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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笼中蝶

从前,世界上爆发过一次短暂的自然资源稀缺,人类的文明不同程度地被迫倒退。地球上也不存在什么国家,零星几个发达的地区残存些临时政府勉强度日。

于是,自然的神灵挑选了一些人,达成契约,拥有着普通人没有的特殊能力。这些人聚集在一起,生活在远离人烟的地方。

在木罗堤,一位三十多岁的人骑着马,穿越草木茂盛的绿色草地,阳光下,红色斗篷上下翻飞。他在一所靠海的哥特式建筑的大门前下马,拿着马背上的包裹快步上楼。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位健壮的中年人接过伊登手里的白色信封就迫不及待地拆开。

卡塞尔一拍桌子说道:“荒唐!”

那个叫伊登的瘦高个,探着头,好奇道:“卢米农说什么了?”

卡塞尔甩甩手:“那个老家伙,竟然把主意打到我的女儿身上了。”

伊登的两撮胡子上下微微颤动:“所以信里说什么了,卡塞尔?”

“那个老家伙要我的女儿过去做人质,还说这样就承诺,立刻停止战争。”

伊登吸了吸鼻子:“局势很紧迫,我们确实没多少选择了。”

“谁怕谁啊!伊登,你说是不是!”

卡塞尔站起来,挺直了腰板,看向伊登。但伊登的八字眉,怎么看,怎么让卡塞尔气馁,他又坐回到椅子上。

一时沉默。

“卢米农不是一向说话算话吗?”

伊登总算打破沉默了。

“要是我女儿去那遭遇了什么不测怎么办。”

伊登一拍手:“您忘了,我们还有个保险。”

卡塞尔:“哼!你是说那个人?他最近并不像以前那样听话了。”

“可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可能都没有地方生活了?换成我的话,我就主动去!”

卡塞尔撇撇嘴:“关键没人想要你去,你得让我好好想想,这是个大事。”

“发生什么了,父亲?”

希尔薇从门口探出头。

“没什么,处理一些小事。”

卡塞尔紧绷的脸,牵扯出一个笑容来。

希尔薇走进来,关好了门。

“我刚刚都听见了。”

希尔薇又冲伊登点点头,说道:“我父亲有时候是有些怪脾气。”

伊登咳嗽一声,卡塞尔迅速把信藏起来。

“我都看见了。”

希尔薇手一挥,桌旁的铃兰花把信从地毯下拿了出来。

卡塞尔:“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早该把这些花花草草搬走的。”

“这句话你都说了几百次了。”

希尔薇打开信封,一行一行看下去,在场的人都在等待着她的反应。

希尔薇把信放回桌子。

“我去就是了,他又不能把我怎样。”

伊登:“看看她的勇气,可比你强多了,一代比一代强啊,卡塞尔。她是为了我们这的所有人!”

卡塞尔:“女儿,我可不能再失去你了。”

希尔薇:“我们都知道卢米农是个懦弱的对手,你放心好了。”

伊登竖起拇指。“你需要什么尽管提,你比你的老父亲果断多了!”

“谢谢你。”

希尔薇拍拍他的肩,哼着歌走出了门。

卡塞尔一边挠着他那头油亮的黑发,一边皱眉。

“伊登,你刚刚怎么不关门?”

“这不是关不关门的事儿啊!什么都瞒不过她。”

伊登耸耸肩,忽然想到希尔薇过早去世的母亲薇奥拉。

“我会保护好她的,让我跟着她一起去。”

“真的?”

“没错!”

“可你也没什么实战经验。”卡塞尔亮起的眸子又暗了下来,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向窗外。

“别瞧不起人!”伊登故意站在窗户前,仰起头,挡住他的视线。

“你。”卡塞尔指着他。

伊登一脸兴奋地等着他的下文。

“你先把胡子刮刮。”

伊登连忙摸了摸下巴。

“形象上,现在有点不太过关。”

卡塞尔卧室内

卡塞尔站在一幅画像前。画像上的女子正是希尔薇的母亲薇奥拉,黑色的长发,眉眼间尽是温柔。她穿着墨绿色的长裙,雪白的脖颈间,戴着一块漂亮的绿宝石项链。

“抱歉,我没照顾好你,也没能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为了我们这些人,她得去那个老屠夫那了。”

卡塞尔手写了一封信,放在花盆的铃兰旁边。

“交给默库勒斯。”

信封被叶子卷进泥土里。

木罗堤的海边,很多人来给希尔薇与伊登送行。

卡塞尔握着女儿希尔薇的手。

卡塞尔:“就像我们平时玩的游戏一样,希尔薇。”

“让植物当我们的信使。”希尔薇合卡塞尔同时回答道。

脾气不好的卡塞尔,现在一脸慈爱:“我真的很担心你。”

希尔薇:“你知道我的本事,父亲,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的。再说,卢米农只是个虚张声势的人,最近他只是运气好点罢了。”

“我的好女儿。”卡塞尔摸了摸她的头发。

“等我的好消息。”希尔薇给了卡塞尔一个拥抱。

卡塞尔回头悄悄抹着眼泪。

“好好看着她,伊登。”

伊登抬了抬下巴,拍拍胸脯:“放心好了!”

两个人乘水草制作的船走水路离开。

鹿里克山谷,飘雪

一红一白两个人,走在一处铺满白雪的道路上,直奔鹿里克,空中飘着雪花。

希尔薇:“为什么只有这里冰天雪地的?”

伊登牵着马说道:“是呢,十里之外,春光明媚。”

“这里好冷,根本不像家里那样春光明媚。”

“哪都比不上我们那。”伊登撇了撇嘴。

伊登把自己的红色斗篷披在希尔薇肩上。

很快,两个人走到两处山峰中间的城堡,那城堡比家里的宽多了,颜色也淡些,到处是松树和雪。

走到门口,一个魁梧的人伸手拦住了他们。

“我是卢米农派来接希尔薇的。”他顶着一头金发,身穿闪着银光的护甲和护腕。

凯尔:“卢米农说卡塞尔只有一个女儿。”

“我连一个自己的人都不能带?”希尔薇走上前。

“你也知道卡塞尔只有一个女儿。”伊登气愤地握住了腰间的佩剑,怒气冲冲,两撮胡子都翘了起来。

“正因如此,筹码才够。”

说话间,那人手上的剑就指向了伊登的脖子。

“请别这样,我跟你走!”

希尔薇将伊登拉到身后。

“希尔薇!”

希尔薇回头冲他说:“为了我们的安宁。”

伊登:“我真的很抱歉。”

希尔薇:“换做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

伊登眼含泪光沉默不语。

伊登犹犹豫豫,嘴一张一合,想说些什么。

“你支持我离开家的时候,可没这么犹豫,是不是舍不得我了。”希尔薇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伊登在她耳边小声说道:“紧急情况去找默库勒斯。”

希尔薇轻轻点头。

伊登看这位没比自己小几岁的年轻姑娘冲她眨眨眼,心想:她果然又偷看了她父亲的信。

希尔薇冲伊登挥挥手,看着他骑上马,自己才慢慢转身,走向这座陌生的地方。

“这里真冷。”

“快走吧,这位柔弱的公主。”凯尔收起剑。

城堡用冰冷沉重的岩石建成,风雪在她脚下铺了一层银色的道路。她穿着伊登临走前给她的红色斗篷,一步一步,在凯尔的监视下走进城堡。

凯尔摁下城堡的石头,城堡的大门打开。他们一前一后走进去,来到一楼大厅。

大厅内部石头垒成,并不像想象的富丽堂皇,用火把这种普通的照明方式。希尔薇疑惑:敌方不应该奢靡无度吗?

“卢米农,人带到了。”

凯尔站退在一边,站在大厅的左侧。

多年不见,凭着模糊的记忆,希尔薇猜测中间那位胡子花白的人就是卢米农。他和卡塞尔差不多的年纪,没有她印象中的意气风发,反而苍老了不少,还有些微微发福。他左边的那排椅子坐着一些人,凯尔就是到那边坐着。而右边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

希尔薇站在中央。

卢米农说话了:“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冻坏了吧,这里可不比你那暖和。来,快坐下,喝杯茶。”

希尔薇,礼数周到,微微行礼,道了谢。她只吹了吹茶水上的热气,并没有喝。

“年纪轻轻,我很钦佩你的勇敢。因为你,我们终于能松口气,和平共处了。”卢米农看起来很是高兴。

“哪里哪里,真是不敢当。”

卢米农:“背井离乡,很辛苦吧。”

希尔薇:“听说您也有妹妹,她已经离开家很久了吧,相信您能理解我的心情。”

卢米农一愣,随后说:“没错,她喜欢那些有烟火气息的地方,一直住在普通人类的区域那,哈哈哈。”

“你一定累了,快去休息吧。默库勒斯,带她去房间。”卢米农一挥手。希尔薇才敢看向卢米农右侧的站着的人。

即使有了心理准备,希尔薇还是心如擂鼓。她稳住心神,抬头仔细看向那个人。他一身黑色的衣服,笔挺的面料,与他黑色微卷的头发融为一体。他的瞳孔乌黑,面颊比三年前瘦削不少。是他,父亲在这里安插的自己人:默库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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