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序文毫不客气，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那可以吗？”
“啊？”
一响惊雷在李珩耳边炸起。
“因为要追心爱的人，我现在不能回家。”
李珩脑补了一场富二代为追求穷男孩和家里断绝关系的戏码，没有想到自己的身边也能这么狗血。
“你就这么喜欢魏成。”李珩吐出一口气，”其实，我和魏成分手是因为他渣了我。懂吗？他不是什么好人。那你还喜欢吗？”
孟序文看了看李珩严肃的表情，弯眼，“那又没什么影响。”
李珩捂脸。
完了，好大一个纯种恋爱脑。
孟序文看着李珩无奈地跳脚，一副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的模样。
“他到底有什么好的？”李珩咬牙切齿，连两肩都塌下来表达自己的不理解。
而且一看孟序文那标志的长相，他应该完全不缺别人追求。
孟序文微微侧耳，在李珩还在思索之际，突然伸出食指擦李珩的耳侧。
指尖像是在发烫，把他耳侧的皮肤烫出红色。
李珩被这一下给惊到，下意识往后仰头。
“外卖好像到了。”孟序文说。
果不其然，李珩接到了外卖小哥的送餐电话。
李珩起身去门口接过外卖。
背后，在李珩毫无察觉的地方，孟序文那带着强烈渴求的眼神似乎要把李珩整个吞噬掉，把人敲断四肢，再拖进自己的伊甸园里。
孟序文的眼神就像是一条贪欲的毒蛇。
李珩刚把东西放在桌上。
孟序文就一手撑着头，一手把外卖的塑料袋撩开，“珩哥那份看着比我好吃多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股委屈劲。
尽管如此，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自己那份挖到自己那边，打开包装袋，食不知味地嚼几口。
李珩刚拿勺子喝了口汤，孟序文把脖子伸得长长地，问：“好吃吗？”
搞得像自己欺负了他似的。
李珩把自己那份推向对面，“你要不要尝尝。”
闻言，孟序文的眼睛都亮了，“可以吗？”
李珩说：“我又没有洁癖。”
没有迟疑地，他张嘴凑近李珩拿在半空的汤匙，喉结上下滚动。
李珩胳膊僵硬，看着孟序文愉悦地眯了眯眼，“好吃，真的。”
他的本意其实是让孟序文拿筷子从碗里夹菜吃。
但是孟序文显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但是里面加了香菜，挑来挑去挺麻烦的。”
李珩手举汤匙，拿也不是，放也不是。纯粹是这一下让他出乎意料。
孟序文注意到李珩，又低头吃自己的麻辣烫，“我又不会和你抢。”
李珩汗颜，这不是抢没抢的问题。
他和自己这种天生的基佬，干这样有点暧昧的事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李珩只能低头默默吃饭。
他吃得很慢。
要一勺一勺，细嚼慢咽地吃。
而且吃一会儿，就忍不住掏出手机玩一阵，然后再接下去吃，循环反复。
在李珩的那碗麻辣烫还剩一大半时，孟序文的那份己经吃完了，他把餐巾纸对折擦了擦嘴，孟序文百无聊赖地在周围逛了逛。
孟序文的声音从卧室传来，“这里只有一张床。”
李珩闻言，机警地抬眼。
孟序文继续道：“只能委屈珩哥今晚和我睡一起了。”
李珩口中的汤差点从嘴里喷射出来，“不是，你睡沙发。”
孟序文从卧室飞奔而来，火急火燎地跑在李珩跟前，双手撑在桌子上，表情严肃，据理力争，“沙发太小，我根本睡不开。而且，关上灯就乌漆麻黑地，万一进老鼠了怎么办。我还是客人，这就是珩哥的待客之道吗？”
李珩手指自己，质问：“难不成要我睡沙发，你躺床上？”
孟序文嗔怒，“不能一起睡吗？”
李珩手里的筷子叭嗒掉在桌上，和孟序文大眼瞪大眼，“我纯种的基佬，你一个性取向是男人的gay,还一起睡一张床上，你是生怕不被误会出点什么。”
“你说谁会误会？”
孟序文大眼一眨，完全没有考量自己此举的不合理性，“珩哥就是太传统了。”
李珩这是头一次被人说传统。
“对，我就是老封/建。”他没否认，反倒顺着对方的话头继续说下去。
李珩重新捡起桌子上的筷子，“而且，这里是我家。”
孟序文被李珩凶了一下，此时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好啦，只要别赶我走就行。”
李珩吃完这顿饭的功夫，孟序文又从沙发溜到了别处，李珩收拾好外卖打包盒，正准备出门扔垃圾，他从客厅门口探出头来，“你要去干什么？”
此时，他的语气带着质问，表情异常严峻，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李珩。
李珩被看得后背发毛，莫名其妙地抬眼，回答说：“我去扔垃圾。”
孟序文似乎松了口气，视线移到李珩拎在手边的黑色垃圾装上，眯了眯眼，“我陪你啊。”
李珩愕然：“扔，扔垃圾也用陪吗？”
自己也没这么柔弱吧。
孟序文伸出十指，张开又合拢，语调随意，证明那柔弱的人是他自己：“当然，你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我会害怕的。”
害怕？会吗？
李珩怀疑地看了眼孟序文，他分明胆子大的很，而且说的话没有一点真诚。
孟序文跟一条尾巴似地跟在李珩身后，随着他进进出出，走来走去，寸步不离。最后，在李珩打开电脑P模特图时，孟序文大爷似的坐在李珩身边，食指指节有规律地在桌面上敲着。
叩。
叩。叩。
………
李珩额角－抽，特意剜了眼孟序文，示意他别打扰自己。
孟序文无动于衷，对着李珩甜笑一下，又继续“叩”着。
李珩的额角猛抽。
受不住了。
他调出之前给孟序文拍的照片，因为有备份，他无所谓地当着孟序文的面，把正主本人一个条靓盘顺的帅哥，修得口歪眼斜，P成一副清激的弱智模样。
声音终于停住了。
孟序文的脸猛地凑近李珩的脸侧，身体前倾着，几乎要和李珩挨在一起。
“我看见了，看得清清楚楚。”他哀嚎着补过一句，“好过分。”
李珩狡黠一笑，把屏幕里的脸拉成驴脸，洋洋自得地扭头看向孟序文。
就这一看，李珩拿着鼠标的手一顿。
因为挨得很近，孟序文的脸带来的那种攻击力就更强烈了。尽管孟序文嘴角是在上扬的，但总令人们联想电影中一边笑一边捅刀子的反派角色。
李珩隐约可以听到孟序文在冷笑，看着电脑屏幕里那人的一副丑得离谱的模样，突然间开始紧张地咽口水。
此刻孟序文的一只大手抓住了李珩的后颈，李珩被吓得肩膀一抖。
“修得真好看。”是来自孟序文的声音，“珩哥你说是吗？”
李珩的脖子被拧着，被迫地往孟序文的方向靠去，现在不敢再惹孟序文了，只能回道：“我还没P好。”
孟序文露出森森白牙，“珩哥你想怎么p？”
李珩可算老实了，搓了搓自己脖子，想让孟序文不要就这么捏着他：“肯定往好看的方向修图。”
孟序文这才放手，继续问：“我可以相信你吗？”
李珩咽了口口水，“可以。”
“你知道的，当模特都是靠脸和身材吃饭的。”孟序文伸手揉揉李珩的头。
李珩感觉有点怪异，默默地回头，看孟序文正从床上拿了一张毯子，头也不回地往客厅走去。
放在左手边的手机屏幕一亮，屏保上显示的时间是二十二点多。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这天晚上，李珩熬到凌晨才睡下，临睡前，他走到客厅。
他没有打开灯，视线里隐约可见孟序文躺在沙发上。沙发太小，不能让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完全合适地躺下，孟序文看上去睡得很不舒服，不适地皱了下眉。
李珩无端地起了一层怜爱。
他搓脸，纳闷，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情绪？
有必要关心吗？
李珩咬唇，不解，眼瞎的人怎么这么多？
他脚步轻轻地离开，尽量不打扰在睡梦中的孟序文。
可惜，他根本没有睡，在一片黑暗之中，孟序文睁开眼，视线凝聚在李珩身上。
他默默目送着李珩离开，嘴里喃喃念着，“都没锁门。怎么能就这么放心我？”
当然，李珩并没有听到。第二天清早，李珩艰难地从床上起来，随手把手机闹钟关掉。
正当他穿着拖鞋去厨房接水时，看到眼前的一切，头上的呆毛Q弹地往上翘了翘。
孟序文系着一条卡通围裙，更加显得肩宽腰细，臀部挺翘，他正在用平底锅煎两颗蛋。
煎出来的蛋的形状是完美的圆形，两面金黄。
他把煎蛋放在李珩跟前，桌上还有刚烤好的吐司和一锅蔬菜浓汤。
李珩目瞪口呆地看着孟序文忙活，直到孟序文把一杯热牛奶抵到李珩唇边，“尝尝，什么味的？”
“牛奶味的。”李珩不适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恍惚觉得自己现在在做梦。他老实地喝一口，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是想问你甜不甜？”孟序文说。
李珩实在忍不住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孟序文的腰上。
孟序文作为一位模特，应该会有很多人对他说过，他的腰臀比特别完美。
粗俗点说，就是腰细屁股翘，特别能激起人的那种膨湃的冲动感。
“为什么要系这条围裙？”李珩问，他只是觉得这围裙系得太性感了。
孟序文拿着锅铲，单手扶着灶台，“衣服会被溅到油。”
他把火关上，把自己的手背伸到李珩面前，“刚刚就被溅到了。”
李珩眯眼仔细看那手背上的皮肤，“没……有”，孟序文翻手，胳膊一抬，指尖把李珩翘起的呆毛弹下去，“其实没有被溅到。”
李珩脱口而出，“你骗我。”
孟序文给吐司刷上果酱，放到李珩手上，“我要是被热油溅到了，你会心疼的。”
孟序文：我要是受伤了哥哥会心疼的
李珩：没有的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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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还是太传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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