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D灯暗了下去,偌大的舞台被黑暗包裹,台下一片安静。
静到……若唯安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轻盈的前奏响起,他深吸口气,数着节拍握紧话筒。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
温柔的声音席卷每个人的耳朵,伴随着一阵高呼,一束白光打在若唯安身上,少年只一身简单的白T,坐在高脚凳上,一边晃着腿一边轻声歌唱。
“迈出车站的前一刻,竟有些犹豫。”
少年放下话筒,笑了笑,像是自嘲,眼底的落寞转瞬即逝,同时另一道声音传来。
“不禁笑这近乡情怯,仍无可避免。”
宋居时的声音很独特。
曾经,若唯安只一声就能从嘈杂中找到宋居时的声音,宋居时不同于若唯安的柔软,他的嗓音如清冷的月,带着脱俗的皎洁,又透着几分低哑的磁性。
像是一个风尘仆仆的旅人,娓娓道来的像好奇的人们叙述他的经历。
而现在,若唯安仍能从人群此起彼伏的尖叫中听见宋居时的歌声。
宋居时走至若唯安身边,若唯安从高脚凳上跳下来,两道截然不同的声线混合在一起,竟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而长野的天,依旧那么暖,风吹起了从前——”
刹那那一束白光暗了下去,人群安静下来。
“从前初识这世间,万般流连,看着天边似在眼前,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
在少年的歌声中,LED灯发出耀眼的光彩,仿佛亮彻整个宇宙。
若唯安将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似乎这里没有人群与氧气,这里没有舞台和灯光。
这里只有宋居时和若唯安,这里只有他们。
——我们。一个对若唯安而言多耀眼又多遥不可及的词啊。
“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也沉溺于其中梦话,不得真假不做挣扎不惧笑话。”
若唯安闭上眼,他听到了风声。
“我曾将青春翻涌成他,也曾指尖弹出盛夏,心之所动,且就随缘去吧。”
宋居时的声音……
“逆着光行走,任风吹雨打——”
风的声音。
间奏的时候,若唯安不禁看向宋居时,拿着话筒的他与自己一同站在灯光下。
不经意的,心跳再次漏了一拍。
有一种恍惚,叫与喜欢的人同台。
宋居时注意到某人的视线,循着望去,与恍惚中的若唯安对视,少年坐在若唯安刚坐过的高脚凳上,笑着伸手将若唯安的碎发撩到耳后,眉眼是那般温柔,如软红千丈,若春风十里,而后垂首再次跟着伴奏唱道。
“晚风吹起你鬓间的白发,抚平回忆留下的疤,你的眼中,明暗交杂,一笑生花。”
若唯安回过神,拿起话筒匆匆与宋居时错位擦肩而过,笑如暖风,灯光轻柔。
“暮色遮住你蹒跚的步伐,走进床头藏起的画,画中的你,低着头说话。”
“我仍感叹于世界之大,也沉醉于儿时情话,不剩真假,不做挣扎,无谓笑话。”
若唯安回头与宋居时齐唱,他们一人站着一人坐着,相隔不远,对视间落满明亮灯光。
白色的灯光又回到最初盈盈一束,将二人包裹其中。
最后一段是宋居时的独唱。
“我终将青春还给了他,连同指尖弹出的盛夏,心之所动,就随风去了……”
意外地,宋居时唱这段时会有一种历经过的沧桑与伤感,也意外地,若唯安好像看到宋居时眸中闪烁的泪光,最后宋居时站起来,走到若唯安面前,一切的一切,连同泪水一起,用一句问话结束。
“……以爱之名,你还愿意吗?”
按照之前定好的剧本,若唯安没有任何回答,他只有慢慢走过去,无言地拥抱了宋居时一下,最后一束灯光在拥抱中彻底消失,一片黑暗,如一场没有开始就结束的暗恋,或走到最后却又回到了原点。
这是若唯安第一次感受到宋居时的体温,他觉得有些凉,若唯安好想捂暖宋居时,可他自己就天生体寒。
这也是若唯安笫一次知道宋居时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薄荷香——准确说,是被月光浸过的薄荷香,若唯安很迷恋这种味道,可他天生对薄荷过敏。
若唯安很想再抱一会儿宋居时,可黑暗留给他的时间太少了,少到他们只能相拥几秒,少到若唯安还没捂暖宋居时,少到若唯安还没对宋居时起过敏反应。
若唯安松开宋居时,灯光再次亮起,两个少年并肩鞠躬。
掌声响亮而热烈,如一切盛大的祝福,伴随看经久不息而躁动的心跳,兴许是缺了氧,若唯安有些不大清醒,借着这昏昏沉沉的大脑,若唯安难得大着胆子,借着人声鼎沸,小声重复了刚才的歌词。
他说,
“以爱之名”
“你还会愿意吗?”
若唯安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微弱的声音是怎样被掌声淹没的,他有些心不在焉又无意识地看向朝自己发出剧烈白光的摄像头,下一秒,若唯安被人握住了手,他大脑呆愣一瞬,跟着眼前少年的背影,在那一刹,台下爆发尖叫阵阵,也在那一刹,他似手听见一声回答。
——“我愿意。”
是风经过月光的声音,混在淡淡的薄荷香里。
“班长小安——你们太棒啦!”
到了后台,若唯安迎面被激动无此的安言幸撞了个满怀,有些不知所措:“那..那个,还好啦....”
好在立刻黏他身上的某人被陈翩的拎走了,陈翩一边拎着张牙爪的某人一边笑道:“还别说,当时忽然一阵尖叫差点没把我耳膜刺破。”
提到不久前的尖叫,若唯安想到刚才牵着自己的少年,他腼腆笑着又不禁向一旁看去,正好被宋居时逮了个正着。
宋居时望着若唯安像受惊的小兔收回目光的样子,只笑了笑。
很可爱。
“啊啊啊,放开我!!!我下一个就要上台啦!”
不远处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陈翩松开安言幸,挑眉表示自己的惊讶:“你还真要上去弹你那把破提琴?”
安言幸憋了一肚子委屈哭诉:“不是破提琴!还有!为什么每个班都要上报两个节目啊!”
陈翩:“谁让你是文艺委员?快点的吧,主持人快报完幕了。”
安言幸:“!!!”
少年风似地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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