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徐盈的讲述,余阳月听到了她身上的另一个故事。
“先和你讲讲我自己吧,每次有新人来到协会,听到的第一个经历总会是我的经历。”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父亲,他叫徐直孝,曾经任职过一家运动器材集团的副董事长,我的母亲是陶林。”
一提起这两个名字,余阳月异常震惊地看着徐盈,完全无法把眼前温柔和善的女子同她刚刚提到的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在余阳月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整日除了旅游外无事可做,所以她那段时间密切关注新闻和网络上的事情。
而徐直孝和陶林这两个名字,正是那时候出现的。
徐直孝,农村出身的首京大学大学生,凭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向上调任,最终任职大型集团亚洲分区的副董事长。陶林是他的妻子,也同时是他的大学同学,她是新闻系出身,毕业后做了电视台的幕后工作。
这对夫妻怎么看都是强强联合,但是他们的名字一同上新闻并不是因为这样的经历或是婚姻,而是由于相互谋杀。
两人莫名其妙在一间郊外的半装修别墅里死于一场火灾,然而当警察、法医等人员来做现场分析时才发现,这场火灾是人为造成的,而且是两个人共同阴差阳错造成的。
当时新闻报道后网络媒体大肆发散,由于整件事的地点动机很奇怪,所以什么阴谋论都出来了,几乎堪称当年除了国际报道外热度第一的新闻,这也是为什么余阳月对这两个名字如此熟悉。
徐盈看着余阳月的反应,轻轻叹了口气,随后继续笑着说:“看你的反应,应该是知道的。”
“但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并不是这个故事里面的细节,而是另一个听起来好像毫不相干的事情。”
“从我读大学的时候,就觉得我的父母好像有些不大对劲。这种感觉并不是持续的,而是断断续续时不时的,其中周期也拉的很长,从我刚开始感知到我完全确定这种不对劲,应该陆陆续续有将近两年的时间。”
“我的父亲变得急躁易怒,公司在其中也给予过他处分,最严重的的一次,是让他停职两周并且暂停接下来一个月的所有工作安排,转交由总经理代管。而我的母亲,也碰巧在那段时间沉迷上了各种健康讲座,甚至为各类补品花了近百万。但奇怪的是,我的母亲一直是十分理性的人,并且她所在的电视台不止一次宣传过防诈骗,也举办过很多中老年防诈骗讲座。”
“那段时间他们两个人还会同时变得很恍惚,好像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有时候会拉着我让我见到不对劲要提醒他们,我也约过医生上门检查,但是检查结果一切正常。而在他们清醒完之后又会陷入这样的状态中,我提醒他们,他们反倒会呵斥我,这种情况在以前从没发生过。”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约过不同的医生,可是每个医生的检查报告都显示一切正常,无非是一些中年人的小毛病。我和自己说,可能是更年期吧,过了就好了,但情况越来越严重。”
“我的父亲后来几乎被集团完全停职,说是停职,其实就是挂名。而我的母亲,虽然我们家也算是小有家底,但是这样大批大量的买药方式如果一直持续,加上我父亲的停职,还是会造成不小的亏损,那段时间真是焦头烂额。”
徐盈说到这里,停下来倒了杯茶润润嗓子,继续说道:“就这样大概又过了一年多,某天我醒来后,父亲突然冲到我房间,和我说‘小盈,我知道了,我知道为什么这几年我们家会变成这样了!’”
“他说‘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他们改变了我,也改变了你妈妈,我不知道我的清醒能保持多久,我们得做点什么,我们必须不能再这样下去!’”
“我父亲口中的‘他’,就是我之前提到过的,在我父亲停职期间把工作转交给的总经理。”
听到这里,余阳月忍不住皱眉,她十分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这个总经理以前认识你们吗?那我们也是被这个人改变的吗?”
徐盈搭在桌上的手轻轻拍了拍桌子,面露一个苦笑,说道:“这才是整件事情最可怕的地方,这也是我们这些人、这个协会迟迟没有找到办法破解的关键。”
“这个总经理完全就是一个工作后才认识的普通同事,充其量他算是个媒介,把我父母和那个组织挂在一起,是那个组织让我父母改变的。”
徐盈朝余阳月伸了伸手掌心,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你先等等,你的疑问我和乔阿姨都会解答的。”
“从那之后,我父亲的状态又转变回了时好时坏,在他清醒的时候,总会把我母亲一起带到之前买的一座别墅里,就是后来被爆出火灾的那间别墅。那间别墅本来是给我买的,但是自从父亲几年前状态不对劲之后我就把装修叫停了,所以那间屋子里几乎只装了地板和墙面,并没有什么家具。”
“我不知道他们商量了什么,但是从那之后母亲的状态也逐渐变好,却没想到不久后他们在那间别墅了死于自己放的火。”
“从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父亲当时提出的做点什么是放火**,但是我又明白我的父亲不是这样的人,更何况他还积极地去看过精神科医生,按时吃药,怎么看都不是马上要**的人。在收拾遗物的时候,我找到了父亲的记事本,前面都是些工作相关的记录,但是从某天开始,他在记事本里写下了自己几乎每天的经过。”
“我从那个记事本里得知,他在清醒的时候,把我母亲拉到那间别墅里是为了给她植入信念,让我的母亲也能保持清醒。我的母亲从那之后也会定时看医生吃药,所以后面状态越来越好。但是……谁都没想到,末时组织的耳目太多太杂了。”
徐盈停下来,看着余阳月解释道:“末时组织,就是那个篡改了我们的组织!”
“后面我想你也能猜出来,末时组织怎么能忍受有人重新清醒过来,他们再次给我父母植入记忆与经历,模糊我父母的思维,最终让我父母死于自己放的火。”
余阳月默不作声,眼睛盯着头顶的灯光在杯里水面上的倒影,一晃一晃。
巨大的无助与绝望在听完这一切后瞬时笼罩住了她,余阳月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让自己保持冷静,然后看向徐盈和乔阿姨。
徐盈说:“虽然末时组织的篡改并没有直接作用于我,但是这样的仇恨,也让我迅速了解了这个组织并且选择加入协会。”
她看到余阳月还在看乔阿姨,又说:“之所以乔阿姨能进到这个包厢,与我们共同会话,是因为她正是我们初时协会的的会长。”
“应该说是第二任接班人。”乔阿姨在旁边淡淡地开口纠正。
透过有些昏黄的灯光,余阳月观察到乔阿姨的眼神还是很锐利。
徐盈连忙说道:“对,是第二任接班人,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们协会的创始人是一位小姑娘,当时和小孔年纪差不多大。”
余阳月及时调整过来,她也有很多疑问要问问,那就先从这个协会和末时组织入手。
她喝了口茶,说道:“先说说这个末时组织?”
“让我来说吧。”徐盈旁边的乔阿姨开口,她面无表情,声音也很严肃,与温柔的徐盈大相径庭,总让余阳月有种面对老师的感觉,“我们对末时组织的了解并不算多,目前协会掌握的资料只有关于他们大致的篡改方式、篡改对象、以及我们怎么减轻被篡改的程度。”
“先从大致篡改方式说起,具体他们用什么篡改我们现在还未得知,不过我们已经知道,人是在梦中被进行篡改的,篡改后往往记不起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脑海中好像多了一段东西,但是不知道具体多了什么。”
这句话给了余阳月当头一棒,她突然想起前些天的不对劲不舒服,这段时间让她接受这个世界的记忆好像是一段虚假的涂层,在乔阿姨说完这段话后掉落,使得留下的被覆盖的原先经历更加清晰。
大脑仿佛从未有过的清明,虚假记忆的脱落给了她不少心里暗示,心中好像有一根发光的信念柱,让余阳月现在越来越坚定。
“篡改对象,多半是有人找到了末时组织,让他们对你进行篡改。”
看到余阳月略有惊讶的样子,乔阿姨补充道:“别不相信,对于部分人来说,这个渠道可能从小就知道。更何况,有些人已经不止一次地篡改过别人了。”
“有些人也不止一次地被别人篡改了。”
“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被篡改过,只是他们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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