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最后一个音符缓缓沉了下去,外面响起了声势浩大的掌声,白衣少年站在舞台中央,握着小提琴深深鞠了一躬,尽显优雅。
安言幸转身,与台下陈翩的视线撞个正着,陈翩倚墙看着少年眉眼含笑地徐徐向他走来,到真的像个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
然后——安言幸一下台就瘫在陈翩身上发疯:“艹被那么多人盯着太恐怖了,我手都在发抖,陈翩你知道我那时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吗啊啊啊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上台了!!!”
陈翩:……
他收回刚才的评价。
这边,安言幸还在碎碎念:“小安他们呢?我表演的那么好都不来夸夸我,没爱了QAQ”
陈翩将黏在身上少年的小提琴交给后勤,闻言才想起来自己临走时还留在准备室的二人:“小安他们是不是回去了?”
安言幸听后无不失落地“啊”了一声,下一秒眸子又亮了起来:“小安!”
“在这里。”若唯安抬手向那边挥了挥,陈翩循声正好看见招着手的若唯安和旁边的宋居时,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安言幸拽着一同跑过去。
“小安!你看到我表演了吗?”
“嗯,很好听啊。”
“陈翩,你看人家小安都觉得好听,你能不能学学人家,别天天把破提琴挂嘴边好不好?”
“哦,你破提琴拉的不错。”
“姓陈的!”
……
掌声再次涌动,最后又归于沉寂,昭示着三十周年的校庆圆满落幕。
亦是少年一场暗恋的圆满结束。
回去的路上与平常无异,一路欢声笑语,若不是待人散尽后,只剩若唯安一人在公交站等车时,若唯安脸上还余下的那份躁热,他几乎就真以为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臆想出的幻觉。
因为校庆恰好逢上国庆假期,所以学校干脆在搞完校庆后就放了半天假,这对于连周末都只有半天假的高中生来说实在是奢侈,几乎所有住宿生都用尽自己平时最快的速度打包完行李头也不回直奔快乐老家。
于是乎,等若唯安慢吞吞收拾完行李出来,整个校园也就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人了。
出了校门倒是热闹至极,三五成群的学生汇入人流之中,疯笑打闹着,每一秒总会有人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相较之下,车站这边倒显得清净多了。
“你下午准备干嘛?”
若唯安旁边有一对像是朋友的女生在聊天。
“管它三七二十一当然是回家先睡它个九九八十一小时。你呢?”
“我啊…要和我闺蜜去最近很火的一个景区玩。”
“最近很火的?就是那个,新开放的寺庙吗?”
“嗯哼,听说那里还有许愿树呢,我想为她祈一次福。”
……
此时正值日光最耀眼时分,若唯安在手机上打完字,抬眼被这亮光一刺,恍惚中只觉有一个人朝自己走来。
待不晃眼时那人已在自己身旁站定,少年清秀的脸打上了一层明媚耀眼的阳光,衬着没什么表情的面容鲜活生动起来。
若唯安下意识挺直了背,耳边传来温柔的一句话。
“下午有空吗?”
若唯安心跳停了一拍,迅速而小声的回答:“有空。”
“想不想……”少年的话落在若唯安耳里,低沉而清晰,宋居时微微凑了过去:“和我一起出去玩?”
欸?
若唯安一时懵住了。
这算是……
邀约吗 ?
等若唯安再回过神来时,自己早坐在公交车靠窗的位置上,对着窗外的是风景发呆。
街边排排高楼将阳光切成几何形,转瞬即逝又接踵而来,一段一段落下去,铺在地面上,是街道的诗。
坐在车中的若唯安,兴许也是其中一个标点符号,隔断了将来与过去,只守住现在那一份小小的心悸。
若唯安不清楚,自己是怎样答应的,是怎样傻傻的坐上车的,是怎样回过神的,又是怎样回到家了的。
他只能推开家门,随着“咔哒”门锁清亮的声音,若唯安清楚的看见,看见客厅的时钟在转,看见客几上放着的一沓信,还有绚烂的白花,以及母亲灿烂的笑颜。
离开了街道的诗,若唯安不再是一个标点符号,他不再有隔断过去与未来的能力 ,他只能接受,也必须接受。
“妈妈。”
若唯安坐在沙发上拆开的那封信,取出里面一大叠钞票,数好后码整齐,不自觉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他给了我三千,每个月月末,你不用担心的,我的生活…很好。”
“……还有,妈。”若唯安垂下眼眸,隐约能看到其中还有碎光点点。
“我今天……和我喜欢的人表白了,我以前和你说过的,我们班的班长,妈,你知道吗?他说……他也喜欢我。”
“他今天下午约我出去玩,我待会儿要走了…妈,他很温柔,也非常优秀,他只是喜欢安静,但我也不是一个很热闹的人。很多家长不让孩子早恋,可你希望我能试试,你说你和他就在高二认识的……可你其实是希望有人能在你走后继续爱我吧?”
“……但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很希望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妈妈……”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从来没有被爱过。 ”
定的闹钟准时响了起来,若唯安像惊醒一般,他忘记了刚才自己在做什么,只匆匆将手中的钱放在桌上,抓了两颗药就下楼了。
宋居时定的地点是在校门口。
平日热闹的校园变得安静沉默,若唯安到时,第一个进入眼帘的就是宋居时挺拔笔直的身影,旁边还有两个女生彼此嬉笑打闹。
宋居时看到了若唯安,冲他招招手,若唯安小跑过去:“班长…”
宋居时听后笑了笑:“还叫班长吗?”
若唯安愣了愣,宋居时提醒:“我年龄应该比你大。”
若唯安像是明白了什么,耳根染上了红晕,他声音小的不能再小:“可以叫你哥哥吗?”
“嗯。”宋居时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
软软的头发像被太阳晒过被子一样暖和,宋居时和他在一起时总是忍不住会有摸摸他的念头。
宋居时很快松开了手,若唯安看见旁边两个女生不在打闹,而是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时不时打量他们一眼,眸中都闪着奇异的光,若唯安再次低下头去,只剩耳根的一团火红烧得正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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