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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司州 十三

官驿内院,厢房之内。

左手伸长舒展在桌面,阿若右手托腮想着方才春儿的话,“故意,让人以为……”

这几个字眼仿佛雷劈般让她脑子闪出新想法。

醉海棠死的时候从她头上砸下来,嫣红也是往她砸,但她跟这两个人关系都一般。如果说真的有人要借戏班子的人陷害她,为何从京城一路过来快两个月才动手?

嫣红是死了一段时间,她才出门的。那是不是说……嫣红死不是因为她?而是她出门了,凶手想要做些什么让人把嫣红的死跟醉海棠连在一起?

会不会……其实醉海棠也与她无关?阿若一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从她头上砸下来,总不会跟当年在方家砸银子一样是报复吧?当时在司州是闹得挺大,但她跟方静生当年的恩怨,只是演了场戏……

“等等,那就是凶手根本不知道当年的内情?”摸了摸下巴,阿若忽然讶声道。

“什么内情?”低柔清冷的嗓音从门边传来。

阿若蓦地回神,看到苏子锐不请自来地坐在她身边,她惊讶地望着他,“你怎么来了?”

他不是去送师妹吗?

“手不疼吗?”苏子锐长指戳了戳她左手的手肘。

酸麻的感觉翻涌,阿若差点眼泪都飙了,恨恨地拍开他的手,“疼!”

“你还知道疼?”苏子锐避开她的手,淡讽道,“英雄救美的把戏在台上还没演够?没那个能耐凑什么热闹?”

“我救的可是你家师妹。”阿若斜睨他一眼,小拳头握了握,忍耐地道,“玉蓉姐这么娇弱,万一摔坏了怎么办?”

这没伤到只是吓一跳脸都白成那样,如果不是他刚好来了,估计阿若还得想办法探探她有没有心灵创伤。

眸底泛起冷意,苏子锐轻嗤,“她娇弱,你就皮粗肉厚?跟你说了多少次安安分分的,你是跳蚤吗?一刻闲不住?需不需要给你关到牢里才老实?”

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

听得气愤,阿若刚想掀桌,却叫他抓住了手腕,她瞪圆眸子,“苏疯,你想干嘛?”

苏子锐随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扔过去,“把这药膏用上。”

“你……是来给我药?”阿若狐疑地看着他,本来想拒收,但想想上次那个药膏连宋大娘都觉得很好,便爽快地拿着,“谢了呀。”

说那么多,不还是感激她救了师妹?

她眼中的想法几乎没有隐藏的意思,苏子锐手指轻点桌面,懒得再看她,“你方才说什么内情?可是之前在林中发现了什么?”

破案这种事情还真是她做不来的,阿若干脆地把自己刚才的想法告诉他,眼巴巴地等着他的反应。

只见眼前俊秀的男子缓缓抬眸,眸底罕见地漾过细微的讶异,剑眉轻挑,沉吟了一下,才有点犹豫地道,“你……如今才发现吗?”

拿着小瓶子的手紧了紧,阿若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小女子万般信任万能的苏大人,本想着苏大人很快就能缉拿凶手归案。谁知道大人迟迟未破案,小女子只好努力揣测了。果然人还是只能靠自己呢。”

别以为别开脸她就看不出他眼底的讽笑。

“你若有此等觉悟也是不错的。”苏子锐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看她亮晶晶的眸子里恼火快要燃烧起来,才慢悠悠地道,“醉海棠与嫣红确非同一人所害。”

“什么?凶手真的不是同一个?”阿若惊讶得站了起来,瞬间反应过来,“有人模仿杀醉海棠的行凶手法?为什么?难道要阻止什么?还是有其他目标?”

“官家机密,无可奉告。”苏子锐抱手环胸,以眼神示意,“你还是赶紧把药上了。”

阿若瞪着他公事公办的模样,咬着牙笑道,“苏大人,故事讲一半的人最可恨了,你这样会被人套麻袋打的。”

“那没办法,谁让我就是这般天生不讨喜?”苏子锐冷冷一笑,“再说,本官倒想看看是谁敢当这套麻袋的人。”

这猖狂的口气真的很欠揍。阿若咬了咬后牙槽,忍了,等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绝对要……

“再瞪眼珠子都要滚出来了。”被那双圆滚滚的眸子瞪着,苏子锐无端地觉得好笑,“你非官家人,知道太多反而不好。”

常言道,知道太多的人死得最快。

阿若也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但这种有点头绪又被吊着的状态真的让人心痒痒的,浑身不对劲。看他的样子估计撒娇耍赖也不会透露,阿若垂下眼帘,顺手拉开袖口的缎带,翻起袖子抹药,“那我在林中用针戳的黑衣人呢?他……死了吗?”

她的语气腔调都平淡,但苏子锐还是听出了一丝惧意。垂眸看了眼她已泛青的手肘,他指尖轻点桌面,心不在焉地道,“那人想掳走你,不管出于任何目的,于你都是危险的,被反杀也不冤。怎么,你还怕自己杀了他?”

“我没那么想。只是……比起杀人,我更希望以律法讨回公道。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的规则应该建立在道德和法治上,而不是以暴制暴。”阿若不是圣母莲花之流,但她所有的观念无法接受随意杀人。事实上,除了轻功,她也没有什么杀人的能力。曾有人戳着她脑瓜希望她学,但她没有办法。

“那不过是因为你还没遇到绝境。”一抹极浅的恨意隐在眸底,他被丢去西北军营后,弱肉强食,以暴制暴一度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如果都靠权力和暴力,那刑部和大理寺还有存在的意义吗?苏大人,你们不就是为了让所有害人者都以律法惩戒才会努力破案吗?”阿若望着他的眼里坦荡得没有一丝的犹疑。

苏子锐轻垂目避开她的目光,她的话就如纯真的孩童般,相信世间一切自有公道。明明单纯得可笑,他却不自觉褪去惯有的讽意。

见她仍执着地望着,念着这是个寻常姑娘家,他终究把后续透露一下,“北里他们赶过去的时候人已不在了,现场没留下什么痕迹,应该是被人救走了。”

看不惯她随意抹两下的敷衍,苏子锐啧了一声,索性伸手拿过药瓶,“这是瘀伤用药,需以内力揉开。”

她哪来的内力?阿若忍下翻白眼的动作,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覆在自己手肘,悲催地发现自己的皮肤不如他白皙!

手指骨节分明,指尖泛着淡红,指腹略有轻茧,不影响其外形秀美。他的手比她的大许多,摊开按在她手肘便把她的整条手臂都遮挡了。

阿若不是手控,但也有欣赏美的能力,看了好一会才平静地道,“我试过被山寨的人抓了,差点卖到窑子里。试过被污蔑杀人,被人囚禁起来,也试过住到黑店,差点半夜被宰了……不知道这算不算绝境?但当时我真的很怕,只是人太多杀不了拼不过,还不如想法子脱身。”

指尖一顿,苏子锐垂目不语,掌心下的皮肤还带着一丝凉意,不用看也知道那姑娘眼里依旧是漫不经心的笑意。

他习惯观人,很早便知道,身侧的姑娘非常善于及时行乐,她可以热情地拥抱任何新生活,却也可以无情地转身离开,仿佛没什么东西能让她留恋和牵挂。初时只觉她没心没肺,但如今却觉得她是经历了太多,不再去在乎。

“我这人吧,信条只有两个,打不过就躲,躲不过就加入他。”阿若笑嘻嘻地道,“离开师门时,我师父给我算过命,他说我此生顺利,纵然山重水复却也会柳暗花明,只需保持常心,必能得善终。所以无论遇到什么,我只要好好活着就行。”

这个连姨妈巾都欠缺的世界没有她需要的一切,还有什么盼头?活着就好。那老头到死都对她怀有愧疚,算出这卦后沉默了许久,说的话也许不过是长辈对孩子的美好祈愿,但她甘愿相信,并且不时拿出来安抚快要绝望的自己。

也许就是这句话,让她撑到了现在。她想要看看,她的善终是怎样的,会不会是她所期待那般。

“是么?”沉默半响,苏子锐才轻道,手指忽然用力一戳。

“疼啊!苏疯!”猛地从幻想里清醒,阿若发觉这人永远有办法让她瞬间脱离伤春悲秋的情绪,只想爆粗。

“客气点,我可是救过你多次。你师父告诉你常心以对,就没教过你要投桃报李么?”

“没有。”阿若断然摇头。

开玩笑,桃子比李子大那么多,谁这么亏啊?她可是立志要投木瓜换琼玉的人。

“苏大人?”彩心一进门就看到两人眼神角力的一幕,脚步一顿,视线落在她家阿若被苏子锐抓着的手臂上。彩心一顿,随即笑吟吟地上前,坐在阿若身边,自然地接过阿若的手,“这种粗活我来就可以了。”

“什么粗活?”阿若转头瞪着她,“我的手哪里粗了?他帮我抹个药就是粗活?”

她只是这两年干活多了,皮肤有点不够细腻而已!

“怎么又弄伤手了呢?”顺手把她翻起的袖子拉下来,彩心爱娇地嗔了她一眼,“苏大人身份高贵,你怎么可以使唤他?真是不好意思,苏大人,我们太失礼了。”

阿若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被彩心牢牢抓着的袖子,顺着她意偏头对苏子锐笑了笑,“劳烦你了,苏大人。”

苏子锐已敛去笑意,神色淡然,寒眸含霜,把药瓶放在桌面,“这几天你安心在官驿罢,没事别乱跑。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两人起身恭送,等人远去了,阿若才慢条斯理地支颐看向彩心,“你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彩心一脸好奇地反问,“苏大人是刑部官员,我们是小百姓,对他恭敬点不是理所当然吗?再说了,他现在是帮了你,是我们的恩人,我们就不要不识好歹给他添麻烦了。”

她理所当然的样子让阿若怀疑自己的记忆,难道之前说苏子锐对她上心的人不是彩心?

说到麻烦,阿若眨眨眼,她还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倒霉地被人拿来做靶子而已。再说这个麻烦嘛……

垂目看彩心细心地把缎带缠回她手腕,阿若轻声道,“谁给谁添了麻烦……还不一定呢。”

没听清她话的彩心径自绑好缎带,抬头看着阿若秀雅的面容,略略惆怅。

想起方才在厨房听到那些衙差说三道四,彩心隐约有点不满,不过几天就能生出几个版本的故事。切,苏大人是明珠,阿若于她也是珍宝,凭什么她家阿若就是没脸没皮的卑微女子?彩心暗暗打定主意,这案子一了,她就是拖也要拖着阿若离开这里。

从来默契的两人各自想着心事,一时间竟没有话想要说。

房门以外,阳光渐渐被遮挡,云层越发加厚,云色转深,闷热的风从缓到急,夏日的雷雨即将到来。

万兴班。

万兴班的班主最近非常晦气,台柱子醉海棠死得突然,紧接着刚离开的嫣红也死了,要不是桃花记的受欢迎程度没被这些事影响,他真的是得不偿失。

“当初从京城南下时,还想着可以做旦角,没想到刚有了红火的本子,她反而急匆匆地跟了赵少爷……哎,若不是跟了那人,没准还不用死。”班主说起嫣红,既是遗憾又有点幸灾乐祸。谁叫嫣红在最需要的时候头也不回地离开戏班?

“我听说,嫣红是离京的时候才入的戏班?”阿若坐在他对面,看着戏班的人在院子里练舞步,不经意般问道。

“对啊,她是京城颇有名气的玉兴班的学徒,可惜那边齐集了好些名角,她练了几年都担不了正旦,便来了我们戏班。”班主对阿若有些愧疚,之前朱知州拿她定罪,他也没怎么帮忙,故而如今知道她想打听这些也没瞒着。“说起来,还是只比你们早半个月。”

阿若怔了怔,她和彩心离京得急,一开始是跟着一队商队的,后来遇到戏子张,就直接加入了。加入戏班她们是临时决定的,那嫣红还真不是冲着她去的……那凶手为什么要砸她呢?

如果不是冲着她,为何她在官驿不出门的那些日子,嫣红的尸体没出现?

蓦地,一个奇怪的念头闪过脑海,阿若记起来司州的第一场演出后,嫣红是作为旦角跟班主一起去敬酒的。那时除了醉海棠和朱家振,那个赵少爷,还有假方守仁……

“不对,醉海棠是老旦,跟朱家振是多年相好?”

那为什么她会跟随戏班入京?

“我们戏班一直都是京城到扬州一带来回演出,朱夫人善妒,醉海棠才跟着我们跑的。”阿若到底是个未嫁姑娘,班主也不好说太白,只是隐晦地提了一下。

“那嫣红呢?她跟赵少爷也是早认识的吗?”阿若好奇地问道。

班主摇了摇头,“怎么会,嫣红是京城人士,她也是跟我们来司州后才认识赵少爷的。”

不对劲,嫣红是京城人,万兴班素来受勋贵追捧,她长相美艳,见过的王公侯爵不少,怎么会因一个自己没什么嫌疑的杀人案件匆匆委身那头赵肥猪?

她总不能是太饿了吧?

“她死前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阿若是真的想不通,嫣红在这件事里头太突兀了,仿佛她这个人的意义就是为了被凶手拿她尸体来害阿若。

女大夫告诉过他们,那种让阿若中毒的异香,混杂了依兰……为什么是依兰?这种香料在阿若的人生里头出现次数也太频繁了。而最奇怪的是,阿若跟嫣红在同一个戏班混了一个多月,她身上并不曾出现过这种香气。

依兰香市凶手故意染在嫣红衣服上的?她带着艾草包的事并没有很多人知道,那凶手是冲着杀她去,还是意外?

“阿若姑娘?”班主看她呆滞地望着翻跟斗的小生,两眼都发直了,忍不住拿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可是有什么不妥?”

猛地拉回游离的思绪,阿若笑了笑,“没,就是有些事想不明白。”

“什么事?可是那书生要狐仙还是要恶鬼的问题?”班主顿时就紧张了,如今整个司州都在等桃花记的结局,他也好想拿到第一手资料。

阿若顿了顿,“为什么是书生要呢?他配么……这种垃圾,狐仙和恶鬼要不要他还是个问题。”

班主错愕地转头看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妙啊!我原本还想着要不要书生浪子回头,但如今姑娘一说,倒是落入俗套了。”

啊哈……阿若干笑着移开目光,浪子回头就想要大团圆结局?做梦。

突然的雷雨从下午开始,到了入夜时分已是淅沥的小雨,轻柔而绵密,落在行人的伞上,如柳絮般只留下细细水珠,平添几分萧索,落在湿滑的石板路上,让人印出斑驳的鞋印。

华灯初上,阿初坐在戏班小门的屋檐之下,双手捧脸望着雨夜里朦胧的光晕,思绪四散。

她还在想嫣红的事,总觉得她的存在太突兀了,却又跟她相关……若嫣红没死,阿若甚至可能怀疑她,因为她脱离戏班太干脆了。但现在她死了……这说明凶手还有其他人。

是谁呢?想得脑壳发疼,阿若叹口气,把下巴搁在膝盖上。

所有行人急急路过,没人注意到街角门边的女子,细碎的水滴穿过屋檐的藤蔓与不知名的花瓣,滴落在她的裙角,沾湿了杏色的裙摆。

湿漉漉的石板路上,青年手持一柄红伞,步履沉稳,淡蓝锦缎长袍被冷风吹起衣摆,慢悠悠地走到那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

细密的雨丝不再飘落在她肩头,修长的影子覆在她膝盖上,阿初慢慢抬头,入目的容颜清隽秀雅,眼神略带轻责,整个人笼罩在微黄的灯火中,冷然的眉眼竟有种违和的轻柔。

“苏疯?”好半响,阿初呆呆地轻喃。

“你在做什么。”红伞向她倾斜,苏子锐问道。他从老远便看到缩成一团的人,零零丁丁地在匆忙躲雨的行人中,安静又孤单。

“我在思考呀。”阿初姿势不变,双手撑着下巴抬头望着他,眼神空洞。

苏子锐无语,在刑部多年,观言察色于他已经是本能,同样是面无表情,他还是能分得清是不是真的在思考。

“我……听到一些事情,很努力地想这里头的关系,但怎么也关联不起来。”阿初偏头,疑惑而不自知。

“耳所听到的,与眼所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世间万物都有迷相。”苏子锐注视着她双目,看透她的疑惑,“真相却必然存在,只是没被找到而已。”

“好复杂……我又没有上帝视角,这也太为难人了。”她只想安稳度日,对这些谜团兴趣其实不大。但她都差点被毒死了,再放任也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灾害,她总得为自己小命努力一把。

苏子锐闻言,轻扬剑眉,薄唇微微勾起,“你不是最爱多管闲事?”

“哪有……我最怕麻烦了。”阿初皱了皱鼻子,一脸拒绝。

“你就仗着比你高的人多,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你么?”苏子锐嗤笑,看到她裙摆浅浅的水迹,忽然伸手弹了记她头顶,“起来吧,也不嫌地凉。”

说起来好像还真的……屁股都麻麻的了。阿初撑着膝盖站起来,双腿一阵麻痛,瞬时一软。

“小心!”苏子锐反应极快地伸手扶着她,微凉的人靠进他怀中,属于她的气息充盈在伞下,让他微微一愣。

心脏仿佛被她砸了一下,悄然停了半拍。随后,像是为了追赶那半拍般,心跳忽然急促起来。她的温度透过单薄的布料传到掌心,微凉,软软的仿佛没有骨头,诱惑着人用力揉捏。

“腿……麻了。”阿初可怜兮兮抓着他的衣袖,阵阵麻痛让她忍不住蜷起绣花鞋里的脚指头。

杂乱的心神瞬间收敛,苏子锐垂眸微叹,把伞塞进她的手,弯下身隔着裙子寻到她的膝盖,指尖按压着穴道,“别乱动。”

“这,苏疯……不妥。”虽然路上行人很少,但这个不太开放的时代,好像不太妥当。阿初呐呐地道。

“你不痛吗?”苏子锐头也不抬地说了句,手下的动作没停。

想退后的腿被他按压着,麻痛感很快散去,阿初纠结一下就算了,“你……懂医术?”

他手指一顿,直起身,若无其事地拿过伞,“走吧。”

“诶,去哪?”阿初呆呆地看着他,逆光的面容看不出表情,一双黑眸却如深邃夜空般,让人看不清里头的秘密。

“官驿。”今夜的她呆得有点可爱,苏子锐失笑,轻推了下她,撑伞走进越发绵密的细雨里。

“你不是要去应酬吗?”阿初小碎步跟着。她记得晨间就听北里提过今夜他们要跟朱家振等司州官员会面,也不知道要谈什么。

“顺路。”苏子锐别过脸,语调悠然清浅。

“可是……”阿初迟疑地指了指后面,她记得,司州最负盛名的星辉楼是在那个方向吧,运河的另一边。而且,他是觉得冷吗?半披散的长发下的耳尖,是不是有点红?

“你要淋雨回去?”苏子锐偏头望着她,眉梢轻扬,语调都有点冷了。

阿初果断摇头,拉着他的袖子前行,“顺路。”

苏子锐轻哼一下,随她拉着走,“慢点,雨要淋到了。”

此刻的苏大人简直是太温柔了,连带困扰她许久的烦恼也好像能迎刃而解。身侧的人因夜色而朦胧,身姿更添几分飘逸。阿初跟着他的步伐,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目光。

她的眼神过于专注,苏子锐很难不觉察,“看路,你看什么呢。”

“看你呀。”阿初老实地道。

“怎么,不认识了?”苏子锐淡笑,油纸伞略向她倾,为她遮去纷扬的细雨。

“好看。”阿初回他一个灿烂而真挚的笑容。

脚步一顿,苏子锐睨了她一眼,“这不一直是事实么?”

他从十八岁就被称为京城四子之一,这皮相占了一半的便利。然又如何,他不是以色侍人,从来没人这般直白地在他面前傻乎乎地直言他容貌。他应该不悦的,但身边的姑娘说得太诚恳了,笑意盈盈的,那种本应出现的不悦被她的笑转为了莫名的轻快。

两道身影随着各家门前的灯火光交错延伸在石板路上,仿若相依相靠,女子轻柔的碎碎念与男子漫不经心的细语隐约穿过朦朦雨丝传来。

“苏大人,我请你吃南瓜饼,我做的哦。”

“甜的?”

“咸的不好吃。”

“太腻。”

“给你加馅料。”

“更腻了。”

“可是好吃啊,我最喜欢甜甜的。”

……

“馅料不要放太多。”

最近都在搞同人文的收尾,这边卡文了……不过,我还挺喜欢苏大人的性子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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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司州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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