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诉衷肠,方觉没忍住又扑进阮岁寒怀里,将脸埋到她的肚皮上,再一次的撒娇。
“阿寒,我好想你啊~”
这般说着,还睁着眼睛,眼眶还残余些湿润,琥珀色的眼珠自下往上地望着阮岁寒的脸,狐狸眼完全伪装成了狗狗眼,无辜极了。
这模样,比撒娇的狗狗还要让人遭不住,更何况他是个人狐混血,原身可化作软乎乎毛茸茸的狐狸。
只一眼,阮岁寒便能想起他狐狸时的模样,心里就忍不住狠狠一动。
手搭在方觉脑袋上,指尖陷入他蓬松顺滑的头发里,轻轻揉了揉,道出他此刻最想听的话:“嗯,我也好想你。”
怕他觉得不够,又再加了一句,“很想很想你。”
小狐狸是最为可爱之物,是她当初会动恻隐之心的狐耳小萝卜头,亦是她看着他长大,逐渐成长为偏偏少年再到青年模样的恋人,是她的方觉。
但大型狐狸可就不那么美好了。
看着方觉小心翼翼的撒娇模样,阮岁寒知道,他也想起了她当初神识被拖走之前的情形。那真是个极为灾难的时刻,他被心魔控制,被魔气侵扰,神智其实并不能左右自己的行为,那不是他的错,却要他在这重聚之时,小心翼翼地对她撒娇,来博取同情。
果然,在她回应之后,他当即就冲她道起歉来。
“对不起,师尊。我那时……我那时伤了你,变成巨狐,伤了你……”
揉在方觉头顶的手指停了下来。
阮岁寒捧着他的脸,让他坐直身体,然后握住了他的一只手,很认真地凝视着他的眼睛。
“阿觉,”她叫他。
“嗯,我在的。”
“你伤了我是事实。”她道,“但你那个时候并非有意,是被种下心魔,被魔气侵扰所制,所以我并不怪你,只怪自己那时忽视于你,给了魔族可乘之机。”
她就连醒来后的第一件事,都是在宽慰自己,鼻尖又渐渐泛起了酸意,方觉再次哭唧唧地掉起了眼泪,啪嗒一下,泪珠直直落在了阮岁寒手背上。
阮岁寒好气又好笑,拖着神识刚刚归位,十分沉重的手臂,再次轻轻去抹他脸上的泪。
“怎的又哭了呀,小哭包。”
“嗯,”方觉没出息地点头,“我是哭包,可我不小……”
阮岁寒失笑,歪头打量着他,“是不小了,已经是妖族的新妖王了,还这般喜欢哭鼻子,传出去可没有好名声啊。”
师尊在哄他,还是在神识归位后,因为他之前犯下的错哄的他。
方觉脸上刷的一下红了个彻底,磕巴道:“只、只在你面前如此。”
“是吗。”
“嗯。”
虽说阮岁寒并没有怪他,可他那时把她弄伤了是事实,他抿着嘴,撩起她垂在胸前的一缕白色长发。
“若是我个完全的人族,没有这妖族的一半血液,也断不会被心魔侵入,更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了。”
师尊为了救他,吸走他身上的魔气,却一夜白头,青丝转瞬皆白,全因于他,他又怎能因为阮岁寒一句不怪,便心安理得地接受。
阮岁寒默默叹了一口气,抽回方觉抓在手里的发丝,换成自己的手指,与他十指交扣。
“若非你那一半妖族血统,你也并不会这么容易被心魔缠上,但即便你是完全的人族,就不会被心魔缠上了?”
没等方觉回答,她便顾自摇摇头,“没有这个道理。”
“你看,当年我们去南域,不就是因为鬼修一事么,鬼修亦是人族,只是心智不够坚定,才着了魔族的道。所以修行更是要注重心若磐石,方能大道顿悟。”
心口压着的石头,似乎被阮岁寒这番话消弭,方觉点点头,“师尊所言,方觉谨记在心,日后定心志坚定。”
这孩子心思细腻,总是会钻牛角尖,阮岁寒从以前就知道,不然也不会被心魔抓到机会。
阮岁寒想了想,又道:“我不是说你心志不坚,你也不要觉得你一半妖族血脉不好,妖族天性单纯,一派懵懂天真,最是至纯至善且强韧无比,就比如你父亲,人族的克制理性自然是好,比如你母亲,他们的结合,才有了你,所以你纯善又克制,强韧且理性,更何况……”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鬓发理到耳后,然后抬眼看着方觉,杏眼弯弯,“更何况若不是你这半妖小狐狸,我们当初也不会相遇……”
更不会有以后这多年的相伴,与相恋……
看着如此生动的爱人,听着这剖析般的开导,方觉豁然开朗,呼吸都似漏了一拍,“阿寒……”
原来他在她心中,竟是这般好的一个模样……那他当初那些莫名其妙的钻牛角尖真是太不应该了,当真该死。
难得方觉惯会撒娇的形象瓦解,成了个语塞的哭包,阮岁寒便继续进攻:
“所以啊,你要念头通达才是。”
被这般语重心长且伴着表白的话语一洗刷,方觉觉得自己又可以了,胡乱抹了把脸,将自己勉强整理好,“是是是,阿觉知晓了!”
说罢,就凑上前,低头啵在阮岁寒唇上。
阮岁寒一惊,推着他的肩膀,“怎么又这么没个正型?”
“久别重逢,你我自然要好好欢聚才是。”方觉抓着她推拒的手,贴在心口,“这里空了三年,只你回来,才真正填实了。”
掌心下的心跳蓬勃有力,且速度似是变快了些许。
阮岁寒福至心灵,眼神往下瞟了一眼。
……狗东西怎么这么快就发\情了?
是没有什么比久别之后的一场欢爱更能表达情绪的了。
但有些事不是这么就算了的,两人虽然互诉衷肠,说开来讲,可事实仍旧有根刺横在心上。短时间里阮岁寒不想再看到巨型毛茸茸了,所以——主动权得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她推了一把,把人推得开些。
“今天你若是想做的话,得听我的。”
“嗯嗯!”狗东西狂点头。
阮岁寒:“……”
……方觉四肢大张地躺在那儿,用红色绸布系着,另一端绑在床柱上,眼睛也被一方同色绸布蒙住。
他有些紧张地舔舔唇,“师、师尊……我害怕,我想看着你……”
但他兴奋的模样却出卖了他此时的状态,主打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
阮岁寒一边检查自己绑的牢不牢固,一边用平静的声音回应他。
“你答应了要听我的,就不许食言,否则就给我滚。”
“不不不,不食言!师尊你别说气话好不好。”方觉不敢再动小心思,放弃了讨价还价的犯蠢行为。
“嗯,你就这样躺着,不许挣脱这些束缚,也不许用神识查看,就闭着眼睛,不准看。”这些束缚其实根本困不住他,阮岁寒只是想要小小地惩罚一下,但需要他配合。
“好!”
师尊这样,哪里是什么惩罚!这是爱的折磨!他简直甘之如饴!!被剥夺视线后,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他可以用声音触感,用其他的不可视的感官去感受她!!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阮岁寒稍微满意。
然后慢慢去剥方觉的衣裳。
玄色的衣衫下,浅麦色的肌肉轮廓清晰,沟壑分明,是一具成年男子该有的模样,甚至还很是美型,充满的蓬勃的力量感。
阮岁寒忍不住将手指沿着视线一点点摸索,偶尔手痒地捏一捏,嗯,很是结实。
然后阮岁寒的眼神就落到了方觉心口,伸手摸到那里,平滑的肌理线条,看不出有什么伤痕,是了,妖族的愈合能力很强,每次取了血之后,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三年来,这具身体每月都会被伺候一次,在虚空中的感受是模糊的,只知道方觉每次都很小心翼翼,是不是他也怕极了当时自己受伤的惨样?
在虚空中时,她知道他在以阳\精和心头血温养她的肉\身给她取暖,只是,每每调息的时候,她其实对这些都很模糊,今日才是确切地感受到这些。
伤口好了,就不会疼了,但是……
“疼不疼?”清泠泠的声音,从方觉上方传来。似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语调,故作平静地询问。
可方觉是谁啊,人精哦不,狐狸精一个,哪有不知道她的,这语气中带着些微酸涩的颤抖,不就是心疼他为她取心头血嘛!
于是他立即笑了笑,龇着牙,冲着阮岁寒的方向,语调轻快又爽朗,“不疼,你回来了,就不疼了。”
横在心上那根小小的刺悄然瓦解,与之团聚,他的心被重新填实,她又何尝不是呢。
……好吧,我原谅你了,我的宝贝阿觉。
阮岁寒趴下来,亲了亲方觉的心口,“那我开始了。”
……
午间的清净居卧房格外亮堂,相爱的两人重拾欢好,共赴**。
方觉全程即使被允了接触手脚的束缚,却还是没有解开眼前的红绸。他哭着,又笑着,流着泪,与神识回归的爱人相拥。
他忍得额角和颈间都爆出了青筋,细密的汗珠附在身上,浅麦色的皮肤上也泛着红。
阔别三年,她神识刚刚归来,身体沉重,乏累不已,他只得小心又小心,仿佛她易碎。
但只看着她,她靠在他怀里,他便已心满意足。
结束时阮岁寒已经昏昏欲睡,轻轻嘤咛一声,刚刚归位的神识很疲惫,又经历了一场情事,她连个指尖都抬不起来了。
方觉胡乱地把蒙在眼前的绸布解掉,趴到她身旁,“怎么样?还好吗阿寒?”
阮岁寒嗯了一声回应他,“好累,想睡……”声音已经细如蚊呐。
方觉心疼地把她抱进怀里,“睡吧,我就在这儿……”
他想起了什么,凑在阮岁寒耳边轻声道:“我带你去碧波泉泡泡,你睡你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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