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书院学子,自入学,便会收到一块玉佩,须随身携带,非必要情况不可离身。
但能够与那些玉佩建立联系的,只有书院最开始的几人有这个能力。
其中,身为书院方丈的宋玄安,他和自己的一块葫芦玉佩,就可以使用能力。
其次就是谢玉馨和谢肆,两人和他们的太极玉佩,但需要两个人才能使用。
其余学子为平安扣。
但白清观的比较特殊,是一块山花鬼钱的玉佩,和一枚山花鬼钱绑在一起。
她也曾好奇为什么明明已经有一枚山花鬼钱了,但还要一块山花鬼钱状的玉佩。
可是最后都不了了之,师父什么也不说。
三人纷纷往光点的位置看去。
谢玉馨示意白清观继续。
白清观往太极玉佩里注入灵力,“幻象。”
话音刚落,玉佩停止转动,回到桌上。
点点亮光聚集,慢慢显现出时恩灿那边的场景,最后显现的是时恩灿的脸。
“见过谢师兄,谢师姐,见过山长。”时恩灿行礼道。
还在吃饭呢,玉佩忽然发热。
没办法,紧急往书房跑去,玉佩才脱离腰部,发光浮在眼前,点点亮光汇聚成眼前景象。
谢玉馨,谢肆,白清观,三人站在眼前。
“那边怎么样?”谢肆先开口。
“一切正常,调查结果在慢慢推进,阳城的思想也在慢慢改过来了。”时恩灿如实回答。
“还是你办事让人放心,就是可惜了。”谢玉馨说道,她指的是当时修炼的事情。
“说笑了,在下早就不介意了。”时恩灿当然听出来了,不过是自己没这个福气,当然,当知道后果后他自己也不乐意。
天道是公平的,有利当然也有弊,有好处当然也有代价。
“你什么时候回京城?”谢肆盘算着时间,想着和他商讨一下,能不能回书院,这样他也清闲一点。
“再过几天吧,可能就太后生辰的时候赶回去一下,阳城还不太稳定。”时恩灿怎么可能不知道谢肆心里打什么主意,他放着好好的国舅不当,去书院打工,这不是傻吗?
“你真是的,年纪不小了,也该休息休息了。”谢肆摇摇头,打趣道。
“真不巧,我和小妹是龙凤胎,年纪也不过刚好能给山长当父亲。”时恩灿多少有点不服气,但也是趁机开了个玩笑。
“怎么还和我扯上关系了。”白清观在一旁撇撇嘴。
“山长,谢师姐,谢师兄,御膳房送午饭来了。”莫梨霜在书房外喊道。
“你们还没吃午饭?那你们先吃吧,回头再联系我。”时恩灿最后对着三人行了个礼。
白清观也收回灵力,切断了联系。
时恩灿的玉佩从半空慢慢回到腰间,他也总算能回去吃饭了。
几人坐到饭桌前,但都默契的不提起刚才的话题。
关于书院的事情,还是少让外人知道。
莫梨霜没说什么,只是低垂的眼眸,嚼着饭菜,如同嚼蜡。
***
“这两天感觉怎么样?”医生在跟着护士在一旁。
白琬妙感觉胳膊上凉凉的,转头一看,护士已经将药水涂上来了。
“不知道,就两天,能有什么效果。如果你只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不用的。”白琬妙说道。
医生表情有些微妙,说话流畅了好多,和两天前比起来,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这药效果不错,继续吃吧。”医生说完,就带着护士拿着三管血走了。
虽然这样的效果完全可能只是心理作用,但不得不说,还不错。
什么?
白琬妙有些懵,这药怎么就效果不错了?不应该吃一个月才能看出效果吗?
她开始怀疑来这边的正确性了。
等病房里只剩下另一个病友,她将帘子拉上,转头看向窗外。
她不认识那个病友,只是对方看上去脸色苍白,经常就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十分虚弱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化疗,头发都掉光了,也或许是开颅手术,才把头发剃光。
不管什么原因,她全都不清楚,只是看着对方这样子,难免有些同情心。
但是她本身没有交流的**和需求,自然也没有去打扰人家,也没指望和人家认识。
反正她马上就要换病房了,没必要和其他人产生挂钩。
话说这医院一定是很厉害的,好多严重的病人都在这里,两天人也没有空出一间病房。
窗外枝丫摇曳,树叶拍打,沙沙作响。
又刮风了啊……
她才意识到,她好像好久都没有注意过窗外了。
白云飘过,不过一瞬间,又是一幅风景。
有多久了?我不知道,好久没有时间的概念了。
这如同虚幻般的几年时光,终于引起了重视。
这几年的时光,到底都干了什么……
傍晚,她下楼去饭店吃了晚饭。
医院周围总是清淡的食物居多,她这两天吃的饭全是清汤寡水的,只觉得嘴里没味。
再不吃点有味道的,感觉味觉都要丧失了。
白琬妙这样想着,忽然后悔为什么莫清和来的那天要吃粥了,早知道点烧烤了。
也后悔没有和清和出去玩。
回到病房,那个病友还在床上休息,身边是护工在用针筒和胃管将食物灌进胃里。
看着有些害怕,又有些恶心。
她很难想象这些生了严重疾病的人到底在遭受什么样的痛苦。
就像这些年没有一个人可以理解她一样。
回到病床上,护士送来了今天的药。
她乖乖就着温水吞下。
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想活着,所以就吃了几年的药,苦涩,干呕。
“今晚早点休息,昨晚查房的护士说你昨晚两点才休息,要不是你妈妈,我们就要把你手机没收了哦。”护士说着,将白琬妙的状态记录在册。
白琬妙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回话。
等护士走后,她脱力般倒在床上。
发了很久的呆,她挣扎的将床帘拉起,享受着不完全的独处时间。
最后的夕阳被黑暗吞没,她真正想要的时间也只能被医院隔绝。
“你好像很喜欢看风景?”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沙哑,更好的形容应该是干裂,苍白的干裂。
白琬妙回头,“嗯?”
“你不想拉开就不用拉开,刚好我不能吹风。”是来自帘子后的声音,很虚弱,但能感觉到是温柔的。
白琬妙没有回话,不知道该怎么回。
“我能清醒的时间不多,陪我或者听我说说话就好了……可以吗?”最后的声音带着些恳求。
想起这两天对方仅仅只有护工陪在一旁照顾,白琬妙莫名就心软下来,“你说吧,刚好我也挺无聊的。”
隔着帘子,她好像听到的是一声叹气,更像是庆幸。
“我好久没有和人交流过了,我得的是白血病,很多人害怕传染都申请换病房了。”
“我是因为没力气,护工迫不得已才用胃管的,可能有些恶心哈,希望你不要嫌弃。”
“其实那天我听到了,你父母打算给你换病房。我也不知道你能待多久,能陪我说说话就好。”
……
听着对方一句句讲述出的经历,带着淡淡的痛苦,又有些歉意。
白琬妙不知道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听完的,只是很心疼,很心疼……
对方好像是讲累了,说话声音慢慢小下来,有气无力的。
最后,白琬妙犹豫了很久,开口道,“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哼哼,我现在的声音已经听不出来了吗?我是男的。”对方的笑声听起来像是苦笑。
很快,空气就陷入沉默。
看着帘子上的影子,白琬妙只觉得悲凉。
“我累了,都休息吧。”或许对方也是觉得尴尬,主动结束了交谈。
白琬妙最后看着窗外,星光点点,在诉说着某种意义上的伤感。
这世道的缄默,无法满足我们要的自由。
仅仅只是想要健康,就耗费了巨大的力气。
如果说活着是一场游戏,或许我们是地狱模式。
最后的困意上头,白琬妙将灯关掉。
黑暗笼罩下的,是两个可怜人的不知自身处境,只是一味的心疼对方。
半夜,白琬妙烦躁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她的视线落在一旁的手机上。
坚硬的,不会轻易弯曲凹陷的。
如果……
不由自主的,手慢慢向手机的方向伸去。
“咳咳咳。”
临床传来的咳嗽声打断了白琬妙的行动,被惊吓到,下意识收回了手。
“你,还没睡吧?”
冷不丁的来了一句,白琬妙本想装睡,不回应,下一秒。
“我看到了。”停顿了一下,见没有回应,又来了一句,“你没有拉窗帘,有影子。”
白琬妙尴尬的搓了搓手指,最后只是“嗯”了一声。
“我不会和护士说的。”
“谢谢。”
“我时间不多了,反正你也睡不着……”
对方没有接着说下去,忽然的停顿,似乎是在逼着白琬妙开口。
白琬妙心一横,叹口气,“白琬妙。”
“什么?”
“我的名字,白琬妙。”
对方好像轻笑了一声,“名字真好听。”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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