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家都回到营地,领了热水洗漱后,就各自回了自己的帐篷。
尽管领队的吩咐是‘睡觉’这一指令,但是大部分回去之后不是悄声细语谈论,就是打牌玩儿游戏。
难得出来一回,不得好好消磨时光嘛。
邱容和丁卓回到自己帐篷,正当中放了一露营灯,中间的灯光微亮,灯体上了红色的底漆,光照射出来,帐篷里笼罩的是成片成片的暖红色。
俩人盘腿隔着露营灯对望,不知道等待什么时机打破两人的莫可名状。
此时丁卓的莫可名状有些复杂,他在想等会儿怎么把这件事情做了,即要做得周全,还要证明自己不仅能和女人做,还能和男人做。
但是他脑子里又浮现出他妈妈给他看的内容,那内容除了在他脑子里侵扰他,恶心他,还化作了一种刺鼻难闻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嗅觉。
这些种种都让他胃液开始翻腾,忍不住捂嘴想去呕吐。
但是他把目光盯在了邱容那张脸上,他抚摸过,揉过,还亲过,那些都做得轻松自如,所以这不是什么大事。
因为邱容不一样,从头到脚不一样,自己铁定能做到。
邱容此时的莫可名状只是单纯的在想,自己准备好了吗?一会儿该怎么开始?做得不好会不会影响以后的关系?
虽然离别是必然,但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玩闹,可以在一起,不能因为自己做得不够好影响这仅剩的时间呀。
他把目光盯在了丁卓的脸上,这张以前不怎么注意,现在却怎么看都看不够的脸。他摸过,悄悄亲过,还老在梦里梦见过。嗯…能做好,一定不会出错。
丁卓下定了决心,邱容也下定了决心。
他俩同时起身去拥抱彼此,却在那动作同步的一秒之间,撞到了对方的额头。
大概因为都是用手撑地,头往前用力的姿势同步,就在那一瞬间。
“嗙!”一声,磕得响亮又清脆。
俩人立马又坐了回去,摸着自己的额头,随后观对方一脸的疼痛,又都伸手去摸对方的额头表示关切,连关切的话和说出的频率都一摸一样:
“撞痛你了没有?”
之后又都傻傻笑着回:
“没有。”
再就哈哈笑半天。
随着笑声渐渐消失,丁卓急忙上前亲吻邱容,拿手脱他衣物,急切地去证明这件事情的容易程度。
“等等…”
邱容慌乱间阻止了他的急切,从包里拿了他准备好的东西。
丁卓一看,立马又联想到他看过的视频,咽了咽口水,把自己的恐惧吞咽下去。
“一定需要用这些?”丁卓不想按照这些步骤,直接把邱容按在睡袋上,“直接来吧。”
邱容怔了怔,望他几分钟,点点头:“好,按照你的来。”
丁卓按照他以前对待那些女生的方式开始他的证明之旅。
不外乎是亲嘴巴的同时脱衣服,亲到脖子的时候衣服脱完,亲身体的时候裙子脱完,然后找着目标…
只不过,裙子变成裤子,脱了半天,最后丁卓看见的景象,让他傻了眼。
而且…他脑子里又闪出那些躯体纠缠以及恶心声音。
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扑上去找目标,最后又傻了眼,胃里又开始翻腾,他闭眼去吻邱容,手在他身上乱抓,最后抓到了不该抓的…
猛地起身,拉开帐篷跑了出去。
邱容被他一顿胡乱作为也弄傻了,忍着疼痛让他乱来,却在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动作之后见他捂着嘴跑开,懵在了当下。
他坐起身,急忙穿好衣服去追他,刚把半边身子探出去,又见他跑了回来站在帐篷门口。
丁卓站在帐篷门口喘着粗气俯视他,一把把他往帐篷里推搡,随后找了块布,把自己眼睛蒙起,抱紧邱容,吩咐他:
“把衣服脱了。”
邱容懵半天没回过神,只说:“大哥,还是不要勉强…”
“闭嘴,我能做到。”
说罢又开始他的手忙脚乱。
最后找着地方,刚要开始,手被邱容一把抓住,语气诚恳:“你…要是蒙着眼,不相当于掩耳盗铃吗?”
丁卓所有的匆忙和慌张都在这一时刻缓了下来,坐地上思忖半天,慢慢把眼睛上的布摘下来,静静拿眼看他。
邱容上前,跪坐在他面前,轻柔去摸他的脸,随后仰头去吻他的嘴,轻抵他的额头。
“你跟着我做,如果这个接受不了,那就不要再往下了。”
丁卓紧张握拳,抿着嘴,望向他的双眼,确定自己的心意,抛了那些烦躁,问他:“怎么做?”
此时的状况是,丁卓衣服还穿得整整齐齐,而邱容已经被他折腾得凌乱不堪。
外面有些凉,刚好吹散了帐篷里的燥热。邱容伸手将丁卓的衣服退去,之后坦诚相见。
邱容轻声问:“这一步,还好吗?”
丁卓点点头,眼神直直地去欣赏这个时候的邱容,从脸到整个身体,在一片红色的暖光里端坐,自然又舒服。
让他想起那天在实验楼下,他躺在自己腿上的休闲散漫的舒适,心动了,身体也热了。
邱容笑依旧,却无端说出几个字。
“两棵树。”
“?”
丁卓惊诧,又被他温暖的笑吸引,见他缓缓挨近了自己,那所谓的两棵树也渐渐挨近。
此时晚风吹入,一只萤火虫也不知道是不是随着这阵风飞了进来,在他们头上绕着飞行。
飞着飞着,绕到了他们胸前,在直撅撅的两棵小树上空忽闪忽闪。
邱容问:“这样呢?会恶心吗?”
“还…好。”
“你说它是想停在哪棵树上?”
“有什么区别?”
“停你那棵,你来主导,停我那棵,我来主导。”
丁卓说了谎,他对于眼前的一切接受不能,表现在他不仅脸色苍白,思维发怔,全身痉挛,胃里还在翻滚。
但是他在强撑,他对于他妈妈故意给他看的那些画面表示愤慨,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和当时一样的恐惧。
恐惧伴随着压制,让他的胃翻腾得犹如火山即将喷发的岩浆。
“是我。”
一声音伴随着那只萤火虫最后的选择响彻在丁卓耳旁。
丁卓瞳孔长大,眼见着邱容开始他所谓的主导,紧张控制住了自己的胃,却忍不住大吼了一声:“放肆!”
邱容停下,缓缓坐在地上,见他脸上呈现出来的恐惧和恶心感,面目变得更扭曲之前已经穿好了衣服,跑了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最后留给他的,是惊慌失措的背影。
他愣楞怔怔地望着他跑远,消失在夜幕之中。
丁卓跑到一棵树底下吐了,抬眼去看头顶的树梢,耳旁响起邱容的声音:两棵树。
又一阵干呕。
最后手撑着树干站起身,靠在树上,擦着嘴。
不…不是…
他开始自责,抱紧了头往下蹲,睁着眼盯着地上的泥土。
他妈妈说得对,他做不到,他不可能做得到,他也从来没想过会走到这一步,没想过走到这一步以后是这种感受。
胡乱搓着自己的头发,大步往山下走去。路上打了电话,管家开车在山下接他。
接到他管家疑惑问:“邱容呢?”
丁卓面无表情坐上车后座,神色淡然:“明天他自己会回去。”
管家担心,送完丁卓回家,又开车到了山底下,等着邱容下山。
邱容下山,将丁卓的行李递给了管家,并且说:“袁叔叔,麻烦你还给他。”
“你和小卓…”
“可能…走错了一步。”
“那影响你们的关系吗?”
“不知道。”
之后管家送邱容回了家,邱容和管家说了再见,轻轻上楼回自己卧室。
他的家就在米粉店的楼上,两层小楼改装,一楼做门面,二楼住家。
他妈妈一间,自己一间。
自己的那间朝着街道,为了防止小偷攀爬进屋,安装了防盗窗。
邱容站在窗户前去看楼下被黑夜侵染了的街道。
现在是凌晨3点,街道上没有任何声响,整个世界都在沉睡。
他看了看窗户外面的防盗窗,他一直觉得防盗窗防盗,也让人住在了鸟笼里。
“人做事情对与错的概率,是一半一半。”他自言自语,坐在了床头,把包里准备的东西拿了出来,“结局好坏,也是一半一半。”
邱母听见声响起来,轻轻敲他的房门,开门后一脸担忧问:“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个时候回家来?”
邱容笑说:“没事,就是提前回了。”
“真的?”
“真的。”
丁卓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管家送了邱容后回来,敲门把他的行李还给他,眼神担忧,却又不好开口问。
丁卓问他:“他回家了?”
“送回去了。”
“他有没有怎么样?”
“没有。”管家犹豫,最后还是说,“小容他说,可能走错了一步。你们之间…”
话还没说完,丁卓把门一关,将管家的关心关在了门外。捏紧了的拳头打在了衣柜上。
“走错一步?什么走错一步!这种结果只能说明,我们没有未来!”
他妈妈此时敲了门,丁卓皱眉,开门不耐烦。
“你算好了,来看我笑话。”
丁母冷笑:“不是我算好,是我了解你,希望你不要走多余的路,浪费时间。”
丁卓不想说话,赶人的口吻:“我自己的时间,我爱浪费多少就浪费多少。”
“呵呵…”丁母笑得自信,不屑他的挣扎,“无所谓了,至少是你自己尝试过以后知道的结果。”
说完幽幽身躯消失在丁卓的视野里。那身影再幽幽,也实实在在地告知他,该接受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由此可见,邱容知道他们没有未来并且做好了离别的准备,只是在离别之前,珍惜大家还能共有的时光。
而丁卓一度以为他们会有未来,就算高中毕业以后分离,也能继续联系,即使相隔再远的两地。
现在,丁卓接受不了这一切,邱容,已经做好了面对任何结局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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