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平静了两三日,江岩就命人把江时宁带到大厅里审问。
这位原主的爹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原主母亲妊娠期时,就迫不及待从外面带回来一个美娇娘。
柳氏笑盈盈地牵过她的手,温柔地打量她。
“从前就是太护着她,才纵容得她这般!”江岩猛拍桌子,底下的人瞬间跪倒一片。
“宁儿这丫头,哪有本事给楚天君下药,定是外面的人谣传。”柳氏边说边给江岩胸口顺气,一边给她递眼神,让她说点好话,这事也就过去了。
“恐怕要我死在外面,父亲才能消气吧。”
柳氏露出震惊神色,连忙捂着她的嘴,一副讨好的赔笑脸:“外面都在夸宁儿呢,说她有勇有谋,敢独自对抗整个寒山。”
“就她?”
柳氏坐下来,顺着江岩的话说下去:“宁儿毕竟是自家人,咱们不护着,难道白白让他们欺负吗?”大世家都是一荣俱荣,柳氏不傻,不然不会做这么久的主母。
江时宁:“姨娘放心,这段时间我不会出去惹祸,对外就说我被重罚,堵住悠悠众口,没人敢说什么。”
柳氏露出了疑惑。平日这丫头就对她没有好脸色,屡屡出言讽刺,今天居然好言好语的。
怎样都好,眼下先别给她生事就行。
“多跟你二妹学学怎么知书达理,怎么偏偏就生了你这么个爱惹事的!”
“好啦老爷,你不是说想喝莲藕排骨汤吗……”
收到柳氏的眼神,江时宁立马提着裙摆溜走,迎面撞上了江冬卿。
“姐姐。”
江冬卿没有柳氏的市侩,待谁都彬彬有礼。
她对这个妹妹没有什么坏印象。
按照系统给她的记忆,江冬卿日后会成为为数不多突破金丹期的女修。
一些名门子弟的女儿,成年后大多数都是被家里长辈安排婚事,然后辅佐夫家。柳氏也是按照这种标准来培养自己的女儿,所以江冬卿落落大方人见人爱,更像是大世家出来的正统女修,也比原主更像一个大小姐。
见到她活蹦乱跳的出来,江冬卿似乎很意外。
“父亲没有用家训吗?”
“还要多谢姨娘替我说话呢,否则,我早挨上板子了。”
江冬卿愣了愣,手里的帕子紧紧攥着。姐姐闯祸无数,每次都有人兜底。甚至每次都能全身而退,毫发无损。有时候她真羡慕江时宁,想干什么就去干,不似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想什么呢,都入神了。”
江时宁挥了挥手,她比江冬卿高不少,“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没受罚?”
“不敢。姐姐做的事情自有道理。”
怎么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江时宁从袖子里掏出一卷书,“字写得不太好看,不过,上面的东西有助于你修炼。”
毕竟走过这么多修真大陆,虽然不是剧情里秒天秒地的大神,但好歹总结出了不少经验。上面归纳了三卷共十六章经验,足够江冬卿突破下一个等级。
江冬卿迟迟没接过。她不会相信一直欺负打压自己的人,会突然变好。
“没事,你就当看着玩。”
江冬卿扫了一眼歪歪扭扭的字,等人走远,她看也没看,丢进了池塘中。
……
“居然还没死。”
一双润玉般的手挑开珠帘,带着戏谑的讥讽靠近,让沈墨颠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自从被抬进这间闺房,就只见到江时宁和她身边那个小丫鬟,没有第三个人敢进来过。
当下除了顾月安,还有谁有这个胆量?
“真是好命,阿宁为了你把马管事打得半死不活,从前欺负过你的人也被尽数赶出金陵。”顾月安缓缓蹲下,冷笑一声:“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顾月安原本以为,这个奴隶只是江时宁平时无聊打着玩的,他也从未放在眼里。可为了这个奴隶,江时宁疏远了他。
此时沈墨颠已经坐了起来,他刻意拢了拢白色披风,上面缀着精致狐绒,暖洋洋的围着他脆弱的脖颈。这一看就是女子的款式,不用问都知道是江时宁的物件。
“顾公子跟二小姐的事情,天知地知。”
顾月安陡然起了强烈的杀意,这么隐蔽的事,这贱奴怎么会知道?那也意味着,江时宁有可能已经知道他跟江冬卿私下的情愫。
“胆敢要挟我?你什么身份,敢这么跟我说话。”
沈墨颠从软榻上起身,俯视着眼前的人,满不在意:“寒山的人没能杀掉江时宁,其实你内心也很失望吧。”
旁观者清。
顾月安虽说在此地风评甚佳,可对比上层的修士,身世终究差了点,所以才拼命讨好江时宁。将来要是能当个上门女婿,整个金陵城都是他的,还能混个小城主当一当,身份地位当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顾月安直接黑沉了脸。
正要动手,门就被推开了,明艳的少女脸庞上还带着晨光,诧异地看着他们两个,冲了过来,顺势撞开了顾月安。
“不是让你别起来吗?又出血了。”
看着江时宁殷勤的样子,反观自己被冷落,差距感一下子就涌上心头。
顾月安语气不满:“照顾他的事交给下人去做就行,何必麻烦自己。”
“你以后不要擅闯进来了,这是我的房间,要是传出去,你让我的脸面放哪?”江时宁打断他的话,目光终于落回来,可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
顾月安蹙眉:“那他呢?”
“他是伤者,你跟他,不一样。”
面具下那张脸好像在耀武扬威。顾月安暗暗深吸一口气,恢复往日的从容,想起此行的目的,是邀请江时宁一起前往升境大会。
每隔十年,九洲各大宗门都会联合开放舞秋山,不论是正统修士还是散修都可以前往猎怪,或是寻找练级材料。
不过舞秋山内凶险异常,在里面突破自身境界还是丧命都全凭本事。顾月安已经进入金丹期,只要稍加突破,就能跻身进入元婴期。
江时宁虽然跟他疏远,但还是答应了一起跟他前去,他这才松了口气。
“那你好好准备,我们两日后就启程。”顾月安刚跨出门槛就想起了什么,转身询问:“阿宁,赴春散……可是他帮你解的?”他十分在意这件事,浓烈的不爽弥漫开来。
却不知道江时宁根本不了解赴春散的药性。
看着榻上半死不活的人,顾月安后悔没让马管事早点把这男奴打死。
江时宁打马虎眼敷衍过去,一句话就给人关门送客。
“以后我给门上锁,这样就没人打扰你静养了。”江时宁觉得不对劲,“他怎么那么针对你?”
沈墨颠勾着讥讽,“大抵是吃醋了吧。”
“怎么会呢?围着他的女修能排到城外,再说了,他只是我师兄,吃什么醋。”
江时宁突然贴近过来,用狡黠的语气问:“都说我师兄是榜上有名的美男子,可是我怎么觉得,全金陵城的修士,身段都不如你。”
眼前的男人宽肩窄腰,长手长脚,即便重伤也透着一股令人想蹂躏的感觉。她想揭开面具一探究竟,不过被对方躲开了。
都照顾他那么久了,还是不肯给她一睹真容。
她不禁心想,难道原主以前伤过他的容貌,所以他才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想想也对,原主那么霸道,要是想见沈墨颠早就命令他不准戴面具了。想必,是之前把人家弄得很难看……
还是不要往别人伤口上撒盐了。
“好啦,不看就是,你别躲我。”
沈墨颠微微别过头。
他好像有那么一点开心。手接着被少女握着,从他的视线看去,江时宁垂着长睫,指腹一点点研磨开膏药。
“是不是弄疼你了?”
他淡淡不经意地移开眼神,抽回了手,被触碰的地方还残留温度。
眼下她准备赴升境大会,也不能带着个重伤的人。交给别人也不放心,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再次对沈墨颠下死手?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快点好起来呢?
江时宁忽地福至心灵,突然削果子的小刀划开指腹,抵到了沈墨颠的唇上。
舌尖卷过血珠的感觉让她浑身一颤,她呼吸加重起来。
看着雪白的脖子,沈墨颠想咬上去,最后一丝理智在动摇。
“喝吧。”
吮吸的触感让江时宁浑身僵硬,她的血是甜的,不知道被吸了多久,沈墨颠才堪堪松开了她。
“等我把身体再养养,血会更多。”说着头晕眼花,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她正好触摸到了沈墨颠苍劲有力的脉搏,怎么听都不像是重伤之人的。
镯子忽明忽暗,系统警告的声音响彻脑海。
她觉得自己听到了,魔鬼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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