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停下？我们走了得有半个小时了。”跟着围巾走了许久，李通气喘吁吁地问了句。
“到了。”宁望说，抓住落下的围巾，看着眼前的烂尾楼，眯了眯眸子。
“我去，竟然在这种地方，看着就阴森森的。”李通嘀咕道：“里面会有人吗，我怎么听不见一点声音。”
周围安静的连一点风声都听不见，只有他们的呼吸声。
烂尾楼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宁望将围巾递给李通，说：“你如果害怕在外面等我们。”
“不不不，外面的更恐怖，我还是跟着你们一起进去吧。”李通连忙摇摇头。
宁望率先走了进去。
烂尾楼从外面看起来有七八层高，楼梯还是好的。
三人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六楼，宁望听见了一些声音，像是音乐声。
“我好像听见有谁在唱歌。”李通茫然道：“就在楼上。是人在唱，还是鬼在唱？”
“嘘。”宁望食指竖在唇边，示意李通不要再说话。
他指了指楼上，无声地说，“我和沈术上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们。”
李通不想等，宁望继续说，“暂时还不知道上面的情况，你跟我们去会有危险，留在这里接应我们，碰到危险赶紧跑。”
他从空间袋里拿出一张瞬移符，递给李通，随后往楼上走去。
“局长，你们小心。”李通小声喊了句。
等到两人都上去了，他才看了一眼周围。
黑得什么都看不清楚，李通握紧手中的符纸，开始紧张地咽口水起来，猛然想起来，宁望还没有把这符怎么用的告诉他，瞬间急了。
上去吗？还是在这里等？
纠结半天，他咬咬牙，伸手扶着楼梯旁边的墙面，往楼上走去。
*
周围太黑了，走了好几层楼梯才终于走完。
再往上就没有楼梯了，而那音乐声越来越大，就在隔壁房间。
里面亮着黄色微弱的光，宁望看了眼沈术，示意慢慢靠过去。
沈术点点头，宁望和他一前一后的往前走去。
两个人停在房间门口，宁望看了一眼旁边虚掩着的门。
十几个女生都站在墙前，瑟瑟发抖。在他们面前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用手撑着脑袋，旁边还站着几个人。
“停下。”沙发上的人不耐烦地开口。
一边站着的小弟把手中的葡萄递给了他，连忙按停手机里的音乐。
听那说话人的声音是个少年，而且还很熟悉。
宁望皱起眉头，没想起来是谁，只不过对方很快侧了下脸，让他一下子看到了，是莫秉尘。
所有一切疑惑在这一刻都解开了，宁望抿唇。
“找不到君无随，有什么意思。”莫秉尘拿起来葡萄直接扔在小弟脸上了，因此无比暴怒，那张显得有些阴郁的脸此刻变得狰狞扭曲了起来。
房间外，躲藏起来的沈术手指微微收紧。
“尊上息怒，只要君无随还没死，肯定会出现的。你们，还不快点给尊上跳舞解解闷。”小弟指着那些女生。
“我，我不会。”其中一个女生害怕道。
“我们也不会。”
“真的不会，呜呜呜。”
“……”
“跳舞都不会，要你们何用。”小弟无比生气，“如果不会跳舞，我就把你们从这里扔下去！”
他张牙舞爪的就要去抓人。
“会，我会，我会跳舞，不要把我扔下去。”女生立刻哭了，急忙道。
“哭哭哭，哭什么哭，都给我闭嘴！让你们跳个舞，又不是让你们走钢丝！跳！”小弟怒吼。
有个女生哆哆嗦嗦地看了少年一眼，“可是我，只会跳广场舞。”
莫秉尘轻笑一声，这一声笑让原本诡异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他看着有些散漫地歪了下脑袋，拽下另一个小弟手上的葡萄放进嘴里，漫不经心道地问了一句，“你们就会跳广场舞？”
十几个女生点点头，一脸害怕。
“跳吧，跳得不好，我就把你们捏碎。”莫秉尘挥手，“会唱歌吗？给我边唱边跳。”
女生们欲言又止，最后太过于害怕，只能磕磕绊绊地唱跳起来。
“原……”
“哎哎哎，介绍一下啊，跳什么舞，唱什么歌，你们都不说的吗！”小弟提醒。
女生们连忙站好，讨论了一下，异口同声道：“接下来我们为，为尊上带来一首《酒醉的蝴蝶》，歌曲和舞蹈。”
“怎么也飞不出……噗……花花的世界，噗嗤，噗嗤……”
“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噗……”
人群里不知道谁先笑了一声，紧接着各种憋笑。
莫秉尘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人，目光沉沉，活生生把那些笑出声的人吓憋住了。
每个人都无比害怕，因此节奏什么都乱的离谱，一眼看过去，所有人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节奏，完全没眼看。
小弟又开始瞎嚷嚷起来。
莫秉尘眯起眼睛，神色似乎不愉，女生们更加畏手畏脚了，努力克服恐惧，继续唱跳。
原本安静的周围似乎变成了广场舞现场。
小弟看得津津有味，还想鼓掌，一瞥自己主子脸色，立刻叫了停，“都，都跳得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有你唱的，难听死了。我随随便去菜市场抓只鸡，唱的都比你好听。”
“还有你们，你们以为在那里随便动动就叫跳舞了吗？信不信我把你们扔下去。”
“不要，我不是跳舞专业的，我已经努力了，我只跳过几次广场舞。”
“广场舞也没你跳得那么难看。”莫秉尘冷笑一声，从沙发上站起身，脸色沉沉地走过去。
女生以为他要杀人，恐惧地尖叫起来。
宁望握紧手中的长剑，准备冲进去时，被沈术拉住了。
沈术摇摇头，“再等等。”
宁望停下，松了力道，感觉到手背传来的温度微微一愣，低头一看，沈术的手还没有拿走。
他抿唇，敛眸什么都没有说。
身边人的呼吸轻了不少，沈术偏头，看见了少年上下扫动的睫毛，长黑且翘，动一下都像是扫在人心尖一样，让人心尖微痒。
那张脸明明很普通，可是在灯光的剪影下，莫名的让人挪不开视线。
“都给我往后让让。”房间里，莫秉尘极为不高兴的地大吼一声。
十几个女生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能听话的往后退了几步。
莫秉尘站在她们面前，“都跟着我跳，谁再敢给我跳错，乱唱，都给你们捏死。”
“听明白了吗？”小弟大喊一声。
“听明白了。”女生们面面相觑，连忙应答。
“放伴奏。”莫秉尘看了一眼小弟。
小弟连忙用手机搜了伴奏，播放了。
莫秉尘先唱了起来，把之前被迫跳的广场舞都跳了出来。
后面的女生跟着，一开始还有些吃力跟不上，后来看莫秉尘跳得唱得挺开心，聊聊放松下来，节奏也跟上了。
“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你的那一句誓言……”
异口同声的唱歌声飘在周围，好不容易摸黑爬上来的李通，听见这歌声吓了一大跳，一个趔趄摔了一下，好在他们唱歌的声音够大，淹没了他的摔倒声。
李通爬起来，重新走了上来，借着房间里的光看清楚了一点，也看到了宁望和沈术，立刻偷摸过去。
“你怎么来了？”宁望说。
“我不知道这个符怎么用，而且我一个人在那里害怕，就上来了。他们是在干嘛？跳广场舞吗？”
李通偷偷看了一眼，所有人都在跳广场舞，看起来其乐融融，并没有任何危险的样子。
“是……”宁望沉默片刻，应了一声。
李通：“……”
万万没想到，里面的人抓这么多女生过来，就为了唱歌，跳广场舞？
“看这里，尊上尊上，这边。”房间里，小弟拿着手机给莫秉尘拍照，“哎，就是这个眼神，帅，帅死了！啊啊啊！”
“好听，好听。”
“尊上太厉害了，简直就是舞王。”
“后面的都愣着干什么？都给我鼓掌，一边鼓掌一边给我跳起来。”
噼里啪啦的掌声响起，小弟满意地笑了。
他把视频剪辑了一下，准备发到微博上，设置微博名时，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天下最厉害无人能敌魔尊。
发好视频，小弟退出微博，把手机递给了跳完舞坐在沙发上的莫秉尘，给他捏着肩膀。
女生们停下了，缩在一团，不知所措。
莫秉尘也没去管他们，吃着葡萄，享受着按摩。
“无趣。”他突然冷笑了一声，推开了按摩的小弟，走到女生面前，随便挑了个女生，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掐死来。
“救，救命，救救我！我不想死，你放过我吧。”女生呼吸困难，害怕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不想死？可是我想让你死怎么办？”莫秉尘掐着她走到了窗户边缘，要把她往外面扔，“不如这样好了，如果这些人中有一个人愿意替你，我就不扔你了，怎么样？”
女生愣住了，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女生。
所有人避开她的目光，低着头一动不动。
女生摇摇头，知道这个条件不可能，哭着道：“我继续给你唱歌跳舞，你不要杀我。”
“无聊。”莫秉尘把她甩回原来的位置，重新坐回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嗤笑一声，“不知道封有尘那个傻逼来了没有。来了的话我就可以和他打一架了，把他绑过来。到时候好让他看看，我是怎么羞辱君无随的，哈哈哈哈。”
房间里回荡着他的笑声，无人敢说话。
氛围诡异到极致，宁望感觉到不对劲，看向身边的人。
男人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能看见他伸手把长剑拿了下来，握紧剑柄。
“沈术。”宁望握住他的手腕，“别冲动。”
沈术拿开他的手，没有说话，就在宁望察觉到不对劲时，沈术已经握着长剑，满身杀意地冲了进去。
“沈术！”宁望喊了一声，沈术没有回头，长剑直逼莫秉尘喉咙。
宁望看见了他猩红的双眼，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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