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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第二日,黎溪想吃绵香糕了,便吩咐半落出去买。

上次在大娘子那里吃过一次绵香糕后,黎溪觉得味道好极了。口感就像名字一样,绵软香甜。

“姑娘,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好多了,之前你心情一好就让我去买绵香糕。”半落笑着道。

“你昨日说我之前不是这样子的,那你说说,我之前是什么样子的?”黎溪问。

“您之前啊,勇敢果断,做事谨慎,内心甚是坚强,每日都是精气神儿满满。”半落边说着表情渐渐自豪起来。

“噢,那我要学的还挺多……”黎溪小声嘟囔了一句。

“您说什么?”

“没什么,你快去买吧。”黎溪道。

“好,我去去就回。”半落说完便腿脚麻利地出了门。

半落买完绵香糕,刚从铺子里出来,便遇到了李未澈的小厮白华。

“半落姑娘。”白华唤了几声。

半落一看是白华,环顾了一眼四周,行为谨慎地走了过去。

白华递上一包东西,“这个是给你家瑶儿姑娘的,我家公子特地嘱咐她要多加休息,待她病好了见一面。”

半落接过那包东西,道:“这是什么?”

“我家公子特地托人带的补品。”白华的眼睛十分清澈,眨巴了两下。“瑶儿姑娘好些了吗?我家公子问。”

“她好些了,李公子的话我会转达。”说罢,半落告辞了。

白华站在墙角处望了一会儿,待半落坐进马车后,他才安心离开。

白华回到李府后,李未澈快步上前,目光期待地问道:“瑶儿姑娘好些了吗?”

“嗯,半落说她好些了。”白华回。

“那就好。”李未澈暂且放了心。

半落回来后,黎溪盯着她手里的两包东西,十分惊喜。

“你竟然买了这么多啊。”黎溪说着就伸手去接糕点。

黎溪往后收了收手,先递上一包,道:“这包是绵香糕。”

黎溪接过来,眼睛盯着半落手里的另一包,道:“那一包呢?新口味的点心?”

“不是,在糕点铺碰到白华了,这是李公子让带给你的补品。”

“李公子?”

“对啊,就是那晚救你的李公子。”半落顿了顿,“噢,白华是他的小厮,经常由他来传话。”

黎溪这时又回想起了那晚的画面,一位相貌身材出众的公子英雄救美的画面。

半晌,黎溪察觉到了什么,问半落:“你可曾说过我有一项本事,可是在梦境里乔装做事而不被人察觉?”

半落点点头,“对,在梦里您会乔装成男子,悄悄办事。”

“那我要怎么触发这项本领呢?”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您想使用的时候便可以入梦。”

“那为何那晚我不是男子装扮?”黎溪不解地问。

半落思索了片刻,“那晚,您入梦后,躺在床上许久都没有异常。可不曾想,屋外狂风突然大作,我去查看门窗的功夫,回来看见床上没了您的身影。我料到指定是出事了,便赶忙去找李公子。我们赶到现场时,就碰到了那危险的一幕。我猜,许是您的梦醒了,才会是原本的女子装扮。”话末,半落自己也不是很笃定的样子。

“我记得你说过,我是去寻母亲遗物的?”黎溪问。

“对,遗物是一支簪子。在此之前,您经过几番暗中调查,得知母亲唯一一件遗物在那户人家手里。那件遗物原本一直在您身边,是有一日被那男子偷走的。”半落顿了顿,“对了,那晚具体发生了什么,您还记得吗?”

黎溪摇摇头,“不记得了,我似乎也没找到那支簪子。”

黎溪琢磨了半天,她觉得只有一个解释比较合理。那就是真正的赵瑶已经死了,而自己穿越过来便是代替她的。至于为什么是自己而不是别人,难道是因为自己和赵瑶生得相同的样貌?

既然入了局,那便做好这局中人。

黎溪向半落全方面地了解了关于赵瑶和母亲的往事。

赵瑶父亲赵谦明是六品官员,当年和母亲林氏夫妻和睦、琴瑟和鸣。可是后来林氏去世了,他便续弦娶了汪兰心。汪兰心不久便产下了女儿赵蕙,几年后又产下一子名叫赵城。

林氏当年去世时,大夫说是因为常年体弱,扛不住那一次风寒而导致的。林氏的身子骨原本就有些柔弱,府上人都说是当年生赵瑶是染了风寒才这般的。为此,林氏去世后那段时间,赵瑶心里一直有愧,认为是自己的出生害得母亲丢了性命。

后来,十岁的赵瑶有一次偷听到父亲和汪兰心的对话,才开始怀疑这一切。

那日,赵蕙向汪兰心告状,说赵瑶抢夺自己的糖果。汪兰心抓住机会,对赵瑶百般羞辱。

“你作为姐姐,就是这么对待妹妹的吗?看来是我没有替林姐姐管教好你。”

汪兰心还将此事添油加醋一番后告诉了赵谦明,迎接赵瑶的便是跪祠堂。

赵瑶满腹委屈,她自然是没有抢夺妹妹的糖果。明明是赵蕙吃完了自己的糖果,又看中了赵瑶手里的,便想要抢她的,被赵瑶拒绝后她便恶人先告了状。

赵瑶默默抹去眼泪,跪祠堂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母亲在世时,赵瑶是被万般宠爱的,父亲对她也总是挂着笑脸。而这一切,都从母亲去世、汪氏进门后改变了。

赵瑶跪完祠堂,只有半落陪在身边,二人一同回房间路上,路过月涌轩时无意间听到了父亲和汪兰心之间的争执。

“你不过就是想再纳个小妾罢了!还在这绕这么多弯子做什么?”汪兰心的声音听上去既委屈又气愤。

“这么多年我对你一心一意,可曾有半点不好?”赵谦明无奈解释道。

汪兰心开始哭哭啼啼,“当年我对你痴心一片,你都不肯纳我进门,直到那林氏去世你才肯娶我!若林氏不死,我这辈子就进不了赵家的门!现在可倒好,你竟然想纳妾!永不纳妾这承诺你只肯对林氏许,却不曾对我许诺过。你真是,把我的心伤得好惨啊……”

“哎呀,你这哭哭啼啼的又是做什么?当年的事就别再提了。”赵谦明的语气里有安慰有敷衍。

听到这段对话,赵瑶不免起了疑心。

这汪兰心当年如此想进赵家的门,最后如愿以偿是因为运气好还是另有隐情,赵瑶将此疑惑一直记在心里。

黎溪边吃绵香糕边听半落讲述往事,不知不觉绵香糕已经见了底。

听到最后,绵香糕在嘴里似乎失去了原本的美味,黎溪只觉有些气愤。

“这还用怀疑吗?肯定是那汪兰心害了林氏啊。”黎溪打抱不平道,奈何声音大了些。

半落忙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黎溪这才反应过来,忙住了口,随即叹了口气。

“您身子刚好些,别再忧虑过度了。”半落说完起身,“这补品,我让厨房煎一煎。”

黎溪摸了摸肚子,似乎空间还有盈余,便应了声“好”。

半落刚走出房门,就碰到赵城跑跑跳跳地来了。

“少爷好。”半落忙向赵城问好。

“我来给大姐送好吃的。”六岁的赵城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还没等半落只会黎溪一声,赵城已经跑进了房间里。

突然进来一个小男孩,黎溪吓了一跳,大脑飞速运转,猜想这不会就是小少爷吧。

“大姐,你好些了没?父亲让我来给你送香饼。”赵城声音清脆道。

半落跟在身后,冲黎溪使眼色,黎溪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对赵城笑道:“我好多了,多谢三弟跑一趟。”

赵城放下香饼,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黎溪和半落面面相觑。

“少爷,您这是刚从书塾回来吧?”半落忙搭话道。

“哎,今天下课晚了。”说着,他貌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而对黎溪道:“对了,我还得回去抄书,先不陪你了大姐。”

“噢,好,快去吧。”黎溪忙接话。

“大姐,你好好养身体。”赵城说着又跑跳着离开了。

他走后,黎溪和半落这才松了口气。

半落关上房门,对黎溪小声道:“少爷年少天真,平时对您没使过绊子。”

黎溪暂且对其放松了戒备,心想毕竟是个小孩子,能对她使什么坏心思。

半落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香饼,“姑娘,这香饼……”

黎溪没吃过,好奇地拿了一块便咬了一口。“嗯,好吃。”

半落表情有些不自然,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以前不爱吃这个?”黎溪问。

“你小时候爱吃母亲做的,后来她去世后,您就不怎么吃了。”

黎溪蹙着眉,边思考边继续吃。她觉得味道确实不错。

“老爷知道你爱吃这个。”半落补充了一句。

“噢,明白了。”黎溪蛮不在意道。

几日后,李未澈让白华传话给半落,趁茶宴活动的机会,他想与赵瑶见上一面。

黎溪特地打扮了一番,心想那李公子风度翩翩,自己也不能逊色了不是?

李未澈见到黎溪时,他已然换了一身衣袍。今日的浅色衣袍比那晚的深色更抬气色。他本就干净清爽的脸颊被映得肤质更加细腻了些。

黎溪纳闷,他这般会剑术的人竟然生得一副清秀白嫩的样子。要不是见过他持剑那气势逼人的样子,还真容易被他的相貌误导。

李未澈看黎溪的眼神是专注的,黎溪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忙移开了与之对视的眸子。

在诗会上,二人装作不熟的样子。实则都是心不在焉的。

半途,二人前后提早离了会。接着都来到了老地方,一间破败的院子里。

黎溪被半落带到院子里时,环顾了四周杂草丛生的破败景象,心生疑惑。

她问半落:“李公子当真在这里?”

话音刚落,后背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黎溪猛地回头,正见到李未澈面色微冷地朝自己走来。她不免打了一个寒颤,这人不笑起来看着够冷的。

李未澈站定在黎溪面前,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瑶儿姑娘身子可生好些了?”

黎溪睫毛轻轻颤了颤,道:“已经无碍了。”

李未澈浅浅一笑,“那就好。”

随即,他的脸色有沉了些,“那晚我去得迟了,怪我。”

黎溪心里顿了一秒,心想这李公子的话语怎么听着这么暧昧?如果在现实生活中有男人对她这么说,她指定觉得人家喜欢她。

黎溪不自然地笑了笑,道:“不怪李公子,多亏您及时赶到,我才保住性命,我应该感谢您才是。”

李未澈听了这话,眸子似乎更暗了,还掺杂着一些疑惑。他垂下眼皮,思忖了片刻,而后抬眸看着黎溪,欲言又止,喉结跟着动了几下。

“你……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李未澈这话一出,黎溪有些惊讶,自己明明是在感谢他,他为何还要这么讲?

这时半落在一旁碰了一下黎溪的胳膊,黎溪看向她,她尽量隐秘地使了个眼色。

黎溪突然开窍,以她稀少的感情经验来判断,应该是自己方才的话太过客气,让对面这男的不适应了。

她忙补充道:“那个,我真的是在感谢你,你别多想。对了,你找我是要说什么事?”黎溪连忙转移话题,眼神里带着期待地看着面前这男人。

李未澈眨了一下眸子,认真地说道:“以后我来保护你。”

黎溪眸子轻颤了下 ,抿着嘴唇不敢接话。

李未澈继续道:“我怀疑那晚是个圈套,故意引诱你过去的。”

“嗯?此话怎讲?”黎溪问。

“那晚你们走后,我盘问了那些人,他们只说收了别人的银子进来捉贼,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难不成……“梦境”这事被人发现了?”黎溪面露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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