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漠然的注视着下面的人群,他们脸上的那种兴奋,那种期待,那种势在必得。都让我觉得有些想笑,让我觉得人嘛,也不过如此。
此刻的他们放下了自己的人性,放肆了自己的**。
是迷药的效果,还是他们本性就是如此?
人这种东西,果真是百看不厌。
我注意到身边的祝公子身体微微颤抖,紧握的拳里滴落一滴血。他身后的侍卫大哥,额头的青筋暴起,紧紧握着他的剑。他正在努力压制自己想杀人的心。
我会心一笑,兽性的人对于善良的人,也是一种折磨。
“现在我们开始拍卖血液!一千两起拍。”迎宾一声令下,报价的声音便开始络绎不绝。
“我…我看不下去了,”祝公子颤抖着说:“我要回房间。”
“别动,”我拉着他说:“如果拍完躯干,账本还没偷出来。拍头颅的时候,需要你报价。你现在要是进去了,说不过去。”
“可是…”
“都到现在了,忍着。”我假装凶狠的说。
“你…”他似乎被我突然的变脸吓到了,颤颤巍巍的说:“你不觉得残忍吗?”
“觉得。”我平静的说。
“那你还…”
“就当看戏,别当真,”我微笑着说:“别往心里去。能做的我们都做了”
他深吸一口气,松开了紧握着的手。眼神飘向人头攒动的人群,试图尝试我说的话,把现在当做是一场戏。不一会他又双拳紧握,现在的他还做不到。
血液、四肢、躯干已经拍卖结束,到了最后的头颅。
“你还好吗?”我轻声问祝公子。
“还好,我好像有点习惯了。”他的表情变得麻木。
“你之前参加过拍卖吗?”我问。
“参加过,”祝公子回答:“放心。”
“靠你了。”
“头颅的起拍价为五千两。”迎宾喊了一嗓子。
“六千两。”
“六千五。”
“七千。”
价格一路飙升,无人在意笼子里的那个少年。
他静静的靠在笼子的角落,在黑暗里听着人们对于他的报价。他没有呐喊,也没有流泪,只是蜷缩在那里。
他渐渐没了一开始的颤抖,像是已经让自己麻木。巨浪死的的恐惧冲破了他的心房,现在的他似乎认命了。
这时老鸨走到那位御史大人身边耳语了几句,那位御史大人听闻,抬头望向我们,扯了扯嘴角。我想他是在嘲笑我们。
他已经知道有人进了密室,但是他不怕。为什么?
“咚咚咚。”执与站在那位御史大人的屋内敲了敲门,示意我们他出来了。
我回头期盼的看他,他对我摇摇头。
没有?怪不得刚刚他那么胸有成竹。
“现在怎么办?”祝公子眉头紧蹙,焦急的问。
“三万两,有没有比三万两还高的了?”迎宾这时也报出了最终的价格。
我的脑海中顿时一片混乱,思绪像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四处飘散,无法抓住任何一点清晰的念头。
怎么会。如果账本不在密室里,那么建这个密室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又要在密室门口挂上那么违和的佛画?
佛画?
“三万五千两。”祝公子及时报出了更高的价格。
但是如果之后没有人跟价,那么拍卖就结束了。
“四万两。”熟悉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是钱掌柜。
那位御史大人心情似乎很美好,悠然的靠在椅子上,品尝着他的茶。
“你和钱掌柜先撑一回,我去看一下。”我丢下这句话,转身走进那位御史的房间。
“房间和密室我都找过了,都没有。”执与跟在我身后说。
“那副画,”我指着佛画说:“把画纸划开,轻点别划到下一层。”
“好。”执与拿着刀从画的侧面把画和布分开。
“怎么样?”我忐忑问:“有东西吗?”
“没有。”执与摸了摸中间的夹层,摇了摇头。
外面的报价已经高达六万两。
我的胸口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心跳如擂鼓搬急促。
“你现在去和任将军说直接起兵吧。”我推着执与,想让他快走。
“等下。”执与用小刀把半张画裁下来,翻过来的一瞬间,我的呼吸像是被切断了。短暂的窒息感让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嗡嗡的响声。
佛画的背面密密麻麻写的都是字,是账目。
“快送去给玉儿公主,”我催促着执与,“把另外两幅也拿上。”
“好。”执与瞬间消失在我眼前。
此刻报价已经高达十万两,钱掌柜最后喊道。
“可以了,”我走过去拍拍祝公子,“找到了。”
“那个小孩怎么办?”祝公子从宴会开始到现在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等会有军队来捉拿御史。”我回答。
“等会是多久?来的急吗?”祝公子对此保持怀疑。
“应该…”其实我心里也没底,“我也不知道。”
“十万两,成交。”迎宾喊出最后的价格,人们又开始起哄,因为现在已经到了节目的**。
在来的人里,也有不少是因为喜欢看血肉模糊的场面。看着刀划破皮肤,鲜血流出,尖叫也随之而来。他们享受这一种居高临下的快感。
“现在有请刽子手。”
“你说的人呢?!”祝公子愤怒的朝着我低吼。
还没有等我开口解释,等候多时的刽子手带着刀具打开了笼子门。
笼子里的少年已经感知到了死亡正在渐渐向他逼近,他无力的蹬着自己的双腿想要远离,泪水从眼眶流出打湿了蒙在眼睛上的布。
周围的人见少年这幅模样,像是打开了什么机关,更加兴奋的呐喊。
少年的恐惧成了他们的乐子。
“把布拿下来。”那位御史大人开口说。
在刽子手的手离少年的脸还有毫里的时候,叶云一脚踢翻了铁笼。
倾倒的铁笼朝着台下砸去,人们尖叫着跑开。笼里的刽子手由于突然的外力,没站稳摔出了笼子。
叶云瞅准时机跳进笼里想把里面的少年抱出来,转眼已经被鸳鸯楼的人包围。
“方华!”祝公子还没喊完,侍卫大哥已经窜了出去,跟着出去的还有佟大哥。
一楼的人们散的很快,大厅瞬间只剩被鸳鸯楼的人包围的三个人和淡定喝茶的御史大人。
叶云抱着少年,从笼子里走出来。那位御史大人却连头都没有抬,“你们现在放下我可以不计较。”
“你做梦!”叶云想都没想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也是这么想的?”那位御史大人抬眸看着祝公子的侍卫,“你能代表你家公子吗?”
“他能!”祝公子大声喊道:“帮我杀了那个畜生。”
……我们的人来没来呢!不用现在就下战书!
“好好好,”那位御史大人还是靠在椅子上,慵懒的说:“想想我这个快百岁的人,还要和你们这群小孩子动手,也是没想到。”
“是你命太长!老不死!”叶云用力吼道。
那位御史大人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淡淡的说了句:“都杀了吧。”
瞬间场面变得混乱,拳脚交错,刀光剑影。
佟大哥和侍卫大哥把叶云围在中间,阻挡着汹涌的杀气。
因为鸳鸯楼他们的人太多,又要保护少年。使得他们不得不只能防守,不能强攻。
逐渐他们被开始力不从心。
讽刺的是周围的人,像是在看街头杂技表演,鼓掌声,叫好声响成一片。
“祝公子,”他们三个被逼到大门口,已经无路可退。那位御史大人慢悠悠的开口道:“我说的那个交易,现在你同意吗?”
祝公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眼死死盯住,仿佛要将他烧成灰烬。
“这位御史大人,你就这么有自信我们出不去?”我嘴角微微上扬,从容不迫的看向他的方向。
“这位…宋公子,现在这个局面你觉得你们能出去?”
我轻蔑的笑,不可一世的说:“你既然认定了我姓宋,你不怕被秋后算账?”
“哈哈哈哈哈,”他又发出尖锐的笑声:“别说你了,就是杀了你旁边那位,我都不怕。”
说完他站了起来,戏谑的说:“爷爷呢,今天心情好,告诉你们一个这世上的真理。只有拿到手的才是你自己的。像什么那些…少爷啊,皇子啊,甚至于太子,那都是些虚名,没有实权屁都不是。没有人是不可以用利益交换的。明白了吗?”
“这么说你有实权?”
那位御史张开双手,自豪的说:“我能这么干,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你就不怕起兵来镇压你?”
“起兵?镇压?”他噗嗤一声,嘲讽道:“就那群无用之才,还比不上我的家兵。”
“你就不怕你做的这些事被北狄国的人们知道吗?”
“那群人感谢我都感谢不过来。再说,他们会知道什么?又能知道什么?”
“知道你杀了他们的孩子啊?”我微微抬眉,挑衅的看着他。
他沉默着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我。
“这位御史大人,你该不会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只是来劫财,然后脑子一热想救下那位少年的吧?”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最算你知道了又怎么样?”那位御史大人嘴还是很硬,“没有证据有人会相信你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证据?”我放慢语速,语气低沉的说:“你说,账本算证据吗?”
那位御史大人没了刚刚的从容,虽然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但是握紧的双拳出卖了他。
“你明明已经知道了有人进了你的密室,却毫不在意。是不是觉得我们没有找到?”我微笑着探出头向着还在看热闹的人们喊道:“时间差不多喽,要跑的现在可以跑了。不然被抓住后会被北狄直接杀了哦?你们干过那些勾当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对啊,说了半天什么证据都没拿出来。”
“你把证据拿出来再说。”
果然人们只愿意相信对自己有益的话语,我摇了摇头,轻声细语的说了两个字:“佛画。”
“先杀了上面那两个!”那位御史大人似乎愤怒到极点,眼球都要从眼眶里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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