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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识

推开宫门,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如同实质的粘稠液体,猛地灌入鼻腔,几乎令人窒息。

殿内已成炼狱。残肢断臂如同被随意丢弃的玩偶部件,散落在猩红浸透的金砖之上,蜿蜒的血迹像无数条贪婪的毒蛇,在地面爬行、交汇。

厮杀未歇的男男女女,华服染血,脸上却迸发着扭曲到极致的爱意。那种要将所爱之物彻底占有、摧毁、融入骨血的病态狂热,令人毛骨悚然。

裴池刚一暴露,所有疯狂的眼瞳骤然凝视,直接钉死在他身上。

一股强烈的、源自生物本能的危险预警瞬间炸开。

汗毛倒竖!

他清晰地感知到,那些目光里燃烧的不是恨,而是一种能将灵魂都点燃、将骨髓都熬干的、狂热的爱恋与**裸的吞噬渴望,那是一种近乎猎食者对饕餮盛宴的贪嗜。

滴嗒。

粘稠的血珠从倒地的灯盏尖处砸落。

“殿下……”

一声饱含着极致痴迷与占有欲的呓语,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轰——

引信瞬间燃爆!

“殿下——!”

“池殿下——!”

“我的!我的!他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歇斯底里的嘶吼如同地狱的号角骤然炸裂!原本还在互相撕咬的人潮,瞬间找到了共同的目标,化作一股血肉洪流,带着令人作呕的腥风,推挤着、撕咬着,不顾一切地向他汹涌扑来。

金钗玉簪、染血短匕、零星断肢,皆是索命凶器,只为争夺“独占”他的殊荣。

“殿下,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皇儿,让为父杀了你!你就永远是我的了!”披头散发、冠冕歪斜的华服男人尖叫着,眼中是疯狂的占有欲。

“滚开!老不死的!殿下的命只能由我来取!”面目狰狞的宫妃踢开皇帝,挥着匕首刺向了他。

疯狂的人群太多,裴池躲闪不及,染血的匕首即将刺穿他的心脏——

嗤啦——

一道寒芒如电光炸裂,精准地磕飞匕首,带起一溜刺眼的火星。

一个穿着禁军轻甲的身影悍然切入,狠狠撞飞了扑上来的宫装丽人,那丽人高声惨叫,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殿下!跟我走!”

低吼声在裴池耳边炸响,他抬头看向来人,只见那人脸上溅满血污,看不清面目,但那双眼睛在混乱中却异常锐利清明,动作更是狠辣精准,每一刀都直奔要害,硬生生在疯狂的人潮中犁开一条血肉通道。

生的希望!

裴池压下心底翻涌的、想要毁灭自己的暴戾冲动——他要活着,哪怕是他自己也不配结束他的性命。

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痛带来瞬间清醒,毫不犹豫地跟上那道浴血的身影。

两人撞开一扇沉重的偏殿小门,将身后地狱般的嘶吼和撞击声暂时隔绝。

冰冷的空气裹挟着浓重的铁锈味猛地灌入肺腑,刺得裴池喉头一紧。他顾不上喘息,紧跟着前面的身影沿着幽深的宫墙夹道狂奔。

踏!踏!踏!

死寂被骤然撕碎,只剩下两人凌乱又沉重的脚步声在冰冷高耸的宫墙间疯狂回荡、碰撞。

确认暂时甩脱追兵,裴池背靠冰冷的宫墙剧烈喘息,汗水混着不知谁的血滑落,他看着眼前同样狼狈的护卫,眸色警惕道:“……多谢。”

那护卫抹了把脸,露出血污下还算年轻刚毅的面容,扯出一个疲惫却真诚的笑:“殿下言重!折煞属下了。家父韦文博,曾是您的开蒙太傅。当年若非殿下在御前仗义执言,家父早已蒙冤身死。此恩,韦家父子永世不忘。宫变骤起,家父与属下正是为报恩而来,誓死护殿下周全!”

他眼神坦荡,提及父亲时眼神带着孺慕。

上一世被祇一剑刺落人群、被撕扯分尸的冰冷绝望感还死死攥着心脏,但护卫口中“韦太傅”三个字,像一根微弱的引线,猛地扯出了裴池记忆深处一张古板严肃却给他带甜糕吃的脸,此刻,一丝微弱的暖意,如同寒夜里的星火,在他冰冷死寂的心湖中摇曳了一下。裴池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下意识追问:“……那韦太傅他人呢?”

说着,他目光扫向护卫身后空荡漆黑的巷道。

“家父……”

护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如同被寒冰冻结,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平板,毫无起伏,那双刚才还充满忠诚和热忱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黑潭,翻涌着令人骨髓发寒的东西,“他刚才…也想独占殿下您啊。”

嗡——

裴池的大脑一片空白。一股冰冷的恐惧,比殿内任何刀锋都更尖锐,瞬间刺穿了他刚刚升起的微弱暖意,直抵灵魂深处!

护卫缓缓抬起头,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形成一个诡异的弧度,眼神死死锁住裴池,里面是**裸的、能将人吞噬殆尽的占有欲:“他人能在哪里,当然是被我杀了啊!”

“他凭什么?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也配肖想殿下?也配与我争抢您?!”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癫狂的尖锐,“殿下,为什么要问起他呢?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不好吗?”

弑父!

为了独占他?!

巨大的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裴池淹没。

这不是救赎,这是从一个地狱,直接坠入了更加扭曲的深渊。

这该死的体质!这诅咒般的“爱”!

“殿下,您不懂……”韦铮一步步逼近,声音又诡异地温柔下来,却比嘶吼更令人毛骨悚然,“这世上的人都是肮脏的臭虫,他们都想玷污您,撕碎您,只有我……只有我是真心爱您的!我要保护您!永远保护您!”

他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低声的诱惑着裴池,“殿下,跟我去皇陵吧,殿下,那里有件宝贝——隐身衣!它能彻底藏起您的气息,让那些臭虫再也找不到您。这样,只有我知道您在哪里…只有我能看着您……抚摸您……您将永远……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在那安静的地下宫殿里……多美妙啊……”

逃!

立刻逃!

裴池眼底最后一丝温度彻底熄灭,他猛地转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向着地道更深处亡命狂奔。

身后,是韦铮那如同跗骨之蛆、温柔得令人头皮炸裂的呼唤:

“殿下,别跑啊,等等我,您跑不掉的!”

“殿下,我不会像别人那样只爱你的躯壳,我也一样爱您的灵魂啊!我没想过要杀你啊!你快回来啊,殿下!”

“殿下,不听话,是要被杀掉的啊!”

……

腐臭的空气被剧烈搅动,脚步声、喘息声、韦铮时而癫狂时而温柔的呼唤声,在狭窄的墓道里疯狂回荡,撞击着冰冷的石壁,如同无数鬼魅在耳边低语。

墙壁上渗出的水珠滴落,声音被无限放大,如同催命的鼓点。

裴池能感觉到身后的气息越来越近,韦铮的身手比他预想的还要强,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针,刺得他后颈生寒。

“抓到你了,我的殿下。”

一只沾满血污和泥土的大手,带着令人作呕的狂热,猛地抓向裴池的肩膀。

就在那手即将触及的瞬间!

裴池眼中血光暴涨,一直被压抑的、毁灭一切的暴戾和屈辱,如同沉寂的火山轰然爆发。

他不再逃了。

“滚开——!!”

伴随着压抑到极致的咆哮声,裴池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拧身,不再躲避,反而迎着那只手撞了上去,他无视可能被抓住的风险,右手并指如刀,凝聚了全身所有的力量,狠狠戳向韦铮的咽喉。

噗嗤——

指尖传来洞穿皮革和软骨的恐怖触感,滚烫的、带着浓烈铁锈味的液体瞬间喷溅而出,糊了裴池满脸。

“呃……嗬嗬……”

韦铮的狂笑和呼唤戛然而止。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裴池。那只抓向裴池的手无力地垂下,另一只手徒劳地捂住自己疯狂喷血的脖子,喉咙里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裴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混合着喷溅的鲜血,宛如地狱归来的恶鬼。他猛地抽回手,带出一蓬温热的血雾。他甚至没有再看倒下的韦铮一眼,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碍事的虫子。

剧烈的动作牵动了强行爆发带来的反噬,一股腥甜涌上他的喉头。裴池低头,这才发现,韦铮在濒死之际,手中的短刃也本能地在他腰侧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他捂住腰间的伤口,温热的血液立刻染红了手掌,顺着指缝滴滴答答落在潮湿的腐土上。

剧痛袭来,裴池闷哼一声,身形踉跄,他不敢停留,脑中只余一个念头——

逃!

继续逃!

几日后。

兴国,京城边郊。

枯井地道内腐土气息令人作呕,墙缝里渗出的水渍在石壁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

沉重的脚步声在死寂中回荡。

终于,裴池抵达了皇陵最深处的墓室。

石门轰然作响,惊起阵阵尘埃。

墓室之内,寒气砭骨,青铜古灯磷火幽幽,映得四壁鬼影幢幢。描绘往生的巨幅壁画,景象诡谲,令人头皮发麻。

无数扭曲的人形在缓缓转动的巨大磨盘里沉浮、撕扯,肢体绞缠,无声地发出极致痛苦的呐喊。他们的面孔是一片混沌的空白,而空白之上,却镶嵌着一双双饱含炽烈痴态的眼睛。

男女老少,眼瞳灼热,燃烧着扭曲的爱意,死死攫住闯入的裴池,仿佛要将他拖入那永劫的磨盘之中,同堕沉沦、永世痴缠!

裴池的心脏猛地一缩,纯粹的恐惧、被冒犯的暴怒,还有一丝自嘲到扭曲的兴奋,统统上涌。

呵……

连死物都不安分吗?

心底冰冷的声音在狂笑,带着彻骨的讥讽。这祸水体质,倒是物尽其用,连壁画里描绘的怨鬼残魂都能撩拨,竟也能让其生出这等悖逆伦常的痴妄情愫。

他非但没有立刻移开视线,反而近乎挑衅地、死死地回视着那些痴狂的眼眸。

一股毁灭的冲动在他胸腔里疯狂撞击——他想撕碎这壁画,想碾碎那些空洞面孔上的眼睛,想杀了所有觊觎他的一切!

这冲动如此强烈,以至于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时所带来尖锐的痛楚,都被他幻感为扭曲的畅意。

理智终究压下翻腾的毁灭欲。活下去!找到隐身衣,他要先活下去!

他猛地抬手,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粗暴,狠狠撕下内衬一片衣襟,毫不犹豫地覆于双目之上,隔绝了那无数道贪婪、痴缠、要将他生吞活剥的视线。

布帛下的黑暗带来一丝安宁,幽绿的磷光渗透薄薄的织物,在混沌视野中勾勒出墓室大致的轮廓。

指尖划过冰冷粗糙的石壁,他谨慎挪步,转向墓室更深处。

突然,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空间本身的沉重压迫感,如同冰冷的铁水,毫无征兆地灌满了他周身每一寸毛孔!

空气瞬间冻结。心脏在冻结的空气中狂跳,几乎要撞碎胸腔。

他下意识地侧首,透过薄衬的细密经纬,他眼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

墓室中央,那如黑色磐石般矗立的巨大石棺轮廓之上,一团即使在昏暗视野中也清晰无比的暗红阴影,竟……缓缓地动了一下!

无形的阴风吹皱薄衬,余光中,裴池看清了一切——

那是一名身着嫁衣的女子!红色嫁衣如干涸的血迹一般残破,上面的华美金线刺绣黯淡蒙尘,就连最为繁复的云纹也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

然而,最令人头皮炸裂的是——粗如儿臂的冰冷玄铁锁链,自她背后贯入,从前胸心脏位置狰狞穿出!

锁链上锈迹斑斑,凝固着干涸的层层血痂,而末端的巨钉深深的钉死在冰冷的石棺之上,将她与这巨大的棺椁残忍地缝合在一起,仿佛正在进行一场强行终止、被永恒禁锢的冥婚。

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而后诡异的兴奋从每一寸血肉里爆炸开来。

前世被分尸的冰冷剧痛,与眼前这被永恒禁锢的绝望景象多么的类似!这一切令他产生了病态的共鸣,他竟感到一丝……诡异的“亲切”?

被锁住的……同类吗?

那她……

为什么没四分五裂?

一个扭曲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闪过。

就在这时,那低垂的头颅,以一种非人的、关节锈死般的滞涩感,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

长发滑落,露出一张毫无生气的、白得像纸的脸。甜腻的声音,在死寂中幽幽荡开: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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