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若是想要取胜,必须走出乎意料的路子。
对方也是干脆利落的性格,上来就是猛烈的进攻,想要速战速决。
刀。
也许是上天眷顾,他最擅长的就是刀。
那刀应当是上等兵器,凛冽寒光,手柄有流畅华丽的花纹。他的视线绕了一圈,大致确定了对方确实是个刀修,而非是作为一种备用攻击手段使用。
他转身,躲过对方的看刀。
动作流畅,刀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白气,刀势擦着地面出去,留下一道长长的裂口。
他一味闪躲,没有攻击的意思。
对方和他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打法,速度快,刀式流畅,几乎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只能忙于闪躲。
但凡君临并非是个刀修,熟知刀式,对摸清对方的招式风格后几乎能提前预知下一招式。
那刀上是四阶灵气,现在的他只要中一招,就会成为劣势。
再空,再空,再空。
撩刀。他不再后退,背对弯腰,极其巧妙地躲过,伸手要抓他的手腕。下削刀朝着他的胳膊袭来,君临借着那人的腕翻身,脚尖轻点刀身,灵气汇聚,横踢向他的头。
对方显然没想到一直躲闪的人会突然攻击,只来得及后退,面具被君临踢下来。
啪一声,还没落地就成碎片了。
君临知晓他要挑刀,甚至没有移开眼睛,就准确躲开了那只朝他劈来的刀。落地,以掌为锋,指尖蕴了尖锐的灵力,横劈过去。
薛明羽这才发觉,对方先前的闪避并非退缩,而是在观察他的路子。他仰头,那含着杀意的灵气擦着下巴过去,留下一道血痕。
他反手拿刀,几招之后,将人格挡开,迅速离远了些。血滴掉落在手背,他没低头,意识到这是碰上刺头了。
手里的刀嗡鸣作响。
他不打算再让其近身,对方显然身手厉害,而且速度快。若是这样下去,必赢的局也许会输。
只是三阶修士而已,灵力彻底碾压足够赢了他。
灵光一式。
君临还要上前,被刀势阻挡,他歪头躲过,又是一道,明白过来。这是不让他近身了。
薛明羽速度越来越快,刀势密密麻麻自刀面飞出。每一刀都带着十足的灵气。
地上的面具已然化为粉末。
薛明羽听到一声闷哼,抬眼去看,就见人中了一招,面上的面具碎开,不止如此,还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从左眉端到右唇角,翻出血肉来,霎时间,半张脸都成了血红。
他松了一口气。对方只有三阶,一旦中招,最后的结果隐隐中注定。
眼看人要拿出一瓶丹药,他飞身上前,重重朝着他的眉心砍去。丹药撒了一地,君临没来得及吃,躲闪不及,被砍中了手指,有灵力阻挡,没断,伤口却深可见骨。
薛明羽乘胜追击。能走到最后一日的擂台,身上的法器和丹药定是富足的,一旦给了喘息时间,方才的一切都白费了。
他招式越来越急,每一个都差一点点,却被君临狼狈躲过,留下深深浅浅的伤口。
又是一个时辰,两人过了百八十招。
君临满身伤痕,却就是杀不死。
眼看君临被他逼到了擂台边,又总是以奇妙的角度,躲过他的剑招,又到了他的身后。
此次亦然。
他这次正要左手成掌拦他的去路,却不想面前的君临蓦然扯出一抹笑来。
他大骇,君临的背后出现一团水汽,轻轻托住他,没让他从擂台上掉下。而他劈了个空,即将失重落下。君临完全不似方才狼狈,轻巧闪开,任由他出了擂台。
眼看要赢,君临心里的欢喜和轻松还没升起,一道白色的刺眼的刀光划过,撕裂夜空。
这刀已然有自己的刀灵!
薛明羽已然要掉下去,若是现在为了躲闪后退,同样诱敌深入的招式不可能再用第二次。
他没退反进,刹那间,锋利的冰刺朝着薛明羽的背后刺去。
咔咔咔。
冰碎一地,随后化作冷气消失。
眼前一黑,身体重重向后栽去。
五脏六腑传来被挤压的痛感,昏天暗地,他看到薛明羽被刀托住,稳稳站在台上。
那刀至少五阶法器。
还生出了刀灵。
他抑制口中的鲜血,吃了一瓶强制提升修为的丹药,混着血咽下去。
薛明羽的刀势紧接着劈来,他想躲开,也只是歪头吐出一口血,狼狈地伸手用灵气阻挡。
修为一点点提升。虚高的灵力膨胀在经脉。
他没有感受到满足,只是恶心感一阵阵涌上,让他忍不住干呕。
刀势在不断叠加。
薛明羽看见水汽才知,这是第一轮比试的魁首,是风起弟子。
正常来说,吃了丹药,应当立刻修为大涨,只是他最近几日频繁地用。此刻他能感受到修为上涨,却只觉僵硬冰冷,一点也用不出来,只用剩余的灵气苟延残喘。
薛明羽手中的刀脱手而出,刀势尚未消散,渲染了天地,感受到磅礴威压之时,君临想退已然来不及了。
刀尖从白茫的刀势中飞出,直直朝他刺来。
所有的灵力瞬间消散,他狼狈地想要闪躲,刀势重重打在身上,刀擦着他的鼻尖飞过。
到了擂台边。
若是下去,第三轮若是得了第一,还有可能拿到凌日木。他升起一丁点退缩的**,刚要翻身下去,却被刀插入胸膛,带着回到了擂台当中,被插在了地面。
他抖着手,也不知手里抓的是什么丹药了,一瓶瓶往嘴里塞。
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人影重重。
“君小临。”有人好像在叫他,似是要把他拉回过去的记忆。
身上的修为和灵力都在暴动,混乱无序。
薛明羽也知道君临是个大威胁,两人都拼命,都是为了凌日木。与其第三轮比试遇上,还不如在第二轮就除掉他。
都是签了生死契的。
“不如就此算薛明羽胜,就此暂停。”空寂的殿宇之上,落针可闻,蓦然有人提出。
第二轮比试就如此血腥拼命的,百年少有。
南彡支着头,没有任何怜惜:“规矩不能破。”
委席中间,唯一的画面就是狼狈躺在地上的少年,歪着头,鲜血从口中滚滚涌出,刀伤破了相,血流进眼睛里,流到脖颈处,流到地上...
凌日木。
凌日木能复活祁不定。能复活祁不定。能复活祁不定复活祁不定复活祁不定复活祁不定复活祁不定复活祁不定复活祁不定复活祁不定复活祁不定。
刀噗呲一下拔出,薛明羽还要朝着他的眉心再补一刀。
哒。
刀砍进地里,留下一个深深的印子。
君临凭着直觉闪躲,各种声音在周围乱转,眼前的一切都是血红的。他灵敏地偏头,伸脚踢在薛明羽的腿上。
“啊!”
薛明羽实在没想到都这样了还能偷袭,他听到骨头咔嚓一下断开的声音,半跪在地,生怕君临又搞出什么乱子,伸手又要杀他。
伸出去的刀确实扎进了君临的胸口,但少年自杀般朝着他扑过来,刀一点点深入,直至刀柄,仿若恶鬼般满脸是血,伸手掐住他的脖子。
他能感受到少年体内暴动的灵力,混乱不堪,几乎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薛明羽感受到喉间的窒息才开始害怕,只是无论如何用打他,少年也不肯松手。
刀身被两人挤在中间,一时之间居然卡住了。
少年嘴里的血大股地涌出来,沿着手臂,或是凭空掉下,染得他脖颈炽热。他打一掌,血就吐得更多。
他怕得浑身哆嗦,也不在乎赢不赢了,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瞪大了眼,只看到少年阴沉的眸子。
“我......我...厄...认输...我...”
君临根本听不到他说什么,耳边乱七八糟的声音混成一团,他只想掐死眼前的人,直到有人拎着他的头发把他拨开。
南彡控制着那把刀飞出,丢到薛明羽一边,轻飘飘宣布,“云堇赢。”
一方认输,就必须暂停。
南彡看了一眼被他扔在一边半死不活的人,看了两眼,除了面目熟悉,看不出丝毫君临的模样。
君临不可能落得如此境地,更不会拼命夺魁首,没人比他更惜命了。
既然不是君临。
他懒得照顾。
旁边的薛明羽惊魂未定,拼命咳嗽,
委席当中并未有风起委席,带队的白戈回宗。君临在高台上躺了三四个时辰,才有风起弟子找过来把人带走,留下一滩血迹。
“人会死吗?”“不知道,按理说是要死的,但目前还活着。”
“谁还有丹药?”
“都没了。”“这真的能活吗?”
“有人敲门,是苍云上少宗主。”
“我这里还有一颗七阶丹药,云堇师弟曾与我有一面之缘,便赠予他。”
“多谢祁师兄。”“...”
有东西被塞进嘴里,硬生生被水冲下去,浑身上下晕染一层暖意。他还是睁不开眼,漂浮在水中,无处落脚。
“什么?白师兄也出了意外?”
“君小临。”
“那我们更要照顾好云堇兄了,昶畄长老门下弟子...”
“君小临,你要死了。”
“你早该死了。”
他拼命往上游,找不到水面,也看不到光,只有杂乱的声音,风起宗弟子的声音混在其中,分不清真假。
“君临,你早该死了,你逆天改命,是要遭报应的。”
“君临!”“君临...”“君临......”
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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