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清扬自认为已经起的很早了,没想到夏尤盛更早些,连饭都煮上了。
不过,他在家根本不煮饭,不是出去和朋友吃就是点外卖。所以,他就没买过食材,那夏尤盛是从哪弄来的呢?
齐清扬接了俩杯水,一杯放在餐桌上给夏尤盛,一杯给自己清醒。
“我家没有食材,你早起去买了?”齐清扬问。
夏尤盛端着两碗粥出来,道:“总不能白住这么多天,我会做饭,你要是想吃什么可以和我说。”
齐清扬看着面前的那碗粥,学着他的模样拿勺子搅了搅,说:“又是买食材又是熬粥的,你得起多早,还不如等出门的时候在早餐店买着吃。”
夏尤盛只是笑笑。
一勺入口,甜丝丝的。他好久没吃过甜粥了,不,连粥都很少吃。
上一次吃还是在七八岁,那个时候父亲创业还没成功,母亲总喜欢在早上熬一锅粥给他吃。
齐清扬问:“你喜欢喝甜粥?”
夏尤盛摇头:“我看江淼给的糖你没一会就吃完了,昨天也不是你生日,但你还是出来点了蛋糕,所以我想你应该喜欢吃甜的,就给你粥里加了白糖。”
齐清扬的手顿在那,观察这么仔细?
“我收回之前说过的话。”
夏尤盛被他突然冒出的话弄懵了。
“嗯……你其实更像前几天吃的柠檬糖,表面可能有些酸,可越尝越甜。”齐清扬接着说,“不过也挺好的,交到的应该都是些真心朋友。”
夏尤盛确实因为这层“酸”劝退了些浅尝辄止的人,可人和糖不一样,只要“尝一口”发现不对劲,那几乎都是立马吐掉。
市游乐场是最近几年建的,所以现在来玩的人依旧不少。
夏尤盛看着刚嘴馋买了冰淇淋回来的齐清扬问:“你说带我玩个遍的不会是游乐场吧?”
“怎么可能,”齐清扬买了俩,塞了个给他,“我就是想着哪有人在外地上大学还不念家的,你说不定和家里有矛盾或者什么的,来带你开心开心啊。”尝了口冰淇淋,“正好这游乐场近几年建的,我也没来玩过。”
夏尤盛握着冰淇淋的那只手轻颤着,垂眸的瞬间,他的手被齐清扬握住。
“想不想玩点刺激的?”齐清扬有些兴奋道。
夏尤盛也不是扫兴的人就跟着走了,直到发现齐清扬是拉着他去蹦极。
“齐清扬,”夏尤盛开口喊住他,“换个项目吧。”
齐清扬当他是害怕,说:“可我特想感受一下,你不上去的话就在下面帮我录像吧。”
夏尤盛不想扫兴,就答应了。
真正站上蹦极台时,齐清扬才有些害怕,随即又消散。头一次以这种视角看世界还是蛮新奇的,居高临下的感觉真的很爽。
检查设备的工作人员看他那么兴奋也跟着笑了笑,说:“开业这么久头一次见到站在台边还兴奋着的。”
“可能我比较喜欢追求刺激。”齐清扬回答。
准备好后,齐清扬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向后仰。
失重的瞬间,他大喊出来。不是害怕也不是兴奋,而是宣泄。心中压抑的情绪他都想在此刻释放出来。
阳光太耀眼,他只好微眯着看向天空。
爽,太特么爽了!
待稳定后他朝夏尤盛所在的方向笑着摆了个爱心,因为实在想不出还能摆什么。
夏尤盛是坐在长椅上的,所以将手机抬的很高。齐清扬稳定时这个视角恰巧拍出来他的背后是太阳,看着像是他在发光。摆爱心时,夏尤盛还愣了下。
那一刻,他真的觉得齐清扬就是太阳。
附近公园里有对老夫妻开的小餐馆,齐清扬经常会光顾。
“小齐来了,姨给你煮爱吃的。”妇人笑嘻嘻的,很和蔼。
俩人找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齐清扬告诉他,大姨可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初中那会有人约我来公园,来了后却发现是欺负我的那群人,我撒腿就想跑,可惜被他们捉回去了,一群人压在我身上打,”他自嘲道,“我那个时候还傻乎乎的说,别打了,别打了,我给你们钱。”
夏尤盛看着他,语气有些沉:“然后呢?”
“然后?嗯……”他假装想了想,“他们压根不稀罕钱,还说最讨厌我这样了。”后又夸张的说,“辛好被大姨看见了,不然我可真得被他们打死了。”
大姨突然出来坐在他的旁边:“那个时候扶你起来还真吓坏我了,小小一个,被一群人打的流血了都不哭,谢完我后就要走,结果没走两步就晕倒了。醒后我问你父母电话,你说父母不要你了,就你一个人。可心疼坏我了。”
大姨还想继续说下去,可门外恰好来了客人,她便去接待客人了。
齐清扬发现夏尤盛一直盯着自己,忍不住开口:“你干什么?”
“心疼你。”
“?”齐清扬不解,“这有什么好心疼的?看我现在多快活,没人管,有房子,每个月还有一大笔生活费。”
“落了朋友,我。”
齐清扬感觉他莫名其妙的,可还是加上了:“好好好,没人管,有房子,每个月一大笔生活费,还有朋友你。”
其实,夏尤盛的意思是,有朋友,也有我。
吃饱喝足,齐清扬又拉着他到门口塘边,那里面养了好些锦鲤,凑在一起时可好看了。
齐清扬没蹲稳,眼看着要摔进塘里,下意识去抓住身边的东西,但他的身边是夏尤盛,好在池塘不深。
齐清扬赶忙扭头看被自己拉入水的夏尤盛,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俩人就这样对视上。
溅起的水珠打湿彼此,顺着肢体流下,最终又融入池水。
大姨听见声响便出来看,发现是他俩还笑了笑,调侃道:“这样看倒像锦鲤围着你俩呢。”
他们这才发现,锦鲤只是被吓得离了远些挤在一起,它们还想吃手里的食呢。
齐清扬站起来将食撒出去,说:“跑的倒是快,幸好没压着你们,一群贪吃的鱼。”
夏尤盛也起身将手里的鱼食撒出去,然后扶着齐清扬上岸。
大姨又开口:“说不定你俩桃花要来了。”
“怎么说?”齐清扬问。
“好些人来锦鲤这求爱情呐。”
“但愿吧。”
到家齐清扬立马回房间洗了个澡,湿裤子贴在他的腿上实在是难受。
院子里有颗枣树,但不是齐清扬特地种的,是有次背着汪余言偷吃吐在这的,后来也没管过,没想到居然活下来了。
他走近摘了颗,用手擦擦就张嘴咬下去,这青枣还有点甜。
齐清扬又抬头看看天,没几颗星星,月亮也不是圆的。
“我拿了湿纸巾,枣擦擦再吃吧。”夏尤盛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齐清扬去看他,他手上拿的是一包湿纸巾。
“纯天然的,没打农药。”齐清扬说。
“就这样晾在外面谁知道会沾上什么。”
“……”齐清扬被他的话噎住了,“懒得擦。”
接着便看见夏尤盛摘下几颗枣擦干净递给他,说:“不够的话我再摘几个。”
“你吃吧。”齐清扬摇摇头,坐到旁边的秋千上。
他慢慢晃起秋千,享受着微风拂过的感觉。
夏尤盛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齐清扬一安静下来好像就有些灰扑扑的。
大门被敲响,齐清扬装作没听见的模样,继续晃着秋千。
“齐清扬,齐清扬!”汪余言边敲边喊。
听出门外的人是喝醉了才去开门,离开前还好心提醒夏尤盛:“你今晚惨了。”
汪余言父母不允许他喝那么多酒,所以每次喝醉都会跑来齐清扬家里住一晚。
这次好像比以往喝的还多,开门直接趴在了齐清扬身上。
他在哭。
“他和我分手了。”
齐清扬将他挪开了些,道:“早就说过李季林不是什么好东西。”
汪余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和他吐槽着,突然发现屋里还有个人。
“你找对象了?”他问。
“那是我大学室友。”齐清扬回答。
汪余言抹抹眼睛,松开齐清扬走到夏尤盛身边,按着他看了又看,最后趴在他的怀里又哭了起来。
汪余言:“李季林和他一比像王八一样。”
齐清扬:“?”
夏尤盛:“?”
王八?齐清扬不禁幻想了下。
夏尤盛没上过二楼,也不知道齐清扬不给人进自己房间,所以见汪余言躺在这张床上的时候有点好奇的问他为什么不和齐清扬睡一间。
他说:“齐清扬从来不给人进他房间的,那间房门还安了指纹锁,只有他的指纹。”声音渐渐小下去,似乎是觉得有些委屈,“居然连我都不能进去……”
夏尤盛躺了会还是抱着太空被去客厅睡在沙发上。
由于靠院门近,玻璃门也不怎么隔音,夏尤盛依稀能听见齐清扬的声音。
以为是幻听便拉开门要出去抽烟,可一拉开声音又大了些。他走远些抬头去看阳台,没听错,就是齐清扬在说话。
齐清扬正趴在栏杆上和李季林打电话质问分手的事,突然看见夏尤盛探出头来,顿了下,后又拉开门进房间和李季林聊。
夏尤盛全看在眼里,他燃起一根烟,坐到秋千上发呆。
夜,静得很。
他掏出手机,打开上午录的视频,画面最后停留在齐清扬摆爱心。
夏尤盛眯眼吸了口烟,他不是怕高,而是蹦极太像跳楼了,他接受不了。录这段视频的时候他的手也因心理因素止不住的发颤,还好手机防抖。
燃尽,夏尤盛又拿出一根叼嘴里,还没点头顶传来齐清扬的声音:“不许抽了。”
夏尤盛抬头去看他,又是背着光的角度。
这样看他们之间好像遥不可及,可光好似又将他们划分到了一类。
夏尤盛将烟收回去,问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齐清扬笑笑:“你抽一半的时候。”
夏尤盛:“怎么当时不叫我灭了?”
齐清扬:“抽都抽了,好歹让你抽完。”顿了顿又说,“你可以在院子里抽烟,前提是不要让我看见。”
夏尤盛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玩:“知道了,”站起身,“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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