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的路上秋霜对秋铃大手大脚的行为喋喋不休,本就血色不佳的嘴都起了皮。
秋铃却笑嘻嘻地抱住秋霜手臂晃悠,“二姐,别告诉爹娘吧!”
“还好意思说,那可是一两银子啊!”秋霜越想越后悔,也只能皱皱眉头。“回去怎么和爹娘交代?”
不等秋铃开口,秋霜愁眉苦脸道:“还有那半筐的鱼,怎么办呢?”
鱼又不是只能烤着吃。
秋铃信心满满地拍拍胸口,“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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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在水塘边的木屋里吃完午饭,秋老爹便要张罗着捞鱼。
秋霜看向神色坦然的秋铃犯愁。
“爹,先不急着捞鱼。”秋铃不打算将被明泉酒楼掌柜针对的事儿说出来。
“不捞鱼?明儿个你们不去出摊了?”
回以秋霜一个安心的眼神,秋铃神秘兮兮地从盆里提起一条鱼来。
那鱼从头到尾被劈开,浑身红彤彤的,能瞧见不少辣椒皮、花椒粒儿,整条鱼半干不干的。
秋氏盯着那干鱼若有所思,“这是?”
秋铃自信满满地说:“腊鱼!”
烤鱼虽好吃,但做起来耗时耗力,还卖不了多少。
腊鱼就省事多了,只要腌制风干就能卖。易保存,水里一煮再风干,能直接吃。就着清粥馒头都可,还能炒到菜里。炖汤也可!
秋氏夫妇听了毫不怀疑。
秋铃便提议将水塘里的鱼全做成腊鱼,爹娘也不必再日夜守着水塘,只需在家中等腊鱼风干。
一家人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才将水塘的鱼捞完带回家。
秋铃教家人怎么做腊鱼,还将先前关鸭鹅的棚子清理出来,用来晾腊鱼。
期间秋霜几度欲言又止。
晚饭后等爹娘的屋子里头熄了灯,才终于找着机会。
姐妹俩睡一间屋子,两张床,秋铃此时平躺在床上闭了眼,不知睡着没睡着。
秋霜实在憋不住,晃晃秋铃的手臂问:“铃儿睡了吗?”
“没呢。”
“那件事早晚爹娘会知道,瞒--”
秋铃扯了扯被子盖好肩膀,“我没打算瞒着爹娘。”
“那你今日怎么不解释?”
“只要没人能阻拦我们做生意,就不需要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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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铃一夜无梦,睡得很安稳。
次日天不亮离开房间时,秋霜还在梦中。帮着秋氏做了早饭,饭后借着采买调味香料便只身出了门。
比起水产推广的路被酒楼掌柜堵死,掐灭棕果流入的源头才是眼下的重中之重!
也不知这镇上的人们被棕果侵害了多长时日。
哪怕只是加在食品里,随着日子的增加祸害可不浅。
进了镇子天微微亮,秋铃直奔明泉酒楼。藏身在酒楼对面的小巷中观察。
初次去明泉酒楼时,她只当是酒楼菜色好,才会时刻爆棚。可当下才天亮,就不断地有人进入酒楼。
不用猜,掌柜必是用了棕果。
该如何揭穿黑心掌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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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劳烦让一让,我得赶去对面的明泉酒楼送菜呐!”
“哦,抱歉。您请过。”秋铃闻声连忙出了巷子,让挑了担子的老爷爷好过。
待老爷爷出了仅可一人通过的巷子,秋铃迅速钻到巷子里藏身。
等等!刚才老人家说去明泉酒楼?
秋铃立即跟了过去,她揪了些担子上的土直接抹脸上。“老爷爷,我爹上月给酒楼送的菜还没给结账,我能跟您一起去酒楼要账吗?”
“你家也被拖账了!”
“是,是啊。”秋铃脸上作苦恼状,心说这黑心掌柜除了棕果竟然还欠账!
削他!
借着送菜,秋铃毫不费力地混入酒楼后厨。三个膀宽腰圆、满头大汗的男厨子在灶前卖力地炒菜,地上几个十来岁的孩子正摘菜,靠墙的长桌旁一个婆子正拿刀斩鸡,长桌上摆满了菜。
没人搭理他们,老爷爷和地上一个孩子说送菜,对方头也不抬地指了指半开的门。
秋铃环顾四周,却不见有棕果。
“姑娘,我去里头找找管事--”
“爷爷,我也去!”秋铃紧随老爷爷进了门进入内堂。
来的路上她问了老爷爷,对方对棕果毫不知情,旁的人也对棕果闻所未闻。
那么棕果的真相爆出来,被蒙骗受害的人必定对黑心掌柜不会手软!
秋铃跟在老爷爷身后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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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停停!干什么的你们?”
来人很不客气,出手便推搡了老爷爷一下,秋铃及时搀扶住,始终低着头。但眼角余光在观察,来人是个店小二,手里端着个空盘。
“这位小哥,我是来送菜的,来结账。”
“走走走!结什么账?这儿没人跟你这老东西有帐,赶紧走。”店小二不由分说地拽住老爷爷就往后厨走。
秋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还没找到棕果的踪迹怎么能轻易离开酒楼?
“你们酒楼讲不讲理!”
店小二不顾老爷爷的斥责破口大骂:“老东西,再废话信不信打死你!”
“你放开爷爷!”秋铃当即挖了店小二拽住老爷爷手一爪,那店小二吃痛地松了手,秋铃便扶着老爷爷快步前往酒楼大堂。
“站住!你们两个疯子!”
店小二紧追不舍,秋铃迅速对老爷爷说了什么,再一个侧身藏到墙边半人高的陶器后。
老爷爷不管不顾地冲到酒楼大堂,后边儿紧跟着个恼怒的店小二,引得大堂内众人纷纷侧目。
“老东西不想活了是不是!”
站在大堂的中间,老爷爷大声道:“我是给明泉酒楼供菜的,已有半年了。除了头一个月酒楼管事的给了菜钱,之后就白拿我的菜到现在连一文钱都没给我!什么第一酒楼,根本是第一老赖!”
“胡说什么!老不死的东西,赶紧滚!”店小二黑着脸朝大堂内其余小二招手。
柜台后的二掌柜头也不抬地拨算盘。
大堂内的众食客中有看不下去老人被几个店小二动手动脚,便出声劝:“你们明泉酒楼号称镇上第一酒楼,每日人满为患日进斗金,何故要拖欠一个老人家的菜钱?”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菜钱能有多少?”
这时二掌柜才抬头,笑呵呵地到了人群中让小二放手。“各位,误会了。老人家咱们怎么没结账,您记错了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想赖账!”
“不会不会。”二掌柜皮笑肉不笑地给几个小二使眼色,几人瞬间将老人团团围住。
老爷爷右手紧紧攥着一物,干脆死马当活马医了。
“老人家--”
“到底认不认账!欠我的菜钱到底给还是不给!我全家老小就指望着菜钱过活,你们酒楼做事不要太绝!”
二掌柜闻言眼皮子直跳,干脆也不假笑了,“胡说八道什么?还不赶紧扔出去!”
老爷爷被三人拖拽,当即大喊:“棕果!这间酒楼把棕果加入了酒菜当中!”
棕果?
二掌柜连同几个店小二当场愣神,大堂内众人有人瞪眼有人虚眼有人睁大眼。
老爷爷趁机挣脱钳制跑向一穿着不凡的男子桌前高举一物,“棕果是会令人上瘾的毒物!”
“什么!”
“有毒?”
老爷爷话音一落,大堂内众人议论纷纷。
“老东西不要胡说!什么棕果?哪来的棕果!”二掌柜气急败环地推了身前一个店小二,大骂:“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抓住!”
说完便急忙赶去账房,一边大喊:“掌柜,快派人去请陈捕头啊!”
老爷爷再度被几个店小二死死抓住胳膊,忙对华服男子说:“酒菜里有棕果!还有一些服用棕果的人,这间酒楼的掌柜偷卖棕果给你们,十两二十两的赚,你们可知棕果进价才不过几钱!”
掌柜从账房出来就听到这么一句,本就铁青的脸刷地一下惨白。
脚下三两步地急忙赶去控制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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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老爷爷那边,秋铃几个箭步溜进账房。
屋内无窗,四面都有博古架,长桌后的那方架子才有些账册。秋铃疾步去架子前翻找,却只见一些菜谱。
她急忙奔向其余三面架子翻找,还是一无所获。
门外的吵闹声不绝于耳,秋铃心急如焚,只好再去长桌找,还是只有菜谱。
这时账房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秋铃心里一惊,攥紧了菜谱四下张望,最后跑到账房门后紧贴墙壁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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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内众人听闻老爷爷说出的棕果一事各有心思。
尤其是服用棕果的人得知了价钱上的差异,当即不满道:“掌柜的!棕果到底--”
“这位爷息怒!那老爷子都是胡说,他想涨价我没同意,就胡乱说想威胁于我,诸位莫要被老人家诓骗了啊!”
“我没说谎!”老爷爷拼死挣扎,将手心里的棕果扔到华服男子的桌上,“棕果有毒!”
“棕果!是棕果!快给我!”
人群中忽地有男人吼叫,直奔华服男子那桌而去。只见他双眼通红,浑身抖擞着扑到桌上从一盘辣子鸡里抓来抓去。
在找到那颗完整的棕果便塞进嘴里大嚼。
不过片刻,那吃了棕果的男子痛苦地抓紧了脖子抠挖,满脸通红嘴里鲜血直流。
“啊!”
一个小孩的惊呼在酒楼大堂里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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