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运气真好！”谢云驰笑嘻嘻地让执事扛着她转了一圈：“对吧！”
燕司朝努力扯起两边的唇角，给了她一个和善的微笑。
他现在对这个小姑娘有了一定的认知：这孩子技能非常强，但是不太可控，尤其因为年龄小、玩儿心重，非常不靠谱——
但是确实是个非常强力的伙伴。在刚才的图书馆里，那个怪物在恐惧领域中怂得像只落水狗，被谢云驰一脚踩进了地里。
恐惧空间似乎可以让区域内所有非同伴的生灵被迫臣服，有空间和时间的限制。但是在这个范围、强度是否由自己控制，还有副作用……
燕司朝垂下眼睛，脑海里将方才图书馆门口的一幕仔细琢磨。俊美的男人抬手微微触着下巴，在夕阳的光芒里把自己站成一座大理石雕塑。
谢云驰却丝毫没在意这件事，嬉笑着晃晃脚，回味了一会儿自己的牛波一时刻，这才冲着燕司朝“嘿”了一声：“傻大个！”
燕司朝眉梢一动，小姑娘驱使着执事跑到了他的面前，左左右右地细细盯着他起来，像是品评着一个货物：“喂，我在想，你还挺不错的。虽说吓得屁滚尿流，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唔，作为新人，你也算及格了吧？”
燕司朝浅灰色的眼睛清透如玻璃珠，隐隐荡着一层浮光。夕阳的光给他描了一个浅金色的边缘，他轻轻眨眼，比霞光更圣洁的脸蛋有些懵地看向面前的小姑娘。
他其实一直在想一件事：似乎技能越强，付出的“代价”就会越高：比如谢云驰的恐怖领域，她在这个领域里面好像彻底失去了人性，只有被“提醒或者打断”才能走出那种“我要neng死所有人”的状态。
自己的技能副作用是疼痛，那么她的技能副作用是敌我不分？
“谢谢。”燕司朝很快回复成平时彬彬有礼的样子：“我经常喜欢玩儿恐怖游戏。”
虽然该吓尿裤子还是会吓尿裤子。
谢云驰显然信了，也有可能她压根懒得用脑子想，一拍手，揉了揉脑袋瓜：“现在时间是……挖槽，17:20？！完蛋了，我刚才把雕哥屏蔽了，我看看——”
她在面前点点点，燕司朝倒是对那个一直面无表情扛着她的执事很感兴趣。这人绷着脸，帅到是挺帅，却毫无记忆点，一双眼睛也死沉沉，倒还真像个无意识的“技能”。
看来这里的技能五花八门，但是应该是有迹可循的……吧？比如自己的技能与“生产”相关，那么疼痛就是副作用……谢云驰的呢？自大，狂妄，难以控制，她的技能和什么相关？？
与恐惧相关？
“谢云驰你个小兔崽子——”
树林的鸟儿慌里慌张的哗啦啦飞起一群，燕司朝往后一仰，脑袋嗡嗡一声，耳膜差点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爆裂。他控制不住表情，龇牙咧嘴抽着冷气，看着声音来源的谢云驰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
“老大……”谢云驰像是早有预感，死死摁住了自己的耳朵，扯着嗓子嚷嚷道：“我都把人安全带出来了你还想怎么样？！我怎么又变成小兔崽子了！”
“你俩是在知识的海洋里喝饱了水吗谢云驰，六个小时，六个小时音讯全无！”雕哥的声音越吼越大，隐隐已经在破音的边缘：“你TM脑子里全是海水？！没看到我发的消息吗？！”
“我这不刚出来就……”谢云驰嘿嘿苦笑着，大眼睛到处乱飘：“额，我看看……办公楼？好呀好呀，我们一会儿办公楼见拜拜！！！”
“谢云——”
雕哥愤怒地声音被谢云驰关到了九霄云外。谢云驰舒了口气，看向燕司朝，俏皮地耸耸肩：“没有他的声音感觉是不是好了一点？”
“……”燕司朝不是没见过熊孩子，对于这么熊的，他忽然有点佩服对面那位雕哥的定力。如果换成他，他可能已经删好友了，从此之后江湖不见，见面你谁。
他也学着她的样子笑了笑，最后还是没违心地说出来点什么。
“走吧，去办公楼。”谢云驰用手遮挡着阳光看了看天色：“我记得系统是发布任务的，你的第二个任务是不是找到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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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就是新手，”谢云驰毫不在意别人看向她的目光，仔细端详着燕司朝手上的学生守则：“要不是你的技能比较强势，你早就没了知道吗？”
燕司朝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小姑娘，“嗯”了一声，将自己的纸收了回来：“我知道。不过目前也知道了学生守则必须违反才能知道细节，唔……其实我还有个推断……”
谢云驰扭头冲他扬了扬眉：“这个副本的核心词汇是‘规则’？”
燕司朝要说的话被人抢白，只好闭上了嘴。
“你不错诶，新手！”谢云驰哈哈笑着，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进来第一天就能看穿，很少有新手能做到这个——哦，或者说，很少有新手有空余时间去思考，你是幸运的一个。”
燕司朝面上笑了笑，心底却因为谢云驰的话掀起波涛。
如果自己没有SSS级技能，确实，恐怕很难从森林里活着回来……而在这个副本里，“思考”也是重要的一环。
谢云驰递过来自己的学生守则，撇撇嘴，小姑娘打了个大哈欠：“喏这是我的，不用谢，我帮你试出来了另一条禁/忌。”
燕司朝接过皱巴巴的纸条，一眼就看到了重重圈出来的第六条。圈的人似乎十分暴躁，差点把“6”这个数字扣个洞出来，溢出的血迹快把下面一条都遮干净了。
“禁止打听任何校园奇闻，尤其是被Ba凌的女生。”
上面的Ba凌二字刺入眼瞳，让燕司朝不自觉皱了皱眉。他轻声“啧”了一声，想起自己还揣在怀里的粉红色笔记本。
直到现在，他可以确定的是谢云驰并没有任何害他的意思……不，这小家伙压根不在乎他，她把这场游戏纯当游戏，一点压力都没有。
而那个藏在背后的雕哥……燕司朝眉头紧骤，手指用力，把纸攥出了几道细纹。
他可没错过的当谢云驰和那个雕哥说话的时候不经意间露出的敬畏，不管那个雕哥是厉害还是她长辈什么的，燕司朝可不敢随意将线索说给谢云驰听。那小姑娘肯定会把自己有隐藏线索一事说给那个雕哥，毋庸置疑。
所以线索还是留着自己看吧，在确定面前的两个人值得相信的时候。
他表情上不敢露出丝毫，温和一笑，将纸条递回了谢云驰。
谢云驰嘟着嘴，“啊”一声拖长了调，用手指了指燕司朝：“就是这个表情，就是这个，真的很假你知道吗？”
燕司朝：……
他平生不知道多少次，再次被这小姑娘弄的无语，干脆抿抿嘴，不再说话。
两人行走于学校的小路上，因为已经测试出了一条“学生不能出现在树林里”的禁/忌，要去大门口的办公楼就只能绕道。燕司朝微微仰起头，迎着彩霞，往浸在玫瑰色光晕的校园里面望去。
若不是这个校园到处都是规则和怪物，还有那些成群结队爱好Ba凌的学生，他还真挺愿意在这里上学，这里的落日像印象派画家随手绘制的水粉，浮动的色彩中甚至有着诗歌的韵律和节奏。
燕司朝只让自己的注意力沉醉了一会儿，很快就继续起了关于游戏副本的话题：“刚才我注意到副本升级了，这玩意经常升级嘛？”
“那倒没有。”谢云驰耸耸肩：“我只遇到过一次副本升级，是一个傻子，他自称自己已经了解到了这个游戏的本质，然后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游戏就升级了。”
小姑娘夸张地叹了口气，抱起双臂：“可这游戏哪里来的本质？哼，无非都是些贪心的人在妄想而已。”
燕司朝脚步一顿，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No pain, on gain.”
谢云驰扁扁嘴，反而很奇怪地看向燕司朝：“你进游戏的时候没认真听游戏广播吗？没有‘痛苦’，没有收获。在这个游戏里，就是要付出你的痛苦才能收获你想要的东西。”
燕司朝心口的神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抽/动，心脏都要皱巴起来。他屏住呼吸，谢云驰的话语像是闪电一样穿过他的脑海——
“……我明白为什么副本是‘菲儿维尔德学院’了。”
谢云驰没听清他的嘟囔，转过脑袋：“什么？”
“……我也明白为什么技能都一定会附带副作用了。”
燕司朝快走几步，走到谢云驰的身边说到：“技能这个暂且不提，我想这个副本的主题，很可能和Ba凌有关。”
谢云驰翻了个白眼：“谢谢你告诉我已经知道的事儿。”
“Ba凌之所以相关，我猜想，一定和‘违反规则’有关。”燕司朝假装没看到谢云驰的白眼，语速很快：“那么为什么会被Ba凌？违反了什么规则？找到这些一定就会帮助我们尽快通关！”
他白皙的脸蛋因为跑动微微发红，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即使谢云驰有些不怎么想理会他，也不由得被这漂亮脸蛋吸引，呆了几秒。
“……大哥，我没听错吧。”
谢云驰嘴角抽了抽，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你不会还想S评分通关吧？！”
“拜托，搞懂这些没什么用，想要S级评分是要动脑子的，比如要有隐藏线索，要有隐藏剧情，隐藏——”
“谢云驰。”
小姑娘刚才还不屑一顾的拽样瞬间被冻成冰块，燕司朝倾斜身子往前看去，恰巧看到早上遇到的那个高个帅哥正抱着双臂往这边看。
帅哥比之前狼狈的很多，左臂上缠着半边的绷带，脸颊一道浅浅血迹，反倒让这张带点邪气的脸多了几分憔悴和破碎感——只是现在他浑身笼罩在一层无形的“黑气”中，那股愤怒的感觉和小时候见到生气的爸爸一个味道。
燕司朝又瞟了一眼谢云驰，发现这小姑娘非常自觉的从执事身上跳了下来，双手交叉，乖巧地站在原地。
“谢云驰，高谈论阔很爽嘛，”雕哥面无表情地抱臂看着他：“爽吗？”
谢云驰：嘻嘻→不嘻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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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菲儿维尔德学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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