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中午,第一食堂人头攒动,座位几乎前面人走后面人就占上。
因为视频事件,这个全校难吃榜排名前三的食堂人气空前火爆,大家都暗戳戳地期待着下一个爆款掰头。
丁铃瞄着四周若有似无投过来的视线,低语:“我觉得食堂应该给你相应的报酬,你就是它的野生代言人。”
“已经给了。”康涟洏啃着面前堆成小丘的鸡翅,示意丁铃自己夹。
“你看群众多心明眼亮。”丁铃不客气地夹了鸡翅,啃得欢畅。
一只刚啃完,笑容就消失了:“要不要脸?”
“猪头肉下次再点吧,这次吃不完了。鸡翅也不是很难吃。”康涟洏以为丁铃嫌弃饭菜口味,一抬头哄劝她,就瞧见了小绿茶。顿时明白了丁铃的意思。
“怜儿,我可以坐这儿吗?实在找不到空位了。”何姗然端着餐盘,一身白裙,神色带着不乏诚意的请求,很有些茕茕孑立小白花的意味。
哟,转型了还是升级了?
康涟洏平静地接收了丁铃的眼色,看了眼何姗然:“食堂不是我家的,你随意。”
“谢谢。”何姗然忙道了谢坐下。巧笑倩兮的模样颇具迷惑性,几乎可以蒙蔽所有不知两人龃龉的外人。
不过那是在视频事件之前。
现在,虽然学校特地发了通知,禁止视频及相关内容公开流传,但全校学生基本都了解得差不多了。虽然两方都有人站,但康涟洏没错却是公认的。有骂她的,立刻就会被认定为何姗然的水军,被回骂得更厉害。
而眼下,也有学生忍不住了,小声提醒康涟洏不要理何姗然,觉得她肯定没安好心。
何姗然听着周围学生的窃窃私语,咬唇作可怜状,同时也是为了压住内心的怒火。
这小贱人,真是咬人的狗不叫,不但害她失去了好形象、被千人所指,也让白雅言对她更加鄙夷,甚至直骂她蠢笨,都不愿意再给她介绍角色。还有罗少,之前一直心肝宝贝的。结果自己出了点小事故,他就直接甩了几千块钱过来,像打发要饭的一般,让自己离他远远的。
这些账,都要算在姓康的头上。她就忍下这一时之气,好好哄劝。一旦小贱人答应去陶哲的生日宴会,看自己怎么整死她!
想到这里,何姗然调整了下表情,端出真诚的笑:“怜儿,对不起,之前是我太自私、太冲动了。我本来以为那天只是室友之间的随意闲话,后来我也只是随口跟朋友提起,没想到他们就当了真,自作主张地为我鸣起不平来--”
“听说校长喜欢喝摩卡咖啡,待会儿你去找他时给他带一杯吧。”康涟洏忽道。
啊?
何姗然被她前言不搭后语的打岔弄得一愣:“我没有要去找校长啊?”
“那你还在公共场合说视频的事?”
“啊!我忘了。不提了不提了,我们说点别的。”
何姗然一脸惊恐地打住话题,心下愤愤。
小贱人真是得理不饶人。要不是她私底下根本不理自己,自己能在公共场合低声下气吗?眼前来看,就算自己服软,小贱人也不打算和解。
既然这样,就别怪她心狠了。
何姗然调整好呼吸,重新找回被康涟洏打乱的节奏。“怜儿,我想单独跟你说件重要的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不方便!”
丁铃终于忍不住,抢在康涟洏前头拒绝。
这小绿茶可真绝了,吃了这么大的瘪,还上赶着挑衅呢!先前她还说姚黄,觉得她太冲动,给怜儿惹了麻烦。现在她决定了,回去就给姚黄道歉,并且一顿好夸!
康涟洏给丁铃夹了只鸡翅,顺势递了个眼色,轻声回何姗然:“都是一个寝室的,没什么不能一起听。你非要避着别的室友,那不是要跟我搞小团体么?”
要不是嘴里有菜,丁铃能马上笑喷。
何姗然脸色变了几变,也轻声笑着说:“你说得对,大家都是好--不容易认识的朋友嘛。”
提起“好朋友”三个字,她倒不会不好意思。只是如今有点害怕不按套路出牌的康涟洏,不知道又会怎么噎她。
她吃了两口菜,眼珠子转了转:“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明天不是陶哲生日么,他晚上有个庆祝趴。我给他送了份大礼,跟他说,我要带个朋友一起去。”
康涟洏撇脸看着何姗然,静默了数秒,蓦地惊叫:“这么重要的事儿,我居然给忘了!之前不还跟你商量好,要在他生日当天。。。我还没给他准备生日礼物呢!”
“嗨,不用。你愿意去就行。我还担心你生我的气,不想去呢。我懂你的心思,一直想帮你制造机会来着。这次就当我给你道歉,你一定要接受我的诚意啊!”
何姗然微眯着眼,这次笑得是真心实意。
哼!鱼儿终于上钩了。
康涟洏眨巴着星星眼,颊侧晕出粉红,语气也变得轻软。“室友哪有隔夜仇,我们不过有点小争执而已。不过我明天白天没空。你说我晚上在陶哲的生日宴会上施行计划,会不会不太合适?”
桌子下面的脚轻踩丁铃的鞋面,谨防她暴走。
“合适啊,怎么会不合适?那时候肯定也很有氛围。我相信你肯定能一举成功!”何姗然语速快得,可以称得上是急切了。
康涟洏无声冷笑,面上仍是三分羞涩七分期待:“你确定吗?陶哲那么优秀,会没有女朋友?”
何姗然眼神一闪,立刻说:“当然了!我跟他那么熟。如果他有女朋友,我也不会支持你勇敢追爱的。”
话说到这里,丁铃终于听懂了。敢情怜儿这是要去跟人表白呀!
正要阻拦,又被康涟洏踢了一脚。“可是我还是紧张。我能带铃铛一起去吗?”
何姗然看了看一脸懵的丁铃,“当然可以啦。大家都是年轻人,不用拘束。一起玩玩,很快就熟识了。”
丁铃是个机智的,也算有点小背景,去了可能不太好让小贱人得教训。但如果自己不同意,又担心小贱人退缩,不去陶哲的生日宴。
不过白雅言的家世更好一些。得罪了她,丁铃也不好受。自己到时候正好看看,这两个人的友谊是不是那么坚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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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地点我发给你了,那我们就到时候见咯。”
“好啊。到时见。”
三人吃完饭走出食堂,何姗然跟康涟洏互相笑着挥手告别。
丁铃冷眼看着何姗然走远,气呼呼地拍落康涟洏还在摇动的手。“不是?你怎么回事?前面才夸你扬眉吐气了,后面你又开始掉链子。你在小绿茶身上吃的亏还不够吗?还有那个陶哲,就是个渣浪好吗?就算你不信我,也该相信宛学姐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好好活着,努力赚钱。”
康涟洏收回笑意,认真地看着丁铃:“所以我要彻底剔除某些障碍。但是需要你帮忙。”
“帮!我一定帮!但你得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回到寝室,丁铃把门一反锁、窗帘一拉、小灯一开,颇有几分升堂审案的架势:“快说!”
康涟洏悠哉地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她,一杯自己喝着。“我以前不是喜欢陶哲吗?上周之前还跟何姗然商量跟他告白来着。本来以为视频事件过后,何姗然不会再帮我了。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宽宏大度。跟她比起来,我可真是小鸡肚肠了呢。”
丁铃看着她淡漠的表情,眨了眨眼,很快就想明白:“你是说,她对你怀恨在心。不但不交乖,还想再坑你一把,让你经历一场社死?”
不是社死,是真死。
她猝死的那一天,中午跟陶哲表了白,晚上就被何姗然哄到他的生日宴上,目睹了他和女朋友甜蜜亲吻的一幕。
她闭眼前,触到那对狗男女的眼神,幸灾乐祸、邪恶阴险,分明就是故意的。
既然何姗然本性难移,陶哲没品没德,那她就顺坡下驴,跟他们玩个过瘾。
不过她暂时不打算跟丁铃细说。一来怕她沉不住气、反应不够自然;二来怕她知道太多,会被牵涉。
于是只点了点头,“所以到时候你要帮我。万一我被拒绝了,一激动发了病,你就立刻报警。”
“报警?不是应该打120吗?”丁铃疑惑,神思一动,立刻记者本能附体:“你有计划?但不方便跟我透露?”
“暂时不方便。结束后会全部告诉你。”
丁铃想了想,“好,我懂了。你‘发病’前先给我个提示,我用短信报警,省得把他们吓跑了。同时又哭又叫,争取把事情闹大。”
上道!
康涟洏立刻笑弯了眉眼:“事情顺利的话,我请你吃红烧牛肉、小鸡炖蘑菇。”
丁铃没好气地翻白眼:“还是老坛酸菜吧,好歹里头有真菜。”
* * * *
周五晚上,康涟洏和丁铃一起到达酒店。
陶哲订了个大包间,里头有两张大圆桌,还有台球、K歌台等娱乐设施,出手算是阔绰。
此刻他就坐在离门口最近的椅子上,一条腿微蜷,一条腿斜伸出去,上身半靠着椅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旁边的同伴说着话。
康涟洏踏进房门见到他这副模样,不由暗啐自己。以前眼睛大概是糊了牛粪,竟然会觉得他慵散中自带光华。明明就是个快散架的酒色之徒,可能还有腰椎突出、脊柱弯折的大病。
陶哲望见康涟洏,眼睛一亮。不过里面溢满了恶质。他再眨眨眼,便掩去那些恶意,透出温和又勾人的味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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