：“我只是看她还算顺眼。”
“那当女朋友更得用心啊。您看您和康小姐，身份地位差距这么大，您是不是更得多努力？”
在宋凛川面前，也就江特助敢这么说。
而江特助这话，也只有宋凛川听得懂。
康涟洏清醒、机灵、有自知之明，穷苦且沉迷于赚钱，没有恋慕权贵的前科，并且（暂时）对他不感兴趣。
这一切都符合他的要求。
如果在近距离接触一段时间之后，她还能对自己心无波澜，那便是个不可多得的合作对象。酬劳可以按照她的要求给，无关痛痒的条款也可以让她改，自己甚至可以介绍可靠的心脏科医生给她。--如此不费力的高性价比买卖，她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吧？
明明会很顺利的事，宋凛川想着想着却皱起了眉，口中的菜也没了滋味，筷子一放，便拉开椅子起身。
江特助也赶紧起立。“您不吃了？不合口味吗？”
宋凛川往后厨淡瞥一眼：“告诉厨师，如果觉得员工们缺钙，可以多做高钙菜品，也可以向公司申请日常保养品，不必用蛋壳来给员工补钙。另外，以后采购时，糖让厨师自费，他家糖厂大，供得起。”
唵？
江特助愣了两秒，见老板已经迈出餐厅大门，连忙扒拉下炒蛋。嗯，蛋壳碎得很有艺术感。
再夹了块红烧排骨。唔，这位大厨如果做糖醋排骨，一定会让高血糖患者当场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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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康涟洏正坐在村长家的圆桌旁，快乐地吃着农家饭，听村里人侃大山。桌上的人有村支书、村长、管农业的支委委员、区里的扶贫干部，还有她学校的农业专家和。。。盛寒时。
嗯，属她最平民。
盛寒时见她只闷头吃饭，都不怎么说话，把鸡腿和鸡翅夹到她碗里。“吃这个，我看你一直瞄它呢。”
“谢谢盛老师。”康涟洏毫不客气地开啃。
村里人不拘小节，但因为盛寒时的到来，特意准备了公筷。盛寒时是用公筷给她夹的菜，没什么不能吃的。更何况两人最近聊专业聊得还挺多，也算熟识了。
康涟洏啃得认真，看在盛寒时眼里却是咬牙切齿。他忍不住低声说：“小康。我那会儿真的不确定是你，所以才没上前帮忙，你不要生气了。”
他指的是康涟洏被于雷纠缠的情形。
康涟洏把肉咽下去，又喝了口汤，才开口：“盛老师，你已经给我道过歉了，我也说过不生气的。再说你不是把我捎过来了嘛，我还得谢谢你呢。哦对，回去时我还要蹭你的车来着。”
她就是在露营基地附近的路口等车时碰到盛寒时的。一路蹭着他的大奔过来，可比村镇小巴舒适了好几倍。
盛寒时还想说什么，见她又开始吃鱼，不时从红润的唇瓣间扯出鱼刺来，便不再打岔。只是温柔地笑笑，脸慢慢红了。
盛寒时虽然话不多，但却是绝对的主宾，其他人都一直关注着两人。
村支书更是。
他平常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粗中带细，很快就看出盛寒时待康涟洏的特别。
笑眯眯地说：“盛先生，您别看小康丫头年纪小，开农用车的技术硬得很呢，一些汉子都比不上。还有这名姓，小康小康，带着大伙儿奔小康，多吉利。”
一番话说得桌上的人都笑起来。
扶贫干部接茬：“是呢，今年的农业机械化推广力度比去年更大，上面拨了不少补贴。这里面也有康丫头的一份功劳。”
“所以今年康丫头的报酬也会比去年更多一些的。”
“盛先生放心，我们不会让小康丫头累着的。”
康涟洏吃着鱼，越听越不对味。
支书大叔八卦，村长大叔爱撮合，脑海中估计都已经支起她跟盛寒时相亲相爱的小戏台了。
就很闲。农忙都挡不住的那种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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