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千里伸手接过锦盒,递到了易子宜面前,“贺礼,希望你们百年好合、和和睦睦、永结同心。”
易子宜笑着叹了口气,伸手接过锦盒,“你就不能祝我以后都开心无忧?说什么百年好合啊?”
“那也祝你往后开心无忧。”
虞千洛问道,“你今日大婚,为什么不要夫妻的祝愿?还是你只是不想要千里哥哥的祝愿?”
易子宜笑着说,“谁的都不要,因为我不喜欢。”
虞千洛停顿片刻,犹疑不决,“你不喜欢你的未来夫婿么?一点都不喜欢?”
“我就见过他一面,话语都不曾说过一句,我如何能喜欢他呢。”易子宜想着如果她的夫婿长得像长孙千里,她可能还会有些舒心……她打断了自己的思绪,低头打开锦盒,瞧见礼盒中的情景,表情凝在了脸上。
听了她话,虞千洛不约而同地与长孙千里对视了一眼。虞千洛想着,就见过一面,话都不曾说过,终身大事就定下来了……但是当今、当代本就应是如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人可能洞房花烛夜才瞧见自己另一半的真容。
听见易子宜“噗嗤”一声,两人转眼去看她,易子宜的笑容一下子生动了起来,她笑着说,“长孙千里,你在逗我嘛?哈哈哈,你真有意思。”
长孙千里挑了挑眉,“怎么了?你不喜欢么?”他伸手拿过锦盒,他送的是一对龙凤玉配,还是他与虞千洛一起挑选的,两者合二为一,便是八卦的图案,而且颜色遂蓝、质地也是细腻通透,刻有两条活灵活现地锦鲤,怎么也说不上好笑啊。
“喜欢,你送的我都喜欢哈哈哈哈。”易子宜笑的合不拢嘴。
长孙千里看向锦盒,整个人顿在了原地,手都有些发抖了。看着周围人议论纷纷,虞千洛立马看向锦盒,她不禁睁大了眼睛,停顿了一会,她伸出手,两指捏起锦盒里的东西,伸到宿风面前,“你干的?”
“啊!!”宿风看着举在面前的丑王八,吓了一跳,大喊道:“不是我!我冤枉啊!”
虞千洛皱着眉道:“一直都是你拿着的。”
宿风急的想在地上打滚,“我吃饱没事干了啊?我做这种事嘛?真不是我。”
虞千洛转过头看了一眼长孙千里,他的脸色无比难看。周围的人说长道短,大婚之日竟然送了人家一只王八,新娘子也笑的前仰后合。如果不是宿风,只有一个人会干这种事,太过分了,千里哥哥最爱面子和形象了,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易子宜拿过虞千洛手上的小王八,看着手上那伸头伸脑的小东西,易子宜顺了口气,“长孙千里,谢谢你,我真的谢谢你。”
“我……”长孙千里感觉丢脸丢到太平洋了,周围的讨论声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他的耳膜,他真想赶紧挖个地洞钻进去,“我……我开玩笑的。
易子宜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开玩笑了?没看出来啊。”
长孙千里端着个锦盒,整个人愣的手都忘记放下来,耳朵绯红,“我……我贺礼忘记带了,我明日给你补上。”
易子宜晃了晃小王八,忍不住又笑出了声,“哈哈哈哈,还有啊?还有贺礼啊?不会又一只乌龟吧?哈哈哈哈哈。”
“……”长孙千里捏紧了锦盒,提了提僵硬的嘴角,“不是。”
“哈哈哈,好吧。”易子宜抿了抿嘴唇,又调侃道:“不过,在我生辰宴上送乌龟是不是比较好呢?”
“……”
易子宜看着他着实有些窘迫,话都哽在喉咙里的样子,轻声笑了笑,凑到长孙千里面前,小声道:“好了,我是开玩笑的,方才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是被捉弄了。”
长孙千里听闻,转眼看向她,两人贴的很近,呼吸喷在对方脸颊上,易子宜眼睛极具魅惑和侵略性,缓缓开口,“那人是谁啊?跟你关系非常好吧?不过那人好像有些不在意你的感受,你是不是应该小心点了呢?”低沉着嗓音有些蛊惑人心。
长孙千里心头一颤,捏紧了手中的锦盒,锦盒被他捏的吱嘎作响。易子宜缓缓直起身,退后了一步,面容恢复到一开始见她的模样,给人一种端着的距离感。易子宜晃了晃手中的王八,说道:“长孙千里,我等你的第二份贺礼。”
说罢,易子宜挥了一下宽大的衣摆,转身离去。
她一走,长孙千里的脸色便再也维持不住,瞬间阴沉了下来,眼眸里闪过一丝微光。他打发了守着他的小玥,一分钟都没多待,立刻带着虞千洛和宿风离开了同知府。
一路上长孙千里都脚下生风,一身白衣武服寒气森然,上面用银线绣着复杂的云纹,在阳光的照耀下,每走一步都晃动着微微闪烁的磷光,长袍也随之冽冽作响,仿佛带着千军万马的肃杀之气。
他一出现,空气都仿佛瞬间凝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如同空气一般毫无阻力地向四周蔓延,那感觉像是沉甸甸的铁铅,压在每个人心头让人呼吸困难,令人不自觉地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虞千洛感觉他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脸庞冷若冰霜,还有目空一切的狂妄之态。只要他向着你走进一步,就能感觉到压迫感扑面而来,就能让人闭嘴,让人止不住战栗。
那副柔软的模样好像从未出现过,他平日里太过温柔,让她已经忘了,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他曾经是复越盟的指挥使,他曾经杀光了与他朝夕相处的同盟,他曾经冷的像一块儿永远捂不化的寒冰。
这些改变都是因为二叔,是因为他爱二叔,所以心里才有了些柔软,但是不代表他就能像个傻子一样一直被捉弄,他这般人的感情是很珍贵的,愿意给你了,你就得好好接住,你就算不要,也不能拿来戏弄。
虞千洛现在不免有些担心司决明了,又忍不住想,活该!
宿风跟在后面急的眉头片刻舒展不开,又一个屁不敢放,他能说什么?他还是洗洗睡吧。
长孙千里疾行到王府门口,大步迈上台阶,雷霆一脚踹开了溟亲王府邸的大门!“哐”地一声巨响,巨大的铜门都有些微微颤动,仿佛整个王府都被踹的摇摇欲坠。
宿风龇牙咧嘴地看着地上快比大腿粗的门闩,已经断成两截躺在地上,不禁想,守门的人死哪去了!?大白天的,把门关上做什么!?
看着长孙千里没有半刻停住脚步,飞速跨进王府,宿风喊了一声,“长孙公子!”
虞千洛和宿风来不及恐慌,赶忙跟了上去。
王府的靶场里,扶光耀领着一队护卫站在司决明的身后。司决明手拿着弓,眯起一只眼,看着远处的箭靶中心插满了他射出的箭矢,不自觉地勾起一边嘴角。转眼便瞧见长孙千里的身影跌入眼眶,司决明脸色停顿了一会儿,拿着长弓走上前,“千……”
长孙千里迅速一巴掌狠决地抽在了他的脸上!
司决明脸被打的微侧,未尽的言语也被打碎在喉咙里,冷不丁挨了一耳朵,让他好一会儿都回不了神。宿风见状心都沉到了谷底,猛地往前冲去,“王爷!”
长孙千里微微眯了下眼,转过头时,脸上掠过一抹狠厉之色,冷眼扫向宿风。那眼神就好像在说,想找死就过来!
宿风霎时停住脚步,硬邦邦道:“长……长孙公子……你手还好吧……”
这一巴掌不止把司决明抽懵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扶光耀的脸色阴霾密布,快速走到一脸呆滞地虞千洛身边,“怎么回事啊?”
虞千洛眉心皱在一起,片刻舒展不开,冲他招了招手。扶光耀见状俯下身,虞千洛微微垫起脚尖,手掌侧放在嘴角,贴着扶光耀耳颊低声耳语着。
司决明缓然转过脸看向长孙千里,他白皙的脸上霎时浮现清晰的手指印,不可置信地语气,“你……你敢打我?”
长孙千里的嘴角半勾,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和无情,“如何?舒服了么?”
“长孙千里!你是不是疯了!?”司决明心头顿时冒火,全身血液都开始沸腾,厉声道:“你知道我是谁么!?你他妈敢打我!?”
长孙千里闻言,微微收紧手指,那份不屑的冷笑中带着几分隐忍,凛声说道:“你谁啊?”
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看的虞千洛站在旁边猛咽喉咙,二叔,你都这时候了,还想用王爷的身份压他,他怕嘛!别说他不怕,你再说下去,还得挨一巴掌!!
司决明气的嘴唇都在哆嗦,“你……你,你知不知道从来没有人打过我!从来没有人敢打我!你敢打我?你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面打我!?”
“那又如何?”长孙千里咬着牙,心头悲愤交织。长风吹过,两人的衣袍都在疯狂卷动,“我今天就破这个例了,那又如何!?”
司决明到现在都没有回过神,一抹疑惑之色到现在还是浮现在眼底,“你为什么打我!?”
“你难道不该打么!?”长孙千里把手中的锦盒撇向他的胸口,锦盒恍然砸在地上,好似跟他一般愤怒,“我只后悔没有早点打你,才让你毫无底线、毫无原则地一次又一次玩弄我!!”
司决明瞪大了眼睛,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意在他的心头涌头,愤怒使得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沙哑,“你他妈就因为这个!?就因为这个你就扇我脸!?”
“就因为这个!?”长孙千里气的想刚才怎么没一巴掌打死他,“难道还不够么!?你觉得我不应该生气么,你觉得很好玩么?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是不是该像以前一样笑着说没事!我不怪你!!司决明,你把我当什么!?”
司决明紧紧捏着手里长弓,身体微微颤抖,胸膛也因为克制不住的愤怒剧烈起伏着,“那……那也至于你打我么?你要是不去,我会这么做么!?难道你觉得你就没错么,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他妈是去见情人!我要是去见情人,你会开心么!!”
两人失去了所有的风度,毫无顾忌地当的所有人的面,旁若无人的撕开了对方最丑陋的面具。
让所有人看笑话,他们也看得正起劲,扶光耀冲着那群护卫言辞激烈道:“我**的还不滚?他妈的没长眼啊?是不是都死在原地了!?”
靶场里的一群人瞬间跑了个没影,杂乱地脚步声回荡在上空。
长孙千里忍着眼泪,颤声道:“那你为什么装大度?你为什么让我去了你再搞这一出,你在耍我!就算你不让我去,我也不会说什么,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戏弄我?你知不知道你把我的脸丢在地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丢人!?我在你心里还不如一条狗!!”
“长孙千里!!”司决明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猛地伸手抓紧了长孙千里胸口的衣襟,“你有没有良心!?你在我心里的分量你不知道么?”
长孙千里骤然给他推开了,“那你为什么要戏弄我!?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毫不顾忌我的感受!?就算丢人也没什么,但是你……你为什么……为什么!!?”
司决明把长弓用力地甩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我没有觉得我在戏弄你,我做的哪件事不是因为我在乎你?你他妈看不见么!?你觉得我在戏弄你么!!?”
“你在说什么啊!?”长孙千里瞪着通红的眼睛,哑声道:“你他妈在说什么啊?你在乎我,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我如今才意识到,你就是个混蛋,你根本没有心,你把我当一个永远不会反抗的玩具!!”
司决明一直在戏弄他,每一天都拿他寻开心,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司决明就会哈哈大笑,不会考虑他的感受,只会觉得很好玩,变本加厉。
“草!”司决明指着长孙千里,咬牙切齿地喊道:“长孙千里,你他妈脑袋被屎糊住了!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我有多么在意你,我做出这种事,难道不是因为我在乎你么?换做别人,我会管他是死是活,去哪里么?所有人都死光了我都不稀罕看一眼!”
此时两人全然听不进对方的话,各说各有理,越吵越生气,两人之间像被点了一个火药桶。
扶光耀朝虞千洛使了个眼色,虞千洛停顿片刻后,抬脚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拉着长孙千里的手指。她的喉结滚动着,感觉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里,艰难地说道,“千里哥哥,你不……千里哥哥,我们先冷静一下,等平复下来我们在说好么?”
像她那般嘴皮子伶俐的人,此刻都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弄的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劝解。长孙千里的目光投向虞千洛,过了好一会儿,他慢慢垂下眼眸,微微张嘴喘着粗气,努力的控制着翻滚地情绪。
虞千洛见他没有很抗拒,便伸手搂着他的腰,扯动腰肢。长孙千里抬眼扫了一眼司决明,眼底还残留着不易察觉地波澜,随后跟着虞千洛抬脚走了。
司决明见他抬腿要走,“你他妈别走!你把话说清楚!”
扶光耀和宿风见状,急忙快步上前,一左一右的挡在他身前。宿风苦着脸,紧紧拉着他胳膊,急切地说,“王爷啊,现在这般还能说得清楚何事啊?您二位还是都冷静冷静吧,再这么吵下去,该如何收场啊?”
司决明脸色沉得让人不寒而栗,咬着牙冲宿风喊道:“他妈的,他打我啊!你他妈没看见啊!他打我!!他居然因为一只死王八就打我!!从来没有人打过我!!!”
扶光耀直接抓住了事情的重点来说,“王爷,他不是因为王八打你,也不是因为丢脸打你,是因为你不在乎他的感受而打你,他觉得他的无数次退让,你反而没有珍惜,他的容忍更加促成了你伤害他的利器。”
司决明气的脸色涨的通红,脸上的手掌印更是绯红的快要喷火,“我什么时候不在乎他了?我哪里没有不珍惜他了?我如何伤害他了!?他居然当着这么多人面甩我一巴掌!我他妈是的王爷啊!我以后还要不要脸了!?他不比我更过分么!!这王府里,有哪个人被我扇过巴掌!??他在践踏我尊严啊!!”
宿风脸颊扭曲在一起,一幅痛苦不堪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说,“王爷啊,不管您有没有如此,但是此刻长孙公子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呀。他动手确实是他的不对,但是您不想他去观礼就说嘛,你知不知道同知府里几十个宾客看到他的礼盒里跑出了一只丑王八,脸上是什么神情啊?哎呀,我的天呐。几十个宾客把我们围在中间品头论足,我还没这么丢脸过呢。别说长孙公子那种脸皮薄的,他当时愣在原地,话都说不利索了,您知不知道啊?”
司决明嘴角抽搐着,他猛地一挥手,将一把宿风掂开了,嘴里骂骂咧咧地喊道:“我他妈上哪里知道!”说完从两人中间穿行而过,大步离开了靶场,脚步重重踏在地面上,每一步都发泄着怒气,连疯狂翻动的衣摆都在宣泄的情绪。
长孙千里就像丢了魂一样,毫无知觉地被虞千洛拉到了明堂的小厅里。瞧见他半天都回不了神的样子,虞千洛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
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为何世上有这种狗屁东西,能把一个明媚的人变阴郁,能让随心所欲的人画地为牢,连优雅高傲的人都会失去所有风度,还会不遗余力的伤害对方。
虞千洛把愣住不言语的长孙千里按到了椅子上,然后走到一旁给他倒了一杯水,再端着一杯水走到他面前,“千里哥哥,你嗓子都哑了,喝点水吧。”
长孙千里跟没听见似的,没有半点动静,眼神也开始发直。虞千洛见状,便将玉盏轻轻贴到他的嘴边。冰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长孙千里恍然抬眼看向虞千洛,伸手拿过水杯。
虞千洛转身走到一旁的太师椅上端坐下来,视线在长孙千里的脸颊上缓缓流转。
长孙千里抿了一口水,便将玉盏放在旁边的茶几上,接着又是陷入了沉默,一言不发。
沉寂持续了好久,虞千洛感觉世界静的好像时间都已经停止流动了那般,就在这时,她瞧见长孙千里缓缓抬起手掌,摩挲着有些颤抖的手指,虞千洛开口问道:“怎么?后悔了?”
“我……”长孙千里放下手,视线赶忙转开,“我没有。”
虞千洛微微叹了口气,他就是嘴硬,气血上头时不管不顾。倘若打得是别人,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是二叔在他心里那般重要,等到情绪平复下来,如何能没有一丝后悔?
两人不说话,小厅里被寂静笼罩,就连呼吸声也被无边的静默吞噬,长孙千里艰难的咽了咽喉咙,“你觉得我做错了么?”
任何事,他都游刃有余,能悉数分析个十之**。但是一面对感情之事,他的脑袋正如司决明所说,被屎糊住了。分不清来去,也晓不得对错。
虞千洛轻抿唇瓣,她没谈过感情,她与扶光耀也总是模模糊糊那般,两人从不点破窗户纸,谁也不提喜欢。那距离若远若近,她自己都搞不明白,她又能教长孙千里该如何选择和处理呢?
“呃……”虞千洛停顿一会,认真的说,“对于我来说,此番行为你并没做错,因为我许前就言明过,二叔他就是个混球,你就应该揍他。但是对于你来说,你错了,因为你动手了,你心不痛么?你自己不难受么?二叔他就是做错了,就应该让他长记性。只是你自己不舍得,因为你此刻已经后悔了,那一巴掌打在了你自己脸上。”
虞千洛说的他心颤,他缓声,“不……”
已经打了,就没后悔的必要了,时光不能倒流。长孙千里缓缓开口,“只是那一巴掌确实打在了我自己脸上,我只是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到如今这般,那我跟他往后还会发展成什么样……好累。”长孙千里仰头靠着椅背,闭上眼眸。
虞千洛起身走到长孙千里身旁的太师椅上坐下,脑袋倚在他的肩膀上,“我也好累,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你说二叔是不是脑袋有点问题了,两个耳朵中间也不知道夹了个什么,他怎么能干出这么无聊的事?我许是要笑他一辈子,往后我还要跟我的儿女说,你皇叔爷年轻时吃醋,把叔姥爷送给旧情人的大婚贺礼换成了一只大王八,你叔姥爷气的回家就抽了他一大耳瓜子。”
此刻,这些事发生在头上时都要压的喘不过气,如今被虞千洛当作老年的回忆三言两语的概括出来,长孙千里竟觉得有些好笑。就好像,哪个人年轻的时候不干点缺德事儿?
“哈哈哈。”长孙千里忍不住被逗笑了出来,微微低头看着肩膀上的小脑袋,“你在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变成叔姥爷了?还有易子宜什么时候成我的旧情人了?”
“嘿嘿嘿。”虞千洛微微仰起脑袋,下巴磕在他肩头,两人对视着,“她不是么?你别不承认喽,你曾经心里许是有过她的。只是现在没有了,转变成了一丝丝内疚,因为你觉得她为你付出了很多心血,甚至是有些无所顾忌。不然,你也不会冒着那个醋王发飙的风险,去观礼喽。虽然你们没有在一起过,也没有言明过,甚至她丝毫不晓得你内心,但是你们有那么一刻是心意相通的,怎么不是旧情人了?”
“你这个人,口齿伶俐。我跟她有那么一点想法时候,我便立马斩断了,算不上喜欢了。”随即,长孙千里嗤笑道:“不过你小心点,你这话要是被你二叔听见,他许是要揍你了。”
“哈哈哈,你会保护我的?”虞千洛微微挑眉。
长孙千里笑了笑,“那可说不准,你二叔莽起来,我也不一定拉得住。”
虞千洛轻笑道:“你们彼此彼此。”随即,她挪开下巴,脑袋倚在他肩头,缓缓开口道:“不过他听见又如何?你就这么一个,还只能说是朋友的红粉知己,他有什么理由吃醋?扶光耀跟我谈天说地的时候,聊到他。他的鸡声断爱可谓是车载斗量……只是不长久,半年能换十七八个。他还吃上醋了?他也不睁眼瞧瞧他自己,哼。”虞千洛想骂一句,也不怕得花柳病,不过咬着牙使劲憋住了。
其实这些,他早在与司决明相识之时就已经得知了。洛西州何人不识风流潇洒溟亲王?千屿楼、合笙堂、醉欢阁、梦音宫……洛西州叫的上名字的寻花问柳之地,他哪个没去过?他的那些风流韵事在哪个宴会、酒桌不被人拿出来戏谑、说唱一番?
不过此刻听到虞千洛这番话,长孙千里还是觉得心头有些酸胀,手指都有些发麻了,怎么都不得劲,随口道,“你跟扶光耀何时聊的。”
“你们刚才一起不久,那时在道观里。”虞千洛摸了摸他衣袖上的云纹。
长孙千里笑道:“你们还挺八卦啊,真没看出来,扶光耀还会跟你说这些。”
“聊天嘛。”虞千洛微微动了动脑袋,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他,“其实他话可多了,哈哈哈,什么都会跟我聊呢。”
“他还有话多的时候呢?”
“那可不。”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