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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遇事不决先告状

方祈年再次苏醒时,睁眼只有一篇漆黑。

被撞破的额角已经结痂,满脸的血和泪痕也被擦干净了。

他闭眼感受到自己内息的充盈,师父的阴煞之气在他体内自行运转着周天,稳稳地维系着他的生命,一如过去十七年的每一天。

那种仿佛被万千细针撕裂的精神得到了缓和,一口混着血腥味的浊气被缓缓吐出。

他趴在师父的胸膛之上,棺内漆黑一片,他什么也看不见,身下是没有心跳的冰冷身躯,他的手上抓着一束如黑水般顺滑的发,这是他幼时养成的习惯。

婴孩时期缺乏安全感,手里总要抓这点什么才能入睡。

但这习惯自他长大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方祈年闭眼,仔细调整着角度将自己的脑袋埋到了师父的颈窝里。在摆脱了那令人肝胆俱裂的情绪之后,他终于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呼吸和情绪,可以好好思考一下,那个诡异的梦。

他所在的青崖观师承斩尸一脉,掌的本是炼尸控尸之术。

但伴随着土葬消失在新的时代里,他们所学愈加难以施展。

修行界多年以来灵气枯竭愈发严重,大多数修行门派都抛弃了过去芥蒂,携手共同发展,却对他们仍有不少偏见,认为他们一脉亦正亦邪,成见颇深。

因此青崖观的某一任掌门决心对自家修行法门进行修改,试图让青崖山一脉转型。

那位惊才艳艳的掌门成功了,他重修了炼尸控尸之术,旧本典籍被深藏进青崖山深处,据说只有历任掌门人才有资格见到曾经的青崖法门。之后又经过三十多年的缓慢转型,青崖山终于形成了一一己之力孤立其他所有门派的驭鬼术。

毕竟新时代了,僵尸已然罕见,但鬼是一点没少。

但青崖山也因此变成了比人眼中半路出家,行事作风诡异的的小门小派。

到了方祈年这一代,已经没落的只剩下他一人了。

而那梦中的恶徒,袁瑾,方祈年并不认识他。

梦中的记忆仿佛破碎的玻璃,不知前因,不见后果,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他的意识当中,让他噩梦一场。

他不知那袁瑾师从何人,从何处来,为何会知道他师父的所在,又为何会他青崖山的牵丝御尸之术。

他也不知那袁瑾对他的滔天恶意缘何而来。

但是他知道,这飞来横祸让师父彻底沦为他人手中没有灵魂,没有自由的傀儡。

方祈年淬满恨意的眼又开始酸涩了起来,窝在师父的怀抱中,让他原本坚强的内心一下子变成了柔软的面团,被挤压出酸涩的泪水。

一只宽大的手掌盖上了方祈年头顶的碎发,师父睁开了猩红的眼。

“赫赫谁… …欺负… …你”

“师父,做了一个噩梦”方祈年低低道。

师父的声音嘶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师父的身体机能恢复陷入了不可知的瓶颈。

这十多年来,师父的修为不断增长,也越来越像个人了。最开始捡到他的时候甚至言语困难,四肢僵硬,而现在已经可以用破碎的字符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了,并成功驯服了四肢的关节。

但这样的恢复在某一天戛然而止了,瓶颈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师父的状态好像一下子被时间定格。

“梦… …假的,不怕”

一只手在方祈年头顶有规律地拍着。

方祈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危机感,梦中师父被操纵失去意识的样子再次涌上他的脑海,让他的视线一下子痛苦的回忆淹没。

“师父,我梦到有人想要抢走你,还烧了山门… …杀了我。”

方祈年压低了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转身,将脸贴在师父的颈窝处,眼珠转动一圈,调整了自己的声线,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委屈巴巴。

原本拍在颈部处的大手骤然顿住,一瞬之后安抚地拍了拍方祈年的脖子,小心地掐着方祈年的后颈让他抬头。

方祈年顺势抬头,师父漆黑如墨的眼白中猩红闪烁,就好像即将择人而噬的凶兽,显示处非人的可怖与杀意。

方祈年不是那种有大事还自己一个人憋着自己扛的性格。

修道之人鲜少做梦。

若是等闲视之,独自扛下,才真真是修道修坏了脑子,认不清自己几斤几两,拎不事态清轻重缓急。

方祈年自不是那等蠢人,何况梦中之事如此可怖,几乎将他的心神摧毁,他不敢赌,他必须要让师父知道。

他与师父相伴多年,性命相依。

虽然是他单方面靠师父续命。

他在师父面前,自不会有任何隐瞒,哪怕是一个看似子虚乌有的梦。

方祈年张口欲言,但在回忆的瞬间痛苦涌上脑海,他死死咬住唇,不自觉的开始屏息,萦绕心头的愤怒和恨意裹挟着痛苦的回忆几乎让他窒息,他几乎吐不出一个字。

不对劲!

一股奇怪的力量在阻止他。

他越想要说话,就越感到窒息。

师父察觉到了方祈年的不对劲,此刻鲜血已经从方祈年的喉管中涌出,顺着嘴角一路流淌,落在师父的衣袍之上。

师父快狠准地抬手掐住方祈年的两颊,却还是不能让他张口,便当机立断用另一只手去强行分开方祈年的唇舌,掰开他的口腔。

空气终于涌了进去,窒息感被打破。

方祈年口中纤细漆黑的长指甲上有着世间最剧烈的尸毒,此刻被它们的主人小心地控制,一根指节曲奇顶住上颚,一根压在舌根上,指甲尖端几乎要探进喉管,却小心翼翼地没有划伤一点脆弱的口腔黏膜。

方祈年被那股奇怪的力量禁言,常年惨白的脸色都被憋上了一丝红晕,窒息感让他双眼通红,生理盐水在眼眶中打转,终于在接触到新鲜空气之后顺着内眼角滑下,落在了师父的还控制在他下颚的手上。

察觉到自己的徒儿恢复了正常,师父一手牢牢固定住他的下颚,避免他乱动划伤口腔,另一只手缓缓地收回,亮晶晶的液体沾了满手,漆黑一片中方祈年却并不能看见。

方祈年喘息着,一股后怕涌上心头,他盯着师父黑暗中还闪着红光的眼睛,捂着自己的喉咙微微皱眉。

师父也意识到了不对,但还是先伸出手压在方祈年颈间的手上,轻轻拍了拍,清澈梳理的用自己的气帮他调息。

方祈年放下了自己的手,让师父的覆盖上自己刚刚被憋得薄红的脖颈,缓缓包裹,他微微抬头,颈部拉长,流畅的颈部曲线此刻有些微微的肿胀。

冰凉的阴煞之气缓缓浸入,缓解了窒息给喉咙带来的灼烧感。

不对劲!这一切都不对劲!

方祈年微微喘息着,半眯着眼睛,大脑在飞速运转。

修道之人鲜少有梦,尤其是如此清晰的梦,此梦绝不简单,比起某种征兆,更像是在投射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可是梦里那恶人袁瑾,方祈年并不识得,梦里师父的样子,也和当下并不相似。

他更愿意相信,这是未来的某个片段,不知为何被他在梦中窥探。

这也可以解释,为何他欲说无言。

天道在阻止他!

想来是他窥探过深,怕是犯了某种禁忌,被强行禁言。

就是不知这番际遇是否与师父有关。

师父来历不明,身世姓名都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当中,一身阴煞之气却身负滔天功德,在青崖山下沉睡不知多少岁月,十七年前因缘际会醒来… …

方祈年睁眼,眼中闪烁着放肆又坚定的光。

他修道之人,与天争命,逆天而行,本是常态。

禁制束缚又如何?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

这天道法则,也并非是固若金汤,牢不可破!

青崖山传承的第一句便是——与天争道,夺一线生机!

这便是青崖山历来的修行之道!

也是他方祈年修道之本心。

此事利害干系巨大,绝不是他一人可以阻止的。

心念电转间,想明白了这一点,方祈年缓缓起身,双手攀着师父的肩头,将脑袋抵在师父的脑门处。

天道禁制,并非无解。

师父意识到了自己的徒弟想要做什么,祂抬手抵住徒弟的双肩,黑色的长指甲搭在方祈年被汗水浸湿的后心,微微推拒,表示拒绝。

方祈年无视自己肩头师父的抗拒,依旧将脑门抵在师父的脑门上。

这里是修行之人的灵台所在,灵台之中,有着修行之人最为重要,也是最为脆弱的识海。

识海承载神识,也承载记忆。

识海脆弱,是每一个修士的命门所在,承载了修士所有的记忆与神智,一旦被有心之人攻击,便可轻易将修士摧毁,轻则痴傻一生,重则直接殒命,因此就算是结契的道侣也少有能让对方进入自己识海的。

“师父。”方祈年看着师父的眼睛,出声催促。

方祈年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梦绝不是空穴来风,背后必然有着重大的因果律纠缠其中。

而他想到的,既能规避天道禁制,又能达成自己目的的方法,就是让师父的神识直接进入自己的识海。

在哪里,他这一生所以的记忆无所遁形,哪怕是天道至高的法则也无法阻拦。

就算是法则本身也被法则所限制,可以阻止他说出还没成言的话语,但却不能强行抹去修士识海中已经存在记忆。

方祈年继续扒拉师父的肩膀,将自己的身体拉高到与师父平行的高度,直接坐在了师父的腰腹之上。

他的瞳孔中还有未散的惊恐,窒息带来的眩晕还没有完全消散,眼眶湿润泛红,眼神中确偷着恨意和坚定。

师父触及徒弟的神情,也放下了推拒的双手,不再阻拦。

哪怕是神智尚未完全明清,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徒儿所遇之事恐怕非比寻常,于是不再犹豫,抬起双手托住方祈年的两侧下颌,将自己的灵台也靠了上去。

“看…眼睛,我的。”

方祈年眼珠转动,很快聚焦在了那近在咫尺的猩红两点上。

师父的眼睛红光大盛,几乎将方祈年漆黑的瞳孔也映照成血红色。

不过须臾,方祈年的神识就好像溺在了那片红色的汪洋之中,一阵眩晕感袭来,一股外来的力量入侵了他的识海,他的眼睛逐渐失去了焦距,意识开始昏沉。

随后,一股力量冰冷得令人战栗,带着恐怖的气息和庞大的不可抑制的压迫感,轻而易举地探进了方祈年的识海。

方祈年此刻的感受十分的奇异。

他并没有失去意识,却失去了对外界大部分的感知,唯有识海中那冰凉的神识无比清晰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他的识海并没有对这股力量有丁点的阻拦,这使得那股力量几乎是畅通无阻的直抵他最为脆弱的命门,随后在一片灰白的雾气中,准确地找到一片泛着红光的记忆,一点点将其裹挟了起来。

祂先是看到了雪,漫天的大雪。

在万家灯火的喧嚣与染得天际明灭可见的烟火之中,一道披发乱服的身影在街角的垃圾桶里抱起一个裹在襁褓里的婴儿。不远处,一个仿佛把全身家当都穿在了身上的老道士正在踌躇不前。

随后是破旧垂暮的青崖观,因为有了一个孩子,逐渐恢复了生机。

一个鹤发鸡皮的老道士和一道墨发拖地的身影盯着床榻上哭闹不止的婴儿面面相觑。

孩子迅速抽条,从圆滚滚的小团子逐渐长成少年的模样,开始在青崖山修行。

再然后,鹤发鸡皮的老道士消失了,只剩下少年和祂。

时间加速,已经长成的少年躺在榻上,眉头紧皱,身体微微颤抖,斗大的汗珠从额顶滑下,明显是陷入了梦魇之中。

找到了。

神识探入,漫天大火与血色袭来… …

方祈年感到一瞬的酸涩感从识海灵台蔓延到后颈,他的脊柱在一瞬间几乎难以支撑他的身体,瘫软了下去。

这是识海被入侵的后遗症。

他这症状其实都算轻的,几乎没有人会不带恶意的探寻别人的识海。在修行界仅有的几次记载中,识海入侵都是惨案的伴奏曲,其结果大都伴随着识海的搅碎和湮灭,那将是剧痛之后的虚无。

记忆的提取几乎是瞬间完成的,在方祈年失去意识的瞬间,师父就松开了托住他下颚的双手,箍住了自己徒弟的腰,让他用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靠在了自己身上。

与祂细致温柔动作不相符的是,祂的神情此刻冰冷得可怕。

祂先是轻轻托起了徒弟的双手,一根一根地摸遍了他的十指,冰凉苍白的肌肤划过徒弟温热的手掌心,轻轻捏住了徒弟的指关节,一个,又一个。

直到摸遍了,又小心地将冰冷得指腹按压在方祈年左眼的眼皮上。

脆弱的眼球隔着薄薄一层眼皮被抚摸的感觉并不好受,方祈年轻轻晃了晃脑袋。

师父立马收回了自己的手,生怕自己的指甲不小心戳伤徒弟脆弱的肌肤。

确认了徒弟确实无恙,十指安在,眼球也安安稳稳地待在眼眶里,祂神色冰冷地将徒弟的脑袋按在自己冰冷的胸膛。

这是一个保护的姿势。

在方祈年的识海中走一遭出来后,他的神情竟然多了几分人性的色彩,也衬得此刻那张青白的脸上的愤怒更加生动。

漆黑如墨的发丝无风自动,一阵阵诡异的低喃在祂的影子中扭曲,扶着方祈年的双手已然青筋暴起,双目猩红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滴下血来。

这一刻,师父滔天的恶意迸发,阴煞之气从后山山洞里席卷而来,整个青崖山都在微微颤抖,阴风怒号,天象骤变。

“轰隆——”青崖山上不知何时已经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山林皆寂,无数落雷直直落在山顶。

师父抬头,视线透过层层的岩壁看向山洞外的天,微微皱眉。

雷劫?

不,这是雷罚。

一股不甘与怨念一下子升腾了起来,凭什么?

但当下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师父压下心底的困惑,推开棺盖,先将昏迷不醒的徒弟从身上扒拉下来。

徒弟的手捞住一缕发尾,祂被拽的一顿。

拽了两下没有拽动,祂便将那缕发丝拉直,漆黑的指甲轻轻一划,那截发丝骤然断裂,软软地散落在徒弟的手心。

将自己的徒弟身体摆正,妥帖地安置好之后,祂盖上棺盖,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青崖山的山顶,突然出现了一个漆黑的人影,褒衣博带,在风中猎猎飞舞。

天上的劫雷好像突然有了目标,无数细小的紫雷迅速拧成一股,轰然落下。

天地一白。

那一天,青崖山顶的雷暴闪了一整夜。

直到旭日初升,乌云散去,山林重归寂静。

片刻后,鸟叫声逐渐在山林间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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