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昆玉离职了先是做了几天无业游民简家庭煮夫。整理好心情后也去机构代课,就这样好像回到了高中毕业和大学初那两年,机构生意正盛,他俩总是把自己打扮得很成熟去招聘高年级的学长学姐,甚至是社会人员。
而今俩人总算长成大人模样了,却又像回到了最初一样。
要说和当年不一样的是什么,是许国利的电话又勾起了他对当年真相的探知。
不是意外。
他心里知道不是意外,没有什么证据,就是一种强烈的直觉。
可是逝者已矣,事已至此,他还要活下去呀!他甚至还要在人海茫茫中找到那个人呀。
谢昆玉坐高铁到了云城。
果然是几朝古都啊,天上的云和河里的水都要显得比锦城文气些。
他打车到了近郊的一处高档私人疗养院。
报了访客名便被引往了楼上私人病房,许国利却并不在房里。打了电话才知道,许国利在楼顶打高尔夫。
他上去顶楼,看着许国利带着帽子正在挥动着球杆。站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许叔。”
许国利闻声停下了挥杆,撑着球杆看过去,不远处的人已经长成个身量颇高的成年人了。他露出一个长辈的笑,向他招了招手:“小玉,过来。”
谢昆玉走过去:“许叔。”
许国利带着谢昆玉去了一家餐厅,两人边吃边聊。
“不知道你这些年过得如何,但看你已经长成这么大个小伙子了,我很欣慰。我前些年也一直找你来着,谁知道你竟然改了名字,不然不会让你受那么多年苦的,好在现在长大了。”徐国利喝了一口酒,感慨道。
谢昆玉不想听他假惺惺说那些旧事。要真想找我帮我,怎么会到今天。找到我又怎样?你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还未可知呢。他自然也不想喝酒,他和岑芮当年已经喝得够多了,但此刻也端起酒杯轻啄了一口。然后开门见山:“许叔,你说你们查到当年的新的线索,是什么啊?”
“是一分当初的电话录音。”许国利果然也没再假装寒暄。递给谢昆玉一只录音笔,接着道:“这是通过几层关系才调出的电话录音,当初你父母,确实是受孙兆扬的邀约去的采石区。”
谢昆玉心里一顿。果然如此吗?他本不想再困顿于当年的事情,奈何命运又轮回来了吗?
吃完饭离开的时候谢昆玉将许国利扶上了车。他当年在车祸中伤了腿,多年一直在疗养,也是祸事受害人之一。
许国利可以说是他们家的故人,但却是在近段时间才重新找到他。算起来,应该是刚进允华集团的时候。是因为进入了孙家的公司?还是因为略有接触孙允川?
孙允川一直在被监视吗?
那个成天乐呵呵地傻逼富二代,要是没了爹的庇护,还能这么潇洒吗?
谢昆玉走上云城的街上,看着偏西的日头,干脆沿着河岸走了起来。两岸排排白屋旁还有零散几个着汉服在拍照的年轻人,仿古的小船上也有客人在品茶闲聊。
云城果然是文气的。
怪不得那傻缺纨绔愿意在这吃喝玩乐也不肯回大都市接管公司。
一艘二层私船在他的位置停下了。形制仿古,上面饰有花灯彩灯,到了晚上,肯定是漂亮的,他也忍不住掏出手机来想拍一张照。
只是一低头一掏手机的这一会儿,手机相框里竟出现了个人影。
竟是那个傻缺纨绔孙允川。正朝他挥手微笑。
他穿着一身颇有设计感的浅灰色休闲西装,头发也一丝不苟地梳着,一张脸在夕阳下显得洁净而柔软,弯着眉眼,露处光洁的牙齿。
谢昆玉收起手机,打算转身就走。
见他要转身,孙允川赶紧叫住:“别走啊小玉!”
孙允川让船夫将船靠岸,还差一小截儿的时候他着急跨上岸,竟差点落水。
船夫吓得赶紧来扶,可先放下浆这个动作就够不着这边落水的速度。当他走到孙身边时,孙却被另一个人扶住了。
谢昆玉见他一脚要踏空了,借着腿长,快步几步下了梯子,一把捞住他,把他往岸上带。
这家伙,穿得这样精致漂亮,掉进河里一定会特别狼狈吧。
谢昆玉扶他站稳后推了推他,孙允川仍耍赖似的不肯从他腰上撒手。
是把好腰,这小子看着瘦,还挺结实。
谢昆玉无奈,柑橘香气已顺势钻入鼻腔,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已经开始发热了。怕对方觉察到异样,使了劲把对方推开了。
孙允川却丝毫没有任何尴尬,挑了眉看他:“小玉,你这么关心我啊?”又故作嗔怪道:“你不诚实,你说了没有女朋友还和女孩儿同居。”说着他又轻佻地笑了一下,在他脖颈边吐气:“不过我也喜欢你的不诚实,你说你不喜欢我,还是来云城找我了。”
谢昆玉扶额,略转了身缓缓满脖颈绕着的香气:“大哥你有完没完?都说了不是女朋友,我又不像你,各种玩伴。而且我只是随便散散心,谁知道会在这儿碰上你。还有,我压根儿就没说过喜不喜欢你的话,不要乱编。”
孙允川听了好像心情更舒畅了,嗤嗤笑了两声,又绕到他眼前:“反正你是来了。说了你来云城一定带你玩,我不会像你一样不诚实的,我一定做到。”
孙允川见谢昆玉脸红了,勾了勾唇,好像了然了什么,手从他胳膊滑到他手上,轻轻摩挲他手指指节,边观察谢昆玉的反应。
谢昆玉果然呼吸变得急促了。
呵呵,□□之欢,人之本欲。这小孩儿要架不住了。
他柔声哄道:“来都来了,就陪我吃晚饭吧?淮河夜景可美了,而且我还准备了礼物给你呢!”
淮河夜景,灯火盈河的人间欢愉吗?十多年前的他也曾见过一次,不过那时双亲在侧,只是当时只以为是一次寻常地出游,没想到是最后一次举家同游。
孙允川见他神情松动,再接再厉,边说边瞟他:“你来了我心情一下就好了,你要是走了,我晚饭肯定是吃不好的,我又要给你气得胃痛了。”
谢昆玉被他晃手晃得头晕,却抬了头定定看了他一眼:“你之前心情不好吗?不是有很多人陪你作乐吗?”
孙允川愣了愣,又笑了笑:“想你想的不太好,你来了才能好。”
谢昆玉无奈:“你要真胃痛就自己按时吃饭,你要怕寂寞呢就让你那一堆陪客陪你...”
“没有别人,只有你。”孙允川抢白。
从分别那天的吻,孙允川感觉到这小子是对自己其实没有那么抗拒,或者说是对自己有生理**。只是看见别人,就拧巴得很。一般都陪客都是了解他的,向来和其他陪客都相安无事。不过谢昆玉嘛,模样好,性子也傲,只要够喜欢,哄着他也不是不行。还好自己知道他来,就赶紧让小洁走了,不然这厮怕是又要跑了。
夕阳在河水里铺下金光,船只也摇摇晃晃地倒映在水里。尤其是一抬眼还有一双笑吟吟的眼睛望着自己。尽管知道那笑很虚假,但在这样一个暮春里,他竟也有些舍不得推开。
谢昆玉被拉到甲板上看夕阳。
孙允川却不老实,毫不顾忌地看他。终于一个穿着工作服小跑过来的姑娘打破了尴尬,那姑娘上了船,走到孙允川身边,喘着气递给他一本厚菜单:“孙总,您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的吗?菜很快就上了。”
孙允川笑笑,却不接:“给这位小哥看看,除了已经圈出来的,看他还要什么。”
二人迎着夜风,吃着佳肴,孙允川要举杯与他碰杯。
谢昆玉犹豫了下,端起杯子,只轻啄了一口。
“怎么?不喝酒啊?”孙允川问道。
谢昆玉点点头又摇摇头:“以前喝够了。”不待对方回答,又补了句:“你不是胃不好吗?少喝点吧。”
孙允川放下杯子,欠兮兮地凑近脑袋,向他挑了挑眉:“看在你这么关心老公的份上,就听你的。”
谢昆玉翻了个白眼。口嗨的人是会被...
孙允川口嗨了还不止,竟还伸手捏了下他的脸。
谢昆玉:“....”
见他表情变了,孙允川赶紧缩回爪子,再给他夹了筷子鱼:“可这个松鼠鱼我小时候可爱吃了,你多吃点。”
晚饭吃得差不多了,谢昆玉抬腕看了下智能手表。
“怎么?要回锦城啊?”孙允川问。
谢昆玉点点头。
“这么晚了还回去?”
“反正也不远,到了也就刚凌晨。”谢昆玉方放了筷子。
孙允川不依不饶:“来都来了,反正看你也不着急工作,至少明天再走好不好?我真的准备了东西要送你呢。”
谢昆玉本想开口就拒绝,但是一抬头,孙允川双眼盈盈。河上灯火起了,映在湖面上,波光粼粼,也映在孙允川眼里,春波荡漾。
孙允川见状,噗嗤笑了,伸手揉了揉他额前碎发:“那就当你答应了啊。”
谢昆玉好像被他动作吓到,呼吸加快,身子往后倾了一下。
孙允川笑笑收回手,招呼饭店服务人员把桌上餐盘收走,就自己走近了船舱。
暮春夜风吹起谢昆玉额前碎发,吹散了些柑橘香气,谢昆玉才终于放平了呼吸。
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这个纨绔?被柑橘香熏昏了头?
正走神,突然眼前就出现了孙允川居高临下的脸,谢昆玉正慌神,就反应过来对方是把一条薄毯披在了自己身上。
孙允川替他拢了拢毯子,又坐回了自己的凳子:“春夏之交还是有些昼夜温差的,你只穿了一件薄长袖,别着凉。
被毯子一裹,夜风的凉意就散尽了。饱暖都有占了,谢昆玉本想对眼前人也吐出两句好话来,却见孙允川又轻轻挑挑地笑了。
“小玉,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谢昆玉抬头看他。
孙允川笑得越发得意:“这叫蒙羞被好兮。”
谢昆玉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孙总果然是在韬光养晦,玩乐之余还读《楚辞》呢,可惜我不是爱慕王子殿下的越人。”
孙允川呵呵两声,捏了捏他一侧脸:“怎么就这么煞风景呢?你不爱慕王子,正好我也不是王子。我心悦你不成吗?”
谢昆玉扒拉开他手,揉揉脸:“别动手动脚。”
“果然是个文艺咖啊,仙鹤弟弟打工不肯使全力,剩下的精力都用来舞文弄墨啊?”
“没。下班回家就挺尸,时不时锻炼身体,谨防那些动手动脚的人。”谢昆玉指桑骂槐。
孙允川听了哈哈大笑:“那你不会揍我吧?”
谢昆玉白了他一眼:“你识趣就不会。”
孙允川拍拍他的肩:“好啦,留一晚啦,我真准备了东西送你。我们去岸上走走消消食儿吧。”
二人沿着河岸走了一圈,夜色确实好,但一大早就坐高铁过来的谢昆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怎么?累啦?”孙允川停下脚步。
谢昆玉点点头。
“那回我家休息吧,正好给你准备的礼物也在家里。”
见谢昆玉犹豫,孙允川噗嗤笑了,又说:“怎么?怕啊?怕我吃了你?”
嗅着夜风里的清甜香气,谢昆玉本来疲惫的身体又生了丝丝燥意,谢昆玉轻呵了一声,嘴硬道:“我怕对你不好。”
孙允川听了果然哈哈大笑,好一会儿才憋回去,拍了拍他肩:“好了,我从不强迫人,只友情为你提供住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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