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降落在RG总部顶楼停机坪时,云层正堆积在空中,似乎是再过不了多久,便又有一场大雨到来。
福海市的霓虹在落地窗上折射出细碎光斑,池佑安将支票推过檀木桌面时,金属钢笔与纸面摩擦出沙沙声响。
商虞捏着支票的指尖微微发颤,目光扫过金额后吹了声口哨:“小池姐,这数字够我在北域开三家补给站了。”
“记得把车修好。”池佑安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商虞身上的风沙气息还未散尽,“南疆的事...别对任何人提起。”
“明白。”商虞将支票折成方块塞进夹克内袋,转身时忽然顿住,“你那把钥匙,要是哪天想出手——”话音未落,却见池佑安说,“暂时不需要。”
商虞耸耸肩,冲池佑安眨了眨眼便闪身离开。
夜幕笼罩整个福海市时,池佑安的黑色轿车停在别墅区门口。
她下了车,看向门口原本放着的盆栽中多了一些彩色的装饰石头。
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时,她闻到了熟悉的雪松香。
薛无影坐在沙发上擦拭狙击枪,枪管在落地灯下泛着冷光,翟淙洧则倚在酒柜前调酒,威士忌在水晶杯里晃出细碎的涟漪。
“欢迎回家,小池。” 翟淙洧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北域的沙子比预想中更早钻进福海市的通风系统。”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池佑安脱下雨衣,瞥见翟淙洧从旋转楼梯走下,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这个穿着定制西装的男人永远温文尔雅,此刻却在杯沿留下两道指痕:“先喝口茶,我们聊聊北域的事。”
茶几上摊着份牛皮纸袋,封口处印着 “RG 第 07 号心理评估中心” 的钢印。
池佑安的手指悬在纸袋上方三厘米处,突然笑出声:“监视我?还是说你们觉得我有病,所以难堪大任了?”
翟淙洧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光遮住眼底情绪:“崔误善的死不是你的错,你明明知道——”
“闭嘴!”池佑安猛地攥住他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肉。
两年前那场车祸的画面突然在眼前炸开,她死死盯着对方,表情阴狠,“翟淙洧,你少管闲事吧。”
翟淙洧吃痛地皱眉,却没躲开,任由她指尖的鲜血滴在报告封面上。
薛无影放下枪托,金属部件在地板上磕出闷响:“小池,老翟这也是为了你好,评估有问题我们就去治。”
“为了我好?”池佑安嗤笑一声,“拿我当小孩哄呢?”
池佑安猛地将翟淙洧的手腕甩开,血珠顺着他苍白的皮肤滑进袖口,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的斑点。她盯着茶几上的牛皮纸袋,喉间泛起腥甜,“集团的规矩,你比我更清楚。”她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钢笔,笔尖抵在牛皮纸袋的封口处,“私自调取医疗档案,该受什么处罚?”池佑安忽然冷笑,钢笔尖“噗”地戳破纸袋,“还是说,你们觉得我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
翟淙洧按住被掐得发红的手腕,镜片后的目光却异常冷静。他伸手从纸袋里抽出几张照片,甩在茶几上。
画面里,商虞站在一间暗巷中,正与几个戴着银色耳坠的男人低声交谈。
“三天前,你的好向导在黑日酒吧。”翟淙洧又抽出一份文件,“而黑日酒吧的老板,是小玄宗安插在福海市的眼线。”
薛无影擦拭狙击枪的动作停了一瞬,金属部件的反光映出池佑安骤然绷紧的下颌。
“所以,你们觉得我被人利用了?”池佑安的声音轻得像风,却让整个房间的空气瞬间凝固。她忽然抓起茶几上的威士忌酒杯,琥珀色的液体泼在翟淙洧的西装上,“就凭几张照片,你们就想让我相信,商虞是小玄宗的人?”
池佑安忽然转身走向酒柜。
威士忌酒瓶与玻璃杯碰撞出清脆声响,琥珀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她仰头灌下一口,“你觉得你有道理,那我问你,一个人压力太大,连续喝酒喝死了,那杀死那个人的是酒精还是过去?她在过去和喝酒时都是活着的,所以杀死她的是未来。可未来有不在场证明”
翟淙洧和薛无影对视一眼,空气里突然泛起电流般的震颤。
“不说话?你俩这表情是觉得我病入膏肓没救了。现在这个世界上哪个人没有病,谁敢说自己是个什么病都没有的正常人,你吗?还是你?”池佑安目光依次扫过两人,“我很清醒,我也没病,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翟淙洧伸手想拿过她手中的酒瓶,却被她侧身避开。
“够了。”翟淙洧的语气里终于透出几分不耐,“你总把自己困在过去,崔误善的死——”
“我没有!”池佑安猛然转身,酒瓶重重砸在酒柜玻璃门上,琥珀色液体飞溅而出,在灯光下划出细碎的光弧。她盯着翟淙洧眼底的震惊,忽然笑起来,那笑声却比哭还难听,“你们调查、监视我,现在还要用崔误善来刺我?翟淙洧,你的手段真是越来越高明了。”
薛无影站起身想插话,却被池佑安一记冷眼逼退。她抓起茶几上的牛皮纸袋,狠狠摔在翟淙洧脚边:“滚!都滚!”她的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
翟淙洧弯腰捡起散落的照片,指尖抚过商虞与银耳坠男人交谈的画面:“北域鱼龙混杂,不是......”
“够了!”池佑安抓起桌上的红茶杯砸向墙面,瓷器迸裂声中,滚烫的茶水溅在翟淙洧手背。他吃痛地皱眉,却见池佑安已经抓起风衣冲向玄关,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急促的声响。
“池佑安!”翟淙洧的呼喊被摔门声切断。
她站在门外,听着屋内薛无影的叹息和翟淙洧压抑的咒骂,忽然觉得浑身力气被抽干。
夜风卷着细雨扑在脸上,她摸出烟盒,取出一根烟衔着。口袋里没有打火机,她没有抽烟的习惯,但却总是备着一盒香烟。
身后的门再次打开,翟淙洧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怒气:“至少把伞带上——”
回应他的是空中传来的一阵雷声。
池佑安站在走廊楼梯口,摸出手机点开聊天软件,烦躁的往下划了划,却发现竟无一人能让自己去吐露心声。她盯着走廊镜面里自己泛红的眼眶,忽然笑了,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中滑下,“池佑安啊池佑安...你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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