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士毕业后,沈耀没有接着沈浩的企业去做,独属于沈耀的公司开在北京,因为政策问题,公司在海南注册,将近200天的时间他都在海南。
海南的事情忙完又直接飞去星州开股东会,海南的事并未让他感觉到疲惫,虽然他很小就在公司里,可那毕竟不算是自己的亲手创造的,眼下他亲手种下一颗种子,期待长成参天巨树。
沈浩的企业聚集在星州,自他去世后,遗产的分配,等等繁琐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也都归于平淡。
沈耀砍了沈浩的两家子公司,未来没有发展前途,那时他就目标明确的准备做投资,剩下的部分交给专业的职业经理人打理,他的大学生活过的很享受,寒暑假会带着沈亮去国外看蒋梦瑶比赛或者度假。
简一然没这么好命,规培结束留在中心医院事更多了,沈耀也没有想和他一块度假,二人几乎天天见面,也没多想他,只是简一然很嫉妒,怨气顺着手机传到大洋彼岸。
后面沈耀在海南工作,简一然说他每天想沈耀想的胸闷气短,心脏痛,沈耀玩笑让他住在医院不要回家了,他身体有什么事还能及时处理,简一然又说:“我要回家闻枕头。”
简一然一有假就飞去海南看沈耀,一天假他也飞,为了见那几个小时。北京那边的办公地点是简一然帮他选的,设计师给沈耀的设计草图,沈耀都不满意,他自己动手设计的最满意。
办公司的钱沈耀没从星州的公司拿钱,用的钱是他从大学开始股市赚的,打理公司时应得的报酬。每年公司的分红他也没有动。有时沈耀是固执的,他不想自己的事业和沈浩有怎样的联系,想做一份超过沈浩的事业。
沈亮高中会去美国读书,自上小学后他就没幼儿园那么轻松,可不知道是不是叛逆期来的太早,或者是蒋梦瑶事业迎来第二春,对他管教松了,沈亮读书不差,性格上太活泼,总被学校叫家长,沈耀读书的时候可没被老师请过家长,有也是因为太优秀,请家长去学校接受表扬的。
简一然代替沈耀回星州看外公外婆的时候,还代替他俩去学校处理沈亮的事,回来沈耀问简一然怎么教育的,简一然得意地回:“我说你干坏事不能被抓到呀,太低级了。”
沈耀甚至能想象到沈亮和简一然两个人像坏蛋头子开会似的勾肩搭背共谋春秋的模样,那年暑假沈耀没让沈亮来北京和简一然一块住。
沈耀和简一然谈了一年半恋爱,才见着简振兴,沈耀学校里有事需要和安文佳沟通,正赶上周末,简一然又放假,安文佳叫他们回去吃饭偶然碰见的。
沈耀也是第一次去简家,遵从安玉全的教育,带苹果去,沈耀在袋的基础上,去高档水果店买的,用盒装的。
简一然很少有假,有假也都被他俩做别的事,安文佳从不打扰他们,像其他的老一辈家长隔三差五就要拽到一块开茶话会,在学校安文佳虽然时时看见沈耀,也从不没分寸的问东问西,很轻松的关系。
沈耀知道简家附近住着许多同级别的干部,没想开车,沈耀想着要不要换辆奥迪A5,特斯拉什么的。
“没偷没抢,凭什么委屈你,要怪就我怪家事太多。”简一然把车钥匙拿过来,他主动开车,车都没停在远处,直接开到家门口就这么碰见了简振兴,没先见到他的人,而是见到了他的车,自然看到与众不同的车牌。
两个人心照不宣知道简振兴回来了,沈耀刚想说把车开走,安文佳和简振兴从屋里出来。
“我爸是不是回来拿东西呀?”简一然自言自语,院门口那条路挺窄,简一然的车跟在车尾,担心前面的车不好调头开走,简一然‘特别贴心’的把车开到简振兴的车前边,然后转头开进了院子里,和沈耀下车,热情的打招呼:“爸,咱俩多久没见了。”
简振兴穿行政夹克,五官端正,透着一股子凛然正气。他没看简一然,司机从车上下来给他开车门,简振兴摆摆手,和沈耀对视点了下头又和安文佳走回家。
简一然小声和沈耀嘀咕,又想去拉他的手:“哎,你说他是不是生气了。”
沈耀觉得简一然是有了靠山,特别乐忠于惹简振兴发火,躲简一然的手快他几步进了家。
房子是二层的,但是面积不大,有一个保姆在客厅收拾,见好几个人回来,她不收拾了,去厨房。
简振兴没提车的事,不像和简一然单独对话那样处处有要求,四个人坐下,沈耀坐在一边的单人沙发,简一然直接坐在了沈耀沙发的扶手上,接过保姆的果盘,问沈耀想吃什么水果。
“中午在家吃饭吗?”安文佳先开口。
简振兴摇下头:“楼村项目工程没结束。”又看着沈耀说:“第一次来家里?”
“打扰叔叔了。”
“这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简振兴说:“我工作忙,应该请你吃顿饭的。”
“一边上学一边处理公司的事。”他又问:“累吗?”
“公司现在有专业的人负责,我很少去了。”沈耀答。
“那很好,重心放在学业上。”良久又问:“你属龙?”
简振兴话题变得太快,沈耀慢了几秒回答。他知道这些事简振兴早就查的一清二楚,也许又是怕影响仕途,还是先问沈耀公司的一些事图个放心。
可话题突然变得太快,沈耀又觉得不管是不是久经官场的老油条,面对子女感情的,有些问题依旧很尴尬。
“嗯。”
“和则灵一样,属龙。”安文佳在一旁说。
“啊,00年。”简振兴这才看简一然,简一然在边上正剥橘子,自己尝了一口,不酸,才给沈耀:“可甜了,这个。”
简一然站起来,沈耀以为简振兴要出门,也站起来准备送他,谁知道简振兴沉着声音说:“一然,你跟我上楼。”
“干嘛呀?”
简振兴迈了半步:“有事。”
“有事在这说呗。”简一然按着沈耀的肩膀让他坐下:“又没外人。”
“上楼。”他又强调一遍。
简一然把橘子放在沈耀的手心里,又提醒:“巨甜,尝尝。”
他一步三回头和简振兴上楼,楼下剩安文佳和沈耀,安文佳从不会让场面尴尬,笑着对沈耀说:“是一然自己的事,他们经常这样。橘子甜吗?”
沈耀不好奇简振兴和简一然说什么,反正简一然都会和沈耀说,他浅笑吃了一瓣橘子,非常甜,安文佳也拿了个橘子剥皮吃着。
保姆拿着中午的菜单过来给安文佳看,安文佳从上到下扫了一眼说:“林姐,耀耀是星州人,能吃辣。”
“我早就知道了,拿手菜放心。”保姆笑的很和蔼:“则灵不回来吗?”
安文佳摇头,保姆又说:“很久没回来了。”
沈耀在学校能看见简则灵,但是简则灵学生会活动参加的少了,有两次还让沈耀帮她打个掩护,听许玲说谈恋爱了,可别人当面问她她又否认。
沈耀不是多事的人,和简一然是恋爱关系也不代表会插手简则灵的事,他也没主动问过简一然,简一然向来对简则灵的事也没那么上心,简一然工作又忙,很少给简则灵打电话。
有时会通过简则灵找沈耀,有两次没找到简则灵,沈耀回家他问了一嘴简则灵的事,沈耀直接说不清楚,又给简则灵打电话,总找不到人,也很少聚会玩了,任谁想都是谈恋爱,可简一然问,简则灵还是否认。
简一然坐着琢磨几分钟,对沈耀说:“不像,可能追星了吧?简则灵没长恋爱那根筋。”
很快,简则灵的事被简一然抛之脑后。
简一然从楼下下来,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像在憋笑,像极了他又把简振兴惹怒的神情。简振兴从楼上下来,安文佳把茶几上的文件袋拿给他,简振兴没变化表情,对站起来的沈耀又是眼神示意他要走了,然后安文佳送他出门上班了。
日后很多时候,简振兴都会眼神示意沈耀,不是故作高深,而是他知道沈耀都明白,是个聪明的孩子,许多事不需要靠嘴说,他也不能说。沈耀明白,在商场上规避就好,有风险迅速撤退。
等两个人走,简一然再也憋不住笑了,笑的很大声,林姨都从厨房出来看他,又不明所以的关上厨房门继续做饭。
简一然倒在沙发上,沈耀站在一边问:“怎么了?”
简一然对沈耀勾手,示意让他弯腰凑近,沈耀没动,简一然站起来,低着头在他耳边说:“谁让你长得那么年轻,我爸以为你是12年的龙。”
沈耀冷着脸看他嬉皮笑脸,认为他在胡说八道,简一然摸了他的后脑勺,不笑了:“我爸让我好好对你。”
沈耀躲开他的手,去一边沙发上坐着,简一然跟过去坐在一旁的沙发扶手上,咳嗽两声,正经说:“我爸说我不要脸来着。”
沈耀忍住笑,没回他。
“你不说点什么?”简一然问。
沈耀停了会儿:“我去你们医院,发现你的好几位老师,头发都不多。”
简一然被锥子扎了似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摸摸自己的头发:“我不可能。”
沈耀打量他现在称之为茂盛的头发:“嗯,你还不是主任医师。”
“我就算是,我也不可能。”简一然突然把沈耀抱的紧紧的:“等我干到主任医师你检查呗。”他在耳边说:“是不是意味着你现在最少想和我再过十年?”
“主任医师要十年?”
“重点是这个吗?难道我干到主任医师后你要和我分手?”简一然看着他的脸问:“还是我升的太慢了你要和我分手?”
大门有声响,沈耀用力把简一然推开,简一然还没站稳,安文佳走到客厅,看见两个人笑笑说:“我去书房处理工作,一然你招待耀耀。”
“老师,学校下周的演讲我想问下您的意见。”沈耀起身。
“我们去书房说。”
***
简一然好像是突然知道简则灵后天要结婚的事似的,实际上简则灵28岁那年和同为体制内的许书鹤恋爱,也没瞒着家里人,因为许书鹤的父亲和简则灵的父亲从前是一起搭班子的。
谈了半年,就商量结婚的事,如今一年,简则灵29岁,她后天结婚。
简一然这几年都挺忙的,头几年评职称需要论文,业绩成果等等,近两年又是手术,手术,再上一级听着很小的步子,可越来越难,对科研上也有要求。
等他忙的差不多,简则灵要结婚了。
“和谁啊?”简一然愣愣地问。
那人沈耀见过,跟安文佳和他一起吃过饭,很有涵养。简一然医院忙,沈耀公司步入正轨后他一向反对加班,几乎不应酬。虽然在星州做出成绩,但北京的天更广阔,对于这座城市来说沈耀还是新人,公司刚成立还没人认识他,没多久他就成为投资圈的新秀。
开始很多应酬,还闹过两三次的乌龙,搞得沈耀回家看见乌龙就想笑,简一然下班晚,沈耀最开始应酬就更晚了,也没有昏天黑地的喝酒,沈耀19岁就开始在酒局上打交道,现在更加游刃有余,对他来说君子之交的酒量。
出了酒局,沈耀没喝醉,就吵吵着送他回家,优秀的人不分年龄,沈耀还没到30岁,被几个三四十岁的人簇拥着的场景看着很滑稽。
在北京站稳,还站得高被人簇拥难免的事,生意场上不讲年龄,只讲利益。然后简一然就来了,沈耀客套几句和简一然离开。
北京很大,却又很小,其实没什么秘密,和简一然彼此都没偷偷摸摸,也没过分亲密,没心的人当朋友,有心想关注的人也知道是情侣。
可难免有自作聪明的人,总会往饭局里安插生意,有时候还有颇具人气的男明星唱歌热场。沈耀厌恶这样的风气,生意当下就在他心里彻底玩完了。
简一然不是黑户,往深里挖挖就知道父亲是谁,母亲是谁,自此沈耀的应酬变得清淡多了,也没涂脂抹粉的男明星唱唱闹闹了,酒局都变茶局了。
换成沈耀有时间接简一然下班,很快沈耀手里的资金宽裕,事实上靠星州公司的分红也能很早买房,蒋梦瑶也不止一次的说过给沈耀在北京买套房子,沈耀都拒绝了,不买房的理由非常多,想了多年,买房的理由只有一个,在北京定居。
沈耀拿照片给简一然看:“房子怎么样?”
简一然很认真的看了十多分钟,视野开阔,大平层290多平,两个人住十分合适:“装修交给我。”
沈耀挑唇一笑:“好啊。”
沈耀刚在海南忙公司的时候,简一然就知道沈耀没打算用从星州公司分红得来的钱。许是因为在沈浩死之前,父子俩最后的话还是停留在公司股份的利益上,许是沈耀想证明他本就优秀,无需先天光环,许是更多,但简一然知道,其实在海南前期准备就需要有大量的现金投入,再回到北京就更是,金融圈首先就是金,这是没钱玩不转的游戏。
他星河湾的房子卖的时候要比买的时候贵多了,户型也很抢手,刚挂出去没多久就卖出去了,卖了9百多万。
安文佳去过星河湾两次,回回去,简一然回回不在家,当初买的时候时代好,政策好,很优惠,现在简一然有自己的想法,安文佳也提过不喜欢可以把房子卖了换一套。
简一然就没在那住几次,一直和沈耀在一起,沈耀从没和简一然说过会在北京开公司,他以为沈耀毕业后会回星州,星河湾的房子早就想卖了。
房子卖了,也没有和沈耀说,也没把银行卡给沈耀,简一然很了解沈耀的性格,给了也不会收。但简一然手里有现金还是踏实一些,在北京替沈耀办事也方便,两个人相处六七年,钱之间的事早就掰扯不清楚了,沈耀的银行卡密码简一然知道,简一然的密码沈耀也清楚。
这笔钱被简一然全投在房子装修上,丝毫不手软,沙发都要四十多万。这时沈耀才知道简一然把房子卖了,不知道是不是沈耀做生意做久了,总觉得简一然挺没心眼的。
也不管沈耀房本上没写他名,也没打个合同什么的就把钱全砸在沈耀的房子上了,万一哪天分手了,这钱真的算不回来。
更何况,简一然虽然升职,工资越来越多,却是个月光族,每个月的工资都拿来给沈耀买礼物了,工资越高,惊喜的花样就越多。
沈耀有些看不下去,让简一然不要买,自从有了简一然,沈耀商场都很少去,简一然以为自己眼光太差,买的沈耀不喜欢,惊喜又太土了,在钱这方面简一然这个职业确实只能提供这么多,他本想心意上多花点心思,每次都让沈耀不满意,陈三庞和许多单位同事都说,工资卡上交,另一半百分百开心,简一然直接把工资卡上交了,每个月给自己留300块钱通勤,在医院没有花钱的地方,医院穿白大褂,经常在手术室,着装就更简单了,医院还管饭,下班就回家,只通勤就够了,剩下的全给沈耀。
简一然过万工资留300块通勤,沈耀听着都觉得欺负人,沈耀给他5千块,简一然只拿了700给自己凑整1千,每个月拿700给沈耀买花。
沈耀替简一然攒了一年钱,年末把卡还给他,简一然直接去商场用全年的工资给沈耀买了一块手表,又把刷空的工资卡给沈耀,让沈耀再帮他攒一年,他觉得这方法特别好,买的东西也沉甸甸的,不然照他月光族的做派,怎么也买不起那块手表。
简一然甚至想好了未来几十年后的事,养老保险也要这样。
有一个月简一然多要了1千块钱,沈耀油然而生一种自己的钱无缘无故飞了的感觉,还有点不舍,按理说不应该,简一然那点工资算不上他财产的零头,可就是额外在意这几万块钱。
好在简一然有好习惯,报备的十分及时,同事结婚科室统一随份子。
简则灵的份子钱沈耀直接替简一然作主了,全家都知道简一然工作忙,再加上简则灵丈夫家同样是干部家庭,两个人的婚礼十分简单,正常来说可以男方办一次,女方办一次,这样宴请人数多一些,最终商量两个人只办一次,合办也才10桌,确定下来的人数不到100人。
明面上的份子钱不能多给,沈耀从最开始的九万九,再到1万,最后变成1千了。这是沈耀长这么大随的最少一笔。
先不说简则灵和简一然的关系,光是大学同学这一层关系,沈耀也没随过1千块这么少的数额。
同学中,简则灵只请了许玲。剩下的就是简一然的两个铁哥们,陈三庞和李浩,其余便是双方亲戚和单位同事。
沈耀在北京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算半个名人,简则灵婚礼上很多体制内的同事,沈耀想送简则灵出国蜜月大礼包,可转念一想又算了,他们不能出国。婚假也只请3天就回单位上班,不像结婚。
借机送礼的也不少,并没有张扬婚礼的地点时间,礼不知道怎么送进来的,礼品袋的饮料盒里用报纸包的金条,沈耀想起简一然说的话,够简振兴判到下辈子去。
沈耀帮忙把礼退回去,再进会场检查的更仔细,像抓间谍似的。
今天的事一出,交给别人也不放心了,简一然收款,沈耀记账。
陈三庞阑尾炎刚手术完,都要挂着引流袋上门诊,医院的公众号到处宣传,今天来不了,他老婆替他来的。
陈三庞结婚那年,李浩、简则灵,沈耀和简一然还一块去了,新娘中途下场了,五个人喝到天亮才散场。
李浩后脚来的,简一然很早就打招呼,认识快二十年了,随礼也不是面子工程,和普通人一样,随了一个心意数。
李浩手里提着袋子,问简一然:“则灵呢?”
简一然瞄了眼,半开玩笑说:“你那什么?你可别吓我俩。”
“有病,这有通咱医院的关系吗?”李浩骂道,转而说:“我跟她打个招呼。”
简一然用中性笔指着李浩:“你抓点紧啊,就差你一人了,再慢你到40了,转眼60了,一群老头老太太喝喜酒?”
“神经病,沈耀你快管管他那张臭嘴。”李浩指着远处:“化妆间那是吧?”
简一然没答他话,转而继续对沈耀说:“他就装吧,咱俩刚认识那会儿,他还满医院的找女朋友呢,找不到女朋友还赖我。”
“为什么赖你?”
简一然手偷偷的在桌底下挠沈耀的膝盖:“说了你不生气?”
沈耀撇嘴不屑,再抬头李浩不见踪影,两个人谁都没在意继续记账。
婚礼没有办的多轰轰烈烈,平平淡淡,甚至都不如陈三庞的婚礼热闹,冷不丁坐着有点冷。简一然和沈耀坐在朋友这桌,除了简则灵这几个朋友还有许书鹤的。
饭吃没几口,新郎新娘过来敬酒,不知道是不是长大了,还是工作后的磨砺,简则灵不如大学那会活泼了,人沉淀了,很像安文佳的性格,仿佛在昨天,这其实挺恐怖的,因为时间飞快,十年如两日,可人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又没什么,简一然没变,还是喜欢对沈耀胡说八道,经常重复着相同的问题,因为简一然的30岁来的比沈耀快太多,简一然觉得自己快40了,沈耀才29还没到30呢。
更不愿意过生日,不是沈耀想着,简一然很想含糊过去,鸡蛋也不想吃,他问沈耀:“为什么我的生日不是2月29呢?这样我就能4年一过生日了。”
“不要自欺欺人。”沈耀回:“永远都有3月1。”
随后简一然就开始了问题三连:“我老吗?我头发还是很多吧?你看我哪有皱纹吧。”
“哥,敬你一杯。”许书鹤端着酒杯说。
简则灵也拿着酒杯找沈耀:“沈耀,敬你一杯,今天辛苦了。”
“必须对我妹好。”
“ 哥放心,一定。”
“新婚快乐。”
“谢谢你沈耀,我先干了。”
“嫂子,谢谢你抽空来参加我的婚礼。”
“你胖哥医院有事,实在来不了,他祝你们早生贵子。”
沈耀和简一然落座,俩人都看着简则灵的侧脸,从前她脸颊有点婴儿肥,如今也都削尖了。
“我也想办婚礼,和你这样。”简一然在沈耀的耳边悄声说,沈耀条件反射快闪了一下,然后睨了简一然一眼,简一然正正身体,垂着头坐着。
沈耀拿着酒杯在简一然的酒杯变碰了一下,简一然又抬起头眼睛很亮,给沈耀倒了半杯酒,手伸到桌子下边,用桌布挡着放在他的膝盖上。
沈耀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简振兴一桌,手伸下去想打走简一然反而被简一然拽紧了,动了两下,简一然又凑近沈耀,低着头问:“要不然借这个好机会,咱俩上台说两句,都是亲朋好友没外人。”
沈耀没激他,他知道简一然真做的出来,就像有年初七,刚过完年,简一然过年值班终于喘口气,沈耀也从星州回北京,带了点礼和简一然一块去安玉全家问候,没想到一屋子亲戚,沈耀有点后悔唐突。
桌上有两个亲戚知道沈耀读大学,问怎么和简一然认识的,又问谈没谈恋爱,沈耀很烦,不得不应付,简一然坐在一边,平淡的说了一句不平淡的话:“谈了,和我谈的。”
“啊……啊……”亲戚硬生生笑了两下:“这年代也正常……孩子呢?孩子你们是想代……”
“有孩子,沈耀他弟弟,今年5岁,我俩照顾正好。”
不知是谁冷哼一声:“能长远才好呢。”
简一然放下筷子,靠在沈耀肩膀说:“能长远,他特别有钱,我都靠他养着呢,我可不敢不长远。”
沈耀后牙咬得紧才没让自己笑出来,安玉全倒没怎么样,只是回家后过了两天简振兴不太好。
“二哥。”简则灵顺时针敬酒,最后到李浩,李浩就在简一然的右边坐着,简则灵这一句,让简一然和沈耀身子坐直了,重新看新娘,简一然手却没松,还在沈耀手背上画圆圈。
李浩站起来,嘴巴张了张,许书鹤刚敬完他朋友,问简则灵:“这位是?”
“我哥的朋友,我高考那年就是他辅导的。”简则灵举着酒杯的手又放下:“分特别高。”
“哎哎哎,简则灵,你亲哥我没辅导呀。”简一然在一旁不满道。
“你?”简则灵随意一笑:“你就给……人写作业最认真。”
“切。”简一然侧头对沈耀说:“夸我呢。”
很久之前的事了,沈耀也记得很清楚,就是简一然那样的死缠烂打,怎么能有人越挫越勇。
“二哥?”许书鹤随着刚才听到的话重复:“名字是——”
“李浩。”李浩举杯笑着回,但是有些磕绊:“祝你们……”
“平时那么能说怎么关键时候想不出来词呢?”简一然借机挖苦:“是不是绕了一大桌把你的词说了?院里让多学习,你学什么了李主任?”
简一然侧着身子微抬着头说:“哥们给你想几个词,不用谢,白头——”
“我说你嘴怎么那么欠呢?”李浩去掐简一然的肩膀想要和他打一场,无暇顾及一对新人,敷衍的说:“祝你们身体健康~”
“李浩,你这个孙子,今天我家主场你打我?”简一然真和李浩闹起来了。
“谢谢二哥。”许书鹤爽朗笑两声,把酒喝了,看简则灵迟迟没喝,绅士的接过去帮她喝了:“是不是喝不动了?那一桌用水代替吧。”
“嗯。”简则灵放下手,无意识摸了摸手腕上六钻手镯,然后放下手:“我们去下一桌了,请随意。”
医院给李浩打电话,他没待上半个小时就离场了,陈三庞的老婆吃完饭也离开了,今天这婚宴不如陈三庞那次的热闹,也许是条条框框太多了,圈的都不自在。
简则灵选了一个暖和的夏天结婚,婚宴结束,送走宾客,乱七八糟一堆事结束太阳都下山了。
天气不错,办婚礼的地方离家不远,两个人步行回家,时间就这样流过去了,但是时间像温水一样,很轻柔舒适的从身上淌过,被感知,无数个不自知的幸福时刻被抓住了。
穿过没人的胡同,地上不太干净,沈耀步子慢了,简一然趁他不注意把他背起来,往前跑。
“干嘛?放我下来。”
“夏天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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