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梨回到学校的时候是个晴天。
叶枕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连舍友都说他这个顶级恋爱脑失恋就是天塌了，叶枕信誓坦坦说他没分手。
舍友说那他女朋友呢，他不说话了。
桑梨的事现在人尽皆知，不少人来问候她，而叶枕因为舍友那句话，开始疯狂内卷，舍友也不说话了，因为他这次考试第一。
温凛周这些天在和姜纪屿在对接细节。
私下里聊起来的时候两人也不见外，在工作上也不马虎，而且桑梨的事，事关千千万万个受害者。
不少人因为对方是未成年，判不了，而桑梨是幸运却也是不幸的。
幸运的是对方成年已经进去了
不幸的是对方出来受害者还是她。
“喝一杯吧。”姜纪屿说，“你过年回去就没被催婚？”
他自己过年没回去，都被在家过年的父母通过微信和家庭群来问候他。
温凛周从酒柜里拿出一瓶未开封的酒，“没，估计因为我妈和梨梨回来，给忘了，大家都忙着高兴哪有功夫管我。”
姜纪屿：“等哪天我把姜沁卖了，再接回来，我是不是也可以逃过催婚？”
温凛周：“？”
“神经病啊你。”他拿了两个玻璃杯，倒满酒，把其中一杯推给姜纪屿，“喝不喝？”
姜纪屿：“来一杯。”
跟孟淼家的案子在几周后开庭，到目前为止孟淼没有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桑梨回校还来不及和叶枕见面就被满满的课程弄的措手不及。
中午温云锡在她学校外面的面馆等女儿，要是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今天在这个平平无奇的日子可能会和温凛周一起吃个饭。
他怕第一次吃饭尴尬，想叫上儿子一起，至少儿子和女儿相认的更早，结果温凛周半路上跑了，说和肖汵约了打球。
温云锡眠了口茶。
这应该是他接近六十的人生中，第二次这么长时间等一个人。
第一次是因为离婚，下雨天他去接儿子，温凛周不出来，他等了一个小时。
现在，因为女儿在学校修学，他又等了一个小时。
他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了。
桑梨刚出学校，那边叶枕就知道她不在学校吃饭，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你在躲我？小雪花，我舍友都以为我们分手了。】
一支梨花：【那下午？我现在要跟我爸去吃饭。】
叶枕自从知道温凛周家境后，没少听未来大舅子吐槽他爸。
【哦。】他回了一个字。
过了两分钟，桑梨刚走到面馆，又有叶枕的消息。
【分手两分钟。】
桑梨：“……”
“坐下等着吧，太久了，怕你出来面凉了，刚让老板做。”温云锡的语气和温凛周一样温和，他招了招手。
桑梨之前经常跟温凛周来这家面馆。
现在是跟温云锡来。
她坐在温云锡对面，摸出手机问温凛周：【你在哪？】
下一秒。
温凛周：【求救无效（开心）】
桑梨：“？”
温凛周刚把家庭群建好，现在手机上一共有三个家庭群。
一个有桑慧容没温云锡。
一个有温云锡没桑慧容。
一个两人都在，是一家四口。
其实温凛周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母亲让他多建一个，他觉得左右都是要看见温云锡微信的。
“……”
桑梨：“点的什么面？”
温云锡：“牛肉面。”
他昨夜下了点功夫，把温凛周社交平台和朋友圈翻了个底朝天，才发现以前温凛周在朋友圈发了很多只有文字的朋友圈他猜测和桑梨有关。
在朋友圈还翻到一张称体重的照片，配文是“才八十斤，瘦死了。”
早上还没睡，因为手机界面停留在他朋友圈，被温凛周说他是变态。
“爸爸跟你隔了二十年，有些事不知道。”温云锡说，“你生日是什么时候？高中在哪念的？有男朋友了吗？”
桑梨：“……”
感觉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一年到头最后一天，家家户户跨年的日子就是我生日。”桑梨勾唇，“在八中。”
“有，一会儿就有了。”
温云锡问：“怎么了？”
“没事，那您满意您女婿吗？”桑梨摇头。
“不满意。”
回答的很快，丝毫没犹豫。
“那如果哥哥带了个女朋友回来呢。”桑梨继续道。
温云锡眠了口茶：“对人家不好那把他的腿打断，对人家好的，他入赘。”
桑梨：“？”
“开个玩笑。”温云锡收敛起来，“梨梨啊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你哥快三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他同龄的同学儿子都两岁了。”
桑梨：“老了没人要。”
温云锡不打算继续说这个了，虽然儿子之前与自己关系不太好，但是真的担心儿子的婚姻大事，他也不好说，怕说了惹儿子不快，现在关系渐渐恢复，他说了又遭人嫌。
他垂眸：“哥哥有没有欺负你最近？”
“有呢。”桑梨笑，“哥哥上次偷吃妈妈给我买的蛋糕，还有大冬天吃西瓜，爸你快管管他。”
温云锡怔了怔，最后默念：“管不了，一个两个都管不了。”
桑梨：“那帮不帮呀？”
温云锡笑着给温凛周打了个电话，那头很吵闹，男人声音传过来，“干什么？拒绝求助。”
桑梨思索了一会儿。
拒绝求助，求助无效。
搞批发呢？
温云锡：“你过来，给你妹妹道个歉。”
温凛周笑两声，反应过来了，找话题找到他身上了，“今晚我睡酒店，三个月内，别让我看见你，再见。”
温云锡：“……”
面上来，温云锡主动给她拿了筷子，桑梨吃了几口就觉得热。
她的头发很长，初中高中一直不肯剪，觉得长发好看，所以现在头发很长。
温云锡身上没带发圈，主到用不到，“爸爸去给你买个发圈。”
“不用，我身上多带了一个，谢谢爸爸。”桑梨勾唇。
温云锡每次听到她喊自己，都会觉得愧疚，可能是时间也可能是因为二十年前的事情。
温云锡看了眼远处的校园，说道：“等哪天有空了，我来你们学校陪你。”
“不要。”桑梨打趣，“爸，您来学校，我觉得您就是监视我。”
温云锡：“行行行，不来。”
一碗面很快吃完，温云锡看看表二十分钟左右，短暂的相处很快就结束了。
温云锡把女儿送到学校门口才离去。
桑梨走到学校门口，跟从校内一路飞奔而来的叶枕撞上。
两人四目相对。
她恍惚了下。
是真的好久不见了。
叶枕把她紧紧抱着，头抵在她肩上，“桑梨，你好狠的心啊。”
话是这么说，语气却对她狠不起来。
“那你补偿我吧。”
“补偿什么？”
“小雪花——”叶枕露出一抹笑容，他从她肩上离开，“我被通知分手了，心情不好。”
“这样吧，你亲我一口——”
桑梨用余光瞄了眼，现在他们在校门口，人来人往的，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她快速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下。
拉起他就要走，却怎么都拽不动。
“嗯？”
“敷衍。”
“那你说？”
“……”
“嘴对嘴。”叶枕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最好伸舌头。”
他又道，“哦对不起我忘了，我们接吻一直伸舌头的，真不好意思，老了健忘。”
桑梨：“……”
“先进去。”桑梨主动牵起他的手往校内走。
叶枕像个小姑娘一样享受着，舍友从小卖部出来，他立马抛了个眼神过去。
像是在告诉他们。
他女朋友回来了，没分手。
宁程：“……”
神经病。
明明是他一天到晚看和女朋友的合照。
说分手的又不是他。
“……”
“这次回来，身体怎么样了，梨梨。”
“半个月后去江城这边的医院检查，叶枕，我好想你。”
叶枕眼眶发红：“下次，别拿分手说了，我真的会当真，我们在一起越来越久，有个事，我一直想跟你说。”
“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桑梨笑着。
“你还记不记得你跟哥相认后去了演唱会我们遇见了？”
桑梨一直记得，他们还拍了照，那张照片现在都被她保存的好好的。
她说，“记得，那天很巧，遇见了。”
“是我在你朋友圈知道你要去看演唱会，还跟家里人要了票。”他却摇了摇头，少年缓缓开口，“小雪花，其实当初演唱会上，我跟你告白了，你没听见。”
轰——
犹如晴天霹雳。
桑梨愣了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
“你没听清，我也就没有第二次勇气了。”
或许是不甘，高三有时候他故意制造巧合，后来怕毕业了，各奔东西，她跟别人在一起了。
所以选在了毕业典礼那天。
“那你信不信……我也在很久之前喜欢你？”
“信，你说的都信。”
……
桑梨复查就在半个月后，很快就到来了，那天温凛周和叶枕陪着。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
叶枕：“有工作就去吧，我一个人陪着也没问题。”
温凛周凉凉道：“我就不放心你。”
叶枕：“……”
桑梨手里拿着单子，做好了准备去复查，一顿流程下来挺麻烦的。
检查的医生看到往年病史，挑了挑眉：“姑娘，你以前病史有点多，我这边建议你去抽血做个检查。”
“什么病史？”温凛周出声。
医生简单说明，温凛周垂眸道谢。
桑梨在经历那样的事后，在开学前，也就是到八中前。
桑慧容带着她去医院检查了一番，之前还差点进了精神病医院。
七月出事，她在icu躺了一个月，出来后就离开了榕城。
桑梨现在已经不觉得有什么了。
叶枕拍了拍他的肩：“哥，这种事，不会有第二次，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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