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棘儿吸吸鼻子走了进来,径直坐到桌前。
列风微勾唇角,道:“睡得好吗?”
索棘儿忙点头道:“嗯,睡得很好!”
列风将一只大公鸡碗推到索棘儿面前,道:“来,吃早餐吧。”
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
乳白色骨头汤作汤底,面条劲道,面上窝一只溏心蛋,撒上粒粒葱花。香气扑鼻。
面对美食,索棘儿心情大悦,赞叹道:“哇!是我最爱的溏心蛋!”
说着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颐起来。
她吃得嘴里鼓鼓囊囊的,还不忘说话:“风哥哥,你哪里来的食材?”
列风道:“村里有几家农户,找他们买的。”
索棘儿道:“你起得好早!”
列风不以为意:“习惯了。”
索棘儿“哦”了一声,埋头干面。
心说风哥哥在煮饭方面确实是一把好手。
一时间,安静的舍堂里,只剩“吸溜”嗦面声和“咕噜”喝汤声。
待二人双双放下碗筷,索棘儿往后靠坐在竹椅背,摸摸肚子,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列风看向索棘儿,问道:“好吃吗?”
索棘儿忙不迭点头,并竖起大拇指:“超好吃哒!”
列风眼里都是笑意,调侃道:“没见过这么好养活的金枝玉叶。”
农舍里的一碗骨头汤底鸡蛋面,平平无奇,比起皇宫里的珍馐百味,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当年小铃铛也坐在这个位置上,嗦面嗦得“吸溜”作响。
列风蒙着眼,瞧不见人,却能从声音里判断出小铃铛对这碗面的喜爱。
当时只道小铃铛出身贫寒,没怎么吃过好东西。
气氛正好,也或许风哥哥的眼神很温柔,让索棘儿胆子有点肥,忽然想开个玩笑:“这么好养活,你怎么不养。”
话说出口,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正准备以“开玩笑的”给自己搭把下台阶的梯子,却听那头列风的声音响起——
“也不是不行。反正也养过。”
索棘儿圆睁双眼,一脸呆愣。
列风云淡风轻地站起来,收拾好桌上的碗筷,若无其事道:“我洗碗去。”
待列风衣袍消失在门外,索棘儿才回过神:哎呀,怎么能让做饭的人洗碗呢?这不显得自己太不懂事了吗?
索棘儿常和应若谷一起出任务,有时还会有荀域来个三人行。不得不说,应大师兄做饭做家务事,那真是一把好手。
每每索棘儿和荀域围着他转,要打打下手时,总被他严肃地双双推出厨房重地,并嫌弃地附赠一句:“走走走,别给我添乱。”
吃完饭,索棘儿被十分有良心的荀域,“撺掇”着要收拾碗筷时,应若谷瞥了二人一眼:“碗筷杯碟,放清洗台上。放好就出去。”
荀域犹犹豫豫,企图挣扎:“可是,做饭的人还得洗碗,多不合适啊。”
应若谷摇摇食指,嬉笑道:“非也。你们洗得不干净,菜叶都还在碗里头,还得我重洗,我多遭罪。”
荀域和索棘儿气鼓鼓要反驳大师兄诬陷,结果便被应若谷一把扇子扇回了客厅。
荀域与索棘儿面面相觑半晌。
荀域身为二师兄只好言传身不教地说道:“灵儿,哪天你在外面,还是记住一个规则,做饭的人不洗碗。不然外面的人,会觉得咱们不懂事。”
彼时年纪尚小的索棘儿愣愣地点头。
荀域摸摸她脑袋,看向厨房的方向,无奈道:“不过也记住,在大师兄面前,这个规则不成立。”
索棘儿天真地说:“大师兄好有洁癖哦。”
明明我洗的碗筷很干净,连爹和娘都称赞我。
荀域笑道:“算是吧。”
索棘儿思及这项重要的人情世故规则,快步走到院子里。
牛大叔家的厨房很小,洗碗的地方不在厨房里。而是在院子边上,搭了一个简易的石板台。使用过的餐具放到石板台上,从井里打上来半桶水,就着石板台洗刷。
此刻列风人高马大地站在石板台边,正弓着腰背在洗碗。
索棘儿一步窜到列风旁边,抓起一个公鸡碗,就要往里舀水。
列风看了眼,按下索棘儿的手腕,道:“到屋里等去。”
索棘儿有理有据地说道:“你做的饭,我来洗碗,这很公平合理。”
列风一把夺过索棘儿手中的公鸡碗,麻利地又舀了一勺水倒进碗里,边干活儿边道:“行,等夏天了你来洗。”
索棘儿迷糊:“为啥要等夏天?”
列风十分干脆:“水冷。”
索棘儿还要为自己争取,列风直起身,将洗好的两只碗倒转,碗口朝下,沥干水。
列风:“洗好了。”
索棘儿:“……真快。”
列风又道:“还记得上次你以白衣姑娘的身份随我来牛家村么?那次我就没拦着你洗碗,是不是。”
索棘儿想了想,还真是。那次自己牢记二师兄教导的人情世故,做得十分到位。
列风煞有介事地问道:“你有时间在这儿和我抢活儿干,想好去哪儿找魔筋了?”
索棘儿:“……”
并没有,一门心思想着重要的人情世故去了。
列风了然:“这几天别想着来抢洗碗的活儿,好好回忆回忆,魔筋被你藏哪儿去了。”
索棘儿低头,摸摸脑袋“哦”了一声。
真乖。
列风眼里含着笑意,他的小铃铛总是那么可爱。
索棘儿站在小院这一方天地,四顾茫然。忽然,她留意到水井后头,长着一棵还算粗壮的树木。
凛冬时节,叶子都掉光了,只余光秃秃的树枝,张牙舞爪地延伸向晴空。
索棘儿一顿,盯着那棵树看了半晌,扭头问列风:“风哥哥,我记得那是棵果树,对不对?”
列风点头:“夏天结果。你上次来还摘了些吃。”
索棘儿努力回忆:“结出的果子,是一串串鲜红色的吧?”
列风:“是,那是彩云关这边常见的果树,叫红捻子。”
索棘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她昨天午睡梦到的果树,应该就是这棵了。难怪这枝干形状看着那么眼熟,只因到了冬天,掉光叶子,差点没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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