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了,他是不是跟这破地方犯克,怎么哪都住不长?
搬也就算了,可他搬哪儿啊!镇子上的房子他都看了个遍,根本没有合适的,那些个脏兮兮的房子他一点也不想将就。
三天眨眼就过,他倒是想想住旅店先凑合一下,可手里就那么点钱,住几天旅店饭都甭吃,几天之后露宿街头还是住办公室?
他要敢住办公室张爱国就敢损死他,那家伙早等着看他笑话,他才不能如了他的意!
想起邱寡妇那小叔子他就上火,你到是早回了一天啊,早一天他就能不花那钱买衣裳,可偏偏等他花光了钱才来,怎么就这么寸!明天就是期限,他往哪儿搬。
头大的要命,真不知道哪个煤老板有他惨,简直不要太悲催。
不管找没找到房子,东西得先收拾出来,好在他本来就没打算常住,来两个特大箱子,走也不过两个大箱子,没多几样东西。
这为数不多的新添的几样里,一把黄铜钥匙始终被搁在桌上,收拾到最后才被宋时风拎起来。
闫冬家的钥匙。上回晾了衣裳后一直在他这儿,说是方便他晾衣服。
这两天闫冬出车去了,不在家,其实他可以暂时先搬到他家去,他想闫冬不会拒绝临时帮个忙。
但是三天了,他一直没有搬。
他也不准备搬过去。
没有谁会喜欢一个只会制造麻烦的朋友,有来有往才是朋友,没有谁能一直包容你,哪怕是你爹。就是他自己也不喜欢天天给自己找事儿的新朋友,同理心罢了。而且他要脸。
脸这个东西吧,你说他不重要也真没二两重,该踹口袋里的时候他是半点都不含糊。可有时候又太过重要,让他没办法低头弯腰。
闫冬是对他挺好,他们也挺玩儿得来,可这不是他拿着人家钥匙直接搬家人家家里的理由。人家既然没有打出出租房子的招牌那就是不希望别人住进自己的房子,自己不能用朋友的名义强人所难。
拖着行李箱宋时风又回到旅社门前,握住陈铁军的手,满脸急切,“陈哥,救命!”
嗯,老朋友另当别论。
他这里觉得自己特别会做朋友了,可完全没意识到闫冬并不那么想。
话说闫冬出车一回来,兴冲冲的到对门去找新朋友玩儿,结果却出来的却另有其人。
一个大美人,雌雄莫辩艳若好女。
“杨家宝?”他定了定神才认出来,一脸惊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家伙一走就是好几年,怎么又不声不响的回来了?还来了个男大十八变。
“才回了。”杨家宝笑笑,就那么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整个人的仪态说不出的好看,“有事吗?”
几句话的功夫,闫东就觉得这人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人高了,长开了,也干净利索了,脸还是那个脸,人也还是那个人,却有不属于他们小镇的气质。
不过一样不一样的跟他也没啥关系,他也不关心,虽然他们住的不远,但向来不对盘,或者说他单方面看不上这位,长得娘就算了,还动不动就红着眼圈哭哭啼啼,烦都烦死了。
他也没再多说,直接问,“宋时风呢?我找他。”
“谁?”他完全没听明白,那张美人脸写满不知道你说什么。
“这屋的租客,宋时风。”
杨家宝恍然大悟,“你说那个人啊,我没见,他昨天搬走了。”
“怎么就搬走了?”
“他不搬走我住哪儿?这是我的房子。”
“搬哪儿了?”闫冬急了。
“我不知道。”
闫冬瞪了他一眼,你还知道什么!
这家伙就就白长了一张好脸,哪怕外头脱胎换骨似的芯子也还跟以前一样呆瓜,呆瓜!
闫冬一句都不想跟他多说,扭头就到矿区门口堵人。
至于为啥要堵,他也没想那么多,大概是是没见到人心里不舒坦,或者还想问问怎么搬家也没说一声。谁知道。
结果白等了半天人还没堵着,今天宋大老板有应酬,早早就被拉走泡酒局去了。
这越见不着人吧人就越翻拧,他还非见不可了,镇子上请客吃饭就那么俩地方,不是浅纱宾馆就是吉庆饭店,这俩地方他都熟。
等到十一点多就见一伙人勾肩搭背歪歪扭扭的往外走,一看就是喝大了。
宋时风一脸强忍醉态,送大爷们出饭店,闫冬都怕他摔了,赶紧过去扶了他一把。
结果等那些人一走远,刚才还双腿打晃走都走不稳的人站得直溜溜,脸上的醉态也散的一干二净,只留下淡淡的红晕衬得人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好像这一晚喝的不是酒是人参汤。
“你装醉?”他就是傻子都看出来了。
“千杯不醉的烦恼,你们凡人怎么能体会得到。”宋时风一脸得意的吹牛,没这点本事他怎么敢一个人拼一张酒桌,天生的本事,爹娘给的,没办法。
身上的立领衬衫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两个扣子,露出一小片浅蜜色的的胸膛,显得洒脱又不羁。
闫冬不想看他那张得意忘形的脸,一垂眼就看到他敞开的那片胸口,被黑衬衫衬得莫名的醒目。
“你怎么也在这儿啊?什么时候回来的?”宋时风穿上外套,那片像是抹了蜜的颜色被掩在了衣裳之下。借着酒劲儿,穿的少也不觉得冷。
闫冬忽略掉心头的怪异,手揣进裤兜,“搬走了都不跟我说一声,害我好找。”他抱怨着,一抬下巴,“搬哪儿了,跟你去认认门。”
送人不说送人,就说认门,大半夜的真是体贴又别扭。
宋时风打开门,正要把人让进来,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赶紧对正要进门的闫冬喊,“等会儿!”
说着三步两步就奔向窗户,开窗。
可他动作再快也没有用,刚开门闫冬闻到了。那股说不上来的味儿浓烈的让他眉毛狠狠跳了一下,不光是臭,还怪不拉几的,定力差点的能给熏过去。
什么东西这么味儿!
“那个,忘开窗了。”厚脸皮宋时风少有的尴尬,场面真是太难看了,陈哥出门怎么也没开窗透气!
“单身汉都一样。”闫冬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其实适应了也就那么回事,更难闻的他也不是没闻过,只是没想到宋时风的屋子也能这么味儿。
他记得住自己对门时他没脚臭啊。不对,这味儿比脚臭还怪。
“屋里有点乱,暖壶里有热水,自己倒。”宋时风站在窗边,面向窗外,他自己实在受不了这股子的臭味儿,宁愿站窗边吃冷风,嘴上假客气,“用我我杯子。那个蓝色的啊,别拿错了。”
闫冬看向他说的桌子,桌上,一言难尽。
第一眼入眼的的竟然不是杯子,是一堆小山一样的瓜子壳,占了三分之一的江山,然后是插的跟丛林一样极具艺术特色的烟灰缸,吃剩下的泡面包装,还有一只被穿过,还不是穿了一天的臭袜子。
最后他才在犄角格拉里找出两个杯子,一个蓝色里面飘着零星的烟灰点儿,一个白色留着半缸子褐色陈茶。
闫冬一点也不想喝水,就没动手。正要拖个椅子坐下,就看到椅子上搭着见灰色外套,不怎么干净,一看就不是宋时风的东西。再看墙角四五个箱子,衣架上明显跟宋时风不搭的军大衣,明明白白告诉他这屋里还住了一个人。
他就说宋时风没有脚臭,可算找到证据了。心竟然松了口气似的,他实在没有办法想象宋时风立立整整漂漂亮亮的打扮下一脱鞋,全毁。
可是只有一张床。
就那么不大的床,说单人床委屈,双人床不够,俩人睡,是要贴到一起吗?
心里不由得替他委屈,那个人肯定不爱干净。
“你朋友呢?”
“嗯?”宋时风搓了搓手,冷得有点受不了。
“这房间的另一位。”闫冬还是把杯子涮了倒上热水,搁他手里,“不是两个人住?”嗯,那味儿他也有点上头,还是吹吹风吧。
“哦,你说陈铁军啊,值班去了。”宋时风喝了口热水,长长的出了口气,这会儿才想起来描补,“地方小了点,等我找到合适的房子就搬出去。邱大姐催得紧,我只能先凑合。”
“每天都这样?”闫冬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也不是,让你赶上了。”宋时风笑了,“陈哥媳妇让人给他捎来一瓶古龙水,陈哥正新鲜,天天不喷点不出门。”
古龙水就这味儿?闫冬心里头跟下冰雹子似的,那叫个噼里啪啦。他在电视上见人家喷,合着天天往身上喷臭味?!什么癖好。
这真不是是闫冬智商有问题,实在是没见过那玩意儿,这话又是他很认可的宋时风说的,那是半点怀疑都没有,以至于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认为古龙水就是脚臭味儿。后来还因为这个闹了笑话才知道弄错了,把宋时风好一顿收拾。
宋时风也冤枉得很,他只是没好意思说那是陈铁军的发酵了一天的脚臭加上喷的古龙水的混合味儿,以为他能明白自己没说的未尽之处,谁知道他就全当真了。
他总不能住着陈铁军的房还吐槽人家没有好习惯,这话他能跟陈铁军叨叨,但往外再说就不地道了。
所以说,这就是一个有气味的误会。
屋里味儿散得差不多了,温度也降成了冰点。这不,酒劲儿都散的差不多了,宋时风这才觉察出冷来,哪怕关了窗都冷让得人想跺脚。
可还没办法跺脚,住二楼,得被下面住客骂死。
“得了,我就不虚留你了,这么晚了赶紧回家吧。”宋时风撵人,一来不想让他再看笑话,二来他实在冷得不行,要钻被窝!
闫冬却突然问,“我家钥匙呢?”
宋时风把钥匙拿出来,递过去,尽量让自己不哆嗦得那么厉害。
闫冬没接,直接搭上他肩膀就把人往外领,“走了,我那有空屋,给你住。”
“等等,等等。”宋时风站住,“你租房子给我?”
“不租,借你睡几晚。”闫冬使劲一拽,直接把人扯走,那力气大的宋时风根本站不住。
“诶诶诶,箱子箱子!”他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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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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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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