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头靠在我肩膀上问我要去哪里,我回答说送你去看医生。许念听后,像是受到惊吓般变得情绪激动起来。
“医生吗?我不想去医院,我没事。就是今天来了月经,吃多了冰淇淋才会这样。我没事的,我经常会这么痛,真的没事,吃点止痛药就好了,大不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想反驳却见许念因疼痛而惨白的小脸,用手紧扣住我的肩膀,对我说:"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去医院。”我一见她这样,就心软了,什么都妥协了。
我走得更快了,对许念轻声说:
"那好吧,我给你买止痛药。"
许念的手勾在了我的脖颈处,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闷闷地回了一个"嗯。"把许念安稳放进车内后,我开始驱车开向最近的药店。等我把止痛药买好后许念已经在后排睡着了。我把身上的厚外套脱下来盖在了许念身上,坐在驾驶位上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把许念送去哪里呢?送她回寝室,可我不知道她住哪一栋,也没有她好友的联系方式,更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共同好友。
许念啊许念,我对你还是了解得太少了。
其实还有一个解决方法:把许念带回我家休息。但是,这样做,没有经过许念的同意就把她带入一个陌生的环境,会不会太唐突,让她不适应?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许念在睡梦中焦燥地翻身,我听见了了她轻声的呢喃:
"萧潇,不要…离开我……"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把你送到我家去吧。于是我毫无心理负担地驱车向我家,到家后,许念依旧睡着,没有醒来。
我把许念安顿在了自己的床上,把许念简单收拾了一下后给她掖好被子。正打算离开时我突然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又忘记把项链送给许念了,我这个令人堪忧的记忆力。于是我所幸直接把项链从礼盒中拿出来,打算直接给许念带上。
许余脖颈白晰,项链的长度刚好达到她的锁骨处。很好看,我心想,抬眼又看到许念眉头紧皱,我伸出手抚摸许念的眉毛,我不想要你皱眉。看着许念恬静的脸,我的内心从来没有这么宁静过,像冬日里静谧的树林,被阳光照着。
我想,那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我爱你,许念。
以后都不要再痛苦了,和我一起幸福下去吧。
当我决定离开时,刚转身,有人握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拉倒在了床上,慌乱中我的拖鞋都掉在了床下。许念把我搂在怀里,我们面对面,她抱得很紧我们隔得很近。
"萧潇其实我早就醒了。你抱着我进房间的时候我就醒了。"
"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吧,萧潇。"
许念伸手拿起了我不久前才给她带上的项链,忍不住去摩挲着那个蓝色的小鲸鱼。她轻笑着,看上去心情很愉悦。
"这是给我的礼物吗?"
"谢谢你,我好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我现在正处于尴尬的状态中,原来许念一直醒着,那我刚刚摸了人家的脸,这是在干嘛?救命,许念全都知道。大脑一阵宕机,感觉自己的脸已经被烧红了。许念还想继续说点什么,把我吓得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说话。"
我和许念相互对视着,气氛逐渐旖旎,这种再多对视一秒就要接吻的氛围太不对劲了。我见状,立刻挣脱开许念的拥抱,跳下床去,打算迅速离开。
身后传来许念失落的声音,对不住了本人现在只想找个墙角把自己蜷缩起来。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当时许念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醒来的话,再有那样的氛围,如此暖昧,我们俩可能真的会亲吻上去。但是,但是我的小动作都被戳穿了,我太羞耻了,根本没有脸面继续呆下去了。
没事的,没事的反正那天以后没过多久我们就在一起了,挺好。结果是最好的,那么过程怎么样都无所谓。其实现在来回想的这件事,我还是很羞耻。
出去后,我给许念倒了杯水,拿了给许念买来的止疼药。准备好后我又敲响了卧室的门,打算把药给许念送进去。
许念把半张脸都埋在被子下面,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许念的名字。许念立刻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哦原来是不开心了,我不信邪,又喊了一声许念。许念直接用被子蒙住了全身。我扶额苦笑,真拿她没办法。
我只好走近,放下杯子和药,叮嘱她道:"药和水我给你放在这里了,肚子还痛的话记得吃一颗药。你如果要留宿的话,提前给我说一下,然后别忘了给你们导员请假。"
说完后,许念立刻坐起来,委屈地大声说:“萧潇!你这是要赶我走的意思吗?你难道不想让我住在你家吗?"
我听到后,只是无奈地笑笑:“怎么会呢?我只是想要提前给你准备好洗漱用品,没有别的意思。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是我家的?不害怕我悄悄咪咪地把你运到郊外,把你给绑架了吗?”
"你不会的,而且这里全是你的味道。"
我不禁有些哑然失笑,没想到小狗的嗅觉这么灵敏。
"萧潇,你是不是讨厌我?你每次和我相处时都摆着一副冷脸。"
!?怎么会呢?我只是天生臭脸啊面无表情的时候就会显得很凶,很冷酷,但我其实只是单纯臭脸啊。而且为了掩饰内心的情绪,掩盖自己呆蠢的本质,我通常会面无表情。但我内心很火热的,要是许念你有读心术就好了,那么就会发现我有多喜欢你。怎么前一秒还认为我喜欢,现在就认为我讨厌了,情感波动好大。
不等我结束头脑风暴作出回答,许念就对我说:
"要是萧潇你不讨厌我的话,就亲我一口吧。"
许念你太犯规了,原来是要想这样。
我俯下身子,许念以为我真的要亲吻她,顺从并且期待地闭上了眼睛, 可我只是帮她整理好被子,对她说了声晚安。
但后来,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我趁许念再度睡着时,悄悄地溜进了卧室,听着许念平稳的呼吸声,我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栀子花香,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小木屋的那晚。
我回想起窗外呼啸而来的北风,看不见太阳的寒夜和一望无际的冰河,这样的冬天我经历了十八年。哪怕我走出这里,走到阳光普照的夏日里去,那种寒冷依然如影随形。我只能悲叹,陈年的冻伤是难以摆脱的,我害怕这样的冬天。
但是这样的一个天里出现了许念。雪,可以是席卷而来、带来刺骨孤独的雪,也可以是温柔缱绻的、落在你眼睫处的雪。
让我吻落它吧,吻落你眼睫上的雪,轻轻的、柔柔的。颤动的睫毛,飞离的蝴蝶。
于是乎,我在许念眉心处印下一吻。
我不讨厌你,我是爱你的。
我不敢太过外露的表达,但我决定,这次的告白由我提出。就在新年伊始的那一天吧。2016年的1月1日,新旧年的跨接之时,盛大的烟花下,江畔会呈印出我们拥吻的倒影。
视线一转,我注意到了枕头上一块深色水渍,这是怎么了?我心中疑惑,再仔细一看发现了许念略微红肿的双眼。原来是哭过了吗?我陷入了深深的懊恼之中,怎么会这样?
我长叹一口气,对着空气保持了良久的沉默,最后僵着身体出了房门。我的出租屋里只有一张单人床,我决定窝在小沙发上随便将就一晚。顺手抓了一张薄毯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却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不用想也知道,在我睡着之后,是许念把我抱了上来。我下床环顾了一周,并没有发现许念的身影。提前回学校了吗?我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消息,置顶的对话框里有一个小红点,我点进去看。
“今天早上有早八,我需要很早出门,然后赶到学校里上课,看到你还在睡觉我不好叫醒你,
所以我就先提前走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熄灭机屏幕,但是今天是周天,现在大学生周天也要上早八吗?我的心忽的沉了下去,喉咙里有一股苦涩的味道在慢慢升上来。望着自己的小屋,明明很小,我却突然觉得非常空旷。
许念走时收拾得很干净,没有在这里留下一点属于她的痕迹,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我一下子觉得很冷,心想是不是窗户没关严,有风透了出来。我走过去检查,发现窗户严丝合缝。我猜,是心理作用在作怪。
我一下子打了个喷嚏,忍不住咳嗽起来。
临近下午的时候,我发起了高烧,嗓子直接哑了,眼睛酸涩胀痛,四肢无力根本动弹不得。一直在咳嗽,咳得我想哭,想给许念发消息,删删改改最后也没有发出去。
我连下楼看医生的力气都没有了,难道是昨天在沙发上睡觉时着凉了,才导致了现在的感冒。我的大脑实在是支撑不了我东想西想,最后我迷迷糊糊迷地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萧潇,萧潇,快醒醒。"许念把我抱在怀里,我听见她急切的声音,感受到她把手轻放在我的额头上。
“怎么这么烫。"说着,把脸凑到我面前,趁我不注意时像小鸡啄米似的在我的脸上悄悄亲了一口。又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毛茸茸的脑袋,弄得我痒痒的。
"为什么这么不小心?你这样让我好心疼。"
说完,又要吻我。这次和之前都不一样,是带有侵略性的深吻。我不会换气,弄得我眼上蒙上一层薄雾。许念松开我后,我喘了很久才平复下呼吸,看着许念泛红的脸,我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带着浓浓的鼻音,我说到:
"许念,我是喜欢你的,我一点也不讨厌你,真的。求你不要欺骗我好不好?"
话到最后,我声音都染上了哭腔,到最后我直接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哭得我上气不接下气,一阵天旋地转间,我睁开了双眼。
我服了,原来是梦。
可是,可是我还是好难受。不行,我要去找许念,要把话当面说清楚。我拖着沉重的身体,踉跄着准备出门。刚打开门,没走几步路,就因为双腿没力气将要倒在地上。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我。我抬起眼,与来人对视。
是许念!
我以为我又做梦了,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很痛,但我却异常高兴。
这次不是梦!
我只来得及在许念脸上轻轻啄吻了一口,并扔下一句"我不讨厌你。”然后就倒了下去。抱歉,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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