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两人的行为在亓珩看来就不是一回事了。
郁引眉眼色彩浓重,眼尾微翘,眯着眼睛的样子像是整个人没睡醒;而闻抒是标准的桃花眼,满目风流似醉非醉,再加上他现在热情过头的样子,眼睛一眯,一股色眯眯的劲就出来了。
愣是看得亓珩脚步一顿。
都是刚成年的孩子,脑洞大的很,看着两个人被车撞过依旧很精神的样子,亓珩想起自家追番的表妹经常念叨的一句话,眯眯眼的都是怪物。
一看有人探望,病人松了口气,急忙扯开闻抒抓着的他的病号服袖子,叠声告辞,离开的脚步飞快。
亓珩向两人表示了歉意,愿意给两个人补偿,询问两人是否需要帮忙等,郁引和闻抒没有大问题,但是也替亓珩挡了灾,因此补偿收的心安理得。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可是人间财神爷给的钱,怎么能不要。
闻抒和亓珩在进行最后的寒暄客套项目,郁引的眼睛盯着亓珩的袖子开始发呆,有小鬼扒在袖子上不停地往下薅金色的线头,盗取亓珩的财运,以小鬼的这个薅法,薅个几百年,亓珩身上的财运就没了。
但是亓珩身上的财运分出去三丝两缕,都能让一般人发个财。
“亓珩同学,我现在在做一个研究课题,论事故发生前的心理预警,发生车祸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到方向盘不受你控制,或者你最近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不符合常理的事情?”郁引突然抬头煞有介事的问道。
亓珩眉头皱了一下,没有回答,不符合常理的,就今天遇到的他们两位。
闻抒轻声嘶了一下,银子怎么这么直接,一看这研究课题不符合常理。“哎,亓珩同学别理他,脑袋成浆糊了还没缓过来,别介意。”闻抒推着吊瓶架凑到亓珩身边,“同学你想看个手相吗,我运气嘎嘎好,看过的都说准。”
亓珩嘴角抽搐几下,现在生存压力这么大吗,做个骗子不仅要看面相,看手相,还要算八字,塔罗牌和星座也加上,更别说还有同伙配合。
“不用了谢谢,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们想换一份兼职的话可以联系我。”亓珩语气委婉,他可以帮助两位受害者换个工作。
为了表示感谢,郁引从他那个有着一个大补丁三个小补丁的背包里掏了几下,掏出来一张画好的符,手指飞快地折成一个小三角,递给亓珩,“你最近可能会遇到不好的事情,希望你可以随身携带。”
亓珩想开口推辞,却被打断。
“封建迷信不可信,但有些东西传承到现在是有一定道理的。”郁引继续说到。
闻抒趁两个人交流的功夫,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名片,用脖子上挂的印章盖了一下,印章上字迹的朱砂基本干涸,只在名片上留下来一点红,看不清字迹“河清海晏”。
闻抒的印章是万里挑一的法器,单是这看不清字迹的虚印留下的气场也可保一时的安稳。
“啊对对对,亓珩同学以后你要是遇到事情可以联系我们。”闻抒说着转过身将名片塞到亓珩手中。
亓珩看了一下手中的名片,简单大气,上面是闻抒的名字和联系电话,底面是以极淡的金色书写的八方晋宝四个字,龙飞凤舞。
“谢谢。”本来亓珩都被两个人煞有介事的模样震慑了,直到他手指一翻,看到名片背后,密密麻麻。
“天时、阳宅、阴地、迁移、香火、婚姻、孕产、疾病、出行、行人、选举、武事、仕宦、求财、买卖、占讼、逃亡、贼盗等等。”
确实业务挺多,亓珩抬头看一眼郁引和闻抒,再一言难尽的看一眼名片上的求财,很想建议他们把这两个字去掉,他们两人加起来可能都没有一百块的穿着让这一项技能极其不可信。
最终,家里有矿,还是很多矿的亓选择了包容世界的多样性,并暗中决定资助因他遭受无妄之灾的郁引和闻抒上学。
亓珩走后,郁引看一眼床头柜上放着的银行卡,捂着胸口躺在病床上,一脸心疼模样。
“银子咋啦?”
“我在等有意外出现来抢走我的钱。”郁引气若游丝。
闻抒摸摸口袋里的银行卡,掏出来放在床头柜上,学着郁引的样子,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的等待钱莫名其妙的消失。
郁引和闻抒只要有钱,用不了多久,钱总会因为种种意外花掉。两个活宝等的都睡了,迷迷糊糊醒来时外边天已经黑了,他们看着依旧在床头的银行卡喜极而泣,开始畅想有钱的美好生活。
“银子啊,你还记得你那死在马路中央的被分尸的破手机吗?”闻抒摸口袋时没有找到他那砖头似的诺基亚,声音幽幽问道。
两个人这才意识到没有意外的原因是他们俩凑不出一块手机。
“大头,你手机呢?”郁引问道。
闻抒躺在病床上表情沉重,并不说话。
卖水果的大爷从苹果的夹缝中掏出来一块诺基亚,感叹道,“好穷的小伙子啊。”
郁引和闻抒输液完成后,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换下病服背上破背包就晃悠着出了医院,找个ATM机查询银行卡金额和提钱。
“好家伙,一百万!”两人在封闭的小空间里嗷了一嗓子。在郁引他们两人心中,亓珩的形象越发的高大威武,金光闪闪。
两个人取了钱,去买了块一千块钱的智能手机,接着大吃一顿,恢复精神,准备夜探急诊部。
郁引和闻抒将手机卡插入新手机,看到没有消息和电话后,两个人直接热泪盈眶,他们不是没见过比这更多的钱,只是钱比他俩指缝里的水漏的还快,眨眼的功夫就没。
郁引恋恋不舍地摸摸银行卡,闻抒直接拿着银行卡亲了一口。
“银子,我觉得亓珩同学是个好人,我们应该帮他解决麻烦。”闻抒义正词严,一副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的坚定表情。
“赞同”,郁引深沉地点头,财神爷哎,能够渡给他们财运的财神爷,能够抵挡他们身上弊缺的财神爷,不打好关系等什么。
“好,现在让我们来开个会,会议主题是如何与财神爷建立良好的信任关系。”闻抒拍拍桌子,“银子,你先发言。”
两人人讨论完成后,将银行卡中的一半金额转给因殊公益基金会。因殊公益基金会由郁引母亲姜芜建立,这个基金会的名字用的是郁引和闻抒名字的谐音,由专人管理,保证钱能够用于慈善公益。
说到底,因殊基金会就是为大漏勺的郁引和闻抒建立的,还有郁引的大漏勺爹郁凛。既然漏财,那就把钱用来做慈善,还能给自己积一份功德。
“银子,给钱,我再给你算一卦。”,十一点半,闻抒伸手要钱。
郁引也不拌嘴了,直接把一张毛爷爷拍到闻抒手中,“算一下先去哪个楼层会有会有收获。”
闻抒起卦,“五层,今夜有惊无险。”
十一点五十五,郁引推开病房的门走出去,值班的护士正用胳膊支着头打瞌睡,她悄无声息的离开。
夜半子时也就是十一点到凌晨一点,此时正值阴阳大会,水火交泰之际,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候,也是鬼物阴邪最猖獗的时间。
闻抒作为一个算命先生,在捉鬼这类事件中属于辅助人员,一般不参与,虽然身负法器鬼邪不侵,但就好像只有盾没有矛,只能站着挨打,虽然对方也会得到反噬。
郁引来到电梯旁,站立几秒,选择了旁边的楼梯通道。防火门很沉重,门口上方绿色的消防通道牌子一闪一闪的。推开第一扇门,是洗手间和空堂的等待区,有照顾病人的家属铺着被子在地上睡觉,发出轻微的鼾声。
有几个小鬼飘过来荡过去,浑浑噩噩,应该是刚死了没多久,还没来得及投胎转世,这类小鬼正常死亡,没有多少怨气,只等待被鬼差接走。
像这种事情郁引是不管的,他虽是玄学界中人,却不归那什么正经的法术风水文化协会管理。在那些正经人眼里,郁引他们这一脉是早八百年就没了传承的野路子。
那什么法术风水文化协会全名为风水文化研究协会,又称风水文化兴趣组织。当然正经组织不止这一个,又比如什么道教协会,天师府,易经风水研究院,还有国家特殊现象调查局等,与玄学界各大教派,各大世家颇有联系。
再推开旁边的防火门是一条通道,通道左侧是通往楼梯的防火门,通道对面是这一楼层的另一侧病房。
郁引无视面前吐出半米长舌头的小鬼,径直穿过,推开左侧防火门进入楼道,刚进去就被逼得倒退一步。楼道内小鬼挤挤挨挨,就差叠在一块了。
六七岁就跟在老爹身边捉鬼的郁引已经有十几年的职业经验,不是没见过大场面,但是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医院里多鬼是正常的事情,越大的医院小鬼可能就越多,但是多到这种程度郁引没见过。
多成这个样子只会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医院不正常死亡的人很多,他们死后的魂魄没有被鬼差接走。
郁引打开背包,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线香,右手三指抚摸过线香顶端,手指刚要脱离时顿住,将被手指盖住的已经被点燃的顶端掐灭,右手背到身后,顶端一点香被郁引捻成粉末。
郁引抬头,眼睛瞥过拐角处的摄像头,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他看了一眼捻过点燃的香头的手指,有些灼热,手指皮肤微微发白,没人的时候他总是用手指点燃线香,这是个不好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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