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说了这么多话,余阳月暂时也不敢出来。
自己资历浅,接触组织也是第一次,最好的方法就是继续保持沉默,不要轻举妄动。
又等了一会,那个男人还是没听到她的声音,便说:“你可以继续在这里看,我会把这个门留一条缝,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再有别人来检查了。”
听脚步声应该是走了几步,顿住,又传来男人的声音:“给你提个醒,尽量护住自己的面部特征。”
说完这句话,男人是真的走远了。
余阳月立在原地又等了五分钟,才重新挪动步伐,走到门对面的架子背后。
果然和那个男人说的一样,红木门留了一条缝,外面也没有灯光了。
余阳月这才小声喘气,背靠着架子慢慢滑坐到地上,她必须给自己一分钟调整。
调整完毕后,余阳月也毫不耽搁立即起身。她刚刚就在思索,既然找不到自己的资料,那好歹也要找出一份认识的人的资料,看看组织是怎么记载的。
她走回到标15年年份的架子前,细细地把一排文件夹的名字都看一遍。
在顺滑地扫视文件夹的过程中,余阳月的眼睛定在位于架子中部的一本文件夹,上面标着的名字是张濛菲。
她把这份文件抽下来,打开文件夹,里面夹着的是一张纸。
就和普通的档案一样,右上角印着张濛菲的照片,左边是基本信息,而在整张纸的中部以下,是一个大框,框里填写的是张濛菲的纂改记录。
曾经在那间糖水铺,张濛菲诉说自己过往的声音好像伴随着文字引入眼中,也回荡在耳旁。
原世界保送至外国语大学
“我明明已经被学校的小语种名额保送到外国语大学了。”
篡改时间,15年任读高一时期。
“好像就是从高一的某一天,我突然变了很多。”
意志力顽强,须多次篡改以加深。
“而当我每次感觉这种生活有些不应该的时候,脑子里仿佛有一根线,突然绷紧让我再次回归这样的生活。”
而大框的最底下,是一条细细的小框,里面写着“顾客:张濛菲同学家长王曼,篡改缘由:保送名额竞争”。
困扰张濛菲多年的东西终被解开,原来是如此普通的一条理由。
余阳月看完,有些怅然,默默地合起来放回去。
她现在脑子乱乱的,撑着面前的架子缓了一会,也不打算再看其他档案了。
离开档案室的时候,余阳月回头再次看了档案室一眼,望不见底的黑暗吞噬着远处年份久远的架子,就像是末时组织吞噬者人们原本的模样,一切真相被永远掩盖。
……
第二天,余阳月起床洗漱的时候,突然想起昨天的那个男人。
目前没有时间细想,她需要再次前往组织进行对接,于是她给徐盈发了一条消息,询问徐盈是否知道。
临走之前,男人的那句建议浮现在耳边,余阳月想了想,从抽屉里拆出一张一次性口罩戴上,又返回衣柜里拿了一顶帽子,这才安心出门。
进入组织,果然又碰到了昨天的那位监管者。
余阳月探究地打量着她,没想到男人似乎也认出她来。
看到余阳月今天的伪装,男人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认可,照例向昨天一样重复了几遍问题就放她走了。
余阳月在转身的时候,听到男人细微的声音传来:“二楼厕所旁的会议室,这两天监控坏了。”
她用余光瞟了一眼男人,男人面上一切寻常,完全看不出刚刚对她说了这句话的样子。
余阳月再次上到四楼,像昨天一样抱着胸喊道:“203柜子,你的东西看完了吗,我要拿走了。”
和昨天不一样的是,这次走出来一个中年女人。
她们走到柜子前,中年女人一边打开柜子,一边用及其轻的语气说:“是我,代号‘三’。”
如果不是余阳月刚好站在她旁边,根本不会知道她刚刚说了话,就连嘴巴都没有任何变化。
余阳月仍然佯装不耐烦地说:“你拿出来之后,要对资料做细筛的,我还要签字,你找个房间吧。”
这样说话的目的是为了掩护,给她们二人对接找一个私密的环境。
代号“三”的中年女人点头,说:“二楼有间会议室,我们去那里。”
不知是不是巧合,明明三楼四楼都有会议室,可是协会的这名潜伏成员也像刚刚的那个男人一样,提到二楼会议室。
进会议室之后,女人才开口解释:“这间会议室这几天监控坏了,也是我昨天才知道消息,刚好适合我们对接。”
余阳月点头“哦”了一声,心里回想起那个男人当时提醒她的话,无形之中对那个男人多了一丝信任。
面前的中年女人自我介绍道:“我是代号‘三’,你叫我孙姐就行,这里所有人都这么称呼我。”
她把从柜子里拿出的一叠资料摊开,然后给余阳月确认中间一页资料上的暗号正确。
等余阳月点头确认之后,她才终于似放松一般靠在沙发椅背上,仰头揉着眉心,说:“我知道协会为什么派你们来,情况不太乐观。”
听到这话,余阳月的心也微微沉下来,眼神示意孙姐继续说。
“代号‘七’目前看着是一切正常的,和组织里的人一样。可关键问题也出在这里,他本质上不是组织的人啊。组织里大部分人,会比普通人更混沌一点,而我们协会的人,比普通人清明,所以代号‘七’还是相当于被污染了。”
余阳月的心随着这段话又沉了沉,她问:“那怎么办,需要我们做什么?”
“现在最好的拌饭就是立即把代号‘三’带出去,回到协会让徐盈再次给他下暗示。”孙姐看着余阳月说,“但是这样不行。你知道的吧,下暗示要持续,偶然一次出去还可以解释,长期且定时的出去,在第二次的时候组织就会怀疑。”
余阳月轻轻叹了口气:“那就先带出去一次不行吗?”
回应她的是坚决的两个字:“不行。”
孙姐看着眼前摊开的资料沉默了很久,说:“像他这种情况,偶然一次的下暗示会造成反噬。所以,现在最好的情况反而是不要动他。”
……
“……这就是代号‘七’说的。”余阳月对面前的徐盈说,周围是熟悉的会议层。
从孙姐那里得到了消息,又进入档案室,也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张濛菲也在她离开组织后往回走,只是一时半会还没到。
徐盈什么都没说,但是余阳月从她的脸上看出了凝重。
她看着在思考,余阳月也不敢打扰她,好在这时,张濛菲终于来了。
余阳月赶紧走过去,从地面上把张濛菲拉出来。徐盈看到张濛菲,也招呼她过来汇报。
余阳月暗中祈祷张濛菲能得到一些好消息,可能是她的默默祈祷出了作用,张濛菲果然带来了一些好消息。
她说:“我在集合部碰到了代号‘五’,他说他前些天和‘七’见面,‘七’告诉他有个项目要去篡改中心。‘五’让我通知协会,可以跟着这次机会和‘七’一起进去,既可以看到篡改中心的真相,又可以跟着‘七’。”
徐盈摆手,示意张濛菲她知道了。
安静了片刻,徐盈说:“这不失为目前的一个最好的办法了,但是太危险了,我和乔阿姨还需要想想。”
余阳月看着徐盈,眼眸沉静:“这应该就是目前好的办法了,如果确定任务的话,我和张濛菲可以去。”
徐盈又停了一会,才说:“不可以,这个任务要是执行的话,必须一个人去,才不容易暴露。”
……
不管怎么说,第一次末时组织的任务暂告一段落,余阳月也稍微放松一点了。
南城即使位于南方,冬天还是很冷,不过今天冷肃的街道因为有了阳光而看起来明媚许多。余阳月有些困惑地感受着肩上的阳光,又感受着裸露的手上的寒意。
她今天要回一趟宿舍,上次收东西太匆忙了,还有一些东西没带回来。
回到宿舍,余阳月惊奇地发现,宿舍里居然还有室友,而且不止一个,露露和小刘都在。
一见到她,露露又像老鼠见了大米一样,两眼放光地过来,亲昵地拉着余阳月:“余余,你怎么回来了?”
余阳月被她的动作整的浑身不自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勉强笑着:“回来拿点东西。”然后赶快把问题又抛回去:“你们呢,你们怎么还在宿舍?”
露露在一旁抢着说:“这里离我男朋友那边近,所以再住几天再回家。”
余阳月内心扶额,怎么又是这个男朋友,完全是男朋友魔咒。
她看向小刘,小刘一边收衣服一边说:“我定了后天的高铁,现在收拾一下。”
余阳月点头之后,也没再说话,回到自己的床铺底下收拾了。
她也没有看到,露露侧对着她,不时看她一眼,眼神闪烁,手指却不停在手机屏幕上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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