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程烧退了,人却还没清醒,他翻出了那板去见何静时带的药,坐在沙发上端详,横竖都摸不清郑岳的心思,不如自己来做决断好了。
晚上,郑岳来的非常准时,他像往常那样在餐桌上摆弄食物,喊了句:“方程,出来吃饭?”
“知道了。”
方程回应的声音有些鼻音,郑岳只以为他感冒,没听出声音里的异样。
只有方程自己知道,药已经渗透血液,开始在体内发效了。他悲哀坐在地上,身体靠着床沿,头向后仰在床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一只胳膊搭在双眼上,用以盖住泛着水光的双眼,他此时非常难过,因为他想明白了,他喜欢上了这个叫做郑岳的男人。
可他能怎么办呢?如果告诉郑岳,郑岳大概又要一副教育的口吻,你这不是喜欢,在你困难的时候,任何人对你提供帮助,你都会心存感激,对他生出无限好感,你只是把这种好感错误的认为是喜欢。
方程几乎能联想到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一定无比严肃,甚至会微微皱一下眉头,仿佛方程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只要通过严厉的纠正,错误就会被改正。
可惜方程不是小孩,他是一个有妄想的成年人,他没得到过很好的爱,也不会爱,他只会通过下三滥的方法试探郑岳的底线。
“方程……”
郑岳的声音又从门缝里传来,方程鼓足勇气从地上站起来,怕什么,大不了就过回以前的日子,前晚不是提前适应了一下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方程走出来的时候,郑岳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了,他抬头看向方程:“怎么这么慢……”话说了一半,才看清方程脸颊格外的红,走路甚至有点飘忽,他以为方程又发烧了,正准备站起来,方程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
方程根本不给他问话的机会,搂住郑岳的脖子就往他腿上坐,还把脸往他的脖子上贴。
郑岳吓了一跳,就这一瞬间的僵硬,给了方程可乘之机。
郑岳感受到方程发热的脸就贴在自己的颈侧,强忍住想动手的冲动,只轻微的拉扯他的胳膊:“你又发烧了,起来,我给你拿药。”
方程根本不听,贴着郑岳就开始亲:“我不要药。”
毫不夸张的说,郑岳这辈子从未遇见过这么毛骨悚然的事,情急之下,他一把推开方程:“都说了,对你没这个意思,你这小孩怎么这么不听话。”
方程被推倒在地,完全没料到,自己会这么弱不禁风,从前一口气搬二十箱酒都不在话下,怎么就被郑岳轻易的推开了,他有一丝委屈,也有一丝屈辱,只不过亲了一下,郑岳何至于用这么大的力气拒绝他。
郑岳看方程低着头一动不动,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是不是有点过激了,于是弯腰扶起方程:“再给我点时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别胡闹,行不行?”
我想知道什么?方程现在满脑子浆糊,哪里听得进去郑岳的规劝,药效彻底被激发了,他只想疏解**,想也不想的再次抱住了郑岳,胡乱蹭在他身上。
刹那间,郑岳感知到了方程的身体变化,脸色由无可奈何转变为愤怒,他先将方程推离自己的身体,用一只手控制住方程想纠缠他的双手,又用另一只手捏住他的脸,抬起来跟自己对视:“告诉我,你吃了什么?”
方程本就双眼通红,被郑岳控制住后觉得羞耻,眼睛里更是泛着水光,却倔强的不肯开口。
对峙半分钟后,郑岳先投降了,他将方程拉到椅子上,自己站在一边拿起手机:“我叫医生来,你乖乖坐着?”
方程已经够丢脸了,哪里还敢让别人看见他这幅样子,于是奋起一搏,郑岳的手机还真被他抢走了,他一边躲闪一边哀求道:“别……别叫医生。”
“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郑岳想拿回自己的手机。
方程死活不给,也不想着刚才自己是如何死皮赖脸的贴上郑岳的,反正他现在只想离他远远的:“别叫,我能解决,求你了。”
郑岳一边试图抓住方程,一边又怕他站不稳摔倒:“好,你别乱跑,你现在需要休息。”
可方程不信,一个后退的动作,腿磕到了茶几上,摔倒的同时,也不忘死死抱着手机。
看方程快急哭了,郑岳再次妥协,将方程从地上拉起来。
方程还在挣扎,郑岳故意吓他:“你在动,我现在就这么把你拉到医院去。”
方程敢怒不敢言,悔恨的跟上了郑岳的步伐。
郑岳将他拉进浴室:“你自己解决吧。”说完就走了,还替方程关好了门。
方程怕他反悔,连忙起身将浴室的门反锁,这才发现手机还在自己手里,恰好有电话进来,将他吓了一跳,飞快的将手机丢在洗浴台上。
一阵惊慌过后,方程更觉得身体难受,原来小说里的□□焚身是这般滋味,一点也没夸张,他将花洒打开,凉水浇的他透心凉。
五分钟后,最初的那股舒适不复存在,方程感觉又冷又热,比刚才更加难受了,他像浴室外看了看,也不知道郑岳是否还在门口,但是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将手伸向自己的**。
郑岳的手机再次响起来了,方程吓得手上一用力,自己闷哼出声,他恼羞的看了眼手机,像是在看郑岳一样,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郑岳本来不想打搅方程,可手机锲而不舍的响了又响,他反复给自己洗脑,都是男人,这没什么,才敲响浴室的门:“方程,把手机拿给我。”
方程假装没听见,郑岳又喊了两声,喊的方程心烦意乱,手中一使劲,控制不住的哼出了声。
郑岳显然是听见了,尴尬的放下了敲门的手,转身离开了。
一个小时过后,郑岳终于忍耐不住,再次敲了浴室的门:“方程,你发烧才好,别太过了。”
方程舒缓了一些后,才有脑子想郑岳,刚才还恨不得离自己越远越好,现在明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还三番两次来敲门,怎么不避嫌了?
郑岳见方程不出声,里面也没了流水声,于是敲的更响了:“方程,你是晕了吗?没晕就回句话?”
方程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就是不肯出声,他就是要看看郑岳这个正人君子,会不会破门而入。
郑岳自然不会破门,因为他有钥匙。
钥匙在门锁内转动的时候,方程破罐破摔的闭上了双眼,一手搭在眼上,一手还握住自己,缓慢的动。
郑岳看清他还活着,立刻转过身,有一种被戏耍的恼怒:“为什么不出声?”
方程装乖的时候是真的很乖,可他的邪恶属性一旦爆发,连郑岳这种管理成千上万人的,都丝毫没有办法。
“好累,没有力气说话。”方程用气音答应了一声。
郑岳咬牙切齿的回:“穿好衣服,出来,你不能在泡凉水了。”
方程一动不动的,不肯听他指挥。
郑岳想了想,自己小时候又不是没给他洗过澡,该看的不该看的早就看过了,况且他们都是男人,于是镇定自若的拿起浴巾,从方程的头顶盖了下去。
他将人从浴室里拉起来,又拿了睡袍给他穿上。
本来是一件方程羞耻到恨不得自杀的事,因为郑岳的举动,变得也没那么不堪了。
他适时想到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郑岳把这句话执行的很好,他头顶着浴巾,很遗憾看不见郑岳的表情。
方程感受着郑岳对他的照顾,突然没心没肺的笑了一声。
郑岳不知道他笑什么,也没打算问,拉着他,像拉着一个盲人,手心里是他冰凉的胳膊,心里五味杂陈,他将方程推到床上,盖好被子,也没将他头上的浴巾拿掉。
直到关门声响起,方程才将浴巾拿掉,露出的不是一张幸灾乐祸的脸,而是一张十分难过的脸。
搜索引擎上没有任何郑岳已婚的信息,再加上郑岳这小半年以来,只要人在海城,从不缺席陪他吃饭,由此推断,他也不可能有女友,书房里更是没有半点关于女人的信息,那么他为什么拒绝自己?
难道白月光是女人,他长的像一个女人?不可能,郑岳应该没有变态到这种地步,养一个跟白月光性别相反的人?
故事会又在方程的脑海中发挥奇特的功效。
他记得郑岳救他那天,带他去医院做了检查,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胳膊上、手背上都有针眼。
难道是做检查的时候,自己的血型或者器官跟郑岳想救的人吻合?所以郑岳心甘情愿的养着他,就像养一头等待宰割的猪?
方程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心里更加难过了,郑岳这个王八蛋,惦记他的器官就光明正大的说,为什么非要感动他后,才揭露真相,真是够残忍的。
对了,郑岳刚才是不是说了,他想知道的,都会告诉他,只要在等上一段时间,想必这个时间不会很久,难道是那人等不及了?
方程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由于动作过于迅速,头晕的差点又倒回去,但这不妨碍他思考,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郑岳都不舍得给他亲一下,他才不要白白便宜了别人,不值得。
思考间,方程已经穿好了拖鞋。
门外传来动静,原来郑岳还没走啊,方程不得不按耐住想逃的心,又躺回床上,他也无瑕羞愧了,郑岳不仁在先,那他不义也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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