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没有这个预警，姜楚也能从来人来势汹汹判断出来者不善了。
但是，他好像提前发病了。
本来只有晚上才会发作的，现在一发作就像洪水猛兽一样将姜楚给吞没了。
连系统都束手无策。
姜楚感觉自己在摔下去的时候，被人给抱住了，迷迷糊糊间，他闻到了昨天晚上闻到过的那种香味。
那种可以让他平静下来的香味。
姜楚扯着那人的衣服，不由自主的去嗅他身上的香味，说不出的舒服，说不出的熟悉。
姜楚脑袋里的警报声一潮高过一潮，这是系统在告诉他，那个人想杀他的心愈发强烈。
姜楚凭着气味缓解难受的时候，一边熟练的在系统商店兑换了一把匕首。
他是在等身体力气恢复些，等出奇制胜，一招制敌。
所以对面在等什么呢？
等死么？
姜楚在推开那人的同时，凭空出来的匕首直直的向那个人的脖颈割去。
下手又快又狠。
匕首锋利的刀尖堪堪划过男人的脖子，姜楚看着那人带着面具，一手举着匕首开启了第二次攻击，一手伸手扯掉了男人脸上的面具。
当看到那张脸时，姜楚眸子微怔，蓄力准备刺向男人的匕首被他扔在了地上，因为惯性所致，他朝着前面倒了下去。
幸好，萧晏拉住了他。
姜楚一时尴尬极了，他打死没有想到，和萧晏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的。
上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呢？
于萧晏而言，是五年前。
但是于姜楚而言，那就是五天之前，萧晏十八岁生辰的那天晚上，姜楚带了些酒和些许好菜去了冷宫跟萧晏一起庆祝。
酒不止喝了一壶，当然也不止是吃了个饭。
最后怎么到床上的，姜楚也没有太多的印象。
他的本意是跟萧晏告个别，因为他任务已经完成了，不料却破天荒的开了回荤，导致第二天，姜楚觉得自己就是个老不要脸的。
于是趁着萧晏还没开口，就差使着人去给他买甜点去了。
趁着这个空档，他跳了乌燕山，准备脱离大墨这个任务世界。
眼前的萧晏和五年前已经大不一样了。
褪去了一身少年模样，变得成熟了许多，同时变了的还有他们两个的身高差。
以前只堪堪矮半个头，再次碰面，姜楚矮了萧晏整整一个头。
也不知道萧晏是后面又长高了还是这具身体海拔没有国师高。
“你……”姜楚看了眼萧晏，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认出来了？”萧晏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低着头，看了眼姜楚。
这一句话提醒了姜楚，他现在是姜楚，不是秦若。
跟萧晏睡的，是大墨国师秦若。
关他姜楚什么事？
姜楚笑：“这若是不认识，那草民刚刚岂不是就犯了大错了么？”
姜楚边说边往后面躲了一下，但是，才刚有所动作，萧晏继续将他给拉了回去。
两个人几乎是贴着的，萧晏身上的温度比姜楚还要高，姜楚那颗平日里装满了阴谋算计的脑袋里，难得的分了一次神，又想到了那天晚上……
十八岁的少年正当壮年，不知节制，索取的无休无止。
“皇上，我站稳了，要不先松开？”
萧晏盯着姜楚看了好一会，最后没说什么，将姜楚给松开了。
虽然重获自由，但是萧晏看着他的眼神多少有些太过于露骨了。
就像是想要剥开他的衣服，看看里面藏了个什么东西一样。
姜楚脑袋里的预警声就没停过，闹的脑袋疼的姜楚将危险预警给关了之后，他的世界才安静了下来。
姜楚倒了杯茶放在萧晏的面前，笑得十分虚伪：“寒舍简陋，只有茶水能够招待皇上了。”
“怎么？青厉养的男宠就住在这种地方？”
姜楚：“……”
那你又比他好得了多少？冷宫那种地方你不也玩的特别快活？
姜楚想归想，当然不会说。
这个小狼崽子记仇的很，当初他睡玩就跑，怎么看都有种穿起裤子不认人的意思，也不知道在心里把他恨成什么样了。
“皇上找草民有事么？”姜楚没心思跟萧晏扯些有的没的，这个人出现在这里，他的房间本身就是不行的。
这可是摄政王府。
青厉拿他当眼中刺，他倒好，堂而皇之的来摄政王府串门？
“闲来无事，出宫转转。”
姜楚一脸你看我信么的表情。
闲来无事，出宫转转，你这目的性强的都快写在脸上了。
“皇上转完了就早些回宫吧，外面不太太平。”
萧晏本就没打算停留，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最不应该出现的就是这个地方。
“他碰过你么？”
“啊？”半响，姜楚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是谁，“没有，虽说是男宠，但是王爷也只不过是拿着我来寄托对故人的相思罢了。”
姜楚说完之后，他不知道萧晏为什么会这么问，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解释。
他看着萧晏原本阴沉的脸色突然放晴，总觉得自己又阴差阳错的躲过了一劫。
“朕明晚再来。”
姜楚生无可恋：“别来了，真的不合适。”
萧晏就像是没听到一样，怎么来的就怎么走，来来去去，没有惊动院子里的任何守卫。
萧晏回宫之后，缓缓打开手上的一张被捏的皱巴巴的纸。
上面写着几句话。
国师没死，他是姜楚。
所以他才走了这么一趟。
不得不说，青厉教出来的的确很像，但是所有人都能相信秦若在诈死，唯独他不行。
一个教出来，有样学样的傀儡居然也能让他一下晃了心神。
—
姜楚找了个合适的机会，在祭祀节过了之后，去了一趟福满楼。
福满楼是他的旧部龙五开的。
龙五服务于皇权，只为皇权所用，是姜楚当初为了巩固皇权而建立的。
这里面有渗透进各股势力的杀手，收集的情报是整个五洲最齐全的。
有些人，甚至出钱在步月阁手里买消息。
姜楚死之前见天下太平，皇权很稳固的被皇帝抓在手里面，步月阁能用好便是一把开了刃的好剑，不能用好，便是一把双刃剑。
所以姜楚是带着步月阁的启动令牌一起死的。
步月阁认牌不认人。
姜楚到的时候，龙五早就已经到了，见到姜楚，龙五脸上略显失望。
龙五：“看那字迹，我还以为是秦爷呢，不知小公子找我何事？”
“既是秦爷的朋友，公子尽管说，龙某肯定帮公子办到。”
“龙五，我需要重启步月阁。”姜楚把通过系统定位找到的步月阁启动令牌放在了桌子上。
突然扔出来的令牌把龙五给吓了一跳，不敢置信的看了眼姜楚又看了眼桌子上的令牌。
拿起来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之后，连话都不会说了，哆哆嗦嗦道：“秦……秦爷？”
姜楚莞尔：“是我。”
龙五纳了闷：“不对啊，秦爷，你以前虽然是戴着面具见我的，但是以前没这么矮啊！”
姜楚：“……”
姜楚：“我还没嫌弃你进过土匪窝差点当了土匪的压寨夫人，你倒是先嫌弃我不够高了？”
“不不不，秦爷你提那件事做甚！”龙五一个大粗汉，被姜楚一句话给嘲得羞红了脸。
姜楚笑出了声，好一会才道：“重启之后，你拟一份名单给我，还有我身边需要有几个能用的人。”
“好的秦爷，”龙五想了半刻，还是犹犹豫豫的开了口，“秦爷现在重启步月阁，是不是为了那个狗皇帝？”
“嗯？”姜楚失笑，“狗皇帝？”
“当初他上位之时，我曾亲眼看着他杀了一个老臣，那个老臣恰好我认识，是三朝元老，”龙五叹了一口气，“狗皇帝杀了他还不解气，命人砍下了那个老臣的头颅，悬挂在城门口整整三日。”
姜楚的笑容收了些。
“我就看着那个狗皇帝，一脸笑容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恐怖的令人发指。”
“秦爷，咱们真的要去巩固这样一个人的江山吗？”
姜楚眸子中暗流涌动，他喝了口茶：“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清君侧换成清君。”
姜楚在福满楼待了好一会，万事交代妥当了之后才出的福满楼。
福满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这里聚集了所有的王孙贵族。
姜楚刚出去，就迎面撞上了一伙穿着华贵的公子哥。
“哟，小爷天天来福满楼，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货色的！”
姜楚的去路被人挡住，姜楚微微抬头，一旁的龙五准备出手制止，被姜楚一个眼神给叫停了。
这些非富即贵的公子哥们姜楚全都认识，不仅认识，还十分熟悉。
看着这小公子的面相，姜楚就知道他是谁家的公子。
姜楚往旁边躲了一下小公子伸过来的手，“借过。”
小公子见姜楚不搭理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后便和同伴哈哈笑了起来：“你第一次来福满楼吧？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啊？这京城，只有我能说一不二，你懂吧？”
“你要是跟了我，也能跟我一样横着走。”
小公子说的特别骄傲，仿佛能横着走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一样。
龙五在后面看了眼这个不自量力的小东西，论横着走，谁能和当年的秦爷比啊？
姜楚莞尔，又确认了一遍：“小公子贵姓？”
“我爹是户部尚书程华，我是程家的嫡子，”程关甚是得意的拍了拍胸口，“怎么样？要不要跟小爷？前途无量！”
姜楚：“蒙程公子抬爱，在下实在无福消受，借过。”
“你这不是耍我么？”
龙五适时出手，抓住了程关的手，“程公子，这是我朋友，你寻花问柳的那些把戏还是放到别处去吧。”
程关不是个草包，虽然喜欢美人，但是也没有喜欢到需要搭上自己的地步。
龙五谁不认识啊。
程关晦暗的眼神看了眼姜楚，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这张脸可真极品。
龙五送姜楚出了福满楼，在往外就人多眼杂了。
姜楚朝着程关看了一眼，随后对龙五说道：“我跟你说的，先下一刀，这一刀就下在户部尚书程华身上吧。”
“爷，你是说……”
“这个人和摄政王青厉交往甚密，身上有不少的事儿，”姜楚眼神示意了一下在二楼还在看着他的程关，“如果无从下手，可以从程关下手。”
“秦爷，那怎么联系你？”
“你现在不能联系我，我住在摄政王府上，有什么事情，你就让人送一份福满楼的招牌糕点过来就行。”
“好的，秦爷。”
别了龙五，姜楚回了王府。
一到自己的别院，就看见赵尧被打晕扔在了旁边的柴房里面。
姜楚：“……”
他的房间里亮着微光，姜楚不用想都知道这里面的是谁。
他一个王府男宠，萧晏总是来找他做什么？
得快些打发他走，不然病又该复发了。
姜楚推门走了进去，果不其然，就看见萧晏坐在了桌子旁边。
“皇上，您若是真的有事，让人来通报一声就可以了。”
姜楚话音刚落，那个人瞬间到了他的面前，抓着姜楚的手腕，将姜楚扔在了床上。
姜楚后知后觉的才闻到了满房间的酒味。
“秦若，今天是我的生辰，你几年没给我过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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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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