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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神族

众人眼瞧着师尊正掐着鸾徊的脖子,将她提起来,鸾徊抓住他的手腕挣扎着,师尊的手中黑气浮动,显然是禁锢住了鸾徊,使得她毫无还手之力。

玄色向来是魔族的象征,前段时间坤阳山墨色漫天的传说,现在想来仍能令人心惊胆战。

“师尊!”大师兄罗升喊出一声。

看见众弟子靠近,萧永怀目光带着迟疑与质问剜向鸾徊,比起方才的做戏不同,此时他手中的力道实实在在地紧了一些,青筋暴起撑起手背有些褶皱的皮,他不屑地瞧着鸾徊挣扎了一会儿,才松开手,低声道:“这等伎俩,也太不入流了些。”

鸾徊瘫软在地,猛咳了几声,一时顺不过气来。在她咳得东倒西歪的时候,瞥见了一旁萧吾淡然的脸。

在感受到她的目光时,萧吾的脸上才挂上了些许关切。

这关切表露的有些浅薄。看起来若非是为了表达这一份关心,他方才的表情合该连淡然都够不上,气定神闲才更贴切。

她总觉得这般的神情,像是他也已经看穿了一些,虽然说鸾徊想的这个法子有些差强人意,但她本心也没想着糊弄萧吾,到了这一步,无非是让众师兄弟看清萧永怀的真面目罢了。

又或许,萧吾并没有看穿,只是,不在乎而已。

一旁,萧永怀视线扫过众人,“你们为何在此?”

问完这话,他用余光剜了鸾徊的方向一眼,迟疑淡去,渐渐多了些镇定。

临瞻本来一直看着鸾徊,听见萧永怀的声音,才收回了目光,上前一步,拿出留声珠,“师尊,你竟然想要杀人灭口,还好,这留声珠,阿徊交给了我!”

这是他和鸾徊商量好的话术,他觉得自己演得十分自然。

但显然,众人在这“十分自然”的表演中,开始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与迷茫。

“我怎么有一种被摆布的感觉?”

“何谓杀人灭口?”

“莫急,且听这留声珠中是何内容。”

“这留声珠又是何物?”

“这算不得稀奇宝贝,只不过是可以用术法唤醒这留声珠,然后它会将当时的话语留存下来,过后再来听。”

临瞻催动留声珠,萧永怀慌忙上前要抢,临瞻抬手使出术法阻挡,在这个空隙,留声珠已经放出了停云与鸾徊的对话:

……

“同为女子,弟子有些好奇,师娘为何会放任师尊做下如此伤害自己孩子的事?”

“孩子可以再有,可是夫君若是不能早日登临神途,容颜将会老去,寿命亦是不永,何以长相厮守?”

“所以,就烧死自己的孩子,抢孩子的神骨?”

“你是在质问我?”

……

一字一句,从头到尾,清晰可闻。

所有的弟子在此刻都没有说话。

质疑、恼怒、或是惊诧…通通都没有。

便是往日里活泼一些的,此刻都沉默下来。

众师兄弟大多出自于寒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日日都有修心的苦。想要走向仙途的,大多是抗拒凡尘琐事、厌倦包容百相的烟火人间的。

这里的“包容百相”可不是什么好词,众生相中最常见的:自私、贪婪、嫉妒、满嘴谎言…诸如此类,都是他们不愿去虚与委蛇的。

仙门很好,一把剑,一声大道,惩恶扬善,哪怕是踽踽独行,与他们而言,也是一种享受。

存虚御气凌太空,往来海上蓬莱宫(郑学醇·《题张仙像》-译:御剑飞上天空,往来海上的蓬莱宫间)。

这样的自在向来是仙门弟子向往与追寻所在,可原来蓬莱,竟也会如他们想要逃避的人世一般,受这些腌臜之事所染?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之中哪一位弟子不是由萧师尊亲自选拔,耐心点拨,才入了这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修仙之道。

初入披泽山时,或多或少都携着一份天真,觉得这数一数二的仙门,就如同蓬莱宫的外院,当时的激动与兴奋,此刻回想,仍能热泪盈眶。

可现在,留声珠中的内容无不令在场弟子颠覆历年来所受萧永怀之教诲,幻灭那一份恭敬与憧憬,只觉得寒意沿着椎骨向上攀,冻得众人说不出话来。

“休要受他蛊惑!”萧永怀盛怒,通身燃起黑气,想要在百年之中修炼得到能承受是神骨的身躯,非邪术不可成。

所以,他早就是魔了。

黑气浓郁,众人岂会看不懂,也不知是谁先喊出一句:“师尊……你,竟修习邪术?!”

萧永怀坦然大笑,他早就厌倦了不停地伪装成另一幅模样,后来干脆不再亲身授课,这样也只需要在大弟子一人面前维系菩萨低眉的表象。

说到底,他根本不在乎鸾徊是不是设计要夺他这师尊之位,又或者说,有别的什么阴谋。左右,凭在场众人合力,也是抵抗不了他的。

萧永怀叹也似地道:“何言正邪?”

陆延惊领着执刑仙官匆匆往此处赶来,执刑仙官也听见了这一切,就算再有疑虑,看见现在的萧永怀,也由不得他怀疑了。他眼瞧着临瞻拿着留声珠,对付萧永怀十分吃力,飞身上前,为临瞻争得喘息之机。

临瞻总算是摆脱了萧永怀的蛮狠纠缠,落在鸾徊身边,朝鸾徊点点头。

禁锢住萧吾的符咒已经被鸾徊解除,萧吾单膝跪在鸾徊身侧,正察看她的情况,感受到向他们投来的冷冽目光,萧吾抬眼,与看过来的临瞻视线交汇,两人都感觉到了对方的敌意。

临瞻不解,他怎么说也是来帮这只山鬼的,这山鬼怎的瞧人的眼神这么…瘆人?

鬼就是鬼,临瞻想。

执刑仙官的修为比萧永怀高出许多,可现在与他过招了几十回合,仙官伤得分明要比萧永怀重。

萧永怀从执刑仙官手中也没讨得好,想来是邪术运行并不熟练,隐隐还有要反噬之相。

临瞻啧声点评:“幸好不是我弟子,不然我以后怎么抬得起头来。”

鸾徊道:“但是是你师父。”

临瞻说:“也是你师父。”

鸾徊怼他:“别当着人面说人父亲不好。”

临瞻不服:“你还当着人面说你自己爹不好呢!”

停云就在不远处,此时才从阴暗中走了出来,“都是我的错,莫要误会你们的师尊。”

“误会?”执刑仙官冷笑了一声,“修邪术也是误会?如今披泽山乃仙门中数一数二的正派,犯下此等大忌,该如何处置?而且,方才留声珠中,是师娘你亲口承认,师尊杀子夺骨,这也是误会?”

鸾徊忙道:“证据在此,还请执刑仙官公正行事。”

临瞻睨她一眼:“人家还在打架呢,你倒是会找事给他干!”

鸾徊抿嘴,“你瞧着吧。”

果然,不消多久,萧永怀便败下阵来,被仙官绑住,重摔在地上。

“种种罪名,都是该当一死。只不过,先将神骨还回去,届时能不能活,再说吧。”

众弟子已经慢慢从震惊中恍过神来,有了正义凛然的气势:“还回去!”

“是啊!还回去!”

萧永怀大怒,挣开锁链,通身黑气漫天,几乎盖住了整个披泽山上的天光。

停云也悬于他的身后,神力即出,神界可寻——她本就是叛离神界的,此番用了神力,神界将会感知到她的所在。

在神界派人来将她抓回去之前,她必须要护得萧永怀周全。

执刑官到底只是个下等仙阶,跟神族打那是蚍蜉撼树,众人见萧永怀形状疯魔,已经不再伪装,合力输出灵力,就要抵挡萧永怀与停云打来的攻击。

“你们都是我教的术法,凭此也想撼动我?!”萧永怀怒喝,嗓音浑厚,可震山石。他幻出墨黑的大球便向众人击去!

停云也往其中加上神力,这一球倘若击中众人,只怕死伤无数,不死也废了。

邪术加神力,在场无人能抵挡得住。

就在众人甚至来不及绝望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前。

莫说是邪术,他就是邪物本身。

临瞻衣袂纷飞,于黑雾中悬立,挡在众人身前,掌心运出更为纯墨的术法,这无疑是暴露他亦是魔的身份,术法相抵,堪堪接住了这一击,只是,抵挡不了多久。

“临瞻…临瞻师弟居然是魔族!”

“太可怕了!在仙门之中隐藏了这么久!”

“莫管他是不是魔族了!他现在在救我们!”

众人没有时间为他的身份惊讶,大师兄率先输送灵力往临瞻的身上,各弟子见状也送出了自己的灵力,鸾徊飞身上前,与临瞻并肩抵挡。

停云脸色愈发不好看,加重功力,临瞻与鸾徊瞬间被术法炸飞出去,所有人都吐出一口血来。

就在停云要打出终结一击之时,一道金光自天界划落,凤凰展翅折射出夺目的纯金,来人一身白衫,双翅护着神身,悬于空中,抬手接下停云一击。

白发飘飞,面容却是年轻,局面纷乱,他举手投足间还能保持着沉稳与优雅,双翼的圣光洗涤过黑雾,温和的天光又慢慢从雾气之中穿过,投射在披泽山上。

“是神族…!”

“纯血之神啊…”

死里逃生,众人终于能舒出一口气,张大了眼看向那位神族。

“凤妄白,你!”停云抬手想要再次攻击,唤作凤妄白的神族只是微微抬手,停云便被打落在地,吐出一口血来。

凤妄白一直在神界修炼,神界的灵气岂是披泽山可比,更何况停云这么些年来疏于修行,根本不可能是凤妄白的对手。

“就是此人,让你背离神族?”凤妄白身后神相旋转,声音似乎是从神相之中传来一般,他并未开口,可是这样犀利的诘问众人都听得见。

看来传言说神族大多自恃清高,果不其然。说个话都要拿腔作势,仿佛用自己的嘴说话会折了风骨。

这其实也不完全怪他。

各界以神族作为表率——当然了,这也可能是各族表面上不得不对神族恭敬。

神族倘若肆意妄为,言行无状,各界恐怕会想:那高高在上的神族都如此行事了,咱还顾忌个逑!

于是,愈发肆无忌惮,那就乱了套了。毕竟各族之中本就鱼龙混杂,就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也难说就没做过一些脏事儿。

毕竟,芸芸众生相,万般皆苦,各有所求。

本就难以管束,且神数稀少,纯正神族更是寥寥,哪里管制的过来?所以,神族少不得做作一些,先有敬畏,才知害怕,各族也会少许多胡作非为的事端。

而凤妄白问完这句话后,目光未做在萧永怀身上多作停留。他不愿意多看,似乎怕污染了自己的双目一般,他抬起手来,萧永怀便被他的神术擒住,如同被扼住了咽喉,整个人血脉膨胀,一张脸从通红到乌青。

“你…”凤妄白忽然一顿,声音陡然冷了下来,疑惑道,“你为何会有神骨?”

这句话,他倒是惊疑到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比起神相,他自己说话,少了那份空灵,多了些实在的冷冽,反倒比神相有气势得多。

至于神骨一事,在场的人都知道了真相。只不过那些弟子皆不敢开口说话,一则凤妄白气势实在是太强,手指微抬恐怕就能叫人灰飞烟灭,他的性子在场人都捉摸不透,不敢妄然搭腔;二则都是严苛教养,萧永怀到底是他们的师尊,指责他的罪行,总觉得有些不尊师重道的意味。

谁也不愿意背上不肖罪名,却又不愿意忍气吞声,只得指望着现在有旁人站出来,告诉高高在上的那一位,萧永怀的神骨从何而来。

这人便是鸾徊,鸾徊行礼道:“神尊在上——”

凤妄白微微低眼,并未看她,她倒是自如地将萧师尊犯下的罪孽一通告诉了凤妄白。

“可笑。”凤妄白听完她的话,这才转头看了鸾徊一眼,微微怔愣后,挪开了目光,“既如此,便得你应有的惩罚吧。”

凤妄白掌心微抬,同为神族的停云自然知道他想干什么,停云尖叫出声:“不要——!”

凤妄白岂会由她求饶,只见刹时间,萧永怀血肉炸裂开来,化作一滩黑水,徒留通身散着金芒的神骨,浮于半空。

停云哪里肯罢休,自爆神脉也要与凤妄白殊死一搏。神族自爆神脉后,会有短暂的变强数倍的时间,而后便烟消云散。只是,尽管停云再变强数倍,也不是凤妄白的对手。

整个披泽山上空登时被两人的神光笼罩,光晖夺目,凤妄白与停云打斗起来,但众人已经无法很快寻到光芒之中二神的身影了。

鸾徊开始寻找萧吾。

萧永怀已死,结界可破,萧吾再也不必束缚于灵泉附近,他可以自由地躲避阳景了。

她原以为萧吾会不忍心看这般的场景,躲起来的。

可她发现,萧吾还是默然伫立原地,方才再激烈的场景也没能让他有所反应,如今只是呆望着云野里那一片白茫,从他眼底看不出情绪,鸾徊恍然觉得,神族的冷淡与高傲,好似在他身上此时就已略略显现。

可是,他的父亲是不被大道所承认的;而他的母亲,也已经叛离神族。

他唯属鬼身而已。

他日后,又该何去何从呢?

就算日后造出实体,他也摆脱不了鬼身的身份了,而且,如今细想,双修之道修炼出的实体,尚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他一身白衣,素雪冷冷,眼中覆着不可捉摸的霜,远远地看着术法相博,鸾徊猜,他应该是希望他的母亲赢的…吧。

可是,赢了又如何呢?死局已定。

鸾徊停在萧吾身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萧吾没有看她,她犹豫道:“你还好吗?”

就在此时,萧吾忽然飞身上前,挡在停云身前,可惜那致命的神术还是穿过他的身体,重重打在了停云胸腔处。

神芒消散,披泽山的天空归于寂静。凤妄白一身没有沾染到任何血污,负手孤立,漠然地看着停云。

而打斗所有该造成的伤口,似乎都在停云一人身上。停云喷出一大口血来,这血穿过萧吾周身,从空中散落。

萧吾对上凤妄白的目光。

“你便是人神之子?”凤妄白语气轻淡,面对他时,也没了方才的狠意,“今日你父母皆是死于我手,可会恨我?”

鸾徊汗颜,凤妄白在此时像个呆的,倘若是萧吾恨他,他就完了,这可是未来上清天最后一神啊!

最后!

…最后?

鸾徊看向那个趾高气昂的凤妄白,也不知他是如何死在这百年间的。

莫不是…萧吾?不对,萧吾不会杀人。

萧吾没有说话,停云无力地从半空坠落,她最后的目光,投在萧吾身上,而后,渐渐失焦。

嘴唇蠕动,到底是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暴雨无言,狠狠从天际砸下,双神之战,很快就会传遍世间的每一个角落,对凤妄白实力的惊惧,会让诸界安宁很长的一段时日。

这是停云最后的价值。

萧吾听着他的问题,垂头惨然地笑了一声,愈笑,目光愈发清明。尚且还有些灰暗的天际,在狂暴的雨幕之中,他的身子愈发虚无。

百年后将会独自眺望苍穹之巅的少年,如今脆弱地被一场雨就可以冲散。

出于最后的礼数,所有的弟子还是弯下了身,算作是送师尊与师娘一程。

当然,除了临瞻与鸾徊。

鸾徊一直看着萧吾,临瞻一直看着鸾徊。

看了许久,才顺着她的目光望向那个俊美的死物。

临瞻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各色各样的人,确实没见过如萧吾一般模样与气质的男子,饶是现在,默然伫立凤妄白身前,却比那翻云覆雨的纯正神族更要引人注目。

鸾徊…喜欢?

正此时,那副镀着淡金的神骨自凤妄白掌心浮出,缩小了数倍的骨架,慢慢靠近萧吾。

在触碰到萧吾时,柔和地融进他的身体之中。

看起来柔和。

肉眼可见那寸寸骨头骤然在萧吾身体之中胀-大,萧吾的神色变得痛苦万分,一声痛呼自口中溢出,继而是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啸,金芒一绽,神骨附,双翼生!

这位纯正的神族,似乎在此刻才得到了天道的认可,天际骤然透亮。九天之上,证心门的投下一束纯白之光,在他身上慢慢旋转。

众人惊叹于这光芒展现的圣洁之感,似透似清,不染任何杂质的白,温柔地投萧吾身上,竟十分相衬。只是众人还未叹得两息,这光竟刹时…收了回去。

他没能过得了证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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