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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琴舞(下)

这两日,祝筠的名气在江北近乎口口相传。虽然酒坊的伙计喊他“管家”,但谁都知道,他是现今江北代管者孙少君的座上宾,更与王姬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

约定的第六日,因着要布置台景,凤仪阁难得地在日落时分闭门谢客。四方茶楼的生意蓦地爆满,客人大都好奇的眺望凤仪阁,想第一时间知晓这位初来江北的祝老板打算在凤仪阁内搞出个什么名堂。

帖子上祝筠写的时间是日暮,但好事者在第七日中午凤仪阁开门时便涌了进去。环周三层楼的雅座没什么变化,倒是舞台被红绸通天贯地罩了个严实。

祝老板没有现身,但凡有身份的客人只会卡着时辰到场。好事者看了个寂寞,茶博士倒是忙得不亦乐乎。

就在众人要扫兴而归时,鼓声起。红绸从正中向两侧拉开,众人皆以为要见到神秘舞台,不料红绸内是白纱围幔。围幔内,不是洋溢着西域风味的胡旋舞,而是一出皮影戏——龙女奇谈。

书是在沧海山庄的藏书阁内偶然所得,墨迹有涂改,疑似原版手稿,著书者自称长元守墓人。不是个吉祥的名字,而且这年头敢提起长元的人也不多。但祝筠浏览过开篇,便陷入其中,一发不可收拾。

祝筠本不打算费心排一出皮影戏,但读过这个故事,感慨万千,想与更多人分享这个故事。沧海山庄的舞姬乐伶常受三公子点拨,皆是能说能唱能舞的能人,祝筠将故事说与他们,当即整出一场皮影戏,生动形象尤甚原著。

书里皆是守墓人的讲述的故事:

天上仙官千数,俊彩风流者独数风神。风神游历东海,与龙女相爱,大婚当日,百凤朝和,云霞呈祥。然好景不长,天降神预:龙女会将天神取而代之。天神大怒,为保自己诸神之首的地位,誓将龙女斩杀。风神对龙女之爱情比金坚,趁龙女不备,毅然敛了龙女的仙气、封住她的记忆,将她送至凡间避难。天神捉不到龙女,便拿风神出气。为逼风神道出龙女下落,竟将风神拘于天狱,日日雷刑加身。很少有神能挺过七日雷刑,风神却撑了七七四十九日。

天神寻龙女无果,猜到风神将龙女藏到凡间,要将风神处以“神怒”之刑,逼龙女现身。刑场在诛神台,也会在每一个凡间生灵的梦中。文神是二人至友,不忍见风神受辱,偷来碎魂刀欲助风神解脱。风神气息衰弱,声音依稀可闻,“我不畏死,但我很留恋这个有她的世间……灰飞烟灭后,我会将她彻底忘却……我不愿这样,所以我贪生……能多想她一刻,是一刻……”

那一日,大地睡了,只有天是醒着的。九天玄雷、幽冥烈火、极寒冰锥、噬魂锁链同时加于风神神躯。每一个生灵梦中都充斥着电闪雷鸣,而在梦境的中心,诛神台上正被处决的风神,嘴角似乎带着一丝笑意。龙女在噩梦中挣扎着,她颤抖的靠近,在火光中帮他拭去淋淋血迹。她看清了,她想起来了,她辨出了那张脸。封印破裂,她觉醒了。

长风送我九万里,直捣天宫逆乾坤!

龙女法力不高,甚至不如风神。但此刻她站在灵阵中,站在亿万生灵梦中。她列数天神十大恶行,并质问天神,风神何罪。天神却道,“顺吾意则生,逆吾心则死”,然后一剑砍向龙女。

亿万生灵在同一个梦境、同一刻做出了抉择——天神的信力在飞快流逝,龙女的信力暴涨——那一瞬间,她的法力与天神分庭抗礼,她可以轻而易举接下天神一剑。

龙女挥刀砍断缚神柱,将丈夫救下。信力源源不断的涌向风神,可再多的信力也救不回神根已毁的风神。

每一个生灵的梦中响起龙女撕心裂肺的咆哮。

“天的预言,可笑!”

“我无意于神主之位,是你逼我!”

大地惊醒。

旧的神灵毁灭,新的神灵诞生。文神因故人之情得以生,却因同其他旧神一般失去信力,化为凡人。他数十年如一日的守着一座空荡荡的风神墓,成为守墓人。

风神羽化后,形神俱灭,天地间生出许多无主之风,不知从何而来,亦不知往何处而去,但总会绕过龙女,似是怕她着凉。

皮影戏从正午演到了日落,贵宾听闻皮影戏的精彩,不待日落便赶了过来。

胡弦声如泣如诉,戛然而止时,满堂呜咽声。

“哼,老子是来听琴的,给老子整这么一出,哭死老子了,呜呜呜——”大汉抹着眼泪骂道。

“风神太惨了,太可怜了。世上真会有这么好的男人吗?”座中妇人哭诉。

“好酒配好戏,醉梦人生。”雅间里一翩翩公子摇着酒杯叹道。

祝筠和孙平是卯时到达凤仪阁,若非提前留了位置,此刻便只能在门口站着了。

“阿筠,真有你的。”李骥红着眼睛恭维道。

“更好看的在后头,李老板无事请落座慢慢看。”祝筠道。

龙女与风神的故事孙平听祝筠讲过,听过后亦是一阵唏嘘。但后面的琴、舞是何模样,祝筠一直神神秘秘,孙平也不得而知。

乐师奏了几支欢快的曲子,缓和了一下现场的氛围。观者从悲伤中走出来,有说有笑的吃起干果,品酒喝茶。

红绸落下又拉开,仍是那一扇围幔。

天色已暗。幔中亮起烛火,映出女子婀娜身影。乐声起,是盛极一时的舞曲——花神。影中女子梳着云环发髻,簪着九华步摇,披帛轻纱如蝉翼,迎风而舞似涟漪。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一点烛火将女子柔美淋漓尽致的展现在帷幕之上。

观者欣赏过回旋舞的热情奔放,回头再看魏派舞蹈的半遮半掩的婉约,别有一番滋味。

传闻花神貌美,步步生莲,待曲入终章,舞至**,屏上身影一跃飞起,真如仙女般每踏出一步,足下华英绽放。挥手一撒,满天繁花落。观者无不拍手称绝。凤仪阁华内华灯升起,明堂如昼,观席上议论纷纷。

“好一个步步生莲,好一个天女散花。”纵如李骥这般揽尽万般舞蹈,此刻也惊异于祝筠的奇思妙想。

“身姿曼妙,可惜,不能一睹姑娘芳容。”座中有人垂涎道。

“的确可惜。”

惋惜声中又有一个声音高呼道,“祝老板,说好的邀我们来听琴,怎么只给我等看影子啊。”

“是啊,是啊。”众人随之附和。

“诸位莫急,这酒是陈酿的佳,茶是细品的好,琴亦是渐入佳境为妙。”

祝筠拍拍手,周遭的帷幕落下,众人这才看清舞台。梁上有一红绸,地上空空如也。倒是离地一人高的地方,拉满了丝弦,丝弦两端连着竹筒,不知何用。

众人正猜测议论,箫声起。舞女握着红绸从二楼一跃而下,仿佛生出翅膀,踏着楼阁栏杆,绕凤仪阁一周,笑意盈盈,似与众人问安。

“这是那日一箭射中毒蛇的风亭玉?”孙平惊诧,“换了一身红裙,我竟没有认出来。”

“玉姐毕竟也做过第一舞姬。方才那一舞花神也是她。”祝筠道。

“哇,她舞跳的这么好,还会射箭,”李骥眼中闪烁着星星,“阿筠,你把介绍我认识认识呗。”

“你别想打玉姐的歪主意。玉姐她练过,你当心被揍。”

风亭玉身轻如燕,握着红绸荡了几个来回,终于经过丝弦上方。过琴弦时足尖轻点,悠扬的琴声响起,惊艳一众看客。

“这,这些丝是琴弦!这铺在空中的是琴!”

“难怪祝老板说来赏琴舞,原来是这个意思。”

“祝老板真是让人惊奇,惊有如此多奇思妙想。”

三两清音过后,舞女翻身稳稳落在琴弦上。铮地一声琴鸣,琴舞正式开场。舞女抬脚横扫琴弦,便是撩拨之音。足尖一点,飞鸿展翅,层层叠叠的红纱随之展开半扇,转而一挑一跳,舒缓有致,摇曳生姿间清音绕梁,如出水芙蓉迎风逐波。人美,艺高,琴绝,观者捋着胡须点头称赞。

“妙啊,妙啊!琴舞相和,相得益彰。”

“世间竟有此轻盈之舞,翩若惊鸿。”当日与李骥争执的季公子惊叹。

“这正是惊鸿舞,只是在琴上舞要比地上舞更显轻盈之姿。昔有佳人于鼓上一舞惊鸿,到不如琴弦上来的巧妙,”李骥趴在栏杆上,朝着楼下季公子得意炫道,“而且这琴声空灵,余韵悠长,不输某人千辛万苦觅来的焦尾古琴。”

祝筠白了一眼李骥,悠悠道,“玉姐最恨大嘴巴、长舌头、好攀比、爱炫耀的人。”

李骥闻言,倏地坐回来,专心为风亭玉喝彩。

一曲过后,红绸缓缓落下,舞女一回身,陡然琴音高扬,红绸披落在舞女肩上,随之一串侧空翻,红绸裹着舞女轮拨琴弦,嘈嘈切切错似有铁马冰河之势。围观者一阵错愕后不约而同连声叫好。鼓声起,是伴舞的舞女水袖击鼓,犹如两军阵前叫阵,陡升杀伐之气。长剑出鞘,一声铮鸣,犹似龙女为夫报仇,血洗天宫的场景。

今有佳人玉无双,一舞剑器动四方。鼓声愈高,琴声随之愈加激昂,双足转动,愈发快,眨眼的功夫舞女已经转过数圈。鼓声骤停,琴声亦止,长剑于掌中耍了几个剑花,噌的落回剑剑鞘。收势,万籁俱寂。

紧接着,凤仪阁中爆发出轰鸣喝彩。

凤仪阁上的喝彩犹似波涛,此起彼伏,一阵压过一阵。满江北的人接踵而至,四方茶楼也被牵连的好生热闹。好事者不断从凤仪阁探回消息,挤不进凤仪阁的人便往四方茶楼一坐,嘬着一口清茶,听第一时间探来的消息,自得其乐。

持请帖观琴舞的宾客中有位江北才子,举着一杯桂花酒,涨红着脸压过阁中嘈杂,喊道,“昔日诗圣观舞剑器行,洋洋散散百言佳句传千古,今见姑娘红衣双剑,犹似仙鹤琴上舞,风采更胜。小生纵心有千般笔墨,尤恐辱没姑娘仙舞,唯当以酒敬之。千万赞美,尽付杯酒中。”

风亭玉闻言,颔首以示回敬。

“切,拽什么拽,说话文绉绉的就了不起啊。”李骥瞟了眼白面书生,低声骂了一句,随即掏了一沓银票,挥手撒了下去,然后疯狂而崇拜地高呼,“风亭玉!风亭玉!”

李骥这头开的虽然乖张,但江北最不缺有钱的主,附和者多,随之扬撒银票者亦多,红衣银弦上飞扬的银票飘飘如雪。

祝筠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见风亭玉立于琴弦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当即拉起一条红绸荡了过去。

“少爷!”孙平惊得一身冷汗。

红绸往琴弦中央荡过去,祝筠遥遥伸出手,“玉姐。”

风亭玉心领神会,玉足轻点,握住祝筠的手,随红绸一起荡回二楼。

飞鸿踏琴起,音绝天地间。

祝筠携风亭玉稳稳落在对面连廊,转身抱拳道,“承蒙各位捧场,祝筠感激不尽。好琴好舞赏过,不妨也尝尝魏地的桂花酿。祝某来江北做得是酒坊生意,诚邀四海之客光顾竹息酒坊。”

雅间中,玉面公子晃动着酒杯,似是位游手好闲的纨绔,又似有重重心事。他轻轻抬了抬手指,仆人心领神会,撩开垂帘道,“幽州子虚巷订桂花酒一千坛。”

“幽州!”

“子虚巷?没听过啊。”

“千坛桂花酒,大手笔啊,这人是谁?”

凤仪阁里响起窃窃私语的议论。

祝筠并未理会诸多,见有大主顾下单,欣然回了声“多谢”。

玉面公子一口饮尽杯中酒,浓郁的桂花香在唇齿间流连徘徊。他摆摆手,起身从后门离开。

“那人的身影好些眼熟。”祝筠隔着垂帘目送。

“若你需要我陪你四处走动,尽管开口。”风亭玉道。

祝筠笑言,“玉姐今日辛苦,剩下的我自己可以。”

乐声再起,皆是些寻常歌舞助兴,祝筠端着酒杯敬上一遍酒,也算与那些大商贾有过点头之交。东洲、新蒙、胡夏各添了几单,祝筠满载而归。

孙平不知何时离开了,李骥乐呵呵地吃肉喝酒,等祝筠带着风亭玉回来,结果回来的只有祝筠一人,大失所望。

“风姑娘呢?”李骥踮着脚张望。

祝筠皱皱眉,“你这话好似在喊‘疯丫头’。”

“啧,还真是,”李骥颇为认可的换了称呼,“玉姑娘呢?”

“回家了。人家该休息了。”祝筠随口一答。

“回家?你怎么不接人家去沧海山庄呢?”李骥急得跳脚。

“那里既不是你的山庄,又不是我的山庄,你怎么这么不见外。”

李骥被噎的无话可说。

祝筠见桌上铺满玉盘珍馐,又想起方才李骥一掷千金,“对了,你哪儿来的钱挥霍?”

“老子的船昨个回来了。”李骥得意道。

“你的船不是十天前刚出海?”

“谁说老子只有一艘货船?”李骥抖了抖肩膀,觉得祝筠惊讶的模样还蛮滑稽,“哎,我说那些银票咱得五五分,”李骥指着铺了一舞台的银票,“若没有我抛砖,你怎能引来金玉。”

“你都一掷千金了,还在意我收来的钱。”祝筠鄙视道。

“那是风姑娘应得的钱,你不能都拿去给高照充军饷了。”李骥抱臂仰头道。

“你怎么知道我会给将军?”

“就你那点小心思……我又不傻,”李骥嗤之以鼻,“看在高照的面子上,我可提醒你。你要将酒千里迢迢运到北燕、运到海外,成本是相当高的。遇上马匪、遇上风浪,可能血本无归。”

“将军十家庄子也供应不得那么多酒,”祝筠摸着酒坛,“这酒不过是敲门砖而已。”

“那你想做什么?”

祝筠嘴一咧,“凭什么告诉你。”

湖水明如镜,鱼在月上游。祝筠洒了一把鱼饵,鱼群游过来,月亮好似融化在水中。

将军,今日之后,咱们酒坊就在江北站住脚了。月亮好亮,将军,您看到了吗?

西郊草庐,坐北朝南卧在半山腰,草庐前有溪水潺潺,草庐后有呦呦鹿鸣。虽是凛冬,这里的炭火却能温暖半个山。

孙平出了凤仪阁,驱车径直赶来草庐。草庐外停着辆马车,不起眼的位置,雕着一只踆乌。车上的人似是刚进屋,车夫正将马车牵回安置。

孙平呵了口冷气,恭立于草庐前,“孙平拜见大家主。不知大家主驾临,万望恕罪。”

门内无回应,孙平就这么弓着腰,不敢怠慢。

良久,门开了。丫鬟出来传话,“主子已经歇下了,有话代传:孙少君在江北做的很好,也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不必再来拜访。今日琴舞很精彩,只是那出皮影戏处处犯着王姬忌讳,转告你家少爷莫要再唱。”

“多谢大家主提点。”

丫鬟揖了揖手,“孙少君请回吧。”

遥远的上京城,明王分派在江北的手下没有寻出北燕的秘密,却带回了凤仪阁惊世一舞的消息。信中直言道:那日之后,凤仪阁里的戏、琴、舞成了传奇;祝管家和他的桂花酒也蜚声九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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