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易感期失控的顾北约标记时都没腿软的楚钰，从医疗室沙发上站起来的时候，腿居然软了。
他整个人重新落回到沙发上，短暂的失重后，转头与投来好奇目光的顾北约四目相对，尴尬地朝他笑：“刚才我……分神了没站稳。”
“我看你是被吓得没站稳。有那么怕我吗？”顾北约这次没给他留面子，毕竟这是与自己身体健康有关的事情，所以问得格外直白。
可楚钰并不是这种人，他平时情商很高应对能力很强，一旦沾上这种他从来没有涉足过又有点羞耻的领域就下意识想逃避。脸红一阵白一阵，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顾北约出去的时候，他也马上跟了出去，跟出去也不知道干嘛，就和游戏里开了自动跟随的NPC一样。
顾北约最后停在大门，楚钰也和他一起停在大门，直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你要出门？”
“你要跟我一起去？”顾北约看了眼手表，现在五点，还能赶上吃饭。
楚钰：“和谁一起？”
“度假村项目的几个合作方，我记得你家现在是在往人工智能领域过渡，那边的话，凛风集团的严董有兴趣认识吗？”
楚钰眼睛亮了：“真的？”
顾北约感觉这人有时候还真和小孩一样。点了点头：“真的，走不走？”
“走。”他说。
这次没说谢谢也没喊顾总了，应该是没之前那么怕他了吧。
顾北约在车上坐下，车门关上，他看了一眼身旁那人的侧脸。
楚钰长着一张同时适合从军从政从商的脸，五官精致周正又不失贵气，眼睛即使是眯起来，也始终都是有神的，所以判断他是不是真心实意非常简单，因为他的眼睛不会说谎。
比如现在，即使因为角度只能看见他眼睛的侧面，顾北约还是从他眼里看出了他的开心。
明明之前还在医疗室里乱了阵脚，这么快就把心态转变过来了啊。
顾北约莫名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今天晚上回来，要不要试试？”
“今天就开始啊？”
楚钰声音陡然变调，又变回了一副没经历过那种事的愣头青的模样。
“我是很讲效率的一个人，”顾北约说，“一个问题只要存在，我就要立马解决，不喜欢拖着。”
“好，我努力一下。”楚钰把头转了过来，配合他那张正义感十足的脸，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汽车开上大路，现在正是晚高峰的时候，从顾北约家出来要经过五百多米的拥堵路段，他们的车排在车队中间，夕阳的光被阻挡在窗帘外，顾北约在座位上尝试放空大脑，但是几次都失败了。
虽然他刚才没表现出来，但其实他心里也对这件事没底，也有点慌。
他从大学第一次找Omega开始就一直处于上位，唯一一次下位，就是和楚钰的那次。
那次他大部分时间都是意识不清醒的，但成结时短暂醒来的那几分钟的感觉，直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痛苦又屈辱。算是他此生独一档了。
而给他这份屈辱的，就是身边正在对着手机搜索那种事到底该怎么做的，一个二十三岁的Alpha。
唉。
顾北约坐直了，拿出自己的手机：“你聊天账号的码给我扫一下，我们加个好友。”
楚钰立刻把社交账号二维码递了过来。
楚钰的头像是不知道哪里拍的蓝天白云，昵称是“金玉”，看起来好像还差个“良缘”，不过是不是情侣名就不知道了。
想到这里，顾北约自己也觉得好笑，楚钰哪里像谈过恋爱的样子？
“我昵称就是我名字拆开，钰，金玉。”楚钰在一旁和他解释。
顾北约的头像比想象中更冷淡，就是个灰色的默认头像，ID就是他的本名，不给别人一丝窥探的空间。
楚钰点开顾北约的头像，发现他的朋友圈里空空如也：“你不发朋友圈的吗？”
“没什么好发的，发了也不知道给谁看……你不也不发？”
楚钰：“我是不爱发。”
其实这么说也不对，他不发朋友圈主要是延续了上辈子的习惯。毕竟上辈子他朋友圈里全是同事和上司，直白点说就是一群傻逼，发给他们看还不如直接私发给楚阳。
他刚打算去看一下妹妹的朋友圈，突然，手机上亮起一条消息提示，顾北约发了个视频给他。
刚想点开，旁边就传来顾北约的声音：“用耳机。”
“好。”楚钰下意识答应下来，从兜里拿出蓝牙耳机连上手机，然后打开了他的那个视频。
视频时长有四十多分钟，开头是一段黑底白字的广告，然后是分级提醒，看到这里，他就明白这是什么视频了。
上辈子他读书的时候也在宿舍里和同学一起看过片，但都是男女的，这还是他第一次看……男的和男的…靠，居然是Alpha和Alpha？
楚钰去看顾北约，发现他的表情依旧是云淡风轻的：“你看过吗？这个。”
“没看过，因为我知道怎么做。而且我对AA兴趣不是很大。”顾北约说得理所当然。
楚钰：“那你怎么找到这个的？”
顾北约难得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你没找过这些？”
“为什么要找？”楚钰感觉奇怪。
顾北约反问：“你是一出生就知道怎么标记吗？”
楚钰感觉这话题聊不下去了，他这种外来者和原住民之间怕是有代沟。于是只好低下头认真看视频，看着看着就把视频暂停了，拉开窗帘去看窗外的城市夜景。
……他得把脑子里那些不堪入目的片段忘掉。
楚钰打开窗户，闻到尾气，又把窗户关上了，只见驾驶座的司机打开了空调内循环。
过了五分钟，楚钰才又把手机拿了起来，点继续播放。
他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看这个视频的，虽然视频里详细说明了两个A之间做那种事的过程、方法和注意事项，但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把自己和顾北约的形象代入到那两个人的身上。
特别是那个处在上位的，视频里的人一脸放松享受的表情，那种表情楚钰就做不来，他会提前买好跌打损伤药然后一边做一边祈祷自己待会儿能少断几截骨头。
“顾北约。”
听见楚钰在叫自己，顾北约转过头去，见他一脸的抗拒，问道：“怎么了？”
楚钰欲言又止：“你……”
他不用说完顾北约也知道，这人又打退堂鼓了。
毕竟是医生的建议，顾北约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刚要开口拒绝他今天不做的要求，就听见他说：“到时候万一打起来，你能不能下手别太重？”
顾北约：“……”说这句话的对象是不是反了？
“不过你要是实在忍不住也行，我还挺抗打的，就是能不能别碰脸？我脸坏了我怕我妹嫌弃我。”
听着楚钰低声下气地向自己祈求的声音，顾北约感到无语又好笑：“我不打你，放心。”
楚钰皱眉，并不相信他：“你把我掀翻的那几次真的挺疼的。”
顾北约回忆了一下，自己失控的那几次下手确实挺重，其中有一次楚钰的腿还撞到了茶几，脚踝都给撞青一块。
其实那几次楚钰但凡反抗一下，都不至于被自己完全制住，但这人就好像天生没长反骨一样，放松自己任他摆弄。
——所以，还是得由他来教楚钰这些常识。
顾北约叹了口气：“楚钰，对于一个Alpha来说，在那种事情上是不需要被爱惜的。在没有Omega信息素的时候，只有抗争和掠夺才能给我们带来兴奋感，这是我们的本能。你怕我难受，把主动权交给我，那我就会彻底把你当成一个下位者。”
楚钰一愣，眨了一下眼睛。
这确实是他不知道的。
“最能激发Alpha**的就是争斗，一段健康的AA关系，两个人都不能退步半分。就好比现在，假设我和你是情侣关系，假设我并没有怀孕，你在我面前放低姿态随便我怎么样都好，我会对你彻底失去兴趣。”
楚钰想起顾北约没戴止咬器的那个晚上。
那次，顾北约失控了，自己转过了身，他扑上来以后却并没有标记他。
现在想来，应该是自己在一个Alpha的心里，本来是一个挑起胜负欲的竞争对手的身份，却因为放弃的姿态，而转变成了一个无趣的手下败将。
直到自己用信息素挑衅，他才又咬了上来。
“我知道了。”楚钰明白了他的意思，声音沉了下来。
顾北约希望他是真的知道了：“你对这种事毫无经验，我也是靠自己查资料摸索出来的。现在我们是平等的合作关系，你没必要太顾及我的感受，什么话都不敢和我说。”
“嗯，”楚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他再次低下头，继续播放手机里的AA标记视频。
视频里的那个被标记的Alpha从一开始就是一副痛苦而隐忍的表情，到了视频最后那一段，他脸上的痛苦达到了顶峰，身体都止不住抽搐，五官扭曲起来，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模样。
Alpha明明是最能忍痛的啊……
看到这里，楚钰产生了一阵心悸。
不是因为代入那个被标记的Alpha，是因为想到了顾北约。
那时候，他得有多痛苦……
视频里，当那个被标记的Alpha晕过去的时候，视频也结束了，楚钰关了手机，转头又看了一眼顾北约。
“对不起。”他说。
顾北约疑惑地看他，从他眼里看见了自责的情绪。
楚钰：“我刚刚看了视频，我……不知道会这么痛。”
因为他的话，顾北约也回想起那惨痛的一夜，眉心不自觉拧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算是默认了，所以干脆不说话。
“等孩子出生，你身体养好了，”楚钰低声说，“我还你一次吧。”
顾北约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说：“那都是以后的事了。而且，那次只是意外，你也是受害者，不需要觉得自己亏欠了我什么。”
他话里有话，楚钰表情一变：“有线索了吗？”
“顾年润派专业团队，在你家宴会厅的桌布上检测出药物残留，混着下药者的DNA。”顾北约说着，把手机解锁，给他看顾年润那边发来的消息。
一眼就看到最后一句话：DNA检测时间至少要半个月，宴会上的每个人的毛发样本都采集好了，两个月内能出结果。
楚钰把手机还给他：“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你当初在地牢里经历了什么，他就要经历什么。但会比你痛苦上百倍。”顾北约冷着脸说。
楚钰：“哪怕是个女人？”
“你有猜测了？”顾北约问。
“有，但是……”楚钰感觉脑子有点乱，“也只是蛛丝马迹，还是等结果吧。”
王管家说，宴会上唯一有异常的就是楚星光。
那件事应该不是楚星光为了追求顾北约干的，这不符合逻辑。因为那应该是顾北约和她的第一次见面，她来不及准备药。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药本来是给楚阳准备的，为了在宴会上毁了她的清白。
顾北约看见楚钰微微蹙眉，脸板了起来，眼中逐渐带上了仇恨与怒火，且有愈演愈烈的架势：“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到时候，我能不能也去打她一顿。”他说。
顾北约答应了：“可以。只要你想。”
顾北约看人看得很清——楚钰只会在他的妹妹遭受威胁的时候显露出攻击性。所以，这件事应该和楚轻轻也有关。
不过一个才被接回来不过几天的，在圈内早就销声匿迹的真千金，到底会得罪什么人呢？
情人节快乐！码一个小剧场！（第一次写这种，没啥糖可发，随便看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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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的朋友圈：[情人节在家，一个人寂寞[心碎]]
【小太阳】：别指望我把宝贝送回去！！
【金玉】回复【小太阳】：说好的，就玩一天。
【小太阳】回复【金玉】：亿天！所以顾哥怎么不在家啊？
【金玉】回复【小太阳】：他在国外，有时差，他上飞机时说，等他回家了，理论上国外的情人节还没结束。
【小太阳】回复【金玉】：那你现在要不要倒一下时差去睡觉？我怕你晚上撑不住啊哥。
【金玉】回复【小太阳】：……闭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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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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