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方竹的感叹，那鬼没有太过谦虚，却也不让方竹觉得自傲。
她盈盈笑着，说：“其实一开始没有修炼得这么快的，当时梅大师指点，将她的话语中领悟一二，后面修炼就快了许多。”
“梅大师？”
这不是方竹第一次听到这个人了。
“对，梅大师为人德高望重，又平易近人，平时总是独自修炼，但遇到悟性高或者有为的小辈，便会亲自出面，悉心教导。”
那鬼说着，看着方竹顿了顿，继续道：“你的灵魂好像存在时间并不长，但是看你刚才抓我样子，应该也是天赋极高，你可以总坛会里找梅大师，她肯定也会很看重你的。”
方竹：“嗯……”
这熟悉的话语，方竹好像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段说辞了。
方竹一边觉得，是不是有必要去看看这个梅大师，看看她对这些莫名死去，没有被带走的鬼有什么见解。
一边又觉得，什么地脉，什么真相，应该和她没关系。
思来想去，方竹还是决定放弃去见梅大师的想法，将鬼收了进去，之后交给白无常，让地府那边自己去解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只猫的原因，让她回想起了以前的事，这两天，方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以前，说好听点，是方竹一个人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说的不好听，那就是所有人都厌恶方竹。
方竹本身并不是……或者说，时间久了，方竹不甚在意她人看法，但是所见之人，都对自己充满恶意。
即便是不在意，也不得不防。
如此十几年，方竹心累不已。
现在活着，少管点闲事，少见点人，蹲在家里混吃等死，也挺好的。
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只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才过去不到一个月，就忘了。
不过好在，现在想起来了。
等把方女士那里的事处理完，把方歌身上的问题处理完，这个可以供她混吃等死的家没有了威胁，她便可以彻底安稳了。
于是，她上了楼，和方歌说了几句玩笑话，方歌睡下了，她又坐在床前，继续修炼。
翌日。
方歌一早联系好了医生。
医生检查了一下方竹身上的情况，又给方竹打了针狂犬疫苗。
方竹掀起白色T恤的袖子，看着扎进身体里的针，又看向旁边的方歌，问：“这个还要再打几次？”
方歌：“问医生。”
方竹又转而看向医生。
医生用把棉签递到方竹手里，拔出针头，说：“还有三针，别着急，很快就会结束的，你看，第二针就已经打完了。”
虽然医生这样说，但是还要打三针，方竹心里盘算着，觉得好麻烦。
期待的目光朝方歌看去，方歌撇开目光，意思是没得商量。
不过这个确实比较快，医生来了不到一个小时便离开了。
这个时间，还能赶上方歌的课。
只是，确实和方竹昨天说的一样，腿今天比昨天更痛了。
只能跟老师请假了。
方歌请假，方竹在旁边偷笑，等方歌挂了电话，才幸灾乐祸地说：“我昨天上楼都跟你说了，今天会更痛，你不信。”
“就不该信你，”方歌一边找着下午老师的电话，一边吐槽，“明明昨天洗衣服的时候，都没这么痛的。”
“我昨天准备给你提前打个预防针的，是你让我别说了。”
方歌愣住，“那你不能直接说吗？说那些那么有歧义的话。”
“啊？”轮到方竹愣住了，“我的话哪里有歧义了，这个确实会很痛，但是我手法好，你……”
“闭嘴，别说了。”方歌一手翻找着手机号码，一手捂住了她的嘴。
方竹嘴被捂住了也没消停，极其含糊，也依旧在申诉，“你看，你又不让我说。”
“喂？老师……”
方歌不想听她说话，直接和老师打起了电话。
方竹静静等着，等方歌挂了电话，才把方歌的手从自己嘴上拿下来，“说真的，真的很痛吗？”
“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吗？昨天要不是妈妈来了，我一定一巴掌给你扇脸上。”
方竹原本是准备认真和方歌讨论这件事的，听到她说到这里，方竹反而笑了出来。
她明明记得，昨天方歌只想逃跑的模样，哪里可能还来得及思考怎么给她来一巴掌。
方竹越笑，方歌脸上表情越绷不住，越想越觉得方竹好像在故意捉弄她。
方歌：“所以你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我痛的不行，还非不放开我的脚。”
“是。方竹笑得有点迷糊了，说完才意识到不对，“不是不是，我……”
方歌瞥她一眼，转身往楼上走去了。
“真生气了？”方歌一瘸一拐的，走得不快，方竹没两步便追上了，跟在方歌后面，不敢扒拉她。
跟在方歌身后走了一路，方歌进了自己房间，最后留给方竹的，只有一扇关上的门。
“方歌？”方竹敲敲门，“别说生气了，我不是故意取笑你的……呸，也不是无意要取笑你。”
“方歌？歌儿？小歌儿？”
“方歌妹妹？方歌姐姐？方歌宝贝？大小姐？”
方竹在门外乱七八糟地喊着，里面方歌一声也没应。
方歌当然也知道方竹是在跟她开玩笑，不是真的在取笑她，但是……还是很生气。
气方竹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也气自己为什么要喜欢这个笨蛋。
明明自己都已经下定决心，要是哪天妈妈问起来，自己都会承认了。
偏偏方竹，方竹可能到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和妈妈说什么。
尤其，方歌觉得……方竹应该是不喜欢自己的。
方竹说自己修无情道，方歌不知道具体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情爱之类的情绪存在。
但即便是有，方歌也觉得不会出现在方竹身上。
方竹好像就是这样，会挑逗她，会挑逗青珺，就连这几天抓的鬼都要挑逗两句。
但是，说上真正会喜欢谁，方歌却觉得，方竹大概率不会真的喜欢谁。
“大小姐真的生气了吗？”
“我错了，我不笑了，不乱说话了。”
“今晚还来找我睡觉吗？”
方竹一遍一遍敲着她觉得不会开的门，而门却忽然被方歌打开了。
方歌面色极其平淡，看不出喜怒，“我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你。”方竹肉眼可见的欣喜。
方歌：“今天晚上睡我房间，你和我一起睡。”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这事就这么商量好了，方竹扶着方歌一起下了楼。
方歌没再说话，心里只是暗恨，方竹果然是这幅死样子。
方竹走着走着，才隐隐觉得有点不对，怎么有种在出卖色相的感觉。
不过……应该是错觉吧，方竹又觉得。
转念又开始想，出卖色相是要怎么出卖？
是要说一些漂亮话吗？还是需要做什么？但是都睡觉了，说什么做什么有用吗？方歌会知道吗？
以前见过一些勾栏式儿，是要那样做吗？但是那样具体又是哪样？以前还从来没有了解过。
下午。
习京大师如约而至。
仔细看了看两人，又给两人摸了脉，深深吸气又慢慢吐出。
习京大师：“你是方歌，我没记错吧？”
方歌点头。
“你最近遇上什么事没？或者觉得有什么不舒服？”
她倒是没觉得遇上了什么事，现在也只有腿上有点不舒服，于是摇了摇头。
“你应该问题不大。”习京大师说着，手又搭在了她的手腕上，“你的脉象和上次没差太多，这次局部经脉闭塞，不过问题不大。你最近应该遇上了鬼了，在加上你自身会聚集引阴气，所以符纸里的灵力消耗比较快。不过还能再用一段时间，过段时间，我再给你张新的。”
方歌：“谢谢。”
习京大师转头看向方竹，“但是你就比较奇怪了。”
方竹心想，做完那只鬼已经被收在了储物器里面，应该摸不出来吧，她维持着礼貌和善的微笑，“大师我怎么了？”
“昨天我两名徒儿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我上次来的时候，你身上好似千疮百孔，五脏六腑和经脉尽毁，怎么这么快的时间就恢复了？”
方竹乖巧摇头，“大师，会不会是你上次诊断出错了？”
要是那两名徒儿在这里，肯定会说方竹大不敬。
但是习京大师只是摇摇头，说：“我虽然天赋不高，修习慢，但这种基础的判断还不至于会出错。还有，我两名徒儿说，看见你和我有一名死去的弟子还有白无常在一起，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方竹：“这个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死去的徒儿魂魄飘到我家，刚好白无常来找魂，就一起出现在我家了，而且刚好被你两个徒儿看见了。”
方竹说完才意识到不对，被下套了。
果然，习京大师也看出来了，问：“所以你能看见她们？你也是修行之人？而且已经修行到，能以生人承受无常的阴气？”
“这个……”方竹想扣扣脸颊，却摸到了脸上的痂，收回了手，“应该吧，我也不知道，我没系统的修炼过。”
这倒不是假话，师傅死后，方竹又开始流浪，一边自己摸索着修炼方式，一边又学了点鬼修。
总之，是没有系统的学习过怎么修炼了。
习京大师又说了一遍方竹灵魂存在时间不长的话，又说自己看不出来，让方竹去总坛找梅大师帮忙看看，还说修炼不能乱修，小心走入歧途。
说了许多，方竹只是回答，自己修着玩，又不干什么大事，也不会一直修炼怎么的。
和习京大师说了许久，终于把习京大师打发走了。
看出方竹没有和习京大师说实话，等到习京大师走后，方竹扶着方歌往回走。
方歌才问：“她刚才说的是真的吗？说你这样修炼下去会出问题。”
“假的，别信。”方竹说，“我以前就是这么修炼的，没什么问题。”
“那她说你修炼方法混乱，这是……”
方竹：“不能说混乱吧，我自己还觉得挺清晰的。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们以前修炼和现在修炼的类型不一样吗？”
方歌点头。
方竹：“类型不一样，过程就不一样，所以她不理解我的方式，但是不代表我的方式是错的。别担心，我没解释只是因为不想被她带回去，嫌麻烦。”
“为什么？”
“不知道。莫名不想和玄门扯上关系。”
方歌还准备说什么，方竹抢先她问：“你这样，还是要和我一起去母亲公司吗？”
“嫌我麻烦？”
“不是，你不是腿很痛吗？”
“没事，能忍。有人要害妈妈，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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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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