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龙杳趴在电脑桌前写会议纪要，旁边的钟表滴答滴答，他的心情也随着指针的跨越，愈加烦躁。
他拿起手机，上面那条来自山崎的信息还热乎着，内容是说神无月星佑在应酬的酒会上喝了不少酒，刚才才接到人，马上就回去了。
自从确定关系，沈龙杳就有意识、有计划地去管神无月星佑的抽烟喝酒、身体健康；神无月星佑本来就对这些东西没有瘾，也乐意听他的话，烟是绝对不抽的，喝酒的话，身为一个家族的家主，更是眼睛长在头上不好惹的角色，就算是应酬也没人敢灌着他喝。
但是，最近不一样。他们的新组织五子东军正在发展中，很多地方都需要神无月星佑放下身段，和那些并不熟悉的同行们称兄道弟、宴饮应酬。
一开始，大家都还不太敢。因为什么呢？因为这位虽说最后是自立门户出来了，可到底还是神无月家的家主，神无月家也没听说要换一位家主，人家还是呼风唤雨的大佬。
好在神无月星佑本人很放得开，好像自从和沈龙杳在一起以后，他就索性全豁出去了，连老板都不做了，非要跑去做累死累活还有生命危险的低保执行专员。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都是虚的玩意儿，全然不需要。
渐渐地，他和这一行的人都打好了关系，圈子里“神无月家主超好说话，一点架子都没有”的消息倒是传开了。私底下，大家都处得跟朋友似的。
神无月利智希望侄子留在家里继续做家主，借钱当然是可以借的，借多少都没有问题，走正规渠道就行，只不过……利息是平常的三倍。
筹钱这一块，可算是给神无月利智玩明白了。沈龙杳和神无月星佑怎么会不明白？叔叔这么做，本质上还是希望神无月星佑能回家，但是，神无月星佑是铁了心地要独立出来，谁劝都不好使。
不久，山崎、加藤和其他黑衣人们就架着喝醉的神无月星佑到家了。沈龙杳一开门就是酒气熏天，神无月星佑醉得那叫一个不省人事，被下属们一放开就要往地上倒。
看这样子，沈龙杳就有点生气，问山崎为什么不看着点？以前即使是应酬，也不会喝成这样。
山崎说：“沈专员，今晚不一样。老大今晚特别高兴，那个合伙人都哭了，和老大相当谈得来。”
看沈龙杳不高兴，他又趁着其他黑衣人都在忙着扶神无月星佑的功夫，偷偷凑在沈龙杳耳边：“沈专员，好像……那个合伙人也是这样的情况，但是，一直都没能追到喜欢的人，听说对方是直的，宁死都不弯。老大喝了点酒，特别感性，好一通安慰，合伙人也非常感动，俩人差点就当着局子的面，现场结拜了。”
沈龙杳听后，扯了扯嘴角，无奈地叹气：“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他就好了。今晚辛苦你们了，谢谢。”
“应该的应该的。”黑衣人们谦虚过后都离开了。
神无月星佑坐在玄关的地板上持续性发懵，西装褶皱、领带歪扭、头发炸毛，沈龙杳看着就忍不住发笑，很少见他这样狼狈，忍不住蹲在旁边戳了戳他的脸：“喂，同性恋……就这么骄傲吗？”
不料，神无月星佑听到声音，竟然清明了一瞬，突然抓住他的手：“zero……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沈龙杳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先支走了无关人等，当时只是不想让神无月星佑现在这副样子被更多人看到而已。
其实，他们什么都做过了，还不止一次，更不止好几次，只是不管多少次，他还是会对神无月星佑这些直白的情话脸红。
他把人搀扶起来，轻轻地回应：“嗯。我、我也爱你。”
神无月星佑愣了愣，抬起头：“……”
沈龙杳以为他想说什么，等了一会儿，谁知道是想呕吐，弯着腰好一阵咳嗽，差点当场就吐出来了，好在最后是止住了。
沈龙杳赶紧扶着人去了浴室，让神无月星佑对着马桶吐。
二十岁的神无月星佑穿西装，还有一些违和感，但是，二十六岁的他已经能够轻松得当地驾驭住了，不过五六年的时间而已，变化不小。
嗯，某个地方也不小。
沈龙杳在调试水温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因为……他要帮神无月星佑脱衣服了。
刚才吐过，神无月星佑现在稍微清醒一点了，而沈龙杳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饿狼盯上了，在搞饿狼衣服的第三颗扣子的时候，就被一把抓住了手：“……zero。”
柔和的灯光和低沉的嗓音配合起来，搞得沈龙杳一惊。神无月星佑已经比他高半个头了，作势要亲下来，他也没有躲，只是动作突然停住了，神无月星佑懊恼地摇着头：“想吐。操。”
神无月星佑一般不在他面前说脏话：“现在还想吐吗？”然后指了指马桶。
神无月星佑顺着手指看了看，好像辨认了一下那的确是马桶，就走过去想再吐一会儿，但是走得踉踉跄跄，不出所料地整个人摔进了一边的浴缸里。
沈龙杳在旁边都看呆了，下意识伸手去拉，没能拉到。
“小佑？？你有没有事？！”他赶紧冲过去，懊恼自己应该扶好的，他刚才实在是被那种低沉的嗓音和深沉的眼眸，还有那个充满**可惜没能实现的吻给搞懵了，就那么看着神无月星佑自己走了。
神无月星佑晕晕乎乎地从缸底水里浮上来，神情呆板地摇头。
沈龙杳刚松了一口气，又见他突然把脸翻在浴缸外面，稀里哗啦地吐了个一干二净。
一时间，空气中凝固着尴尬的味道。
“对不起。”良久的沉默过后，神无月星佑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担心被父母责骂，低着头却抬着眼地看过来。
沈龙杳摸了摸他的头：“嗯。下次少喝点，不然会难受的。来，把衣服脱了，洗澡睡觉。”
神无月星佑一歪头，看了看浴缸，又看了看沈龙杳：“你陪我。”
“什么？”话音刚落，沈龙杳就感觉腰上有一股力道袭来，突然紧紧地箍住了自己，然后他整个人就穿着衣服侧翻进了浴缸。
这个浴缸很大，两个成年男人躺进去也还剩不少的空间，一时间水花翻腾。
“洗澡。”神无月星佑指指自己。
沈龙杳简直哭笑不得，这下才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从刚才一直到现在，神无月星佑这都是在耍酒疯。
“水都溅出去了，还要不要洗澡了！”沈龙杳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神无月星佑把下巴浸泡在水里，眼睛半睁着，怯生生的模样活像一只小狮子。
这个眼神，让沈龙杳再也舍不得生气了，哪怕只是装的。他帮神无月星佑在水里把衣服全部脱掉，再**地扔出去，最后帮忙洗澡。
有些不方便的地方，他就让神无月星佑自己动手，即使那个东西早就已经进入过他的身体里，不止一次。
一切就绪到了最后的刷牙环节，沈龙杳指挥：“喝。”
然后神无月星佑就真的把杯子里的水喝进去了。
等了片刻，沈龙杳惊讶：“你咽了？！”
神无月星佑点头：“嗯。喝了。”
“没让你咽！”沈龙杳扶额：“要像我这样。”顺便示范了一下怎么含|住一口水，然后吐出来，再接着第二口。
神无月星佑茫然地看了半天，忽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腮帮子。
“噗——”沈龙杳一时没能绷住，吐了对面一脸。
神无月星佑依旧是茫然地抬起头：“……”
“哈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哈哈哈哈……”沈龙杳赶紧去擦。
“……”神无月星佑似乎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重新洗脸、刷牙，再裹着浴巾出去，已经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安顿好神无月星佑喝了解酒的饮料，再像哄宝宝一样地哄着睡觉，一切就绪，沈龙杳这才真真正正地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神无月星佑乖乖地躺在床上睡觉，终于有空去洗澡，等他再从浴室里打开门出来，已经很晚了，就只想着赶紧睡觉，眼前却突然出现一片阴影，随即，他被一股力道抓住了一双手腕，然后整个人被顺势壁咚在墙上。
“？？”沈龙杳看到神无月星佑额前的碎发下，那双饱含水光的眼睛就在这么近距离地盯着自己，不禁疑惑：“小佑？你不是睡着了？”
神无月星佑咧嘴一笑，不知道为什么，沈龙杳总觉得有一股莫名的邪气： “等你。”
沈龙杳心里“咯噔”一声，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神无月星佑一边笑，一看盯着他，这种笑容和这个眼神……就像饿狼盯着小鹿一般，不怀好意。
“你……你不是喝醉了吗？”他勉强镇定下来，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不早了，快睡觉吧。”
“嗯，睡觉。”神无月星佑的语气乖乖的，却动手去解沈龙杳的睡衣衣带。
“睡觉你解我衣服干嘛！”没办法再装作没事人了，沈龙杳一把抓住神无月星佑的手。
对方反而不解：“穿着衣服睡觉？”
“……”竟然无法反驳，但是，这一定不对：“我自己来就好，你快去睡觉吧。”
“……”神无月星佑的脸突然阴沉下来，看上去十分恐怖，抓住他的双手反剪到他的身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副……手铐？！
咔擦。
沈龙杳还没能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拷住了：“……小佑？？”
神无月星佑凑近过来，低声问：“你自己来？”
“……”来……什么？？
“好像来不了。”神无月星佑自问自答，一边装模作样地点头，一边继续动手解腰带：“我帮你？”
虽然是询问的口吻，却是已经在动手了。
沈龙杳彻底懵了。有一瞬间，他甚至在想，这会不会是别人假扮的神无月星佑？可是，神无月星佑的肩上，那道当初为他承受的伤疤还在，不会认错。
只是这副手铐……还有这个眼神……这也太狂野了吧？！
“你喝醉了，还醉得不轻。”沈龙杳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想做最后且根本毫无意义的挣扎：“快别闹了，早点睡觉吧。乖。”
“睡。我正要睡。”神无月星佑一边解开眼前人的衣带、脱下衣服，一边说着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神情宛如一头饿了七八天的狼骤然看见了一盘肥肉：“睡……”
沈龙杳深吸一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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