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若臾感觉自己先是在火海里面走了一遭,很闷很热,紧接着她又好像落入了海里浮浮沉沉,最后她好似躺在了云上,那云柔软又十分结实,令她莫名地安心。
第二日,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睡着正香的涿若臾的脸上,她忍不住皱了皱眉,觉得刺眼,于是也就醒了过来。
她怎会在她的床上醒来?
昨夜,昨夜她恍惚记得是和师父一起测试一下毒谱中毒药的效力,她毫不犹豫地饮下毒药,疼痛难忍,再接着,她好像失去了意识。
如此想来这毒药是当真见效快,她连什么时候回到自己的床上都不知道的。
还好还好,她自己留了一个防备,叫了师父从旁协助,不然她的小命可能昨晚上就无了。
不如去找寻一下师父,问一下昨日的解药效用怎么样。
她活力满满地推开自己的房门,却见那阿青竟然守在自己的房门前。
涿若臾扬起一抹笑意问道:“阿青,你怎会在这里?可是师父吩咐你的?”
阿青还是心有余悸,毕竟昨日涿若臾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心里只觉得面前这姑娘心狠得很,连自己都不放过,他恭敬地回道:“掌柜的确实让我待在你的房门之前,他说若是你醒了便去书房。”
涿若臾点点头,正合她意,她本意就是想今日找师父问一下的。
邱苏尧其实默默地照顾了涿若臾一晚上,天色微明之时他才从她的房间离开,留下阿青在房外等候她。
此时他的眼下有了一丝淡淡的黑意,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有些头痛,也许是因为昨夜的睡眠不足。
涿若臾刚刚好敲了敲书房的门,他扬声说道:“进来。”
涿若臾吐了吐舌头,轻轻地关上门,她一眼看到的便是在揉着穴位的邱苏尧,有些憔悴。
想必是昨夜的毒药效力太猛,导致她的师父喂药也成了难事。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师父?昨夜可是辛苦你了。”
邱苏尧没有搭话,涿若臾只是看到了邱苏尧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有些兴奋地说道:“昨夜那毒药,当真是威力强大,我才将将饮下去,那股刺痛便从我的腹中产生,那是一揪一揪地痛,像有人在扯着我的肉。那毒药渗透得太快了,没等我适应那剧烈的腹痛,那痛便瞬间传向了我的四肢,我的头也变得剧痛,然后我便什么都不知了。”
涿若臾的声音很兴奋,她也为自己按照邱苏尧给的毒谱如法炮制的毒药所震惊了,显然这一切的功劳还是邱苏尧占得大头的。
幸好她是有先见之明,自己提前炼制好了一份毒药与一份等比例的解药。
邱苏尧抬起他没什么温度的眼眸看向讲得一脸兴奋的涿若臾,她倒是当真觉得自己的毒药效用不错。
他冷冷地开口:“确实是你的毒炼制得不错。不过……”
涿若臾立刻追问道:“师父,不过什么?”
邱苏尧接着说完未尽之言:“不过你炼制的解药,差得太远了。昨夜简直是胡闹!你差点丢了你的性命你知不知道?!”
“我的解药也是按照毒谱来配置的,难不成是毒谱坑我?”涿若臾首先质疑得就是毒谱,她出错的概率是比较小的吧。
还没等涿若臾对毒谱开始大肆批判,邱苏尧浅浅地开口,语气似有冰霜之寒,连书房的温度也下降了几许:“纵使是同样的药材,也有不同的年份,不同地区的药材效用也不一样。”
他看着涿若臾越渐灰暗的小脸,逐渐软了自己的语气,继续说道:“昨夜你痛得紧咬牙关,喂药都喂不进去,最后我还是硬生生掰开的。还有你的解药服用了之后,你的毒似乎是褪去了,但是你的全身就像一个巨大的火炉一般,凉水到了你的身上也能滋滋冒烟雾……”
涿若臾忍不住张大了自己的嘴:“啊?师父,当真有这么夸张吗?火炉??怪不得昨日我觉得我好似在火海里面走了一遭似的,原来我自己就是火炉啊,哈哈。”
邱苏尧继续沉声说道:“以后莫要过于激进,昨日多亏了阿青找来冰块,不然你浑身的热度都无法降下去。”
涿若臾哪能想不到是邱苏尧帮了她呢,他是那种向来不留名的侠士:“好好好,那我好好谢谢阿青!还有,多谢师父昨晚救了我,没有您我估计就死翘翘了,呃——”
说着说着,涿若臾突然就做了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鬼脸。
邱苏尧一脸嫌弃地躲开,好丑。
昨夜他抱着她,她是那么弱小、滚烫、娇弱,此时是活生生地在他面前耍鬼脸,让他忍不住地嫌弃。
涿若臾看着一脸烦闷的邱苏尧,想来是因为睡眠不足而导致的脾气暴躁吧,还是应当好好休息才是?
她便体贴地说道:“师父还是应该多休息一下,您休息好了才有精神教导我呀。”
“嗯。”
邱苏尧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开口道:“这毒药,与那日被我发现的被你烧毁的书籍其实有一处相同的。”
涿若臾静静地立在那里,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邱苏尧继续说道:“若是仇敌,你便不用心存善意。若不是斩草除根,做得干干净净,那后患无穷。”
涿若臾抱拳回应他的教导:“是,师父,徒儿学会了。”
“那便退了吧,为师需要安静。”
“是。”
回到涿若臾自己的房间之后,黯从房梁之上扑闪着翅膀飞了下来,正正好落在涿若臾的书案上。
涿若臾轻轻地抚摸着黯那光泽如黑玉一般的羽毛,内心逐渐地平静了下来。
其实谁也不知,昨夜的解药是她故意少放了一种相辅的药材,但是于她性命是无忧的。
黯突然鸣叫了几声。
涿若臾默默地摸了摸它的头,黯刚刚说的是,昨夜邱苏尧很是担忧她。
它在房梁上安静如鸡,见到下面那混乱的场景,硬生生地忍住没有下去。
邱苏尧是真的很担忧他徒儿的性命。
它看见邱苏尧急出了汗,见涿若臾失去意识便给她喂药,她不张嘴便掰开她的牙齿硬生生灌进去。
她毒性退了,但身体发了高热,是邱苏尧急急忙忙带着她去了冰桶之中。
他作为师父,确实对徒弟很好很好。
涿若臾默默听着黯诉说的信息,心底越发地确定,自己做的这番试探是对的。
涿若臾也是想要知道,邱苏尧收留她在丝行中究竟有何目的。
显然,他并不想让她死。
邱苏尧确实为人谨慎,城府颇深,在未能分清敌我之前,旁人都可能是她的敌人。
但至少目前为止,对她复仇没有阻碍,她可以短暂地信任他。
黯默默地凝视着涿若臾,忽然飞了出去,片刻之后,它又扑闪着翅膀回来了。
它的嘴上还叼着一个极为精致的木盒。
她疑惑地看向黯,黯却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她只能打开木盒一探究竟。
这是什么?她看着那木盒把手附近的锁,心想要如何打开它。
黯却已经等不及了。
它直接叼起那木盒飞向高空中,然后张开嘴,那木盒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落在了地面上。
木盒被摔出了一丝裂痕。
涿若臾一下子就知道了黯的用意。
鸟雀的心思都是直来直去的,它此时只想帮助它打开这个盒子,它的做法确实暴力,但是也很有用。
黯不断地冲向高空中,然后将木盒狠狠地摔下来,如此便重复了十余次,可见这锁着的木盒质量确实上佳。
黯得意洋洋地叼着已经开了的木盒放在了涿若臾的桌案上。
她那沉静如水的眸子先是忘了过去,然后慢慢地走了过去。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
盒子里的东西种类并不多,有一抹黑色的断发,还有几张不知是谁的生辰贺词,那纸张皱皱的,想来是写贺词的主人并不满意,才将它揉搓成一团,后面不知怎的又留了下来,被人认认真真地展开铺平置于盒底。
看到那几张贺词上的字迹,涿若臾可一点都不陌生。
这字迹不就是邱苏尧的吗?她练习了邱苏尧的字迹许久,不可能看错的。
难道是倾慕师父的人存留着他的东西?
又或许是师父想给他倾慕的人的东西呢?
她疑惑地看向黯,黯却摇了摇头,示意它什么也不知道。
好吧。其实这个木盒也就两种情况,看这字迹不是近来写的。
那便是恋慕持续时间已久的木盒,那极有可能是她的师父邱苏尧的。
因为……她一下子想到了那天她的师父清晨从蛮香楼走出来的模样。
她又看看木盒,嗯,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也许是师父恋慕的那人是蛮香楼的花魁,可那花魁自身身份有别,一直不答应他,所以他才常常往蛮香楼去。
她自以为是地点点头,却没瞧见邱苏尧已经缓缓地来到了她的窗前。
他抬眸望过去,竟然看见了被他藏起来的木盒,此时大喇喇地敞开在涿若臾的桌岸上,一下子怒气横生,抬脚迈进涿若臾的房间:“你盗我的盒子做甚?”
1.[狗头]黯也不知道,它只是从地底上挖出来的东西,以为是宝藏呢?
2.师父莫要急着承认是自己的阿哈哈哈[捂脸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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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木盒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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