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昕宇进了浴室后把衣服的搁在浴台上,开了淋浴。
温热的水流细细地洒在他身上,宫昕宇脑子出现了几秒的空白,昨夜某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在空白之后翻涌上来。
宫昕宇耳根又泛上了红,破天荒地低低骂了句粗口。
浴室里的水声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卿客掣没忍住敲了浴室的门,“宫昕宇,你好了没?至于洗这么细吗?我身上又没有病毒。”
片刻之后,水声停了,门开了,宫昕宇冒出个头来,迟疑了下问:“还有干净衣服吗?”
“等着,我去拿。”
卿客掣走后,宫昕宇摸了浴室里的长浴巾披在身上,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
一会儿后,卿客掣将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他,走时还补了句:“对你来说大了点。”
“……”宫昕宇勉勉强强地接了过来,并且没有同他杠上。不是不想,是无力。
他这才注意到,卿客掣只穿了一件内裤,身上,尤其是脖子和锁骨处也有不少红痕。有些牙印都没消下去,有些甚至还见了血,血印子还留在那上面。
宫昕宇耳根更红了。
洗完之后,卿客掣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去沙发边,之前坐在那儿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擦头发的动作停了停,鬼使神差地笑了笑。
门外响起敲门声,他注意力全被吸引了去,打开门看见的是蒋齐国,挑眉不太爽地问了句:“怎么是您?”
“臭小子!不是我你还想是谁!”
“……哦,也是。”
他的第一反应居然觉得敲门的会是宫昕宇,问完才觉得第一反应的想法有点“危险”。
蒋齐国一把推开堵在门口的卿客掣,骂骂咧咧地进去,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就喝。
“不是,您房间不就在旁边,有必要专程跑我这儿来喝口茶吗?”
“谁专程跑你这来喝口茶啊!”说着他又唑了口茶,“诶,这什么茶?还怪好喝的。”
“……”
说到茶,卿客掣又想到昨晚上某人的失态来,当真是有趣,心情竟悠然转好。
蒋齐国想起正事来,把茶杯搁在茶几上,正色道:“你收拾好了的话,我们就先飞回去,有活干了。”
“哦,就咱两个啊?”
“对,再说,把你留在这儿有什么用?当吉祥物啊?”
“不是,我挺有用的好吗!”
“得了,赶紧收拾,下面等你啊!”
他临走前还把坐上的那罐茶叶夹走了,红光满面的评价:“这茶不错,回去叫人多带点。”
“我看您才吉祥物。”
人走后,他才把遮在脖子见的浴巾撤下来,“咬得可真狠。”
七月的天,大陆刚下过一场雨,城市里的空气清新了不少,有些闷热,但是比海边的气候可好太多了!
卿客掣刚下飞机就被蒋齐国拉到基地军营里去了,长官们简单地开了个短会后才把他放生回大自然。
然而,他才休息了一会儿,从中午十二点回大陆基地到补觉被吵醒,满打满算,七个时辰都不到!
下午六点多他就接到上级的电话,叫他参与个什么行动。
这人使命感一直不很强,接到电话那叫一个不耐烦,等对方按了挂机键,那部手机便正式宣告退休了——卿客掣从床上翻了个身,手劲儿一上来直接把它怼着墙上扔。
他一脚踹开被子,问候了一声不知道是谁家的亲戚,然后下床简单粗暴地把手巾沾湿洗了个脸。
——暂时清醒了。
他休息的地方是之前做教官时的教官宿舍楼,对面就是新兵训练营和新兵宿舍楼。
两栋楼就这么板直地面对面立着,就像是一场严肃且滑稽的告白。
一下楼,对面营里的鬼哭狼嚎就猝不及防地传入耳朵,隔着一层老厚的墙板都还闻得到。
去基地核心地带要穿过新兵训练营。
卿客掣可以说是当时新兵蛋子们的噩梦,再加上之前这些学长学姐们对他的形象还添油加醋地“渲染”了一番,以至于他穿过新兵训练营的时候,鬼哭狼嚎的穿透力都减弱了不少。
夏季的天暗得比较晚,可能因为下了雨的缘故,今天的天比以往的这时候暗了许多。
风吹过还是带着点热气。
卿客掣只穿了件单衬衣,特意挑了带领子的。
“卿客掣?”
身后突然有人喊他的名字,他才顿下脚步,回头一望,这人是……谁?
那人似乎是一路追跑过来的,小奔到他身边时还喘着粗气,平复了不久又问:“你是卿客掣吧?”
卿客掣在脑海里搜索这一类人,但没搜索出个所以然来,挑眉问:“你是?”
“哦,我叫项勇,项羽的项,勇敢的勇,是研究小组的人。”
“项羽勇敢?哎哈哈,好名字。”
这人身量不高,长着一双标准的“炯炯有神大眼睛”,头发留得比宫昕宇的还长,这是他对这位叫项勇的人的初步印象。
那人见他调侃自己也不恼,跟他一块笑了起来,接着又说:“你不知道我正常,我是近几个月才被调到研究组的。这次任务我也参与,所以想提前跟你认识一下。”
“哦,这样啊。这次任务还调动了研究组?这是要野外搞勘察?”
“应该不是吧。听说是要去一个小镇子,去寻找病原体。我们要去自然环境里去搜集它们。最好是在比较低级的动植物身上。
“诶,这样一说,好像真的有点像野外勘察。”
——
人类代表团第一个入场,今晚的这次会议尤其重要,如果能与异种达成和平相处的条约,国际秩序才会有好转的迹象,世界和平也能由此得到一段时间的维护。
宫昕宇换回了自己适应的白色正装,将卿客掣的衣服洗干净打算送过去时却被告知他已经飞回大陆了。
会议大厅内,一张长桌居于厅中心,两边桌端坐的分别坐的是人类代表团的领导人和海洋变异物种代表团的领袖。
宫昕宇吸取那天晚上的教训,今晚对什么都留着一丝防备,连会议厅内的茶水都没碰一滴,双眼更是死死盯着那位海洋变异物种代表团的领袖。
似乎是叫龙洹冀。
龙洹冀注意到了他在盯着自己看,于是朝他歪了歪头,对他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这鱼果然是成精了!
宫昕宇瞥开目光,不再盯着他看了,那个笑容令他浑身都不自在。
像龙洹冀这样已经变异完全的鱼类,人类也对其有一个;亲切”的称呼,叫“鱼人”。
他们已经可以转变成人类的形态,可以说已经攀上高级动物的边沿了,但是他们能够维持人类形态的时长有限。
这场会议无疑又是一场硬仗,但通过上次会议上宫昕宇的讲话,这次的异种们都老实了不少,因为终于有人提出了一个双向互利的观点。
只要人类这边先松口,异种们能存活下来的希望才更大。
仅仅三年,人类死伤众多,但异种们又何尝不是呢?每个种群的幼种就像是人类社会中的幼崽和青少年一样,是族群未来的希望。他们的生存与发展关系到其族群未来的存亡,保护他们已经成为世界各大物种的共识。
所以,要让幼种们生存下来,走和平发展的道路是必然之路。
不过,宫昕宇的发言也有很大的风险,因为还有绝大多数的异种灵智尚未开发完全,武力解决一切问题是他们自生存以来的固化应对措施,他们坚信的是“适者生存”。
人类社会的关系错综复杂,国家就分有好几百个,各国之间除了一些必要的往来之外,并不相融。各国内部还分有好几大势力,也互不兼容,每个团体所产生的想法和应对这场世界性的大灾难的手段都有所不同。
这场仗要是宫昕宇这边败了,世界格局肯定会往不利于物种生存的轨道上偏。到时候真的有可能会出现主导世界的力量。
毕竟变异物种所开发出来的能量还没有彻底公之于众。
由于卿客掣的手机已经退休了,所以蒋齐国打不通他的电话就给项勇拨了一通过去。前一秒跟项勇说话的语气尽彰显着长辈的慈爱,下一秒到卿客掣的耳边就变成“真·恶龙咆哮”。
“臭小子,叫你出来干个活也不情不愿的,跟要要了你的命似的!赶紧的,直接去机械库,这回要取点东西,你给小勇当助手,辅助他采取变异病毒的样本……”
卿客掣跟被人扼住了咽喉说不了话一样,就不着调地“嗯”了两声,算准了蒋齐国不耐烦要爆发的时间掐了电话,将手机还给项勇时还礼貌地道了声谢。
照蒋齐国这么说,这位叫项勇的同志似乎是他此行的领导,不能得罪,否则没伺候好要罚俸禄。
这里还不是总部基地,顶多算个分基地,主要就是养兵。所谓机械库呢就是指存放先进武器的地方。
以前卿客掣能摸到这些好东西的机会可不多,要不是现下国内外局势都紧张着,国家内部一大堆烂摊子等着人去收拾,不然他连摸枪都要等什么时候参与个扫黑行动之类的去了。
这次蒋齐国尤其大方,一次性给他配了两把新式手枪。他一时得意忘形,瞄准外边的枪靶子就要射击,得亏蒋齐国先给他脑袋瓜子拍清醒了。
“臭小子!子弹就给你配了二十发,别给我在这儿浪费了!到时候被那群泼种追着揍别来我这儿讨弹药用!”
“卧——靠——老蒋!你才给我配二十发?”
“二十发怎么了?够多的了!上次只给你配了五发你不是也安然无恙活到今天了吗?”
“老蒋,你能不能盼我点好的?”
“我没盼你好的吗?我不是盼你好好活着了吗?”
“……”
果然感觉蒋齐国大方是错觉。
开车去那座小镇也需要点时间,蒋齐国和卿客掣都要补觉,于是开车的重任就交给了陈大教官陈楷——卿客掣做教官时的拍档,除了说话不大机灵之外,其他都挺好的。比如,他还挺贴心地给俩睡懵的家伙找了一张毯子——毛毯。
副驾坐的是项勇,俩睡懵的共裹一张毯子相互倚着坐。
这边夏天的晚上本来就比较闷,又加上刚下过雨,水蒸气都一个劲地往天上飘,虽然车里开了空调,但还是能感觉到闷。
卿客掣先闷醒了,疑惑地盯了身上那床毛毯好半晌,评价道:“陈楷,你车子里可真是什么东西都有。”
他嗓音微哑,带着刚睡醒时的迷糊。
陈楷嘿嘿笑了几声,回道:“那不至于,要真什么都有也用不着给你们盖毛毯了。”
“哦,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现在什么季节。”
他们后面还跟着一辆车,是研究组的副队长张驰远和组里的其他两个学员,另外还有一位能压前面三位大军官一头的大人物——覃皓古坐阵,其主要作用就是威慑前一辆车里的某三位容易躁动的家伙。
所以为什么第一辆车里的副驾坐的是项勇?这就作用非凡了——首先,某三位不想跟自己上司坐一块找不自在;其次,陈大教官是个彻头彻尾的路痴,而另外两人则刚才外边飞回来,他们需要个导航。
蒋齐国张着张大口睡得正酣,卿客掣出于对中老年朋友的关爱,贡献出了自己的肩膀让蒋·中老年朋友枕着。
他本打算翻翻手机信息,结果找了半天没找到手机,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勒令他提前退休了……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车子的操作屏上显示的时间是晚上11:52。
“还要多久才能到?”
他突然问了句,副驾看夜景看得正入迷的项勇反应迟钝了会儿,才应声道:“啊……应该快到了,这个小镇离得还是比较近的,在江边上。再过一个小时应该就可以到了。”
实际上,还没到一个小时,车子就停了。
镇子到是到了,不过他们被拦在镇子外边了。
这镇子凌晨了也有人看镇口,比其他地方镇子的安检制度严格许多,估计也是因为感染病毒的人太多,镇子里的人警觉性也高了,对外地来的人尤其警惕。
本来镇口值班的那两人是不打算放他们一行人进去的,但是最后看到他们亮出军队里的通行证还是不情不愿地放他们进去了。
这所谓“通行证”就是方便他们办案的一块牌子,算是一种代表身份的标志。
“这怎么又来人了?一个个成群结队地来送死,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喝的水都一股子味儿?”
守镇口的其中一人端起茶杯想喝口水,凑到鼻尖时又搁回桌上了。
另一个人躺在太师椅上摇着簿扇,听了他这话脸都皱成了一团,啐了他一口:“你别尽说这么晦气的话成吗?”
“你看刚才那一群人有模有样的,还带着通行证,不会真是城里来的大军官吧?”
“鬼知道他们那证是不是什么江边扒来的?不都来了好几批这样的了吗?我跟你讲,我在这儿守了这么些年了,只见进不见出的!”
“噫——大晚上的,你别吓唬人啊……”
“我吓唬你什么了?实话实说。赌不赌?这次这批人也出不来!”
“你咒人呢?那我赌他们出得来好了。”
开始稳定更新?[吃瓜]新年快乐,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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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来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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