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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伤员(下)

看到公主有病,大家不为所动,但一听说公主可能冲撞了邪祟,倒抽气的声音不绝于耳。

毕竟得病也就只是某一个人的事,可若出现邪祟,那倒霉的也许会是任何一个人。

太医随口诌的一句话搞得人人自危,惠阳公主当即被送回行宫,皇上和敏妃也心事重重地回去了;余下的人哪还有心思管什么比试,纷纷散了。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疼着。

手臂上的伤必须尽快重新上药包扎,但又不能被清秋知道真实的情况,回到营帐后我让她去准备水和药,等她把东西送来就叫她先走了。

横竖伤口已经裂开,我索性一口气把衣服脱掉。果不其然,靠近伤口的那半边纱布都被血浸透了。

我解开纱布,伤口不堪入目,颜色深浅不一的皮肉朝两侧外翻,深可见骨,虽然没有昨日那么严重,却也一直在不断渗血。

我将毛巾放进盆里用水打湿,单手拧干,沿着伤口边缘擦拭,白色的毛巾擦成红色了再放回盆里,单手搓洗,然后拧干,再擦。

直到渗血变少,撒上药,我坐在椅子上浑身发抖,紧紧抓着桌沿,指甲在桌面上留下几道划痕,营帐里只能听见我隐忍的喘息声。

“师父……”从营帐门口传来一声猫叫般的轻唤。

这声音是……

“师父?你在里面吗?”

“公主?”我狐疑地看向门口。

惠阳公主蹑手蹑脚地打开帐门,先探了个脑袋进来左右张望,看到我扔在地上的衣服和纱布,赶紧跑了进来。

“师父!”她恐惧又担忧地看着我的伤口,眼圈泛红,圆圆的小脸上写满愧疚,“都怪我……”

我松开抠着桌子的手,嘶哑说道:“怪你什么?”

“要不是我自以为是偷跑进围场,你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受伤。”

“你只是想像男子一样有公平竞争的机会,这不是错误。”我拿起新的纱布,“况且又不是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救你。”

“我来!”她抢过纱布,展开来覆在我的手臂上。

堂堂公主自是从未做过这些,她忐忑地盯着伤处,用力吞咽唾沫,两只手都在发抖。因为缺乏经验,她在缠绕纱布时把握不好力度,导致伤口被压迫到,我闷哼一声,脊背弓起,她连连道歉,着急忙慌地将纱布解开,重新缠裹。

“会留疤吗?”她战战兢兢地问。

“不知道。”

她咬着唇,豆大的泪珠滴在我手背上。

我捏了捏她的脸:“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准哭。”

她停下动作,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又继续帮我包扎。

“你是怎么出来的?”我试着转移她的注意力。

第二遍包扎她就熟练多了,不会太紧也不会太松。

“回行宫的路上我就醒了,我说我没事,他们非得让杜太医再给我检查检查,结果回去之后还是什么都没查出来,我就溜出来了。”

“你那叫‘醒了’?应该叫‘不装了’。”

她吸了吸鼻子,讪讪笑道:“师父你看出来了?”

“四肢抽搐还能精准避开受伤的那条腿,也就是幸亏他们没仔细看,若是那些眼尖多嘴的也在,你就等着挨罚吧。”

“嘿嘿……”她咧着嘴憨笑,一排洁白的牙齿宛如皓月,“我急着帮师父,没想那么多。”

不得不说,她这个办法浮夸归浮夸,但确实奏效。

“谢谢你。”

她将纱布最外层的末端塞进最里层压住,反复确认是否牢固,认真做完这一步,听到我的道谢,她蹲在我腿边,骄傲地仰起头:“师父永远不必谢我!”

她的声音里还夹杂着浓重的鼻音。

我摸了摸她的头,恰巧此时厉云深回来了,他看到帐内这一幕,脚停在原地,幽暗的眼眸中同时掠过震撼、惊慌、难以置信、自我怀疑。

他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我却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如此丰富的表情。

惠阳公主愣了愣,赶忙站起来挡在我身前。

“厉将军……”她看了看厉云深,又转头看了看我,想必是以为厉云深也被我蒙在鼓里,正琢磨着该如何替我遮掩。

“无妨,他都知道。”我轻轻将她推开,瞥了眼还在发呆的厉云深,径直朝床边走去。

“啊?”惠阳公主诧异地看着我。

我上身只穿着一件亵衣,空荡荡的后背直窜凉风,拿起堆在床边木箱上的薄毯披着,坐到床上,故意看着厉云深笑道:“毕竟,我们是夫妻嘛。”

厉云深还没弄清状况,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眼珠子倒是转个不停。

“哦……对哦!”惠阳公主恍然大悟,“那我岂不是应该叫他……师娘?”

“……”厉云深的眉毛抽动了一下。

我笑了笑:“你还是快些回去吧,免得他们派人找来。”

“那师父先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她正要走,猛然想起了什么,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哦还有这个!这个药是祖父赐我的,师父用这个好得快!”

她经过厉云深身边,冷不丁向他鞠了一躬,大喊:“师娘告辞!”说完跑出了营帐。

厉云深转头看着她出去的背影,回过头对我说道:“不解释一下吗?”

“她闹着要我教她武功,我不答应她就要把我的事说出去,那我能怎么办?只好收下这个小徒儿了。”

他眉眼间的复杂情绪淡褪了许多,解下斗篷,看着地上染了血的纱布,问道:“这个呢?”

我将今日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他边听边替我给手上药,上完药又把我的两只手包成了粽子。

“明日别去了,就待在营帐里。”

我没太在意他的话,问道:“你与东宫关系如何?”

“没什么往来。”他随口一答,淡然将我手臂上的毯子掀开,重新检查了一下公主帮我包扎的纱布。

“是你不跟他们往来还是他们不跟你往来?”

他的手顿了顿,若有所思,并未回答。

“我猜猜……”我把滑到肩上的毯子往上拽了拽,“肯定是太子试图与你交好,没想到你油盐不进,他就只能跟你保持距离。”

他的缄默算是证实了我的猜想。

“他是未来的君主,你迟早要效忠于他,就算你说你是不想被人误以为结党营私,那也没必要拒他于千里之外。莫非,你们有私仇?”

他依旧没吭声。

厉云深这个人,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不存在的事他会直接否认,若没有否认,那就一定有秘密。

“夫人,奴婢能进来吗?”

厉云深走开了几步,我见他似乎不准备继续这个话题,便对着外面说道:“进来吧。”

听到我的允许,清秋走了进来,看到厉云深也在,她连忙行礼:“将军回来了。”

她走到桌边捡起地上的衣服和纱布,看了看盆里的血水和毛巾,问道:“夫人,您怎么又流了这么多血?真的不用找大夫来看看吗?”

“没事,都是外伤,养养就好了。”我看着一旁的厉云深,忍不住又想捉弄他,“你把这里收拾好,去叫人打些热水来,将军要沐浴。”

“是。”

厉云深不解地看着我。

“将军昨晚没睡好,得泡个热水澡放松放松。”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没睡好?是被褥不舒服吗?”清秋天真地问。

“那倒不是。”我看向厉云深,挑了挑眉,“将军昨晚可有听见什么动静?”

厉云深的表情霎时凝固。

他转身去倒了杯水,沉声说道:“没有……”

“没有吗?哦,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我憋着笑打发了一脸茫然的清秋,很快她就领着杂役和车夫抬了一大桶热水来。

等人都走了,厉云深自己扛着屏风把木桶遮挡起来,生怕被我看到似的。

“洗干净点。”

我说完这句,屏风那头的水声突然就变小了。

其实我的本意只是怕他这几日身上出汗太多,想让他好好清理一下,不过经我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在调戏他。

但他倒也自觉,晚上没等我逼迫就睡到了床上,就这样又跟我同床共枕了几晚,夜夜都听着不知是谁家的哼吟声入睡——有时甚至不止一家。

惠阳公主撞了邪祟的传闻不胫而走,闹得人心惶惶,原本没有的事凭空捏造出了一堆,就连太子遇袭也有了合理的解释:邪祟作怪。

至于冲撞的原因也很简单:女子进围场触犯了大忌。

不过托他们的福,我安生地在营帐里休养了两日,直到祭祀礼前一晚的围猎宴才迫不得已出席。

围猎宴设置在日落后,座位与宫宴相似,众人按既定的席位分坐两侧,皇上和敏妃坐在上座。中间的空地上燃起巨型篝火,四周也都有小型篝火包围,亮如白昼。表演的节目不似宫宴上那般典雅,而是粗犷豪迈;食物大多也都不是平常那些精致小食,食材以狩猎所捕获的猎物为主。

这次的秋猎,得胜者毫无意外又是贺晟。

那些人会争第二名、第三名,就是不会蠢到去争第一,宁可在登记处一条条删除自己的记录,也要保证太子的绝对优势。

皇上对贺晟进行了口头嘉奖,询问他想要什么赏赐,他啰里啰嗦客套了一堆话,最后假惺惺地讨要了一个治理地域饥荒的资格,以彰显自己上报君恩、下施仁泽的高风亮节。

依我看他最想要的是他爹的那张龙椅,就怕他爹不肯给。

那群人忙着恭维太子,我看着案几上的食物,手背碰了碰厉云深的腿。

厉云深侧过头,懵然看着我,我在桌下摊开刚上过药的手。虽然已经不再裹纱布了,但涂了药还是不太方便握筷子。

我用下巴指了指面前的菜,张开嘴:“啊——”

他反应了一下,小声叹了口气,谨慎地转头看了看周围,拿起我的筷子,夹了一片薄切的烤牛肉喂到我嘴里。

我还没嚼完又迫不及待扬起下巴指了指另一盘:“那个那个!”

“你有伤,那个不能吃。”

“那……这个!”

“也不行。”

“那个总可以吧!”

“嗯……”

他撇了撇嘴,无奈地伺候我把桌上能吃的菜都尝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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